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達爾文因害怕被排斥而延遲發表了進化論

19世紀博物學者查爾斯·達爾文因提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進化理論而舉世聞名。達爾文於1840年左右就想出了這一理論,但是他直到近20年後的1859年,才出版了《物種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Means of Natural Selection)一書,對外公布了自己的理論。人們一般認為,達爾文是因為害怕公眾或個人的嘲笑與報複行為,而一直推遲公布自己的發現,絕口不提物種進化理論。

達爾文1876年寫成《自傳》(Autobiography)一書(達爾文從未打算出版這一本書)。在這本筆調輕鬆歡快的書中,達爾文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害怕之情,也從未說自己絕口不提物種進化理論。劍橋科學曆史學家約翰·範·維爾博士(Dr John van Wyhe)稱,“史學界最近開始研究達爾文為什麽推遲發表自己的理論,但是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範·維爾2007年的研究論文《小心空隙:達爾文延遲很多年才發表論文了嗎?》(Mind the Gap: Did Darwin Avoid Publishing his Paper for Many Years?)中寫道,盡管這一說法十分流行,“但是卻與曆史證據相差甚遠”,並且“人們在達爾文發表論文之前就知道了他的理論”。的確,在一封達爾文於1844年寫給植物學家約瑟夫·道爾頓·胡克(Joseph Dalton Hooker)的信中,達爾文說:“我覺得我發現了(隻是推測!)物種是如何巧妙適應自然界的簡單方法。”達爾文知道許多人會批評他的理論。他向胡克說,他相信進化論,“就好像承認自己殺了人一樣”。但是,達爾文並不懼怕被嘲笑。1841年,達爾文發表了自己關於漂礫的早期研究成果。1848年,他致信地質學家約翰·菲利普斯(John Phillips)說:“我相信很多人會痛斥我的論文,但我絕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絕不會膽怯,我會大聲說出我的想法。”

《大英百科全書》認為“進化論並不是什麽新的理論”。達爾文的理論隻不過“解釋了進化是如何進行的”。達爾文在自己的自傳中寫道,1837年,“我打開筆記本,寫下了與物種起源有關的種種事例的第一句話,這些事例我思考了很久,此後的20年,我就再也沒有停過筆”。達爾文於1842年寫下了關於進化論的梗概,於1844年又寫了一篇篇幅較長的梗概,但是直到1856年,他才開始著手寫“關於進化論的多卷本著作”,距離他第一次寫下這個理論已經過去了16年。

迪恩·基思·西蒙頓(Dean Keith Simonton)在《天才的起源》(Origins of Genius)一書中寫道,“包括地質學家查爾斯·萊爾(Charles Lyell)在內的達爾文的朋友建議達爾文不要拖得太久,以免其他科學家捷足先登,搶先發表”。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達爾文在自傳中寫道,1858年6月,當達爾文寫完了25萬字的時候,他收到了英國標本收藏家阿爾弗雷德·拉塞爾·華萊士(Alfred Russel Wallace)寄給他的一篇題為《論變種無限遠離原種的傾向》(On the Tendency of Varieties to Depart Indefinitely from the Original Type)的論文。達爾文寫道:“這篇論文的理論觀點和我的一模一樣。”丹尼爾·L.沙克特(Daniel L. Schacter)在《被遺忘的觀點,被忽視的先驅》(Forgotten Ideas, Neglected Pioneers)一書中轉引了達爾文說給萊爾的話,“你說我會被人搶先一步的話成真了,我的報複來了—我的原創性,現在無論究竟程度幾何,都要不複存在了”。於是,在收到華萊士的論文兩周後,達爾文與華萊士聯合署名發表了進化論。達爾文說,兩人聯名發表的文章“並沒有得到很多關注”。

達爾文之後發表了《物種起源》一書。他在寫給萊爾的信中說道,他自己是“一個思考事情很慢的人,你在知道我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完全了解某些問題後,你會感到很驚訝的,而這些問題還有待進一步解決”。《物種起源》一書並沒有提及人類是如何起源的。《大英百科全書》認為,達爾文一直在有意回避“人類的祖先是猿類”這一話題,但是報界卻得出了這一結論。在達爾文看來,因為“許多博物學家完全接受了物種進化的理論,我認為是時候梳理我的相關筆記,發表關於人類起源的專著了”。1868年,普魯士國王向達爾文頒發了“功勳勳章(the order Pour le Mérite)”,3年後,達爾文發表了《人類的由來》(The Descent of Man)一書。

根據《大英百科全書》一書,達爾文生前,“科學界大部分人都接受了他關於人類起源的理論,不過接受自然選擇理論的速度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