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雙槍將董平

孫新先到後院與眾多親兵會合,騎上馬,一行人離開府衙,隨著名叫劉勝的士曹官直奔城外調兵。

孫新拉著到劉曹官故意吊在最後,塞給他一錠銀子:“劉兄,兄弟初來乍到,也不曉得你的喜好,這些買雙鞋穿。小弟挑選兩營兵馬,有勞幫襯。”

“哎喲,孫提轄您客氣了!”劉曹官掂了掂銀錠,二十來兩。頓時暗讚孫新出手闊綽,笑開了花露出黃牙:“誰是孬兵誰能打仗,兄弟門清,包在我身上。”

“那多謝劉兄,事成後絕不忘了兄弟。”

“好說,孫提轄相貌堂堂,一看便知是世間猛將。”

“劉兄,跟我說說鄆州的情況唄!”

……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一錠銀子迅速拉近彼此關係。孫新與劉曹官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相談甚歡。旁敲側擊之下,從這個地頭蛇嘴裏了解到不少。

首先鄆州是一個大州。領須城、陽穀、中都、東阿、壽張、平陰六縣,鄆州府治在今泰安市東平縣。曆史上公元1119年,再過一年半就能升格為府。

因為比鄰水泊多有事端,來這擔任知州是個苦差事。其他有門路的不想來,為人正直的陳文昭被丟過來。劉曹官嘴巴沒把門的,一聊就說漏了嘴。

除了城池多的緣故,又有梁山強賊,駐軍數量自然多。宣毅軍,武衛軍,威武軍共有七個營駐紮。幾個月前,從河北邊境撤防下來的四個邊軍營。

共計11營禁軍,分別駐紮在城外一西一北兩個軍營。

說到自己負責的方麵,劉士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兄弟要是剿匪打硬仗,我個人覺得還是選邊軍。禁軍除了兩個就糧營湊合,其他差強人意。”

“哦,邊軍營?”孫新眼前一亮,他自然知道北宋末年地方禁軍疏鬆訓練,邊軍戰鬥力要遠超地方軍。此次剿匪,自然優先考慮戰鬥力強悍的隊伍。

可還不等他追問,劉勝又是搖頭歎氣:“可這群大頭兵桀驁不馴,有太守命令,可調動但卻難指揮。”

“這又是為何呢?”孫新聽了,趕忙追問。

“還能咋樣?仗著能打自視甚高唄!”劉士曹嘴巴一撇,卻有些無奈:“瞧不上地方禁軍,來的時候不願與他們同住一軍營,後來在城外設立西大營。”

孫新見這位表情憤憤然,知道顯然也是受到過氣,心中暗自一笑,繼續問道:“就沒有辦法解決?”

“當然有!我正打算說這事呢!”劉士曹連連點頭:“本州兵馬都監曾是邊軍都虞候,擅使雙槍。人稱雙槍將董平,武藝高強,甚得軍心。不是我老劉吹,隻要他發話,甚至比陳大人的命令還好使。”

雙槍將董平?董一撞?

孫新眉頭一挑,沒想到雙槍將董平此時已來到鄆州。根據劉士曹說法,梁山大鬧江州後應該調過來了。隻是沒想到這位風流雙槍將董一撞病球了。

顧大嫂見自家男人陷入沉思,避免冷場讓劉曹官尷尬,忙出聲接上話茬:“劉老哥,之前太守大人說了,董都監身體不適,又怎生方便請他相助?”

劉士曹衝顧大嫂點頭示意,故作高深的點撥孫新:“沒錯。這位董都監武藝高強,更兼模樣俊俏,生性也最風流。為人也好麵子,賢夫婦公差遠道而來。若是探視一二結交,邊軍營必定效死力。”

孫新本來想凱旋歸來後,再去看望本州生病的都監。眼下知道是董平那肯定要先去拜會,結個善緣。當然他打定主意,卻裝出一副被點撥的樣子:“哎呀呀,劉兄一句話,讓我茅塞頓開,受教了。”

“孫提轄,這就見外了不是!”劉士曹高興卻故作不悅。

孫新給足了他麵子,連連稱是,說自己孟浪了。又向這位士曹官問清董平的喜好,便吩咐解氏兄弟,王鋒,張大炮等跟隨劉曹官去城外西大營調兵。

而他帶著顧大嫂,陳大猛並幾個親兵脫離隊伍。徑直趕到城裏最大的酒樓,醉春樓買了幾壇好酒,沿途又買了些上好的茶葉和點心果品,挑了兩匹上好的綢緞,跟著之前那個軍卒趕往董平府上。

有人會說原本軌跡中董平殺程萬裏全家,奪人女兒,是個人渣。首先要搞清楚原因,程萬裏是個文官,不對,是童貫的門房先生仗著童貫的權勢,也學會鼻孔裏看人,自覺身份高貴,瞧不起武將。

董平無妻,累累使媒婆去求其女為親,程萬裏不允。卻仰仗董平之勇來抵禦梁山賊寇,玩曖昧不清。梁山來攻時說把女兒嫁給董平,賊寇退卻立馬反悔。

一次兩次罷了,次數多了泥菩薩都有火氣,董平徹底爆發殺人全家,所以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還有不管在哪個朝代,有權勢的男人身邊女人成群。雙槍將董平也是個男人,風流瀟灑乃是本性。

申時剛至,一行人來到了董平府前。

孫新給了那軍卒幾兩碎銀子,後者歡天喜地地走了。

過了不多時。回去通報的軍漢大步而出,請眾人入府一敘。孫新帶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進入董府。

由於董平剛從河東撤下來,府邸不是很大,隻是普通的兩進院落。分為前院和後院,白牆黑瓦,布局簡單,卻很整潔。遇到幾個仆人,十多個軍漢。

跟著報信軍漢徑直來到後院正廳,孫新吩咐陳大猛帶人在外麵等候,與婆娘顧大嫂推開臥室房門進入。一股中草藥的味道撲麵而來,也見到了董平。

這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皮膚白淨,相貌俊朗。臉上浮現病態的蒼白,依舊掩飾不住那種氣質。一雙靈動又犀利的雙眼,說明此人絕非等閑。

此刻這位兵馬都監靠坐在床頭,額頭上敷著手巾。看見有人進屋,他掙紮幾下想起身,卻頹然靠著,抱拳行禮:“身體抱恙,未能相迎,還請擔待。”

孫新快步走到床榻邊,滿臉關切卻又歉意地說道:“董都監,我夫婦遠來公幹,麵見陳大人得知你貴體抱恙。特略備薄禮探望,貿然打攪,還請勿怪。”

董平也是要臉麵的人,聽到孫新這番話心裏高興。瞧瞧,對方這般識趣,第一時間帶著禮物來訪。蒼白的臉上多了抹笑意,伸手邀請:“快快請坐!”

“董都監,身體好些了麽?”孫新輕輕搬過兩張椅子放在床榻邊,一邊扯著顧大嫂坐下,一邊慰問。又很體貼地掖好被子:“且蓋住了,天挺冷的。”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生病的時候有人關心,哪怕是陌生人也會倍感溫暖。董平看著這對從登州來的夫婦感到親切不少。說話也隨意些:“無礙,馬上著涼,染上風寒!”

“那卻不能大意,多喝點蜂蜜水,薑茶。”孫新好言叮囑,又指了指自己和婆娘:“在下登州提轄孫新,這位是我渾家顧嵐。早就聽家兄說起河東猛將董一撞之大名,如今一見,董都監果然年少英雄。”

世人誰不喜歡聽好話?

“哈哈哈,皆是虛名爾!”董平謙虛擺手,心頭卻更高興,笑容掩飾不住。又略帶疑惑地問:“孫提轄,在下久在河東邊軍任職,消息閉塞,不知家兄是?”

孫新趕忙回答:“病尉遲孫立,現為登州兵馬都監。”

“哦,病尉遲孫立?莫不是瓊州孫氏虎將?”董平一愣,隨即詫異道。登州病尉遲孫立之名在江湖和軍中也頗有名氣,董平在河東邊軍中多少聽說過。

“正是家兄!”孫新笑著點頭。

“不知孫提轄來登州何事?”董平好奇地問,

“實不相瞞,我夫婦遠赴千裏來剿匪……”孫新見他主動問,便把跟陳文昭說的登州案件再次複述一遍。盡量烘托出水泊梁山強人跨州作亂的可惡。

董平撤防下來就是坐鎮後方,聽得臉頰火熱心頭一陣窩火,咬牙怒罵:“這群水窪草寇好生猖狂,本都監來了鄆州。還敢這般放肆,真是不知死……”

情緒過於激動,董平說著說著臉色潮紅,咳嗽起來。

“董兄弟,莫要激動,有話慢慢說。”孫新自來熟的拉近關係,一邊輕拍他的後背,一邊又衝婆娘顧大嫂使眼色:“我說你,別在這光看著,你去煮碗熱薑茶過來,給董兄弟潤潤嗓子,伐去風寒。”

“好的,兄弟,你先等著。”顧大嫂狠狠瞪了自家男人一眼,衝董平笑了笑,忙起身奔到外麵去了。

“孫提轄,好福氣!”董平見了,有點羨慕。

“這是在兄弟麵前,在家就是母老虎了,人稱母大蟲。”孫新滿臉苦笑,又給董平拉好被子蓋上:“兄弟一表人材,又是心靈機巧,三教九流,無所不通,品竹調弦,無所不會,將來必定有所作為。英勇雙槍將,風流萬戶侯,何愁沒有家人相伴?”

“哈哈哈,那便承孫兄吉言了。”董平被誇得心花怒放,渾身通透,越看孫新越親切,稱呼都改變了。

顧大嫂勤儉持家,手腳很麻利。

不一會兒,屋內兩個男人說笑,她便端過來一大碗冒著熱氣的紅糖薑茶。送到董平手裏,對方連忙感謝嫂嫂,一碗下肚,果然氣色好轉,臉色紅潤。

“呃!渾身懶洋洋的,好了甚多,有勞嫂嫂費心。”董平把空碗還給顧大嫂,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小事,做法我已教會仆人,記得按時喝即可,三五日,風寒盡去。”顧大嫂笑著說完,拿著空碗走了。

“知冷知熱,孫兄好福氣!”董平又是感慨。

孫新讚同的點點頭,隨即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狀:“我家婆娘燒得一手好菜,不少人都羨慕我。奈何就是喜歡動手打人,在登州乃是第一悍婦……”

“孫老二,你皮癢了不是?”顧大嫂冷著臉,撞進屋來。

“你看看,我沒騙你吧?”孫新聳聳肩,看著董平。後者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無奈,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

接下來,孫新和顧大嫂又跟董平聊聊家常,順便說了借兵剿匪的事。董平二話沒說,拍著胸脯答應。

董平身體抱恙,容易犯困,孫新見了,也沒有過多打攪,叮囑對方一定要保重身體,這才帶人離去。剛走出府邸,就有一名軍漢追上來同行去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