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當家的,失竊了!

“毛家父子肯定是會來的,但毛家經營幾十年,是本地豪強,素來霸道慣了。大概率不會妥協。所以,以禮相待好言不行,那隻能使用些手段要挾。”

孫新嚴厲的眼神製止想要插嘴的三人,頓了頓說道:“婆娘,再取來一些值錢的小物件。趁其不備放入其包裹或腰帶。我們發現失竊,說他順手牽羊,當眾搜出失竊之物。人贓俱獲,由不得他抵賴。

鄒淵兄弟,你們幾個上來捉拿,說扭送官。毛太公就毛仲義一個兒子,肯定舍不得不肯,那時再談,便會輕鬆多了,明日由老東西到官府說清是個誤會,撤銷訴狀。再私底下送點錢財給太守。我哥孫立從中斡旋,解珍,解寶兄弟定會安然無恙。”

屋子裏麵的三人看著侃侃而談的孫新,聽得呆了。眼前這個身高八尺,麵容剛毅的男子沉著冷靜。細細琢磨這種方法,合情合理,的確非常有搞頭。

顧大嫂回過神來,笑顏如花地挪動椅子湊了過來:“毛老貨狡詐多端,得把他兒子扣住隨時送官。當家的,我以前如何沒發現你腦袋瓜這般好使?”

“那是我平日沉默寡言,讓你做主。”孫新斜瞥了眼婦人。顧大嫂“喲嗬”一聲,笑容危險,動作粗暴地捏著拳頭,骨節聲劈啪作響,整個人充滿暴力。

“賢夫婦切磋私底下再說。”鄒淵見狀苦笑著幫兄弟,接著滿臉擔憂:“如此一來,就跟毛家結下梁子。多半會聯合本地富戶施壓官府並刁難孫提轄。”

一直不曾說話的鄒潤也甕聲甕氣地提醒:“不錯,千萬不要小瞧這些地主,盤踞多年頗有影響力。”

“這個我自有考慮。”孫新麵無表情,又看向鄒氏叔侄:“不用毛家來報複,我也會迅速消滅掉他們。你們可知道哪有收了錢,便會豁出命幹的強人?”

鄒淵,鄒潤對視一眼,齊齊點頭:“數十裏外的雲霧山有一夥亡命之徒,我們拜訪過,首領最是貪財。”

“兄弟是想花錢滅掉毛家?這件事我們叔侄可以代勞。”叔侄倆又對視一眼,自告奮勇地拍著胸脯。

“兄弟,別人又不是傻子!我這邊剛跟毛家結下梁子,轉過頭便滅了毛家,你們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哇!”孫新見狀哭笑不得,神秘莫測的笑了笑。

“不過,我的確是想花錢雇傭那夥強人,打算使用連環計除掉毛家,可襲擊的不是毛家人,而是我。”

孫新最後笑嗬嗬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甚麽?你?”顧大嫂和鄒氏叔侄滿是錯愕。

“不錯,具體細節就別多問。”孫新沒有過多提及,再次回到正題上:“如何搞定老東西救解氏哥倆。”

“對,先把兩個兄弟救出來。”顧大嫂心係解氏兄弟。

接下來,孫新又將整個計劃說出,眾人查缺補漏完善。當沒有發現紕漏,覺得可行,眾人分頭行事。

鄒潤吃了幾輪酒便告辭,孫新命人牽馬,送他出門。臨行前,把一包金銀交給他,並告知詳細計劃。

得益於上麵有人,孫新酒樓還是有不少軍服皮甲,鄒淵挑幾個臉生壯碩的夥計換好裝束,裝作是孫立親兵特來過問案件情況,在大廳裏吃喝等待。

接著是寫一封家書。

可孫新沒寫過毛筆字,繁體字更是夠嗆,於是讓顧大嫂代筆修書。大致意思是兩個表弟被人陷害和計劃告知,請孫立明日從中斡旋。更是讓小舅子顧安送信,當麵訴說詳情。順便給樂和捎個口信。

孫新,顧大嫂在十裏牌開賭坊,經營酒樓。在這裏非常有威望。召集十多個願意豁出命的夥計準備……

……

酒樓後院,朱紅格調的裏房。

孫新洗漱完換了套勁裝衣裳,站在銅鏡麵前打量自己如今的相貌。身高八尺五,1.9米往上,虎背熊腰,膚色古銅,劍眉星目,絡腮胡,相貌俊朗。

“軍班才俊子,眉目有神威。身在蓬萊寓,家從瓊海移。自藏鴻鵠誌,恰配虎狼妻。鞭舉雙龍見,槍來蟒獨飛。年似孫郎少,人稱小尉遲,小尉遲……”

孫新取過雙鞭來到後院,遵循記憶演練苦練的鞭法。仿佛如有神助又像是醍醐灌頂,以前諸多晦澀之處融會貫通,自動領悟改進,招式越發順暢,殺招暗藏,好半晌,收招立定,吐出一口濁氣。

他臉上浮現笑容,這具身體的素質遠超他上一世,而且可能穿越而來,速度和力量等方麵大幅增強。自幼學習的鞭槍招式爐火純青,當得起猛將之稱。

“哎喲,當家的,你愈發厲害了?”

顧大嫂不知何時倚在門邊,上下打量孫新嘖嘖有聲。

“婆娘,以前是我讓著你!”孫新發出重重的鼻音。顧大嫂不爽他這種表情,擼起袖子,笑著走來。

這時,一個心腹夥計跑入後院:“東家,毛家來人了!”

“走,這老撮鳥來了便好。”顧大嫂咬牙。

“婆娘,按計劃行事救人。”孫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好言安慰待到對方消氣,才手挽手相伴去前院。

夫婦倆略帶急切又滿臉笑容地到了大廳時。恰好看見酒那心腹夥計態度熱情的引領兩人走入酒樓。

當先進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須發花白,保養不錯,臉上沒有皺紋,氣色紅潤,精神矍鑠。嘴唇薄,顴骨高,眼睛又小,精明卻略顯狡詐。

這位便是毛太公!緊隨進來的是他的兒子毛仲義。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個不高,身材中等。衣著華貴,雙眼狹長,給人的第一印象陰險,凶狠。這些年來橫行鄉裏,欺壓百姓時常發生。

此刻毛家父子臉色不太好!

換作是誰,夜晚被人邀請奔波也是這樣。尤其是來到十裏牌,本府頭號悍婦經營的酒樓接受問詢。

可正如孫新說的那樣,民不與官鬥,孫提轄職責所在,奉命辦案詢問情況,加上又是本州太守的心腹人。父子心中有意見也隻能忍著,跟著夥計來。

“哈哈哈,毛太公,毛公子,歡迎歡迎,我來引薦。”孫新暗自撇嘴,與顧大嫂笑容殷勤地迎上。雙方不算陌生,寒暄過後,走到幾個軍卒桌前。

顧大嫂笑容自然得體,渾然看不出咬牙切齒的模樣。可見女人脾氣暴,但不傻,裝腔作勢不輸給別人。指著鄒淵一行說出編好的身份:“太公,他們是我伯伯孫提轄親兵,這位是本城副牌軍周元。”

“周牌軍?老夫為何沒聽說過?”毛太公狐疑地打量。

“哼,軍中之人你曉得幾個?我等奉命過問混賴大蟲一案。”鄒淵板著臉,冷冷地看著毛太公,語氣冷硬。幾個軍卒吃吃喝喝,隻是象征性地點頭。

毛太公本來還想上前套近乎,可見這位副牌軍滿臉生人勿近,老臉上笑容變淡,明白這是來者不善。

毛仲義城府不如自家老爹,神情冷冰冰的,目光不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一個小小的副牌軍,以他毛家在登州的影響力,有的是辦法來秋後算帳。

“太公,吃幾杯酒暖暖身子先!”孫新忙打圓場,吩咐夥計端上酒肉果品,請眾人來到小閣子裏入座,與顧大嫂側坐相陪。熱情地招呼雙方吃酒。幾杯酒下肚,氣氛緩和不少,言談間說說笑笑。

中途毛仲義告便去了趟後院,回來時神清氣爽,眉開眼笑像撿了錢似的,眼神有些飄忽,閃躲。剛才上茅房解手,撿到一個不知誰遺落的小包裹。裏麵有血玉扳指,精致的鳳釵等物,一看就很值錢。

毛仲義是個貪財好利之徒,又在財寶的**下利欲熏心。這是人的本能,見四下無人,竟據為己有。這不,怕失主發現尋來,如坐針氈般坐不住,急忙忙問:“好了,天色不早,周牌軍有何差遣?”

孫新見這小子一副猴急要走的模樣,笑容詭譎。把空了的酒壺塞給顧大嫂:“你再去燙點好酒來。”

“太公,你們老爺們聊!”顧大嫂瞪了男人一眼,又衝毛太公父子倆歉意地笑了笑,扭動粗腰走了。

“孫二哥,我嘴笨,勞煩你則個。”鄒淵看向孫新。

“好吧!”孫新點頭,又看向毛家父子:“太公,我的身份就不用多說了,家兄之所以連夜派人來此。是因為有幾個獵戶喊冤,本地第一獵戶解珍,解寶帶隊在山上埋伏多日,射殺大蟲滾落山崖,掉入你家後院來討要。不料,卻被送官打入死牢。”

毛家父子聽到有幾個獵戶喊冤瞳孔一縮,臉色大變。

那毛仲義蹦將起來,惱怒地嚷嚷:“胡說,分明就是我毛家帶人獵的大蟲。解氏兄弟跑來想要強賴。說不過發狂動手打人,在我家打砸,劫掠財……”

“謊話連篇!”鄒淵重重咳嗽一聲厲聲喝斷,冷冷地看著毛仲義:“事情如何你們父子心中清楚。幾個獵戶屬人證,指出埋藏窩弓藥箭獵殺大蟲的地點,沿途血跡延伸到你家後山,如何抵賴得過?”

“這不可能,前些天仔細搜尋過,後山沒有痕跡。”毛仲義心裏有鬼,底氣不足,聽到說辭卻仍然狡辯。因為他跟姐夫帶隊把後山的痕跡做了處理。

孫新見狀心裏冷笑,看著臉色恢複平靜的毛太公:“老太公,家兄經驗豐富,親自查驗過,痕跡還是有的,而且有獵戶在樹上做了記號,沒有說謊。證據確鑿。有個獵戶兄弟就在軍中,找到了家兄喊冤,不得不管,奪了大蟲,為何要人性命?”

“不錯,們父子做的有些不地道。”鄒淵聲音冰冷。

“這……”毛仲義還要強自狡辯,卻被毛太公拉住製止。露出圓滑又諂媚的笑容:“孫二哥說的是,是小老兒糊塗啊!官告下發到鄉裏,也是情急為之。”

說著,毛太公取出一個包裹放在桌上,推了過來:“孫二哥,周牌軍,轉告孫提轄,這件事不必太過認真。過兩日,隻要解家兄弟死了,另有重謝。”

這老東西果然心狠手辣!

孫新見對方笑眯眯地說出這種話來,心裏一凜。掀開包裹看見裏麵全是金錠,少說百兩。暗歎這死老頭舍得下本錢,鄒淵裝出直勾勾看著金銀的醜態。

擺著臭臉還不是為了錢!毛家父子見狀萬分不屑。

孫新掩好包裹,神情嚴肅的說:“太公,家兄為人正直。托我轉問,高抬貴手,放過解氏兄弟如何?”

“不行。”毛太公,毛中義齊齊搖頭,態度很堅決:“那兩個夜叉,一旦放出來,我毛家必不得安生。”

“這麽說,太公是不準備收手?”孫新臉上的笑變冷。

毛太公還沒有察覺到他神情變化,繼續許諾利誘:“那倆打入死老受折磨,不會放過我等,隻能斬草除根。孫二哥,隻要提轄不管,有人自會處理!最遲後天。不,明天,解家兄弟會死在牢裏。”

“哎,那就是沒得談了!”孫新搖頭歎氣,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結實的桌子劇烈搖晃,桌上碗筷震顫,一個空盤子掉在地上,哐當摔得粉碎。

而這就是個信號!

“當家的,失竊了!咱孫家的傳家寶丟了。”顧大嫂惱怒的吼聲炸響,火急火燎地在後院晃**搜尋。

小閣子靠近後院,毛仲義恰好看著婦人如夜叉般的模樣和雪亮的尖刀。猛地想到在茅房外麵撿到的包裹。聽過母老虎的可怕嚇得渾身哆嗦,臉色煞白。在毛太公錯愕的眼神中,神經質般蹦起逃竄。

可毛公子剛從前門衝出閣子,被一條腿絆倒在地。幾個扮作軍漢的夥計早早埋伏好,發聲喊一擁而上。在幾人捉賊的過程中,一人把染血的短刀塞到毛仲義手上,自己往地上一躺發出淒慘的嚎叫。

“啊~啊~,這賊人反抗,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