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tra 01 秦灣灣篇1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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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銘的師父的確有兩把刷子,秦灣灣爸媽受了他的點撥,的確少走了許多彎路,公司也有了明顯的起色。於是秦灣灣的父母總把那風水先生的話奉為圭臬,在得知秦灣灣私底下有在和大師的徒弟聯係時,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還讓秦灣灣多聽小師傅的話。
但其實在算完趙霓和原嘉銘的匹配度後,秦灣灣便沒再和傅之銘聯係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消息,而且也沒那麽多錢再去算什麽卦了。
她早就摸清了她和傅之銘的關係——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如今她口袋裏沒什麽錢,自然也不敢去叨擾傅之銘。
即將高考,她跟著同學們一起埋頭努力攜手共進,連跨越半個學校去找趙霓的頻率都低了不少,對待楊俊文也是“先放著”的態度,左右她和他的匹配度是一百。
兩人終成眷屬,現在急也沒用。
此刻要緊的是高考,她還想和楊俊文考得近一些呢,她也覺得自己倒是有遠見,深諳“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樣的道理。
不過高考的前一周,傅之銘卻主動聯係她了。
他殷勤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她祈求個學業福袋,保證她這高考能夠順順利利。
秦灣灣有些心動,問了價格之後又死了心:我最近忙著高考,沒找父母要那麽多零花錢。
傅之銘很貼心地說:可以先賒賬,之後等你有錢了再給我。
秦灣灣狐疑:那我這樣賒賬,福袋能有用嗎?
傅之銘:有的,我先幫你墊上,你到時候還我就行了。
秦灣灣這才答應下來。
高考前一天,秦灣灣想起福袋這事,特地跑去問傅之銘。
傅之銘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她:一切都辦妥了,你明天放寬心就行了。
秦灣灣想起同班同學的父母都給他們求了些開光的筆,但她父母忙著做生意,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這些,於是她向傅之銘求助:小師傅你那裏有沒有運氣加持的水筆啊,我同學都有,你這福袋的內容裏包含這麽一支筆嗎?
傅之銘沉默了十幾分鍾,才回她:這其實沒什麽用的,我已經幫你把福袋開好了,寫好了你的名字,你明天考試的時候放輕鬆就能考好了。
秦灣灣打著商量:我總覺得你說的這福袋太虛了,不然你也給我一支水筆吧,這樣我明天考試的時候能安心點。
傅之銘不回消息的時間越來越長,秦灣灣心裏愈加沒底。
明天就要高考,她的情緒本就不是很穩定,如今見傅之銘對她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她更加慌張了,甚至開始懷疑這福袋的效果。
秦灣灣:我現在心慌慌的,這福袋真的有用嗎?
發完這句話,傅之銘秒回她:當然有用,你明天在哪裏考試,我給你送筆過去。
秦灣灣那顆在空中搖曳的心稍微穩定了些。
她給他發了學校的地址。
傅之銘說:好,明天在學校門口等我。
有了傅之銘這麽一句話,秦灣灣這天晚上睡得很是踏實,夢裏都是她拿著那支開過光的筆在考卷上縱橫。
高考當天,秦灣灣狀態飽滿,父母二人見她心態良好,也很滿意,讓她燒了兩根香之後再出門。
秦灣灣惦記著傅之銘給她求的福袋和水筆,相信自己高考能夠順利,連去學校的腳步都比平時輕鬆。
學校門口聚了很多家長,她站在約定的地方等傅之銘,拿起手機給傅之銘發了消息,傅之銘卻沒有回複她。她猜測他是在趕來的路上,便耐著性子等他。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距離開考時間越來越近了,傅之銘卻依舊沒有給她一點消息。
同班同學在門口碰見她,都問她為什麽不進考場,是不是忘帶了什麽東西。
秦灣灣隻是搖搖頭,讓他們先進學校,她已經急出汗了,心髒更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在昨晚就將自己的思緒都記掛在傅之銘給她求的福袋和水筆上,如今若是沒見到那支水筆,她可能真會急躁做不出來題。
不久之後,楊俊文也到學校了,見她皺著眉站在門口急打轉,忍不住上前關心,問道:“怎麽了?還不進去嗎?還有二十分鍾就不讓進考場了。”
若是平時,楊俊文這樣關心她,秦灣灣是要開心上一天的,但這回秦灣灣卻沒那心情去體會他對她的關心了,隻是向他道出自己的煩惱:“我在等我的水筆。”
楊俊文皺眉:“什麽筆?”
“小師傅幫我求來的筆,有了那支筆,答題會更加順利。”
秦灣灣說了實話,卻沒想到楊俊文那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看向她手裏的筆袋:“那要是等不來這筆,你就不進去考試了?你筆袋裏不是有很多筆嗎?”
秦灣灣本就著急,突然聽見他這問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小師傅真沒送來這筆,她難道就不進去考試了嗎?
她在思考這問題,楊俊文卻沒了耐心,留下一句“那你就繼續等著吧”後就走進了考場。
秦灣灣天都塌了。
就在這時,一輛自帶“轟隆隆”BGM的摩托車插入人群,來到她麵前。
車上有兩人,開車的人是一個警察,坐在車後座的人便是傅之銘。
秦灣灣見到後座的人,眼睛都亮了,趕緊上前,卻沒想到傅之銘下車並不利索,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的。
她嚇一大跳,趕緊上前扶他。
傅之銘轉身先對警察說了謝謝,然後一臉堅毅地將揣在懷中的筆送到秦灣灣麵前:“拿好,你一定可以的,趕緊進去吧。”
秦灣灣接過那支筆,恐懼不安的情緒頃刻被撫平。
她被傅之銘推著進學校,可她還是停下,遲疑地看向傅之銘的腿腳:“你這腿……怎麽了?”
傅之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剛才來得太急了,忘記看路,不小心被車碰了一下。”
秦灣灣心髒一緊:“沒事吧?!”
她觀察他的模樣,傅之銘的頭發亂糟糟,衣服也穿得並不整潔,的確像是經曆過一場慌亂的模樣。
傅之銘搖搖頭:“沒事的,這是好的征兆,我幫你擋了災,你這次考試會更加順利的。”
他這話說得很有水平,秦灣灣聽完甚至覺得自己能超常發揮。
她心髒狂跳,露出笑容:“謝謝你。”
傅之銘擺擺手,讓她趕緊進去,別遲到了。
秦灣灣鄭重地點點頭,拿著那支筆像是拿著寶劍,進了戰場。
走進學校後,秦灣灣似乎聽見身後的傅之銘正在和送他來的警察說話,不過她擔心遲到,腳步漸快,便沒聽清兩人的對話。
她一路狂奔,直到坐到座位上,她的心跳才稍微平穩了些。
看著那支平平無奇的筆,她的狀態也跟著穩定許多。
有這支筆在,她一定會下筆如神。而且小師傅還為她擋了災,她今天一定可以順順利利。
秉持著這樣的信念,她在答題時的確很自信,心態很好,碰見沒有頭緒的題目時也不慌張,有條不紊地完成了整張卷子。
交卷後,她甚至自我感覺還不錯。
將那支筆收好後,她走出考場,碰見了楊俊文,可他卻裝作沒看見她的模樣,一句話都沒和她說。
她有點失落,但那點失落也隨著風一起,在不久後就被吹走了。
此刻的傅之銘正在學校門口的冷飲店坐著。
鈴聲一響,守在校外的家長便一下湧到校門口,期待著見到自己的孩子。
他狠狠吸了一口眼前的檸檬茶。明明不是他高考,可他這一個早上真是比高考生還忙碌。
昨晚答應了秦灣灣的請求,可她這學校離他住的地方有個十萬八千裏遠。
他平時熬夜睡得晚,昨晚特地定了個鬧鍾讓自己早起給她送那勞什子,可早上鬧鍾響了,他卻沒有醒。再醒來時,幾乎已經趕不上了。
手機裏都是秦灣灣的消息,他也慌了。
他抓了抓頭發,隨便穿了件衣服就跑出門。
不過他腦子轉得快,知道今天的警察都在為高考生服務,便緊急打了電話,說自己需要趕緊到考場一趟。
果然,沒過多久,警察就開著摩托車到了他家樓下。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在浪費資源,他的確是在為了高考生而服務,如果秦灣灣沒了這支筆,她的心態肯定會受影響。
他就算沒高考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知道如果高考失利,那拖累的可就是秦灣灣整個家庭了,所以他覺得他撒的這個小謊無傷大雅。
警察將摩托車開得很快,甚至走了幾個綠色通道,終於才在開考之前到達學校門口。
秦灣灣果然還在門口等著他,她那副焦頭爛額的模樣看起來很傻,卻也讓他久違地感到愧疚。
他那瘸腿是裝出來騙她的,他演這一出苦肉計是怕她計較他來得晚,卻也沒想到她毫不懷疑地相信了,甚至還在這般緊要的關頭擔心他的腿傷。
說實話,見她一臉感激又腳步慌亂地往學校裏跑,他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就不騙她說有什麽高考福袋了。
這高考福袋就是他用來騙人的法子,他跟在師父身後坑蒙拐騙好幾年了,他沒有師父厲害,也沒有什麽師父那樣的真本領。師父都知道,但他騙的錢也不多,也有分寸,沒做什麽有損陰德的事,師父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幾年借著師父的名頭,他認識了不少像秦灣灣這樣的不諳世事的女孩子。
秦灣灣是其中最大方,也是最好騙的。就算口袋裏沒錢,她也能同意賒賬,他沒見過如此沒有防備的女孩。
他初中畢業後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便棄了學跟著師父在江湖上行走。
之後師父賺錢了,好幾次問過他要不要回學校學習,他卻都是拒絕。
有些東西,一旦丟下,便再也撿不起來了。他沒有勇氣再去高中學習,自然沒資格高考。
但他一直覺得高考是件十分重要的事,今天差點搞砸她的高考,就算最後一切還算順利,可此刻的他還是有些後怕。
他抬眼看向冷飲店外。
很奇怪,走出校門的高考生一群一群的,都穿著相同的校服,可他竟一下就捕捉到了秦灣灣。
她滿臉春風、腳步輕盈地走出學校,見到在門口等她的父親後,她開心地挽上父親的臂膀,笑著和父親說話。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便知道秦灣灣早上這場應該是沒問題了。
他很慶幸他沒將這一切搞砸。
見她離開後,他才悠悠地從椅子上起來,回去睡回籠覺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才發現今天的天氣這般好,的確是個祥瑞之兆。
秦灣灣的運氣的確不錯,依他見解,之後隻會更加好。
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他看到秦灣灣發的朋友圈,文字之間是愜意與自由,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他也鬆了一口氣。
可沒過幾個小時,她就又更新了一條朋友圈,寫的是:既然如此,一切都隻是我的誤會,祝你我都有光明的未來。
其實並不難猜她遭遇了什麽。
“你我”這兩個字說明了這是一段她和另一人的關係,“未來”說明這人大概和她一樣,是剛畢業的高中生。
傅之銘想起前段時間,她找他算的那什麽匹配度。他記憶好,腦海中一下就浮現出“楊俊文”這三個字,他甚至能記起那楊俊文的筆跡。再仔細想想,秦灣灣好像和他說過,這楊俊文是她的班長。
所以……秦灣灣這是因為和楊俊文告白失敗了?
這廂的秦灣灣已經傷心許久了。
高考結束的這天晚上,班上辦了一場謝師宴。
全班同學歡聚一堂,在高中生活結束的這個晚上,許多同學都將自己深藏在心中的秘密和盤托出。有的同學和冷戰了許久的同學和好,老師歸還收了三年的智能手機,甚至有人在舞台上對另一個同學唱情歌。
此情此景,她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楊俊文,心中自然也開始發癢。
席間,她抿了兩口酒,過了沒多久,便有些昏昏沉沉,腦子也隱隱發熱。
於是在楊俊文即將離開的時候,她上前攔住了他。
周圍有很多同學,看見他們糾纏的模樣,便開始笑嘻嘻地起哄。老師也在場,但因為已經高考結束,便沒有多說什麽,笑著轟大家離開。
楊俊文臉上表情不好,但眼前的秦灣灣似乎已經下了決心,她整張臉都是紅的,尤其是眼睛。
他也知道總是逃避並不是什麽辦法,便答應下來:“我們去外麵說?”
秦灣灣正好覺得頭暈,出去吹吹涼風正好合她的心意,於是便點點頭,乖乖地跟在楊俊文的身後。
班長的背很是挺直,校服的領口都是一絲不苟的,看著他的背影,這些時間隱藏在心中的情愫在此刻又翻湧起來,她肚子裏有很多話想說。
班長終於停住了腳步,她也趕緊刹住腳步,停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晃了晃才站穩。
楊俊文扭頭看她,聲音很平靜,問:“你想說什麽?”
秦灣灣看著他了然於心的表情,覺得他應該是知道她要說什麽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和情愫在此刻都有些多餘了,她深吸一口氣,直接說:“班長,我喜歡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小師傅幫她算的匹配度,小師傅很早就說過她和班長是天賜良緣,所以她是能和他在一起的。
她用希冀的眼神看向楊俊文,卻沒見到預想中的欣喜表情。他表情不變,像是早就知道她會說這樣的話,接著,他用同樣毫無波瀾的語氣拒絕了她。
他說:“抱歉,我不喜歡你。”
秦灣灣那一瞬間甚至懷疑了自己的耳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在幾秒前,他拒絕了她的表白。
她慌亂不堪,一下失去了剛才的勇氣,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可是……可是,小師傅說我們是絕配啊。”
楊俊文問:“什麽小師傅?”
秦灣灣老實回答:“會占卜的小師傅。”
楊俊文聽此,冷哼了一聲,盯著她濕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說:“秦灣灣,我當初就很想問了,為什麽你會這麽迷信,高考那天沒了那支筆,你甚至不敢進去考試。”
他的語氣裏都是疑惑和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些失望。
秦灣灣暈乎乎的,隻知道自己被他指責了,一瞬間,竟忍不住哭鼻子:“你根本就不懂我。”
楊俊文點頭,聲音冰冷:“我是不懂你,我不喜歡你,為什麽要懂你。”
話一落地,秦灣灣的眼淚就滾了下來。
楊俊文一愣,其實他是沒想要秦灣灣這麽難堪的。
左右這隻是青春期的一些男女情愫,說清楚就好了,可他一想起高考那日她在門口著急卻又不肯進考場的模樣,便覺得一陣胸悶。高中生應該將高考看得十分重要,可是她竟然差點因為一個玄學師傅的一麵之詞錯過了高考。
這對他來說是十分不可理喻的,於是連帶著,他對秦灣灣的看法也變了。
他覺得她幼稚又無知,做事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又這樣貿貿然向他告白,他怎麽可能答應。
而且,他本就不喜歡她。
秦灣灣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他,再次確認道:“你不喜歡我?”
楊俊文沉默點頭。
秦灣灣用力擦了擦自己眼淚:“那打擾你了,抱歉,祝你前程似錦,考上理想大學。”
楊俊文喉嚨有些發澀,居然說不出什麽話來,最後隻是站在原地,看她轉身離開。
等到她的背影都消失不見後,他才返回大廳。看熱鬧的同學抓著他問發生了什麽,他緘口不言,環顧四周卻沒看到秦灣灣的身影,還沒問出口,反倒有一個和秦灣灣關係還不錯的同學過來問他秦灣灣去哪兒了。
他說自己不知道。
女同學一愣,聽此便知道他是拒絕了秦灣灣,瞪了他一眼後,抓起手機給秦灣灣打電話。
期間,楊俊文就一直盯著這女同學,見她掛了電話,他上前問:“秦灣灣人呢?”
“關你什麽事啊?”女同學語氣不好,估計是聽了秦灣灣的情況,正為她覺得不值呢。
楊俊文皺眉:“我就想知道她現在安不安全。”
“安不安全都和你沒關係,班長。”
楊俊文那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同學見楊俊文神色嚴肅,便也沒再置氣,敷衍說道:“她已經到家了,很安全,你不用擔心。”說完還碎碎念道,“剛才拒絕的時候不知道擔心,現在倒是開始關心人家了?”
楊俊文心裏不舒服,沒有說話,沉默地離開了。
回去之後,他刷到了秦灣灣的朋友圈,心裏並不是很舒服,卻也知道他和她之間沒有可能,便沒在那條動態下留下一點痕跡。
秦灣灣哭得枕頭都濕了,房間裏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她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她眼下的一片濕潤痕跡。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發出聲音,有人給她發消息了,她心髒一跳。
有一瞬間,她以為是楊俊文的消息,不管是道歉還是祝福,她都在心中偷偷期待著。
但她打開一看,不是楊俊文,而是小師傅。
其實剛才聽楊俊文那麽一斥責,她對小師傅的確存了些芥蒂,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過於迷信了,輕信了小師傅的話。
可此刻出現的小師傅卻像是來拯救她的,他的一句話將她今晚生出的那些懷疑全部擊碎。
他問:你是不是和你那班長鬧掰了?
他料事如神地點出她傷心的原因,即使她沒有對他說過一點今晚的情況。
她心中震驚,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傅之銘回複:算出來的。
秦灣灣覺得小師傅其實真是有兩把刷子的,楊俊文自己見識淺薄,憑什麽來對她的生活指指點點?
她傷心過後便開始想辦法挑楊俊文的刺。
這似乎是失戀的一個普遍流程。
此刻的她並不覺得不妥。
秦灣灣:小師傅,你說得沒錯。
傅之銘:其實這樣甚好。
秦灣灣委屈:可是你當初說我和他是天賜良緣,匹配度是一百的。
傅之銘回複:那是當初,你們倆又經曆了這麽一場硬仗,那點緣分早就被磨沒了。
秦灣灣深信不疑:這樣啊……早知道我就問過你之後再去表白了。
傅之銘:對啊,之後要向人表白的時候可要記得問過我。
秦灣灣看著這句話,又覺得不是很妥當。若是這樣,那她之後的感情生活豈不是都要經過小師傅的“審查”。
傅之銘見她沒回複,又說:不過沒事,我幫你算過了,你這次和他緣盡,其實對你來說是有處的。正所謂,情場失意,考場得意。你高考會考得不錯的。
看到這樣的話,秦灣灣又打起了精神:真的嗎,那就好!
如果能換來高考成績,也不枉她流了這麽多眼淚。
傅之銘:真的,現在你不需要擔心什麽了,隻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秦灣灣:謝謝小師傅!
傅之銘:就是,發零花錢的時候,記得把那賒的賬還給我。
秦灣灣:好的,我會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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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小師傅的福,秦灣灣並不怎麽擔心自己的高考成績。
這個暑假她也過得輕鬆舒適,平時不是宅在家裏就是去找趙霓玩,加上尉傑,他們三人玩得很開心,一點都不擔心明天會發生什麽。在收到零花錢的第一時間,她便把欠傅之銘的債給還了,傅之銘很快就收款了,還關心她最近的情況。
秦灣灣說自己過得很好,感謝他對她的關心。
當時傅之銘沒再回她,可她第二天便在家裏見到了他。
他又跟著風水師傅來她家裏看風水,她爸媽很殷勤地接待了兩人,秦灣灣被母親指示著去給傅之銘洗水果吃,等她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風水師傅已經和她父母消失了,客廳裏隻剩傅之銘人在。
“他們人呢?”
“去二樓看風水了。”
秦灣灣點點頭,端上給他的水果,然後便在他對麵正襟危坐。
傅之銘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我隻是順便跟著師父過來看看。”
秦灣灣嚇了一跳:“看我嗎?”
“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不用這麽拘謹。”
“謝謝小師傅啊,你幫我太多了,真不知該怎麽感謝你了。”
傅之銘露出一個不符合他此時年齡的慈祥的笑容,說:“不要這麽說,幫你是應該的。而且,你不要再叫我小師傅了,我姓傅,可以叫我傅師傅。”
“好的,傅師傅。”
傅之銘見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咳咳嗓子,開始說正事:“看你最近沒有什麽煩惱,還需要算些其他東西嗎?”
秦灣灣一愣:“比如?”
“比如你之後和舍友的關係,大學會上哪個專業之類的。”傅之銘誘導著。
“這些啊……”秦灣灣遲疑,“我並不想算這些,順其自然就好了,而且我現在對此也沒什麽期待,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傅之銘臉色一僵,繼續問:“那你沒有什麽其他想問的嗎?”
秦灣灣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最近的遺憾隻有“向楊俊文告白失敗”這件事,又回憶起當時的酸澀滋味,兜兜轉轉最後又被傷害。於是她看向傅之銘,說:“我想……算算我的正緣是什麽樣的,我不想再在錯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傅師傅,你能幫我算出我的正緣嗎?”
傅之銘眼睛一亮:“當然可以。”
他裝模作樣地沉吟,思考片刻之後說:“你把你的出生時間告訴我,我回去幫你算算,之後再告訴你。”
秦灣灣說好,又仔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出生時間和地點,鄭重地遞交給傅之銘。
傅之銘也煞有介事地對著紙上的數字看了一會兒,然後將紙條疊好,放進口袋裏:“我回去幫你算算。”
秦灣灣很感謝他,將桌上的果盤推到他麵前。
傅之銘隻吃了一顆草莓,樓梯處便傳來動靜。
一看見師父下樓,傅之銘就立刻起身,順從地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很安分的模樣。
秦灣灣的父親看著風水師傅身後的傅之銘,笑著說:“這小師傅之後應該也會有一番作為的。”
風水師傅笑了一聲:“他可不成器了!”
“看著年紀不大,之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傅之銘不敢說一句,安靜得像隻鵪鶉。
最後,他們師徒二人被秦家三口送到門口。
傅之銘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秦灣灣,她站在父母身後,盯著他看。她看向他的眼神讓他心髒一跳。那是一種飽含信任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什麽神祇。
傅之銘突然覺得熱,後背都出了薄汗。
他欲言又止,可還是什麽都沒說,帶著她的希冀離開了秦家。
回去沒多久,秦灣灣就來問他是什麽結果。
他盯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發現幾天後就是她生日了。
他說: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你想要具體到哪個程度?
秦灣灣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最後說:太具體的也不行吧?我就想問問他大概會是什麽時候出現,以及他的星座……可以嗎?
她喜歡研究星座,自然對正緣的星座感興趣。
這些問題的答案並不難編,但傅之銘還是覺得棘手,想了很久,他說:他已經出現在你生活中了,星座的話,是天秤座。
秦灣灣:這麽準確啊!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生活中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的。
傅之銘關了手機,按了按自己的眉間。
見鬼了,他竟然有些心虛。
因為他是天秤座。
秦灣灣得到了傅之銘的提示之後,就開始在生活中搜尋符合這條件的人,找來找去,她隻發現了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就是和她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如今還在同她和趙霓聯係的尉傑。
兩人很早就認識,尉傑也是天秤座,完全符合傅之銘給她的條件,意識到尉傑對她來說可能是不同的之後,她心情怪怪的。
實話實說,她有些失望,因為尉傑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她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意思,於是她甚至在心中懷疑傅之銘算得是不是準確的。可隻是懷疑了一瞬,她就壓下自己心頭的想法,傅師傅幫她太多了,的確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聽著他的指示,並沒有吃過什麽虧,她怎麽能懷疑他。
於是,她打算在之後重點觀察尉傑這個人。
幾天之後就是她的生日了,她本來隻約了趙霓吃飯,可這尉傑就像是有讀心術一樣突然跳出來,問她怎麽沒有叫他出來一起聚聚。
秦灣灣一愣,問:“你怎麽來了?”
趙霓不覺得驚訝:“是我說的,他問我你生日怎麽安排,我這才知道你居然沒叫他出來吃飯。怎麽,你們倆吵架了?”
秦灣灣心中有鬼,說話也大聲起來,欲蓋彌彰:“沒有!我隻是想著我們倆吃一頓就行了,他一個男的,怎麽天天和我們兩個女生待在一起。”
尉傑皺眉:“秦灣灣,你沒事吧!排擠我?”
秦灣灣反駁:“我哪裏有!”
趙霓被逗笑,上去勸架:“別這樣,尉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就算是為了這禮物,你也讓他跟著我們吧。”
秦灣灣哼哼兩聲,勉強答應:“好吧。”
尉傑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三人往前走了沒兩步,秦灣灣又突然扭頭問尉傑:“你什麽星座?”
“天秤。”
秦灣灣頃刻愁眉苦臉。
尉傑瞪她:“怎麽,天秤座是不配來給你過生日嗎?”
秦灣灣點頭:“嗯,最好不要是天秤座。”
尉傑疑惑極了,求助一般看了趙霓一眼。可趙霓隻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也不知秦灣灣今天是怎麽了。
不過秦灣灣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對尉傑有點意見,三人玩了一會兒後氣氛又變得和睦,早就忘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情形。
三人先是去吃了頓午飯,之後又去看了最近最熱門的電影,是一部青春愛情影片,主角們相戀的過程並不順利,女主角喜歡男主角,男主角卻心有所屬,最後兩人並沒有在一起。
趙霓看到一半就低著頭默默流眼淚,秦灣灣也想起楊俊文那晚對她說的話,心裏也難受得緊。於是兩位女孩在一邊哭,尉傑一人手足無措,最後隻能沉默地給她們遞上了紙巾。
秦灣灣接過紙巾,扭頭看尉傑的臉,他皺著眉很擔心她們的模樣,如果她的正緣是尉傑,那麽她應該是會接受的,至少他很細心會照顧人,對她也很好。
尉傑比楊俊文好上幾百倍。
即使這樣勸導自己,但她心裏依舊不舒服。
原因很簡單,此刻的她對尉傑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她很難說服自己將他看作一個可以發展的男生。
尉傑見秦灣灣一直盯著他,有點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然後伸手將她的腦袋扭了回去:“看我幹嗎,看電影。”
秦灣灣沒說話,抿抿唇,繼續看電影。
電影結束後,秦灣灣和趙霓都哭得眼睛紅腫,尉傑表示無法理解。
他無法理解她們倆,也無法理解電影裏男女主角。
“磨磨嘰嘰的,喜歡就直說。那男的也真是渣,跟女孩子玩了這麽久曖昧,結果不喜歡她。”
趙霓也跟著憤懣,說:“對!搞曖昧搞了那麽久,結果根本就不喜歡她!真是渣男。”
秦灣灣想了想,扭頭問尉傑:“你的愛情觀是什麽?”
“喜歡就靠近,不喜歡就遠離,絕對不讓女孩子誤會。”
趙霓一愣,神色古怪地看向他:“那你跟我們倆玩,是因為喜歡我們倆啊?”
尉傑嚇一跳:“胡說什麽啊!我們可是朋友,而且,我能一次性喜歡兩個女生?”
秦灣灣皺起眉頭,跟著趙霓一起問:“那你總是跟我們玩是什麽意思?”
“就是朋友啊,我們從初中就開始一起玩,放心,我對你們倆沒有任何意思。”尉傑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秦灣灣看向他,心中複雜,低聲說:“話還是不要說太早了。”
趙霓和尉傑都一臉驚恐地看向她。
秦灣灣瞪大眼睛,說:“怎麽,我們很沒有魅力嗎?說得我們很差勁似的。”
趙霓聽此,也跟秦灣灣站到同一戰線,拷問尉傑。
尉傑知道說不過,便不打算和他們再多說,將這個話題跳了過去。
之後三人又去了一趟遊樂園,玩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了才出園。
晚上,三人到酒吧一條街去覓食了。吃完自然就要小酌一杯,不過上次幾人喝得爛醉的場景曆曆在目。他們拘束著,隻敢點一些度數較低的,三人坐在店外的小桌邊,夏天晚上的風偶爾吹過,好不愜意。
他們聊著天,口幹了就抿一口小酒,然後對著彼此紅起來的臉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此刻,他們三人好像回到了初中的時候,自在又無煩惱。
時間差不多了,趙霓的媽媽打電話來催她回家,聽到趙霓說自己在酒吧一條街後,陳若玫說什麽都要親自來接她。
過了沒多久後,陳若玫就來了,見秦灣灣和尉傑也喝得小臉通紅,她著急地說要把兩人一起送回家。
秦灣灣搖頭,說自己家就在這條街的對麵,她待會兒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尉傑則是一直說自己沒醉:“阿姨,真不用了,我隻是喝酒上臉而已,我待會兒坐公交車自己回去。”
陳若玫見拗不過他們兩人,便沒再多說,隻讓他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說完就拉著趙霓離開了。
趙霓離開後,桌前隻剩下一無所知的尉傑和心裏有鬼的秦灣灣。
她端詳了尉傑一會兒,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正緣是他。腦子發熱,她問:“你能不能不要是天秤座?”
尉傑覺得眼前這位姑奶奶今天很是奇怪,像是跟他的天秤座杠上了……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她今天是壽星,他決定還是讓她開心一回。
“可以,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座?我可以是什麽星座?”
“什麽都可以啦,就是不要是天秤座。”秦灣灣笑笑,“也不要是金牛座。”
“為什麽?”
“我算過了,金牛座和我不合。”
“那我為什麽不能是天秤座?”
尉傑順水推舟問下去,秦灣灣腦子沒轉過來,竟說出了真話:“因為,小師傅說我的正緣會是天秤座。”
尉傑沒聽懂:“什麽師傅,什麽正緣?”
秦灣灣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說漏了嘴。見尉傑一副不肯放過她的樣子,她想了想,索性和盤托出。
聽完她說的話後,尉傑也像楊俊文一樣對這小師傅質疑,接著再開始懷疑她:“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萬一他是亂說的呢?”
秦灣灣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跟你說不通。”
尉傑搖頭:“我不理解。所以就是因為我是天秤座,所以你今天才這麽對我啊?”
秦灣灣也覺得不妥:“對不起啊,我就是沒辦法接受你是我正緣。”
尉傑笑起來,挺起腰:“怎麽了,我不配嗎?”
“倒也不是,隻是我覺得你隻是我的朋友,之後也隻會是我的朋友。”
“那就對了。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算你那什麽小師傅說的真是準的,那個人也不會是我,我一直都會是你的朋友。”
他又說:“小師傅說的應該隻是一個方向,並不是你拿去篩選的條件,真愛正緣是這樣篩選出來的嗎?”
秦灣灣突然被點通了,一拍桌子:“你說得對!而且,小師傅的話也不一定都是準的,機器都會有故障的時候,小師傅也有可能出問題的,我還是要順著我的心意,不能盲目地用這些條件去篩選,我要用心去選擇。”
“可以,準了。”
兩人對著對方笑出來,他們又變成了對方的好朋友。
尉傑送給秦灣灣的是一條項鏈,他買不起那種昂貴的金鏈子,卻也下了點血本買了純銀的。
銀色的細鏈上點綴著幾隻小小的藍紫色蝴蝶,夢幻美麗。
秦灣灣一見到這禮物便愛不釋手,在並不明亮的路燈下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迫不及待地戴上,自己無法輕易將項鏈扣好,便請求了尉傑。
尉傑當然樂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過去,他借著不遠處的微弱燈光,專注著手上的動作。但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又或者是天氣太熱,他出了點手汗,折騰了好幾分鍾都沒弄好。
秦灣灣扭了扭身體,不耐煩地問:“好了沒啊?熱死我了,脖子也很酸。”
尉傑:“馬上馬上,快……”話還沒說話,他便被人一把推開。
那人力氣很大,他竟一下就被推到椅背上。
他一蒙,秦灣灣也沒反應過來,大喊:“項鏈差點掉地上了!”
等秦灣灣將項鏈完好地取下來後,她才和尉傑一起看向站在他們身邊的人。
是傅之銘。
他表情嚴肅,平時總是帶著圓滑笑意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憤怒。
他看了一眼秦灣灣,問:“沒事吧!他剛才在欺負你呢?”
秦灣灣愣住,反應過來後,她趕緊起身:“你誤會了!他是我朋友!”
傅之銘皺眉,依舊不肯輕易放過尉傑:“那他剛才在幹嗎?”
秦灣灣一愣,將那條蝴蝶項鏈拿到他麵前,紫藍色的小蝴蝶在傅之銘的眼前轉了兩圈才堪堪停住。
傅之銘的眼神穿過那幾隻蝴蝶,看向蝴蝶後方秦灣灣的臉。
她的眼睛明亮水潤,飽滿白皙的臉頰此刻也泛著微醺的粉色。路邊微弱的燈光打在她的左側臉上,將她臉上的絨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傅之銘調整呼吸,挪開眼神,對上她的眼睛。
秦灣灣說:“他在幫我戴項鏈。”
知道是自己誤會後,傅之銘尷尬地咳咳嗓子,找回自己平時那副圓滑的模樣,甚至開玩笑道:“你自己戴不上嗎?”
秦灣灣還沒說話,剛才被他推倒的尉傑在這時起身,將秦灣灣往自己身後護了護,並不客氣地問:“你是誰?”
傅之銘的年紀和他們倆差不多,隻是在社會上多待了幾年,見是自己誤會了,也不想和尉傑硬碰硬。他對尉傑笑了笑,重新幫他整理好衣服的褶皺:“抱歉,小兄弟,我剛才誤會了,以為你在欺負她,所以推了你一把。”
尉傑也是個耳根子軟的,見秦灣灣和傅之銘真是朋友,便也沒說什麽。
傅之銘直接在兩人這桌坐下,說是要和他們一起喝點。
尉傑也麵露難色,剛才他就和父母說準備要回去了,如今自然不能再多待。
他為難地看了一眼秦灣灣:“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了,我再走。”又對傅之銘道歉,“抱歉啊,時間有點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傅之銘臉色一僵,看向秦灣灣,見她似乎也坐不住了,心情不怎麽好,他對尉傑說:“你先走吧,我和秦灣灣還有些話說。”
秦灣灣明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微醺的一張臉上是迷惑的表情。
尉傑看向秦灣灣:“是嗎?”
傅之銘開口:“你上次讓我幫你的事,我有些信息沒告訴你。”
聽完這話,秦灣灣一下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剛想問是不是正緣的事,可尉傑就在一旁,她不願意讓他聽到這些私密的事,於是點點頭,讓尉傑早點回去:“叔叔阿姨待會兒等急了。”
“那你呢?”
傅之銘笑:“我會送她回去的,她家不就在對麵嗎?”
見傅之銘連秦灣灣住哪裏都知道,尉傑相信了二者的關係,放心離開了。
尉傑一走,秦灣灣就問傅之銘:“你說的是關於我正緣的事嗎?”
傅之銘抿了一口水:“是的。”
“有什麽新消息嗎?還是有什麽需要訂正的。其實啊……傅師傅,你和我說的天秤座,我覺得不是很準。”
傅之銘聽到“天秤座”這三個字後,眼底縮了一下:“什麽意思?”
秦灣灣想了想,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了。她喝了點酒,說話有些含糊,大著舌頭吐著泡泡:“……總之,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身邊的正緣隻剩一人了。”
“誰?”
“尉傑,就剛走的那人。”
傅之銘反駁:“胡說。”
秦灣灣疑惑地盯著他:“嗯?”
傅之銘湊到她跟前,看著她濕潤的眸子,說:“我也是天秤座。”
秦灣灣沒反應過來,腦子轉過彎後,她驚訝地捂住了嘴:“難不成是你?!”
傅之銘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多年行騙養成的自若脾性在此刻卻消失,他竟然感到慌張,裝作可笑地看了她一眼:“說不定呢,未來的事,我們都說不準。”
秦灣灣抱住腦袋:“那還不如尉傑呢。”她猛地抬頭,看向傅之銘,“傅師傅,你真的沒可能算錯嗎?說不定,我的正緣不是天秤座,又或者……我可能會孤獨終老。”
傅之銘見她如此逃避,心裏很不是滋味,陰惻惻地問:“怎麽,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正緣啊?”
秦灣灣急忙擺手,說:“我絕對不是這意思,我隻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她急得臉頰更紅了:“而且,緣分要是真來的話,我也擋不住的。”
秦灣灣對他這笑感到疑惑,深吸一口氣後,疑惑出聲:“不會吧,傅師傅,我們難不成真是一對嗎?”
傅之銘從她的口中聽到“一對”這個詞語,竟莫名覺得愉悅。見她一臉不相信卻不得不接受的無奈,他也感到有趣,於是忍不住再逗一逗她。
“這說不準的。”他逗她,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絲毫沒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心髒跳得到底有多快。
秦灣灣想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麽,她跳起來:“那都是你自己說的,你說是天秤座就是天秤座,你說是你就是你啊?你要是騙我怎麽辦?”
傅之銘笑了笑,挪開眼神,低聲嘟囔:“好像還不傻。”
秦灣灣聽到了,湊到他眼前,皺眉質疑他:“你什麽意思?”
傅之銘糾結了一會兒,他看著秦灣灣的清澈眸子,最後還是決定親自砸了自己的招牌:“就算我算出來了,但我也有可能算錯,任何東西都不是絕對準確的,你還是要靠著你的心去分辨。”
他盯著她看:“隻有你的心是最準確的,懂嗎?”
秦灣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所以說,天秤座不算數是嗎?”
傅之銘點頭:“但錢還是不能退你啊。”
秦灣灣此刻正高興,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錢:“沒事呀,那是你的辛苦費嘛。”
傅之銘覺得秦灣灣真的過分單純。
而他多年行騙養成的鐵石心腸,此刻竟也有些動搖,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騙了她太多次了,甚至有些恐懼秦灣灣知道真相後的模樣。
不過這一念頭,很快就被他踢出大腦——
他不可能讓秦灣灣知道真相。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秦灣灣也開始犯困,搖搖晃晃起身,對傅之銘說自己想要回家。
傅之銘將桌上的飲料一口喝完:“行,我送你回去。”
擔心秦灣灣走著走著就摔倒在地上,傅之銘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肘,控製她的方向。
秦灣灣的胳膊肘捏著沒什麽肉,傅之銘無意識地嘟囔了句:“好瘦。”
秦灣灣聽到了:“我嗎?”
傅之銘點頭,說話之餘還在控製著秦灣灣行進的方向。
“看來最近減肥有所成效。隻是今天生日,吃得可能有點太多了。”
傅之銘見她一臉懊悔,拉著她往前走:“好好的,為什麽要減肥?”
“想要更好看一點。”秦灣灣低聲說。
傅之銘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說:“其實,現在已經夠好看的了。”
秦灣灣一愣,扭頭看他:“不行,我想要更好看些。”
傅之銘挑挑眉:“行吧,注意身體。”
他不會去阻止秦灣灣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怎麽能教壽星怎麽做事呢?
“你今天生日啊?”他問。
傅之銘覺得她真是不夠清醒:“你的八字都在我手裏。”
“對哦。”
“生日快樂。”傅之銘移開視線,對著空氣說出祝福。
騙人騙慣了,他發現自己竟隻有在騙人的時候能夠盯著別人的眸子,真誠的時候竟然會忍不住躲開對方的眼神。
秦灣灣盯著他,語氣輕盈,很是感動:“謝謝你啊。”
傅之銘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撞見她那誠懇柔軟的眼神,他又迅速挪開目光,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走在路上,夜已經深了,但這條街道依舊熱鬧,路邊有許多小攤販,賣無骨雞爪、賣十元一束的鮮花、現場手繪文身,還有賣女孩喜歡的小飾品的……
傅之銘瞥到一個首飾小攤。
攤子很小,隻有矮小的一張桌子,桌麵上鋪了一張白布,布上鋪滿了琳琅滿目的飾品,耳環、項鏈、手鏈還有一些精致的發飾。
也許是因為剛才秦灣灣拿著幾隻蝴蝶在他眼前晃悠,傅之銘竟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蝴蝶發卡。
這蝴蝶發卡比她那條項鏈更好看,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他甚至在腦海中想象出秦灣灣戴這發卡會是什麽模樣,會好看的。
於是他停住了腳步,秦灣灣也被拉住,停了下來。
傅之銘推著她到小攤前,然後利落地拿起那個蝴蝶發卡,將那隻蝴蝶捧到秦灣灣眼前,問:“喜歡這個嗎?”
秦灣灣一愣,這蝴蝶湊得太近,她差點看成對眼,看清蝴蝶的模樣之後,她驚喜地說:“喜歡!”
傅之銘很滿意:“那你拿著吧,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秦灣灣嚇一跳,感動地接過發卡:“太謝謝你了,傅師傅。”
傅之銘被這甜言蜜語迷惑得隻想趕緊把錢付了,扭頭問了價格後,他的臉色僵住了。
雖然不算特別貴,但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大方地開始砍價:“便宜一點可以嗎?”
攤主也十分老練,見秦灣灣喜歡得愛不釋手,自然也不肯輕易鬆口:“帥哥,你看你女朋友這麽喜歡,就送她一個唄,也不是很貴嘛。”
傅之銘聽此,立刻鬆開握著秦灣灣胳膊肘的手:“她不是我女朋友。”
攤主有點尷尬:“那你朋友這麽喜歡,送她一個吧。你看她開心成這樣。”
傅之銘扭頭看秦灣灣,她已經將蝴蝶發卡戴到頭上了,儼然一副她已經擁有了這東西的模樣。
傅之銘歎了口氣,也覺得騎虎難下,早知道就不頭腦發熱說自己要送她這個生日禮物了。
他在心裏算了一下賬,秦灣灣給他送的錢能買好多個發卡了。
這麽想著,他就咬牙付了錢。
付完錢,攤主笑哈哈,嘴甜地誇了秦灣灣幾句。
秦灣灣的臉頰紅撲撲,眼睛濕潤,她被攤主誇得笑得眼睛彎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