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入住率
林蔭小道，黃燈如茶。
李虎跟在王小川的後麵沒有吭聲。
兩個人就這麽靜悄悄走著。
王小川在一邊走，一邊抽煙，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了很久，李虎才鼓起勇氣：“川哥，俺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俺們這樣騙吃騙喝不應該吧？”
“誰給你說我騙吃騙喝了？”王小川瞪他一眼：“就你沒出息，剛才像條狗一樣。”
“俺、俺，俺又沒幫他做事，俺幹什麽白吃他的？”李虎嘀咕。
王小川斜眼：“你怎麽不當場說我呢？”
“那俺還是不敢。”李虎像做錯事的小孩，耷拉著腦袋，兩隻胳膊也縮在一起。
王小川輕歎一聲：“話說出去，做當然要做的。”
“那你怎麽給他找三五千顧客？俺們在霧都又沒朋友，俺們工作都找不到啊。而且，俺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俺爹還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李虎長得五大三粗，可也不傻。
“看見那嗎？”王小川笑著揚了揚下巴。
在道路盡頭，一棟小樓出現在眼前，LED招牌有點暗淡，兩個大字比較醒目，還有兩個大字已經壞了，根本不亮，底下的窗戶也黑乎乎一片，沒有幾盞燈亮，看起來破敗陳舊，入住率不高。
這棟小樓就是寶慶賓館，距離南站樞紐客運站沒有多遠，走路也隻要十分鍾左右。
李虎苦著臉說：“是俺們住的地方。”
兩個人在這住了幾天，明早到期，再不續住，就得換個地方。
寶慶賓館已經是周邊比較便宜實惠的，一個雙人間，一晚上也隻要兩百塊，還送早餐。
他們之所以住在這裏，主要是南站的交通還算可以，找工作方便。
隻可惜天不隨人願，兩個人找工作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
王小川盯著寶慶賓館：“隻要楊老板願意幫我們介紹顧客，三五千人還不是隨便？”
寶慶賓館畢竟有四層樓，每個月總有顧客入住，湊齊三五千種子用戶還是不難。
“那楊老板肯嗎？”李虎想起楊曉紅的樣子。
漂亮白皙，三十歲左右，笑起來冷冷的，火辣的身材，就像掛著兩個大椰子，眼神銳利得好似鋼刀，胸口處還紋著一朵盛開的紅花。
這美女姐姐可不像什麽好人。
王小川卻說：“所有的合作都是利益，待會我給她說一下，看能不能免費給我們包吃包住。”
“啥？”李虎瞪起眼睛。
免費吃住？怎麽可能？
住賓館不花錢？有這麽好的老板嗎？
楊曉紅那麽好嗎？
川哥怕不是瘋了！
就楊曉紅那麽小氣，押金都舍不得免掉，還提供免費吃住？
李虎根本不敢想象。
“萬事皆有可能，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王小川咧嘴一笑，玩味道：“走吧，最多被罵出來而已。”
回到寶慶賓館，早就夜深人靜。
楊曉紅也不在前台。
兩個人隻好回房睡覺。
李虎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為明天擔心。
霧都的晚上比村裏要吵。
都快淩晨一兩點鍾了，還在嘟嘟嘟，車流不息，吵得他睡不踏實。
第二天早晨。
楊曉紅按時送餐。
是包子、饅頭，還有豆漿。
“你們今天還要續住嗎？”她將早餐遞進房間。
李虎看得眼睛發直。
楊曉紅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牛仔褲，包裹得很緊，非常惹眼，尤其是兩個巴掌都蓋不住的地方讓人迷戀。
“問你話呢？”楊曉紅嫌棄臉：“你們今天還續不續住？”
李虎的臉當即就紅了，也不敢回話，拿著早餐就去找王小川出來。
一幕幕場景在腦海回放，全都跟楊曉紅有關。
從第一次進來詢價，再到第二次進來，第三次下樓，第四次回來......
豐滿，漂亮，真成熟。
李虎就喜歡這種摸著有肉，看著顯瘦的極品身材。
要是能......
隻可惜......
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也不知道川哥有沒有戲。
楊曉紅在外麵喊：“續不續啊？”
聽音調不太高興。
“續啊！怎麽不續？我們要住三個多月。”王小川從睡夢中醒來。
聽得李虎差點噎死。
“咳咳～川哥！”
王小川幫他拍打後背：“你慢點吃啊！沒人跟你搶呢。”
“咳～咳咳。”李虎的眼淚都出來了，才將一口包子吐在地上。
哪知道楊曉紅一下子變得柔聲細語，服務態度也直線上升：“好好，那你們好好休息，多睡會，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床頭都有座機，可以給我打電話，還有床單被套要換的話，中午之前拿給我就行，哦，對了，你們喝水嗎？喝水的話，房間裏的礦泉水都是免費的......”
“知道了。”王小川不耐煩說：“你先把門關上吧。”
“好的好的。”楊曉紅更加溫柔：“那待會你記得下來續費。”
兩百塊一晚。
住一個月，不，是住三個月，三個月多，有可能還是四個月。
一天兩百，一個月就是六千，四個月得兩萬五塊。
真是土豪啊！直接將店裏的記錄打破。
多來幾個，別說是看，就是......
她將衣領往下拉了拉，覺得這樣，兩個人會住得更久。
回到前台。
楊曉紅登記賬簿，又覺得嘴裏苦澀。
這三年真是賺不到錢啊。
哪怕已經將價格壓到最低，每天還是沒有多少客流。
這是怎麽回事呢？隔壁的王大姐都能達到三分之一的入住率。
做賓館生意，開出去三分之一才能回本。
楊曉紅愁得睡不著覺，吃飯也沒有胃口，一大早就在打聽團購的事情。
據說對接團購平台，賓館還是有客源，就是抽點太高，太狠了，要抽二十個點，這無異於賠錢賺吆喝。
“唉！苦啊！”她用筆敲打著腦袋，很苦惱，不知道該不該上團購平台。
這一琢磨、一思考就到十點多鍾。
聽到腳步聲，她才將賬本收進抽屜。
王小川從樓上下來。
“小帥哥，睡醒了啊？”看見金主，楊曉紅便打心裏高興。
這可是移動的幾萬塊錢啊。
王小川跟她打過招呼，靠著桌子開始沉默。
這楊老板現在真好！不僅笑臉盈盈，而且還倒了一杯茶水，熱氣騰騰，聞著很香。
“現在續費吧，你直接續一個月的會便宜點，給你優惠50塊一天，按照月租房算。”楊曉紅還是懂遲則生變，入袋為安的道理。
“不急。”王小川喝了口茶才直奔主題。
“什麽？”楊曉紅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免費住在我這？”
“是的。”王小川認真臉，點頭。
“還要我包你吃喝，白吃白喝？”楊曉紅的美眸開始睜大，有一股狠辣從眸子深處閃現出來。
“嗯，對。”王小川點頭。
麵對這個要求，楊曉紅哼笑一聲，冷笑著說：“你是認真的？”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王小川很認真，很真誠，心裏麵卻在猜測她的反應。
果然，楊曉紅的臉直接黑了，將茶水拍到地上，大聲罵道：“滾！給老娘滾！一大清早尋我的開心是吧？”
本來生意就不好，前麵說續住三個月都是放屁？
虧剛才還假裝熱情！
艸。
“滾啊！”楊曉紅氣得臉色發紅。
王小川連忙陪笑：“不是，我還沒說完呢。”
“有什麽好說的？”楊曉紅瞪著他：“閑的是吧？還是在炮我玩啊？”
這聲音大啊！
樓上的李虎都聽得清楚。
他連忙開始收拾東西，將拿出來的生活用品都給裝到行李箱。
主動一點，總比攆出去強。
王小川還在下麵好說歹說。
楊曉紅繼續罵道：“我告訴你，你要住就住，不住就不住，你在這裏給我嬉皮笑臉，是什麽意思？以為我好欺負嗎？你這種人啊，看著斯斯文文，沒想到一肚子壞水，還來打我的主意，還什麽包你吃住，你是小白臉嗎？是流氓還是無賴啊？還想免費吃住，你在想屎吃吧？”
這美女老板不愧身材火辣，性格也暴躁得很。
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大姐大級別。
王小川連忙賠笑，有點心虛：“誤會，純屬誤會。我隻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誤不誤會你自己清楚。”楊曉紅冷笑，收斂情緒，也怕他狗急跳牆。
王小川嚴肅道：“我有個辦法可以保證你的賓館每天都能住滿。”
滿客，這是住宿業的終極追求。
楊曉紅也蜜汁向往。
不過王小川才多大？
看著二十歲左右。
能懂什麽經營？
“你又想亂說什麽？”楊曉紅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是這樣。”王小川分析：“昨天入住，我發現你很多房間都沒有開出去，入住率百分之二十都沒到，這在賓館行業肯定不能盈利。而我前麵去其他的賓館，他們的入住率比你都高，而他們反而又沒有你的賓館大。”
寶慶賓館有四層樓，這在火車站除了酒店之外，算是中上的實力。
楊曉紅也自認為這算優勢，其他的賓館也就兩層或者三層，比如一些賓館隻有一層，入住率反而可以跟她持平。
這是很不正常的。
俗話說當局者迷，顧客的真實反饋更能反映現實。
楊曉紅有了點興趣：“然後呢？”
“然後我還發現你這裏的衛生吧，其實做得很幹淨，不說是酒店那種標準，在旅館裏已經不差了，至少床單被套，房間裏麵還是很整潔的。”王小川稱讚道：“不過呢，你這裝修可不行，除了我住的那間，其他的房間我大致也看了下，裝修都比較老舊了，還有門頭啊，人家都用動感發光字了，你還在用普通的發光字，怎麽吸引顧客啊？”
“你還知道發光字？”楊曉紅吃驚。
這可是專業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