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鄆州城借兵

此次遠赴千裏剿匪共計三百八十餘人,人人身披鐵甲,戰馬超過兩百五十匹,共乘坐五艘千料大船。

從山東登州(蓬萊)到濟州(菏澤)共六百多公裏!這還是後世駕車的距離,古代山高險阻隻會更遠。

原本軌跡中孫新夫婦劫牢反獄救出解氏兄弟後上梁山。拖家帶口又有傷員,日夜兼程也得十多天。正好趕上精彩橋段,梁山大軍下山三打祝家莊。

如今乘船南下,速度要快上數倍,能極大縮減趕路時間。

從時間上,來得及!

這也是孫新為何不慌不忙先謀求官職穩固登州根基。再打算找機會勸說劉太守追剿梁山強人的原因。

船隊即便逆流航行,時速至少也達到二十餘裏。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哪怕走水路不可控總裏數長。可船上人還可用船槳增強推力,速度將會更快。

所以隻是兩天半,船隊快要抵達目的地。

在船上航行是件無聊的事情,孫新本來打算好的,白天在船上磨合訓練,晚上陪婆娘做點有意義的事。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顧大嫂近來幾天不方便。

這頓時就讓孫提轄的計劃打亂,隻能一心投入訓練中。為了增強隊伍戰鬥力,遊走在各艘船上特訓。

首先是編隊,兵種分組,並選出臨時什長,隊長。

其次才是磨合訓練,使得兩支隊伍相互熟悉配合。

最後才是孫新傳授黑龍十八手等搏殺技巧。

兩天多的時間才堪堪把事情做完,隊伍戰鬥力大增。唯獨眾人看向孫新目光多少帶著畏懼。這位孫提轄好生嚴厲,不達標者,半夜三更挑燈也得苦練。

值得安慰的是,就是船上的夥食非常豐盛,吃得飽吃得好。頓頓不離雞鴨魚肉,米飯白饅頭隨便吃。

“敞開肚皮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苦練嘛!”

孫新總是這樣鼓舞士氣,收買人心,卻屬於借花獻佛。船上的夥食及一船輜重全是商隊友情提供。

十一月中旬,朔風鼓**著船帆,船隊在水泊中迅速航行。四周白茫茫一片好水,水連天,天連水,水天相連。湖麵卷起數尺浪,好似驚濤拍岸。

八百裏水泊,這在北宋沒有誇大!

因為從五代到北宋末年,黃河曾經有三次大的決口事件,決口點就在滑縣、鄆城縣、濮州等地,浩**的黃河水洶湧而下,淹沒了較為低窪的平原,與南邊的巨野澤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望無際的巨大湖泊,湖岸方圓800裏,港汊縱橫數千條。

梁山名聲響亮,人也多。卻沒那本事封鎖廣闊的水域。多有各地商船往來通過水路輾轉南北水路。

船隊乘風破浪,駛入巨野澤,也就是後世的東平湖。再轉入大運河,午後,停在鄆州城漕運碼頭數裏外的河灣處,放上跳板,船上軍卒魚貫下船。

一個個在岸邊活動手腳,牽著馬匹喂食枯草或洗刷。這般興師動眾,還沒有選擇嘈雜的碼頭停泊。

孫新下令鄒淵和陳指揮管束好隊伍後,便帶著顧大嫂,解氏兄弟,王鋒並眾親兵下船奔赴鄆州城。

他們一行人身披鐵甲,手持利器,人人騎著高頭大馬。沿途百姓或者小販紛紛避讓,無人敢來招惹。在城門處出示公文,在一名軍卒陪同下入城。

鄆州富庶,是個數萬戶的上上縣,人口十多萬。古代風格的城池,兩邊古色古香的建築,青石板鋪成的道路。街上行人往來,路邊攤販的吆喝叫賣聲不斷,裝運貨物的馬車隨處可見,熱鬧非凡。

隻是相比登州,商隊多有不及,繁華程度有不小差別。十多萬人口的城池麵積夠大,道路四通八達。

好在孫新有先見之明,請了一個軍卒陪同帶路。省去不少功夫,來到府衙遞上公文印信拜見州官。

鄆州知州相公可不是一般人!

北宋末年的官場腐敗,貪官汙吏橫行。不過當官的有貪官就有清官,有壞人就有好人,鄆州知州陳文昭就很正直,是一個基本上沒有軟肋的官員。

此人平生正直,秉性賢明。幼年向雪案攻書,長大在金鑾對策。常懷忠孝之心,每發仁慈之政。戶口登,錢糧辦,黎民稱頌滿街衢;詞頌減,盜賊休,父老讚歌喧市井。正是:名標青史播千年,聲振黃堂傳萬古。賢良方正號青天,正直清廉民父母。

孫新當然知道原本軌跡中武鬆為兄長武大郎報仇,殺了西門慶本來是死罪,可這位太守秉公執法,哀憐武鬆是個義氣烈漢,從中周旋隻判了刺配。

“大人,太守有請!”孫新思緒之間,從府衙跑出一個衙役。恭恭敬敬地遞還文書,側身在前麵領路。

“勞煩小兄弟。”孫新見衙役年紀不大,笑了笑。吩咐陳大猛領著親兵前往後院,帶著婆娘,顧大嫂和解氏兄弟,王鋒並幾個親兵跟隨衙役入了府衙。

繞過前麵公堂,到了後堂,王鋒帶著親兵自覺守在外麵。孫新和顧大嫂等人也把武器交給他們,入得正廳。見到了被百姓愛戴的好官——陳文昭。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相貌剛毅,雙眉如劍,麵色微黃。圓領大袖,身上官袍得體,正襟危坐在首位,目不斜視,威風凜凜。見到身披金甲的孫新走入大廳,心中不禁暗讚“虎將”,忙起身相迎:“嗬嗬嗬,孫提轄龍行虎步,當真英雄了得!”

“多謝大人謬讚,小將拜見陳大人。”孫新緊走幾步上前,抱拳行禮,身後顧大嫂和解氏兄弟有樣學樣。

陳文昭視線轉移,不動聲色地打量其他人。見他們氣勢不凡,還有個全身披掛的女人,心下吃驚。臉上不動聲色,笑嗬嗬地邀請孫新幾人坐下說。

這是其他州府來人拜訪,本州主官以禮相待之舉。要是換做本州提轄,哪有資格坐著跟太守說話?

孫新知道所以不客氣,拉著婆娘顧嵐坐下,解珍,解寶兄弟倆則是一左一右站在他們身後,不苟言笑。兄弟倆容貌相似,瞪著雙眼,頗有駭人氣勢。

陳文昭見了,嘖嘖稱奇。

孫新不想落了登州氣勢,側身指著三人一陣吹捧:“大人,這兩位是我登州驍將,哥哥叫解珍,弟弟叫解寶,兩人武力高強,百來人近身不得。這位是我夫人顧嵐,耍得好雙刀,武藝不在末將之下。”

“哦?果然是女中豪傑!”陳文昭連連點頭,讚歎不已。

孫新把準備好幾件古玩和兩匹川蜀彩緞等禮物拿出奉上,說是太守特意準備。陳文昭礙不過收下。

雙方又客套幾句,便步入正題。

“不知提轄遠道而來所謂何事?”陳文昭好奇地問。

“大人容稟。”孫新微微欠身,把登州豪強毛家勾結水泊梁山賊人當街襲擊朝廷命官等事詳細說來。並掏出劉豫寫的親筆信件,起身雙手遞了給陳文昭:“這是劉太守寫給大人的信件,讓我轉交。”

同朝為官,陳文昭當然知道劉豫背後有太師蔡京撐腰。也不敢怠慢,接過書信拆開一看,眉頭挑動。

信上的內容前麵是仰慕的客套話,後麵則是登州遭遇梁山賊人襲擊的案件,審問梁山賊人的細節。最後是造成的惡劣影響派人追剿,請鄆州官府給些便利幫助和官場上必有厚報之類的感激話語。

良久,陳文昭折疊書信,問道:“呃,孫提轄是來剿匪?”

“正是!”孫新簡短幹練的回答,神情嚴肅地補充:“我們剿滅梁山賊寇?審問出梁山人多勢眾缺糧。獨龍崗有三莊,祝家莊最是囂張,揚言要跟梁山放對。偏偏莊上又廣有錢糧,梁山如何不去犯?”

“有道理!”陳文昭神情古怪的點頭,他自然知道祝家莊有實力也很囂張,下意識相信這種說辭。隨即看向孫新:“提轄剿匪,不知我鄆州如何相助?”

孫新滔滔不絕地說著計劃:“大人,我打算提前布局,先去獨龍崗三莊埋伏下來,趁機突然殺出聯合三莊挫敗強人陰謀。隻是路途遙遠來的人少,希望鄆州調兵與我們一同行動,定能重創梁山賊人。”

“大善,此計可行!”陳文昭認真地聽著,深表讚同,卻又惋惜的說:“可我鄆州兵馬都監身體不適。”

孫新聽到這話以為對方婉拒,斜眼看著這位太守。不死心地勸說:“大人,剿滅取得勝利對鄆州同樣有好處,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以後絕難遇到。”

顧大嫂見借兵失敗臉色陰沉下來,忍不住地插話:“大人,三思啊!我家夫君不遠千裏來剿匪,定是有把握的。錯失良機,想再重創賊人,難啊!”

“孫提轄,賢夫婦誤會了!”陳文昭一愣,苦笑著擺手:“本州董都監的確身體不適,無法帶兵協助。”

“哦,原來是這樣!”孫新恍然大悟,猛地起身:“大人要是信得過末將,借兩營人馬給我,成功了鄆州剿匪有功,若是不成,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北宋州府主官權力大,卻不代表一手遮天。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調動軍隊,需要得到省院批複才行。不過緊急情況下,如剿匪倒是可以先調動軍隊。

當然,打了勝仗那是有功,奏報朝廷會得到嘉獎。可要是損兵折將,追究起來輕則挨罵,重則吃不了兜著走。孫新知道,才會說出承擔責任的話來。

“孫提轄果然猛將也!”陳文昭滿臉動容地起身:“兩營禁軍便交由你統領,提轄盡力就好,不必多心。”

“那多謝大人,末將有把握,必定不會連累大人。”孫新大喜,趕忙拜謝。暗歎此人果然不簡單。

顧大嫂和解氏兄弟本來斜眼看人,此刻臉上露出笑容。

“職責所在,希望孫提轄旗開得勝。”陳文昭笑著擺手。又向孫新詢問了些許細節和需求的禁軍兵種。接著命人取來筆墨紙硯,當即書寫調兵文書。又取出官印蓋好章,又喚來士曹官隨行去軍營。

孫新再三謝過陳文昭,方才帶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