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扇門

瓷盆裏原本生機盎然的怪花突然顫動了下,然後就變得枯萎,最後花瓣散落下來,掉在泥土裏、桌麵上……刹那間,一個怪異的生命就消失了,就像是從沒有過一樣。

夏侯西江笑容立即僵住了,紫衣女坐直了身子,但很快又往後靠去:“看來洛戰衣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石湘瞪著自己的右手:“我早知道,洛戰衣就是洛戰衣,再厲害的怪花也是花,又怎能和天星相提並論?”

夏侯西江緩慢地說:“我的試驗失敗了!可是,他們同樣無法活著出來。”

石君忙問:“前輩,那石穴就沒有出來的門嗎?”

“有,那裏除了他們進去的兩扇門外,還有第三扇門,但是……”夏侯西江很有把握地說,“他們找不到的!除了我,誰也找不到第三扇門。”

“第三扇門到底在哪裏?”羅一肖問洛戰衣。

洛戰衣立即回答:“自然在兩扇門的中間。”

林淒失聲叫:“就這麽簡單?”

洛戰衣笑了:“本來就很簡單,就因為太簡單了,所以你們才想不到。”

所有人都怔住了,看著兩扇門中間的位置,但他們還是看不見門,連半個門都沒看到。

火飛耙了下頭發:“那這門該怎麽開呀?”

眾人也都用疑問的目光盯著洛戰衣,是呀!連門都沒有,又怎麽開“門”?

洛戰衣一躍而起,站在火飛他們來時的門口,那裏的門因為機關啟動,已經升了上去。林淒也躍了上去,並探出身子,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兩扇門中間的牆壁。過了好久,他才冷笑道:“如果這裏有門,那就一定會有門邊,可是,這裏分明是一塊兒完整的牆壁,連一個小縫都沒有。”

洛戰衣道:“這塊牆壁確實沒有縫隙,但門邊卻有兩個。”

“哦?”林淒諷刺地道,“你的意思是,這裏有兩個門邊,但我卻看不到,是不是?”

“不是!你能看到,而且應該看得還很清楚。”

“我不懂你的意思。”

洛戰衣耐心地說:“你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這兩個門邊本來是屬於兩個門的,但它們同時也是另一個門的兩邊。”

林淒怔了下,猛的醒悟過來:“你是說……”他探出頭去,瞪著自己所站門的左側,“難道這就是……”

洛戰衣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握住那個門邊的一角,用力向左邊推去。隻聽“呀呀”的聲音傳來,兩扇門中間的一整塊兒牆壁竟被推到了左邊的門口。那裏的門在洛戰衣來時就已打開,卻並不是洛戰衣自己打開的。但現在這塊兒牆壁卻正好做了它的門。

而原本牆壁的位置現在果真露出一扇石門,隻是相較壁麵凹進去兩寸,而且中上位置還鑲嵌了一塊兒透明的亮亮的東西。

火飛驚奇地叫:“水晶!”

小五奇怪地問:“水晶?為什麽要鑲嵌一塊兒水晶?”

洛戰衣又跳了下去,才說:“我想,一定是有人通過這塊水晶來觀察石穴裏的動靜,那人就是設計我們進入這裏的人。所以,門後麵必然還有出口。”

火飛興奮地說:“那我們該怎麽打開這扇門呢?一定有機關的。”

洛戰衣搖搖頭:“或許有機關,但我也不知道在哪兒?”

“什麽?”眾人都叫了起來,火飛叫得最大聲,“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世上什麽事你不知道?”

洛戰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是神仙?找機關可以,但要花費一些時間,我們卻不能停留太久,否則即便不被困死,也要渴死餓死了。”

“那怎麽辦?”

洛戰衣沒說話,隻是把幻星刃塞進火飛手中,然後雙掌略一交錯,身體已騰空而起,飛向了第三扇石門。

隻聽一聲轟然巨響,但見沙石亂飛,迷漫在石穴中,眾人忙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扇看上去很結實的石門卻已不知去向,露出裏麵的一條通道。

洛戰衣回到火飛身邊,笑道:“現在知道怎麽辦了吧?”

火飛張大了嘴,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真是幹脆利落!”

那通道是由一級級近尺寬的石階組成,一直向下延伸。令眾人想不到的是裏麵一點兒也不黑,因為每隔兩米遠就有一盞煤油燈。

通道很長,但從這裏仍然可以隱約看到盡頭處,那裏似乎又有一個石門。

火飛是第一個邁下石階的,卻被洛戰衣一把拽了回來,火飛摸著腦袋,總算是明白了洛戰衣的用意:“星主,這裏燈火通明,應該沒什麽危險的?”

其他幾人也不解地看著他,嶽淺影小聲說:“還是小心點兒好。”

洛戰衣的目光卻移向右側的牆壁,眾人隨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那裏竟刻著四個字——“風月無邊。”

“風月無邊?”林淒納悶地說,“這四個字未免寫得太不是地方了。”

羅一肖點頭:“或許有什麽用意?”

火飛卻從不費這種腦筋,直接問洛戰衣:“星主,這是什麽意思呀?”

洛戰衣沉吟道:“我們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字謎。”

“字謎?”

嶽淺影恍然:“那‘風月無邊’便是指‘蟲’‘二’兩字可對?”

其他人立即點頭,“風(風)”和“月(月)”兩字若是沒了邊,不就是“蟲”“二”嗎?

“可是……”火飛皺著眉,“我還是不明白,‘蟲’‘二’這兩個字和我們有關係嗎?而且現在好象也不是猜謎的時候……”

這也正是其他人的想法,但洛戰衣並沒有理會,隻是沉思地看著一級級石階,突然,他的眉毛揚了下:“你們站在這裏,千萬別動。”剛說完這句話,他人已經不見了,再出現時手上卻拿了一根長藤。

洛戰衣手執長藤,將內力貫注其上,猛地向第一個石階抽去,長藤打在台階上,“撲”的一聲過後便沒什麽動靜了。洛戰衣接著打向第三個、第五個、七個……不知為什麽,他隻打單數,卻避開了雙數?直到打完第七十五個石階,依然沒有發生什麽。

洛戰衣鬆了口氣:“你們跟我走,記住隻許踩我走過的石階,千萬不要碰到雙數的台階。”說著就當先走去,而且隻走單數。

眾人莫名所以,但仍是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走,果真沒有發生任何事故,便走到了台階盡頭的一塊兒平地上,麵對著那扇門。

隻有火飛好奇之極地看著自己身後的第一百三十六個石階,那已是最後一個了。星主說過不能踩到雙數!但為什麽不能踩到雙數呢?火飛怎麽看也看不出單數石階和雙數石階有什麽不同?若是不小心踩到了雙數……

火飛咽下嘴裏的口水,會發生什麽呢?反正,我們已經過來了,不如……

火飛偷偷地向後伸出腳,猛地在最後一個石階上踩了下。也就在他的腳剛剛碰到階麵,便聽“轟”的一聲大響,所有的石階竟在同一時間翻轉直立,露出了石階下麵的空間。

眾人嚇了一跳,忙回過頭去,卻正看見火飛臉色蒼白地退向這邊。眾人往他身後看去,卻也忍不住色變。原來石階下麵竟爬出了一條條白色的蟲子,有些像蠶,卻又比蠶長許多,它們蠕動著身體,往眾人這邊爬了過來。幾乎在同時,頭頂上竟然也傳來了響動,眾人抬頭看去,正見頂壁也翻開了一個個石板,一群群五顏六色的蟲子正翻掉下來。眾人駭然色變,設想一下,若是大家正走在石階上,突然腳下地板翻轉,出現白蟲,自然會下意識地向上跳,就正好被這些五顏六色的蟲子迎頭罩下了,那結果不問而知。

洛戰衣大聲道:“快退!這些蟲子怕是有毒。”

火飛嚇得用力推身前的那扇石門,意外的是那石門竟一推就開,原來裏麵也是一間石室,而且同樣是燭火通明。

眾人意外之餘,趕忙奔了進去,並將石門緊緊關閉,以阻擋住那些蟲子。

火飛鬆了口氣,洛戰衣低聲斥道:“是不是你?”

火飛尷尬地咧著嘴:“我……我隻是……”

洛戰衣恨聲道:“我一時疏忽,竟忘了你那超強的好奇心!你是不是想害死大家?”

火飛後悔不已地道歉:“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嶽淺影靠在門上直喘氣:“真可怕!那些五顏六色的蟲子到底是什麽?惡心死了!”

火飛立即忘了滿心的歉意:“是呀!那些蟲子確實很稀罕,我也沒見過,要不……咱們回去抓兩條再瞧瞧……”

“你給我閉上嘴!”洛戰衣斥道,“你沒見凡那蟲子爬過和碰到的地方,都留下一道黑色的印痕,那分明是巨毒所造成!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小五佩服地看著洛戰衣:“可是你好象早就知道了。”

林淒冷冷地說:“這有什麽?‘蟲’‘二’兩字不就是告訴我們,雙數石階後有蟲嗎?這麽簡單的事,誰都能想得到。”

小五偷偷撇嘴,就會放馬後炮!

羅一肖沉著臉道:“真不知還會碰到什麽樣的歹毒東西?”

現在的洛戰衣並沒有注意各人的說話,而是仔細打量著這間石室。四四方方的石室中,擺著一張藤製的長桌和五把椅子,周圍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草。大家原本沒太在意,直到洛戰衣走到一盆花麵前站定,眾人才注意到那盆花竟是前所未見。心形的大葉,修長的綠莖,上麵長著碩大的花朵,雖然美麗奪目,卻總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尤其是那心形葉子,竟非完整,而是裂開的,便如一顆撕裂的人心。

嶽淺影走到洛戰衣身後,看著那盆花,心中竟也有要裂開的感覺:“這……這是什麽?”

洛戰衣像是在思考什麽:“這本是一盆龜背竹,裂心形葉子是它獨有的標誌,但那花卻是狀元筆的花朵。”

“你是說……”

洛戰衣眼中露出一絲了悟,更透著幾分驚佩:“我已有些明白那怪花的來曆了。這人竟敢奪天地之造化,任意更改自然之形成,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火飛卻隻走向一盆生著長藤的植物,那些藤蔓有些像爬山虎,現在正順著石牆往上攀爬。但令火飛注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些攀在牆壁上的藤蔓之間竟生著七八個鮮紅水靈的蘋果。

火飛本就餓了,現在一見這誘人的蘋果更是饑渴難耐,伸手摘了一個就往嘴裏塞,卻又猛地頓住動作,睜大眼睛望著正回過頭的洛戰衣,眼神中的詢問意思卻很明顯:我要吃了!可不可以?

洛戰衣搖了搖頭,表示不可以。

火飛立即失望地垮下肩膀,無奈而又不舍地把蘋果放在身邊的一把椅子上。

林淒卻看也不看周圍,一進門便直接走到了房間對麵,那裏又有一扇門。他試探地推了下,那門卻紋絲不動。他退後一步,又仔細看了下,才發覺門的右邊牆壁上鑲嵌著一塊兒圓形的黑色金屬盤,中間還有突起的部分。

林淒右手握住那塊兒突起的部分,試了幾下,卻沒有反應。直到他握著圓盤用力向右邊一擰,黑色圓盤竟真的隨著他的手轉動起來。

門平緩地向右側移動著,一直滑進右邊的牆壁裏,近米厚的石門便與牆壁渾然成為一體。好精巧的設計!

門後有兩條狹窄的通道,分別向左右兩個方向延伸出去。通道的上下左右全被石壁所包圍,窄得隻能容一個人走進走出,。

林淒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看著走過來的洛戰衣。

洛戰衣站在門前,沉默了一下,才道:“門後有兩條路,我先進去探一下,等確定了走哪條路沒有危險,你們再跟進來。”

林淒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的:“這……不太合適吧?怎能讓你一人冒險呢?”

洛戰衣先是怔了下,但立即就明白了,嘴角牽出一抹諷笑,林淒分明是不信任他:“怎麽?你願意先去探路嗎?”

林淒當然搖頭:“那倒不是!”

羅一肖也明白了林淒的意思:“林老弟,那你看怎麽辦?”他也怕洛戰衣一去不回,卻把他們丟在這裏。

火飛可沒有那麽多鬼心思:“要不,我跟星主一起去!”

“不可以!”林淒和羅一肖幾乎同時否決了這個提議,若是小飛一起去了,洛戰衣更沒有回頭的理由了。

洛戰衣冷笑道:“明告訴你們,我已感覺到門後似乎藏著什麽險機,所以才想一個人先去探路,看看虛實再說。你們若是不同意便一起跟進去就是。”

林淒腦海裏閃過鱷魚、怪花和彩色的毒蟲,心裏打個冷顫,忙說:“我看還是先派一個人進去探探路。但是洛戰衣不能去,他要留在這裏主持大局。”這樣一來,即便有危險,也是探路人的事!死也死他一個。

火飛毫不考慮地說:“那我去吧!”

洛戰衣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林淒卻立即道:“我同意!”在他心裏,讓火飛去送死是再好不過的事!

羅一肖剛在猶豫不決,林淒就小聲對他說:“除了火飛,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羅一肖馬上不說話了。

火飛正在對洛戰衣說:“星主,你就讓我去吧!”

“我說不行就不行!”

林淒不屑地說:“洛星主,現在可不能你一人說了算!應該問問大家的意見,你們說,是不是?”

小五立即道:“我覺得不該叫小飛去!還是讓洛星主去比較有把握。”

林淒看向嶽淺影:“嶽姑娘,現在我們有了兩個提議,我和羅師傅同意火飛去,洛戰衣卻要自己去,現在就看你的意見了!”

嶽淺影猶豫著,迎向眾人的目光,這才發覺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自己。林淒別有用心地說:“嶽姑娘,你可要好好考慮呀!”

嶽淺影怔了下,這才聽出林淒的語氣中竟然有絲曖昧,她心裏一驚,難道他看出了自己和洛戰衣……不可能的!他怎麽會知道?他會不會告訴朱公子呢?嶽淺影有些心煩意亂,但不管怎麽樣,現在都要說出個人選來,那麽……

嶽淺影沒有去看洛戰衣:“我想……還是小飛去比較好。”

她的話讓洛戰衣心裏一冷:“你……”

嶽淺影不敢看他,卻對自己說:我也是為了他好!他根本沒必要做這種危險而又不討好的事。但她卻不願承認,在內心深處,她也怕洛戰衣一去不回!

林淒得意地說:“洛星主,現在你該沒話說了吧?況且連小飛自己都說要去呢!”

火飛連忙點頭:“對呀!我願意去!”

洛戰衣氣極,厲聲斥道:“你懂什麽?你給我閉嘴!”

火飛楞了下,然後低下了頭,悄聲說:“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門後會有什麽樣的危險嗎?你去,你能應付得來嗎?”

火飛猛地抬頭看著他:“可是,你也沒有把握,對嗎?”

洛戰衣一怔,然後就明白了火飛的用意!他並不是在逞強,他隻是想替自己分擔前路的危險。洛戰衣心裏一熱,用力握住火飛的肩:“小飛,我明白你在想什麽?可是……”

“可是什麽?”火飛笑了起來,那笑容爽朗極了,也生動極了,他竟也拍了拍洛戰衣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絕對沒問題的!”

看著昂首挺胸的火飛,洛戰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飛雖名為他的護衛,實際上卻如親弟弟一般。洛戰衣之所以讓小飛從十幾歲就跟隨自己,其實就是為了親自教導他成人。不知不覺中,小飛已經快十七歲了,這已是一個人邁向成熟的年齡。可是,在洛戰衣心裏,小飛永遠是個愛笑愛玩的孩子。

況且……洛戰衣苦笑,小飛本來就還是個孩子。

隻有孩子才會對人強調他長大了。

也隻有孩子才會故作成熟。

所以,洛戰衣絕對不能讓火飛去冒險。

可是,還沒等洛戰衣說話,小五竟先開口了:“我替小飛去!”

眾人非常意外地看著他,小五神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卻鎮定得很:“你們總不會認為我也要逃走吧?”

火飛首先反應過來:“這怎麽可以?在這裏,你武功最低,若是遇到危險,豈不是白白送死嗎?”

林淒眼睛一轉:“是呀!況且我們派一個人先走本是為了探路,但以你的武功恐怕也探不出什麽。”

小五輕蔑地看著林淒:“我也不想去探路,可是如果你們執意讓小飛去,我就代替他去!反正你的目的也不是探路,而是排除異己。”

林淒狠狠地瞪著小五:“你敢跟我這樣說話?”

火飛立即擋在小五身前,向著林淒說:“有我在,你可別想欺負小五!”說完,便轉回身跟小五說:“謝謝你!不過還是我去比較保險!”

眾人再也想不到,小五竟突然跪在火飛身前,大哭了起來:“小飛,你就讓我去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讓我替你去,還可以為我自己恕罪。”

火飛慌忙去扶小五,但小五卻怎麽也不肯起來。洛戰衣似乎看出了什麽蹊蹺,問道:“小五,你剛才說為自己恕罪?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犯了什麽過錯嗎?”

小五重重地磕下頭去,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我有罪!我錯了!小飛,你根本不知道,讓你中毒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我,是我在你的飲水裏下了藥!”

眾人大吃一驚,林淒怒喝道:“原來你是奸細!”

火飛大聲道:“小五不會是奸細!你聽他說完,好不好?”

小五哭道:“小飛,到現在你還為我說話?真的是我把藥下在了你的飲水中!”

洛戰衣問:“你為什麽這樣做?”

“我……是一個蒙麵人逼我這麽做的!鏢隊在星子縣起程的前一天,我上街上買食物的時候,就被他抓住了。他逼我服下了毒藥,告訴我,隻要我把一包毒藥給小飛喝下,他就解了我的毒!我就……可是,我偷偷地在小飛水中下了毒以後,卻沒有人給我解藥!所以,我又恨又怕,今天我看到那化裝成張老板的銀雞時,發覺他的身材和聲音非常像那個給我毒藥的人。當羅師傅讓我和徐太高同去找朱公子的時候,我正好走到最後,竟然看見銀雞躲在一個窗戶後麵衝我冷笑,像是在說:你還想不想要解藥?還看了看前麵的徐太和高同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無奈之下,就在後麵偷偷點了他們兩人的睡穴。誰想,我在點徐太穴道的時候,他好象察覺了什麽,突然回過頭來,看到了是我……”

林淒恍然大悟地叫:“原來徐太是你殺死的!那時在一片黑暗中,你聽到徐太醒了過來,就循著聲音過去殺死他滅口。”

小五痛哭道:“我是鬼迷了心竅,竟因為怕他揭發我暗算他的事,就……就……我不是人!”邊說就邊抽打著自己的嘴巴!

火飛顯然已不知如何是好,隻是不住地跺腳歎息:“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哎,即便你暗算了徐太,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呀?你怎麽可以殺他……”

小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飛,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徐太!那銀雞根本不講信用,竟又點了我的穴道,還把我和你們一起扔到了石穴裏。我已感覺到,我體內的毒已經快發作了,你就讓我去探路吧!”

洛戰衣卻拉過火飛的右手,為他把起脈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問小五:“你確定,你把毒藥給小飛喝了下去?”

小五慚愧地點了點頭:“是的!但我實在不忍心,就隻把藥下了一半!我想,也許就因為這樣,小飛才會支持到現在。”

洛戰衣搖搖頭:“不對!小飛根本沒有中毒!他身體裏絕對沒有任何毒素。”

“那怎麽可能?”小五不太相信,“難道是因為隻有一半毒藥,所以發揮不了作用!”

羅一肖疑惑地問:“如果銀雞真的逼小五給小飛下毒,那為什麽又在客棧中和小蟲費盡心機地演了一場戲,又讓小飛中毒一次?”

嶽淺影猜測道:“也許小五認錯了人!逼他下毒的蒙麵人並不是銀雞,而是另有其人。畢竟銀雞並沒有跟小五說話,一切都是小五的猜測,。”

林淒道:“該不會就是因為火飛在無意中了兩次毒,正好以毒攻毒,所以反倒沒事了!”若真是這樣,小飛這臭小子未免太命大了!

洛戰衣沒說話,隻是嘲諷地看了一眼林淒,以毒攻毒?他把毒藥想得也太簡單了!若想以毒攻毒,談何容易?不但兩種毒藥的毒性要正好相反,而且所下兩種毒藥的份量中所含毒量要正相當,稍有差池,便毒上加毒,死得更快!即便醫者故意為之,成功的機率尚少之又少,更何況火飛這樣?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事,畢竟太罕見了。

洛戰衣突然心裏一動,難道是……

小五卻感激地連連念道:“老天保佑!幸好小飛沒事,否則,我死也難瞑目了!”

嶽淺影憤怒地看著他:“可是,徐太死得卻太冤了!你這樣做,良心何在?”

小五痛哭著:“我知道錯了!所以,我才要為自己贖罪,為你們去探路!”

林淒想了下:“你去探路,若是一直沒有回來,我們又怎知你是被機關暗算了,還是毒發身亡了?那我們照樣不知道該走哪條路?”

小五忘了哭泣:“那你的意思是說,隻有小飛去才合適?”

林淒冷笑道:“我可沒這麽說!不過,這裏除了洛戰衣,確實每個人都認為小飛去最合適!他的武功好,又能得到大家的信任,而且他自己也同意去探路了,不是嗎?”

小五看了眼洛戰衣:“我可沒有同意。”

“你!你現在隻是個叛徒,根本沒權利參與意見!我們沒殺了你就已經對得起你了。”

小五憤然道:“你……”

火飛似乎早就下了決定:“小五,你去確實不合適!就讓我去吧!”

洛戰衣強忍著怒氣:“小飛,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聽話?”

火飛堅定地看著他:“星主,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這裏的人確實都同意我去!我若不去,豈不是讓人小看我天星院!我寧願死,也不能為天星院丟人!”

洛戰衣有些震動地看著他,這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錯了!因為,小飛真的不再是小孩子了,在他飛揚跳脫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屬於勇士的決心,他已懂得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即便還帶著些許幼稚,卻已足夠讓許多人汗顏了。

其他人也在看著小飛,每人眼中的神色各不相同,羅一肖是慚愧,嶽淺影是驚異,小五是佩服,林淒卻是嫉妒!

洛戰衣突然握緊了小飛的手:“好,你去!”

火飛笑了,低聲道:“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洛戰衣也低聲道:“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突然轉臉向著林淒,“拿來?”

林淒愕然:“拿什麽?”

“破血刃!”洛戰衣譏諷地說,“你不會已經忘記了,你手中破血刃的主人是小飛而不是你吧?”原來林淒自從石穴裏拿到破血刃,就從沒放下過,即便被小五點穴,解穴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撿起破血刃,作為防身之用。

林淒隻得尷尬地把破血刃還給火飛,他臉皮再厚,也不能賴人家東西。拿著另一把破血刃的羅一肖也很不自然地把兵器還給火飛。

火飛隻接過了林淒手中的破血刃:“另一把你們留著用!”

火飛在眾人的矚目下,走出了門。他選擇的是右邊的路,當他在一個拐彎前向洛戰衣點了點頭後,人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失,卻仍不見小飛的蹤影。

小五擔心地看著洛戰衣,雖然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其實,洛戰衣表麵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從小飛一走,他的心就已經提了起來,隨著時間過去,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他的心也越來越亂!他已經後悔了,為什麽不堅持自己去呢?他一向很少改變主意,這一次是怎麽了?難道自己的心從一開始就亂了?不由自主地,他看了一眼嶽淺影,巧的是,嶽淺影竟然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相遇,嶽淺影立即別過了頭,洛戰衣卻苦笑了下。

半個時辰後,火飛還是沒有回來。

洛戰衣沉不住氣了,他踏大步走了出去,小五立即跟了上去。

林淒忙道:“你做什麽?”

洛戰衣冷冷地說:“我要去找小飛,你們若願意留下,決沒有人勉強。”

自然沒有人願意留下,眾人隻得跟在洛戰衣身後。

很快,林淒又有了疑問:“我們應該走左邊的路。火飛走右邊卻沒有回來,說明右邊路上有危險。”

洛戰衣沒有絲毫停留:“我說過,我要去找小飛。”

這一回,沒有人再敢說什麽,連林淒都不敢!實在是因為洛戰衣的神色太陰沉了。

大家雖然小心翼翼地走,卻一直沒碰到什麽危險!隻是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折,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向下,這條路竟有些像迷宮,幸好沒有岔路,無論怎麽轉折上下,也隻是這一條路向前。

路的上下左右全是石壁,也看不出有什麽暗門機關存在。

洛戰衣一邊走,一邊仔細地觀察,卻沒有看出異常來。但越是如此,洛戰衣的心卻越是沉重。小飛,你千萬不要遇到什麽意外?你現在能在哪裏呢?是不是在回途中?

讓洛戰衣失望的是,小飛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而且途中也始終沒有遇到阻礙。

終於,眾人看到了前麵的路口,還看見了路口外的一扇開著的門。

小五興奮地說:“看,那門一定是小飛開開的,我們快走!”

眾人加快了腳步,可是,卻越走越不對勁,羅一肖在路口處停了下來,迷惑地看著那扇門,又看了看和這個路口並排的另一個入口:“我怎麽好象來過這裏?”

林淒皺著眉,走到門前,然後他就楞在了那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不是好象,而是確實來過這裏。”

眾人也楞在了門前,門裏的情形早已一覽無餘。四四方方的石室中,擺著一張藤製的長桌和五把椅子,周圍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草。還有那盆心形葉,修長莖,上麵長著碩大花朵的植物。那植物的心形葉子並非完整,而是裂開的,便如一顆撕裂的人心。另有一盆長藤植物,結著十幾個新鮮誘人的蘋果。

洛戰衣快步走到一把椅子前,心立即沉了下去,那把椅子上還擺著一個蘋果,正是小飛摘下來的那個。

嶽淺影搖著頭:“怎麽可能?我們竟走了回來?”

羅一肖看著門外的兩條路:“我們確實走了回來!我們從右邊路出去,又從左邊路回來,想必這兩條路是連在一起的。”

小五喊了起來:“那小飛去了哪裏?他也早應該走回來才對呀!”

林淒道:“那隻有一個解釋,小飛在路上遇到了什麽事,然後就在路上失蹤了!”

“可我們為什麽沒有遇到事故,也沒有失蹤呢?”

“那自然是因為我們人多勢眾,對方沒敢輕易動手。”

“那你的意思是,小飛遇到的不是機關埋伏,而是敵人。”

“應該是。”

洛戰衣不說話,突然又走了出去,這一回他走的是左邊的路。眾人也忙跟了過去,這種情形,大家更是不敢落單了。

這一回,洛戰衣走的很慢,他每走一步,都要敲敲周圍的牆壁,看看是否有隱藏的門戶。於是,眾人分工負責,每人負責一麵石壁,但直到又走回那個種滿怪異植物的房間,仍是沒有發現什麽。

小飛竟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小五恐慌地看著那兩個路口,莫非那並不是路,而是兩張大嘴,將小飛吞噬了下去?

每個人的心都在向下沉,呼吸都感覺到異常的困難,巨花雖然可怕,但那畢竟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但眼前的敵人竟是無形無影,卻更讓人毛骨悚然!

洛戰衣緊閉著嘴,呆呆地看著房間中那盆似是狀元筆又似龜背竹的植物,一句話也不說,竟似已沒了主意。

嶽淺影驚慌之餘也有些內疚,小飛失蹤他們誰也脫不了責任,所以,她走上前去,剛想安慰他幾句:“洛星主……”

但洛戰衣竟沒有理他,又轉身走了出去,這一回他走的還是左邊的路。嶽淺影委屈極了,強忍著眼中湧上的淚水,隨著眾人跟了上去。

這一回,洛戰衣走的竟不慢,而且沒有注意周圍,隻盯著腳下的路。尤其是走到台階的時候,他更是放慢了速度,像是發現了什麽?

眾人沒有打擾他,但這一回,洛戰衣仍然沒有找到另外的路,所以,眾人很快又從右邊的路口出來,走回了房間。

林淒失望地看著洛戰衣:“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麽!原來隻是裝裝樣子。”

洛戰衣又走到了那盆植物前,看著龜背竹碧綠的心形葉子,然後,他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小五著急地說:“洛星主,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小飛,欣賞花草以後有的是機會。”

洛戰衣突然對著林淒和羅一肖:“你們想不想出去?”

林淒立即道:“當然想。”

洛戰衣果斷地說:“那你們就必須聽我的話。”

羅一肖和林淒猶豫了下,終於點頭:“好!”

洛戰衣吩咐說:“你們兩個立即從左邊路開始,重新走一遍,然後再重複走一遍,快一點!無論遇到什麽事,記住,一定要返回來。”

林淒詫異地說:“你還讓我們再重複走兩遍,這有什麽意義嗎?”

洛戰衣沒有任何解釋:“不要多問,快去!”

嶽淺影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給林淒遞了個眼色:“聽洛星主的。”

林淒和羅一肖隻得走了出去,因為隻有兩個人,所以他們走得很小心,不過,速度仍然不慢。所以,很快的,兩人就從右邊路口走了回來。可是,當兩人走進房間時卻同時傻住了,因為洛戰衣和嶽淺影、小五三個人竟已不見蹤影。

羅一肖吃驚不小:“他們去哪裏了?”

林淒似是突然醒悟了什麽,恨恨地跺腳:“我就知道,這洛戰衣不是好東西,他一定找到了出口,卻把咱倆騙走,他就帶著嶽姑娘和小五走了。”

羅一肖疑惑地問:“但嶽姑娘怎麽會是這種人?”

林淒憤恨極了:“你還沒看出來嗎?那洛戰衣一直和嶽淺影眉來眼去的,兩人怕是早有勾結了。”

羅一肖嚴厲地說:“這種事怎麽能胡亂猜測?若讓公子知道,那怎麽得了?”

“那你說怎麽辦?我們被丟在這裏,怎麽出去?”

羅一肖想了想:“我記著,洛戰衣好象讓我們走兩遍,但我們隻走了一遍。”

“天啊!你竟然還信他的鬼話!他是在拖延時間。”

“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再走一遍為好!也許我們會在途中看到洛戰衣和嶽姑娘,或許他們也在找出路。”

“也罷!反正火飛既然在路上失蹤,出路一定不在房間裏。我們再找一找,或許洛戰衣出去後,會留下什麽痕跡也說不定呢!”

於是,兩人又從右邊路走出去了,但兩人無論怎麽尋找,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出口的痕跡,隻得垂頭喪氣地又從左邊路口回來了。

可是,兩人剛到房間門口,就又楞住了,嶽淺影和小五就站在桌子前看著他們,洛戰衣卻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什麽。

林淒首先叫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剛才你們去了哪裏?”

嶽淺影佩服地看了眼洛戰衣:“我們哪也沒去,就一直待在這裏!而且還看到了你們。”

羅一肖莫名其妙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小五忙說:“其實事情很簡單,剛才你們去的那個房間根本不是這個房間,我們都被人耍了。”

“什麽?不是一個房間,怎麽可能?明明都是一樣的,我已經走了好幾趟了。”

嶽淺影解釋道:“可是,剛才你們去的那個房間卻沒有我們,對嗎?這隻是因為兩個房間的擺設完全相同,再加上道路曲折,便造成了我們的錯覺。其實,這兩個房間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從下麵房間的右邊路口走進,便會從上麵房間的左邊路口走出,反之,從上麵房間的右路口走進,便從下麵房間的左路口走出,所以極易混淆。”

“我們原本也不知道!是洛星主看出來的。而且,他還讓我們看了這個。”嶽淺影指著地上的一塊亮晶晶的東西,林淒和羅一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洛戰衣最注意的那盆狀元筆花,現在已被搬開了。他們走過去,才看清那發亮的東西竟是一塊水晶。嶽淺影示意他們看一看,林淒立即低下頭,將眼睛湊近,再抬頭時,臉上便現出了驚訝之色。羅一肖連忙也低下頭去看,他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原來從這裏竟能看到下麵的情形,那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房間。

林淒呼了一口氣:“原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敵人眼中,所以這個房間的椅子上也多了一個蘋果,敵人真是狡猾,分明是故意誤導我們。”

小五疑惑地問:“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樣做?”

洛戰衣冷笑道:“我們若是把兩個房間看成是一個房間,那小飛失蹤時,我們就會以為自己當時就在這個房間,自然不會認為小飛是在這個房間裏失蹤,而是以為他在路上失蹤的,便隻會在路上尋找。現在,我卻敢斷定,小飛就是在這個房間裏遇到了事故。”

羅一肖不解地看著他:“那你是怎麽知道下麵房間和上麵房間不是一間?它們明明一模一樣。”

洛戰衣解釋:“因為我計算過路途中上去台階和下去台階的總高度,那些台階雖然很多很亂,甚至寬窄都不相同,但若仔細加上減去,仍然能計算出來。來的時候,向上的台階總長度要比向下的台階高出約有九尺,去的時候,卻是向下的台階總長度比向上的台階多出九尺左右,雖然數字不確切,但已足夠說明,我們是在不斷地上上下下。”

羅一肖明白了:“原來你剛才看腳下,是在計算。”

“另外,還有一個破綻被我發現了。”

“是什麽?”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這盆花。”洛戰衣指著那盆狀元筆和龜背竹的“混合植物”,“這裏沒有陽光,這些花卻開得如此茂盛,想必是剛搬進來不久,而且上麵房間的花和下麵房間的花都被主人修剪得一模一樣。”

大家點了點頭,“確實一模一樣,所以我們才奇怪,你是怎麽看出破綻的?”

“因為主人曾替花澆水。”

“什麽?”

洛戰衣指著地上:“龜背竹的葉子大,所以存了許多水。當有人搬開它,利用花盆下麵的水晶片觀察下麵房間的動靜時,便有幾滴露水灑在了地上。但另一個房間的這盆花卻沒有動過,所以,地麵上沒有水跡。”

羅一肖怔怔地看著地麵上的一點點濕,若是洛戰衣不說,他至今也沒發現那裏有水跡,即便洛戰衣現在說了,他也想不起另一個房間的地麵是什麽樣了?

小五立即說:“那我們快找吧!”

洛戰衣並沒有找,而是走到了房間裏的另一扇門前,而且做勢欲推,小五立即喊道:“洛星主,你做什麽,那後麵有白色的毒蟲。”

林淒似是醒悟什麽,大喜道:“什麽白色毒蟲?你忘了,這個房間並不是那個房間,我們可不是從這裏過來的。”

嶽淺影也想到了,忙說:“難道這後麵就是出口?小飛就是從這裏走出去了。”

洛戰衣搖了搖頭:“以小飛的馬虎來說,他決不會發現兩個房間的不同!所以,他來到這裏,一定會驚訝我們不見了,他自然也不會開這扇危險的門。”

羅一肖問:“那你的意思是說……”

洛戰衣神色沉重:“我的意思是說,小飛不會主動開這扇門,但若是門後有人故意製作動靜,小飛或許會以為我們在門後,那時的情形就不一定了。”

小五驚喊:“你是說,小飛被人……”

洛戰衣道:“我也不知道。”說完,他就推開了那扇門,門後確實沒有毒蟲,隻有許多石階延伸向上,卻和下麵的情形相似。

林淒立即道:“我們上去看看。”

洛戰衣卻猶疑了,他似是在思索著什麽?然後竟又走了回去,重新坐回椅子上。

眾人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找到路後卻不走,反而坐了回去。

嶽淺影走到他身邊:“洛星主,你怎麽了?”

洛戰衣搖搖頭:“我在想,如果我是屋主人,會將出路建在哪裏?或是說,小飛是在什麽情形下,被對方暗算的?房間裏為什麽沒有絲毫反抗的痕跡?”

“可是,小飛也許並沒有被暗算,他隻是以為找不到我們了。”

“他找不到我們,自然會轉回頭或是等在這裏,卻並沒有推開那扇門。”

林淒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有一些灰塵落了下來,可見有很長時間沒人用它了。但在我推開那扇門之前,地上卻是幹幹淨淨的,若是小飛開過那門,地上應該也留有灰塵才對。”

林淒低下頭,用手摸了下門前的地麵,再看了看粘灰的手指:“的確如此。”

羅一肖頓時沒了主意:“那小飛去了哪裏?我們該怎麽辦?”

嶽淺影看了下四周:“難道這裏另有出路?”

林淒卻道:“可是我們卻看不到另一條出路在哪裏?不如就從這裏上去,或許能找到出路也說不定呢?”他雖然在征詢大家的意見,但眼睛卻隻看著洛戰衣。

洛戰衣根本沒理他,隻是凝神思索。

林淒想了又想,邁出的腳終於還是收了回來,憤憤地走了回來:“光想有什麽用,還不如再找一找呢。”

洛戰衣仍沒有任何動作,竟像是想出了神。很突然的,他站了起來,竟走到了他們進來時的石門前。那扇門早在來時就已敞開了,卻不是洛戰衣等人打開的,所以,眾人猜測是小飛來時打開的。

那門和下麵房間的門是一樣的,是一個推拉門,而且門右邊牆壁上鑲嵌著一塊兒圓形的黑色金屬盤,中間還有突起的部分,看來連開門的機關都是一模一樣的。

洛戰衣摸著黑色金屬盤,當然他不是開門,而是關門。

於是,已經深入牆壁中的門又緩慢地挪了出來,門重新地關閉了。那厚重的大門一關起來,頓時給人一種陷於牢籠的感覺。

眾人詫異極了,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洛戰衣,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把門關起來?

洛戰衣卻隻是認真地觀察著門上的圖案,其實,說圖案也不恰當,因為那隻是兩個長方形而已,一個在裏麵,一個圍在外麵,看上去簡單大方,卻絕對說不上精致。

洛戰衣眼睛亮了,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竟輕輕地撫摸著裏麵的長方形的邊框。

眾人圍了過來,小五不解地問:“這門有什麽不對嗎?”

洛戰衣沒有回答他,但小五並沒有再問,別人也沒有問,現在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為隨著洛戰衣的手勢,那個長方形竟然緩慢地打開了,露出一個四尺高,三尺寬的長方形洞口。

洛戰衣首先低著頭鑽了進去,借著幻星刃的光芒,才看清門的內部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右麵毫無阻隔,竟是和牆壁相通的,現出一個又長又深的走道。眾人也跟著進去,隨著洛戰衣走在牆壁之間狹窄的小道中。大家自然更加小心了,因為走道裏非常狹窄,若是受到突襲,實在很難躲避。

直走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一個出口,而且沒有變故發生。眾人高提的心不由放了下來。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出口外似是一個狹窄的石室。就在這時,傳來“砰”的一聲門響,眾人趕忙走了出去,正看見石室對麵的一扇門敞開了,那門還在顫動著,想必是剛剛被人打開。林淒等人想也沒想,便從那扇門追了出去。隻要追到那人,或許就找到了出口,不然也可以逼問出口的位置。

但洛戰衣進來後注意力卻集中在對麵的石壁上,那裏雕刻著四句莫名其妙的話:有形無形,有體無體,相生相克,生死是它。而且石室頂壁也雕刻著圖案,那是太陽和星星。

洛戰衣還沒來得及仔細思索,眾人已經奔出了那扇門,奔進了一個弧形的通道。洛戰衣雖然心急找到小飛,但卻感覺到那門開得極為蹊蹺,這時候距小飛失蹤已經近一個時辰了,足夠對方安全離開,卻為什麽直到眾人找到門戶才奪門而去?況且,隻聽見門響,見到門開,未必就真的有人從這扇門通過,或許是疑兵之計也未可知。

大家聽到洛戰衣的命令,立即停住了腳步,並回過頭去看門內的他。也就在眾人剛剛回頭的時候,洛戰衣臉色已經變了,他想也沒想就騰身撲向眾人,並急喊道:“快走!”

隨著洛戰衣的身形飛過,一束熾熱的火焰突然冒了起來,然後就在瞬間內蔓延到眾人的腳下。眾人這才注意到,通道一邊的牆壁下側竟布滿了小洞,這時候正流出一股股黑色的**,**現在已經流至眾人站立的地麵。

著火的便是那黑色的**,而且是從那扇門開始燒過來的,熊熊燃燒的大火立即就充滿了整個通道,直逼眾人的眉睫,現在就連洛戰衣也無法退回去了,所以眾人隻得往前跑。

但眾人跑得再快也快不過火勢,小五首先被大火卷中,洛戰衣一把揪過他,右手順勢拍向他的身體,隻見小五身上的火像是遇到了什麽巨大的壓力一樣,迅速地矮了下去,閃了幾閃,就滅掉了。

洛戰衣夾住小五繼續向前奔,因為道路是弧形的,所以他們走的路也一直是向內彎曲著的。可是,沒等他們走出幾步遠,就又忙不迭地退了回來,因為前方的通道竟也燃起了大火,熊熊的火勢正在向這邊擴展蔓延。

火光映著一張張麵無人色的麵孔,林淒靠緊了牆壁,雙手幾乎抓進了石壁裏:“怎麽辦?怎麽辦?”

嶽淺影情不自禁地挨在洛戰衣身側,煞白的小臉上隻剩下了惶恐,難道真要被燒死在這裏不成?

小五卻閉上了眼睛,似乎早已接受了既定的命運!

羅一肖咬著牙,臉色難看極了,雙掌運全力拍出,將逼近的大火迫退一些,但那火隻是稍一頓勢,便又重新燃了過來,羅一肖突然大聲道:“洛戰衣,我師弟到底是生是死?”

洛戰衣的臉上也滲出了冷汗,前麵是火,後麵也是火,他隻能眼望著熊熊大火將眾人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