第13章 調研
自從製作香水的事情交給周若卿處理後，薑子夜的時間也變得寬裕不少。
二房最近忙著整理剛到手的布行產業，大部分人沒心思來祖宅蹦躂。不過，二夫人倒是來的勤快，主要是找薑子夜要說法。
但布行都給了，二房的族老也不好說什麽，估計是背地裏教訓過二夫人，沒兩天便安生了不少。
作為話語權最重的大房，最近開始搗鼓起鏢局生意。
薑子夜聽劉車夫說，官家最近要走貨，需要大量鏢師，也算是小半個官家生意了。
他們忙著和官家攀扯，不知道打了什麽小算盤。
不過這些事，薑子夜沒興趣。
他最近忙著市場調研。
一大早，小梅剛到門口，還沒端著水盆進去，就見薑子夜急匆匆地推門而去。
瞧見小梅，似有些疑惑，略帶些古怪，不情不願地說：“走，去詩會。”
“姑爺，你還沒洗麵呢。”她喊道。
薑子夜沒說話，晃著手裏的小瓶。等他手一鬆，繩子勒著脖子，也沒掉下去，晃了晃便停擺了。
小梅一聽要去詩會，心裏正高興呢。也顧不得薑子夜要做什麽，放了東西，趕緊追上去。
到了街上，薑子夜隨處找了地方吃上兩屜小籠包，等小梅吃完，灑了文錢在桌上，步履匆匆。
一路上，他也不說話，小梅憋了幾次問他，才慢慢地說：“天機，不可泄露也。”
故作高深的樣子讓小梅蹙眉。
有小梅帶路，再加上詩會盎然，沒走什麽彎路，隻用半炷香就來到金陵湖畔。
此地，人聲鼎沸，熱鬧喧騰，人山人海，較比春節車站的規模，大差不差。
小梅初到，滿眼震撼。
才子佳人比拚詩才，達官貴人拋灑銀錢助興。
這股熱鬧令人心潮澎湃。
誰家小兒不喜自己為湖畔船頭人人仰慕的詩仙？
誰家小女又不歡喜自己為眾多才子爭相示好的絕世女子？
文壇大家們坐在閣樓內賞析新出爐的詩詞佳句，各處的花魁爭相鬥豔，好不熱鬧。
有人高聲歡唱：“這是詩才造詣和過往驚豔的碰撞！”
行走在人潮裏，薑子夜汗顏，他得時不時注意那小丫頭。
和常人比，她偏瘦，一米四的小個子放在哪兒都容易失去她的定位。
他心想著：“早知道借輛馬車出來了。”
一邊想著，一邊又招呼小梅。
“我們走這邊，要去竹記香府。”
他高舉著右手，朝向斜對麵的那間店鋪指了指。
小梅聽到聲音，但還沒扭頭，身後有人推了她一下。
頓時，身體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粗壯有力的手臂從人群縫隙裏探了出來。
然後，攥著她的胳膊往回猛地一扯。
意外和荷爾蒙撞了滿懷。
鼻間竄入的香味頗為古怪，帶著溫柔和濃鬱的芬芳。
“這詩會的人怎麽這麽多啊。”耳邊傳來薑子夜的無奈。
小梅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自家姑爺的懷裏。
而她肩膀處橫著的手臂，則剛好能擋住外來的所有碰撞。
突然，臉頰緋紅，意識到自己和薑子夜過於親昵。
約莫十幾秒後，薑子夜靠著一米八的大個子才艱難衝出人群。
而此時的小梅還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鼻腔裏已經灌滿那種說不出的香氣。
俄頃，薑子夜好似說了什麽，她沒聽清，隻下意識地說道：“哦哦，好。”
看著小梅這古怪的神情，薑子夜擺擺手，隨即進了店鋪。
竹記香府。
金陵湖畔，赫赫有名的超級店鋪。
南來北往的過客都會在此駐足，甚有富貴人慕名而來，可見其造物之高。
薑子夜來這裏，沒什麽企圖，純粹就是看看。
既然自己的香水即將問世，去那些小店麵也沒什麽好調研的。
與其花時間做諸多瑣事，不如一步到胃。
正如席間時下人們所說，竹記香府的熱鬧因為詩會而暴漲數倍。
這裏雖是八層閣樓，但層層爆滿，往來之客，無不是懷揣海量金銀。
“這位客官，您看需要點什麽？我們這兒有香囊，香包，香料，全都是上等貨，樓上有香粉.....”
一連串的介紹聽得薑子夜汗顏。
這就是古代服務員嗎？
簡直.....堪比頂級銷售。
他婉拒了陪同，獨自上樓。
二樓較比一樓，倒是冷清不少，但還沒到‘寬鬆’的程度。
他沒停留，徑直到了五樓。
從這裏開始，門前便會有詞簾高懸。
他招來小二詢問，得知這些詞簾，都是往來詩人和才子提出，最後由商客票選。
其中，票數最高的，會被高掛而起，供人賞閱。
若不幸僅差一票落選，也會重新由人摘抄至詞牌上，放置在入口台階前。
“倒是有意思。”薑子夜舉目。
現在詩會高舉熱鬧，用這樣的辦法吸引客人絕對是上上之選。
隨後，他又品讀詞簾最中間的那首詩。
“清晨微雨落，花香滿徑間；傾國傾城貌，自有萬千憐。”
落款是：淩安師。
薑子夜緩緩點頭：“這首讚美女子的詩，倒是有點意思。”
旁邊的小二一聽，忽然眉頭上揚，格外得意：“客官有眼，一眼就瞧了出來。您有所不知，這淩安師被譽為當代小詩仙，可是我家掌櫃不遠千裏從汴梁請來的。如今啊，他就在遊船上力戰數十位才俊，詩詞歌賦，那是樣樣精通。您若在本店花夠五十兩，小的可為您引薦。”
薑子夜一聽，浮在臉上的笑**然無存，嘴巴動了動：“奸商。”
臨走前，他倒是又瞥了一眼淩安師這個名字。
想著，自己倒滿懷詩詞。
上至唐宗宋武，下至詩仙詩聖，多少還是能寫出兩首更好的。
隻可惜，今天來是為了市場調研。
“賺錢錢，賺很多小錢錢。”
貫徹賺錢理念之下，去追名逐利什麽的，還是先擱置擱置。
到了頂樓，人就更少了，入目皆女子，少有幾個男人還是跟隨的仆從。
薑子夜的到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畢竟竹記香府名聲在外，也有不少過來購置上好之物贈佳人的。
畢竟，男人腰間掛著香囊，也會被某些人譏諷的。
跨步進去剛落腳的同時，迎麵就走來錦衣華裙的.....大娘。
薑子夜一怔，眼角微微一跳，先發製人。
“這裏最好的香囊是哪些？”
“最好的？”上前的女娘怔了怔，又趁著片刻時間掃量了一下，不知道是哪家貴公子？
約莫確定不是來鬧事的，她頓時眉開眼笑。
“公子海涵，這頂樓規矩最近稍有作改，您看.....”
“規矩？”薑子夜搓了搓衣角，想到包裏就三兩銀，點點頭。
“確實，得有點規矩才行。”
然後再問：“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