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莎普ruai思

“絕命書?不可能!”江淮聞言,皺著眉湊了過去。

在他看來,花韻絕不可能是自殺。

老鴰也擔心得緊,趕緊湊了過去,接過紙張仔細查看。

許久,她才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是她!這個字跡,絕不會是她寫的!”

“果然……”江淮沉吟著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窗戶。

“窗外,好像有張手帕。”江淮無意地提起。

“手帕?”老鴰一聽,頓時一口咬定:“說不定是凶手留下的證物,我們快下去看看!”

“窗外?”馮瀟瀟疑惑地朝窗外看去,低下頭果然看見了一方雲帕,平整地鋪在地上。

“我去看看!”馮瀟瀟扭頭說了一聲,利落地從窗戶一躍而下。

“啊?”

看的江淮是瞠目結舌,驚呼女俠好輕功。

老鴰莫名有些憂色,不知道是不是擔心……

馮瀟瀟從樓上一躍而下,竟然什麽事也沒有。

她抓起那方帕子,興奮地對江淮喊道:“真的是!”

隨後,她朝四處打量了一番,手腳並用地在柱子上攀援,竟然又爬回了天字二號房。

“厲害厲害!”江淮拍手稱讚。

“上麵隻寫著個‘花’字。”馮瀟瀟不免有些失落。

這樣看來,就算能證明是花韻留下的,但和凶手卻不沾邊。

“您不如幫我們看看?”江淮轉而看向老鴰,將帕子遞了過去。

老鴰不動聲色地在衣服上擦擦手,這才接下帕子。

隻看了一眼,老鴰就下了論斷:“這帕子有些古怪,花韻往外送的帕子,從來都是不鏽邊的……”

“那這麽說,這帕子不是花韻姑娘的了?”江淮漫不經心地問道。

老鴰卻搖搖頭,解釋道:“不可能,這上麵的鳥雀,和花韻的繡法如出一轍,我定然不會看錯。隻是……覺得不對勁罷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江淮朝床邊踱了幾步,生了種胸有成竹的自信,突然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什麽?”馮瀟瀟疑惑地問道。

老鴰也打起了精神,默默注視著江淮。

江淮點點頭,背靠著窗,看著房梁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花韻花姑娘其實有一位情郎?”

“花姐有情郎?”馮瀟瀟麵露疑惑之色。

老鴰下意識的身子一顫,“為什麽這麽說?”

江淮不答,搖搖頭,繼續說道:“先聽我說完,花姑娘最近呢,恰巧被什麽達官貴人、地位顯赫的大人物看上了。但花姑娘並不願意,但又無可奈何……”

老鴰皺起眉頭,突然出聲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麽?怎麽沒頭沒尾的。”

“耐心聽我說完。”

江淮微微一笑,繼續講述道:“花姑娘的情郎找上門來,結果二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屋內一片狼藉。情郎不慎失手殺了花姑娘,為了擺脫嫌疑才丟在樓梯上,偽裝成自殺。隻是沒時間再去收拾現場……”

“這怎麽可能呢?”馮瀟瀟不忿地說道:“眾目睽睽之下,他如何把花姐扔下去,又要怎麽從這裏逃出……”

話還沒說完,馮瀟瀟自己都愣住了,指著窗戶問道:“所以,是像我那樣?”

“沒錯。”

江淮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老鴰。

老鴰神色如常,但臉上卻露出了幾分憤怒之色:“所以,是有賊子殺了花韻?”

江淮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老鴰好像動了真火,胸口不斷起伏,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一向如女強人的她,現在竟然顯露出幾分軟弱無助的姿態。

“我們這些女子,不過都是江中浮萍,本就脫不了苦命,沒想到如今還要受這樣的欺負,可憐我的花韻……”老鴰扶著牆,哭訴道。

她身形一個不穩,眼看就要站不住腳了。

馮瀟瀟露出幾分詫異,但稍稍遲疑之後,便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馮瀟瀟安慰道:“媽媽,花姐不在了,以後也還有我們呢。我們一起陪著您……”

“嗯嗯。”老鴰擦了擦淚痕,心裏得到了幾分寬慰。

“都給我如實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樓下忽然傳來聲如奔雷的咆哮聲。

江淮幾人連忙跑出房門,往下一看,就看見了一隊衣著整齊的捕快。

是捕快們來了。

他們一來到案發現場,就依次對在場的眾人開始詢問。

公子哥們生怕惹來禍端,將此前看到的一切都如實詳述出來。

“原來是這樣?你們沒有看到其他的,奇怪的人?”

為首的一名捕頭又問道。

麵前的公子搖搖頭,又猛然點了點頭,好像看見了什麽恐怖的事物似的,瞪大了眼睛。

“嗯?”捕頭略顯詫異,扭頭朝公子的視線看去。

隻見二樓的扶欄旁,竟站著個嘴歪眼斜的年輕男子,看上去頗為怪異。

捕頭忍住心中不適,帶人繞過花韻的屍體,朝二樓走去。

“你是做什麽的?”捕快見此人麵生,上來便凶惡地問道。

“這是我遠房的侄兒,他有些怪疾,時好時壞。”老鴰從江淮身後站了出來,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捕頭見了老鴰,態度謙卑了不少。

看向江淮的眼神,莫名多了些憐憫。

生的細皮嫩肉的,怎麽偏偏生了這種病……

“您能說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捕頭輕聲細語地詢問道。

老鴰點點頭,將此前的事情俱說了一遍,聲淚俱下地說道:“就是這樣,我們才上二樓,想看看原先房間裏的客人還在不在,可我們隻找到了一封絕命書、以及一方雲帕,估摸是那惡徒……那惡徒殺害了我的花韻,便逃走了……”

捕頭吞了下口水,回頭往樓梯望了一眼,驚訝地問道:“竟然是花韻姑娘?”

他眼睛轉了幾轉,“絕命書能交由我看看麽?”

馮瀟瀟趕緊把絕命書遞了過去。

捕頭掃了幾眼,心中了然,對老鴰說道:“此案人證物證俱在,看來是花韻姑娘自盡身亡。”

馮瀟瀟趕緊反駁道:“不可能,房間裏一片狼藉,肯定是有人害我姐姐。”

麵對著這位美貌女子,捕頭不禁多看了一眼,但對那些話像沒聽到一樣。

他看向老鴰,說道:“還請您盡快為花韻姑娘安排後事吧。這絕命書我就帶回去當證物了,隻是縣令大人那兒,還需要您知會一聲,畢竟您也知道……”

老鴰點點頭,也沒有為難他,說道:“辛苦捕頭了,改日來我們清風樓喝茶。”

這捕頭鞠了一禮,轉而對身後的手下說道:“回衙門結案!”

話音落下,捕快們隨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賓客們如蒙大赦,哪裏還有什麽玩樂的興致,紛紛逃也似的離開。

他們不少人在離開的時候回頭朝樓梯上的花韻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嫌棄。

真是晦氣……

……

賓客們走後,大堂頓時清靜了不少。

留下來的,都是一群梨花帶雨的鶯鶯燕燕。

她們看著花韻,不免黯然神傷,或許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在。

江淮幾人也下了樓。

馮瀟瀟低著頭,攥緊了拳頭,看著花韻的屍體說道:“花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揪出凶手,為你報仇!”

老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樓裏的姑娘們圍了上來,哭哭啼啼地問道:“媽媽,花韻怎麽就沒了呢?”

“她該如何安葬啊!”

“我這兒有點錢,請您一定要厚葬她……”

“我也有點積蓄……”

“……”

老鴰搖搖頭,說道:“我自有安排,都散了吧。”

“媽媽。”姑娘們還有些不放心。

老鴰擺擺手,讓氣笑了:“我連這點錢都出不起?”

姑娘們自知失言,這才紛紛告退:“謝謝媽媽,我們先退下了……”

等她們離開,原地隻剩下江淮、老鴰、馮瀟瀟以及那位薑紫芸和她的小丫鬟了。

老鴰對著馮瀟瀟等人也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走吧,讓我陪她再說說話……”

馮瀟瀟神色黯然,低著頭離開了。

薑紫芸欲拉著江淮一起走。

江淮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轉頭朝她說道:“你也先出去吧。”

老鴰扭頭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拒絕。

薑紫芸隻好先和小丫鬟離開。

等她們都走了。

偌大的大堂,顯得無比空曠,幽靜之餘有些令人黯然神傷。

等到往日的喧鬧不再,這裏便獨留淒涼。

“你想說什麽?”老鴰的悲傷瞬間收斂,一臉平靜地問道。

“剛才的故事沒有講完。”江淮笑著說道。

老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說來聽聽?”

“花韻姑娘應該名氣不小,被大人看上也是遲早的事,隻是她應該是從小在樓裏學藝,以您的手段,她不可能接觸到外界的人,更不可能有什麽情郎,可偏偏,我確實瞧見一人。”江淮一口,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論斷。

見老鴰不答,他有繼續說道:“所以,真相隻有一個——這其實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為的,正是假死脫身。”

江淮目光如炬,掃了一眼地上的花韻,自信地看著老鴰。

老鴰眼中有幾分欣賞,問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江淮看著花韻,解釋道:“我最開始就發現,她的手腳緊緊靠在身上,不像是自己跳樓。但是呢,大堂這麽多人,偏偏無一人看見凶手行凶,很難不讓人多想。所以我猜,花韻姑娘應該是用了某種假死的藥,又輔以血包才成了這副狀況。”

江淮饒有興致地看著老鴰,有幾分惋惜地說道:“根據剛才捕快們的話,不難猜出,這次假死要躲的人,就算不是縣令,也和他脫不了幹係。如果是自殺,則折損大人顏麵,但如果——有凶手逍遙法外,那操作空間就大得多了。”

“啪、啪、啪!”

老鴰鼓起了掌,眼中滿是欣賞之色:“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才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隻是,還有一點你恐怕沒猜到,她為什麽不肯嫁縣令?”

江淮聽了這話,麵露難色,猜測道:“難道是縣令此人品敗壞,不願受此冤屈?”

青樓女子大多尋求一個富貴港灣,雖說地位依舊下賤,但好歹也是能再風光些許……

這麽說來,他還真猜不透。

老鴰撇撇嘴,不屑地搖搖頭:“不對。”

江淮撓撓頭,實在想不明白:“也沒有其他可能了吧?那到底是為什麽啊?”

“這是因為,她真的有情郎。”

樓梯下,突然傳來一道英氣十足的聲音。

江淮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作男裝打扮的女子悠悠走了出來。

江淮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花韻。

“莎普ruai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