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配合警方

“我就是這麽想的。”蓋文超拿起酒杯猛灌下去。

“那接下來怎麽辦?”

“你剛才說的那些也隻是推理,而且是隻基於兩件事進行的推理,一件事是徐睿曾跟你姐與艾雅麗有過矛盾,一件事是丁勇離開餃子館後見過徐睿,在沒有明確證據的前提下,並不能得出徐睿就是凶手的結論。”

“是啊,丁勇與徐睿見了一麵就能證明徐睿是丁勇販毒的上線了?如果不能,徐睿跟我姐和艾雅麗有矛盾這件事,就不能證明我姐和艾雅麗握有徐睿販毒的證據。”

“推理很薄弱,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蓋文超繼續倒酒。

“但汪強和丁勇販毒能夠認定,警察一審便知,而且李丹妮也可以做為證人。”

蓋文超喝下一杯酒,點點頭,“將汪強和丁勇繩之以法沒有問題,但丁勇如果拒不交代上線,警方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就不能將徐睿繩之以法,最終警方的收獲隻是汪強和丁勇兩個底層的毒販,整個販毒團夥依然逍遙法外,重要的是,如此一來便打草驚蛇,更難觸及販毒團夥,因小失大,實在可惜。”

“同意,適宜放長線釣大魚。”

“而且我的目的並不是販毒案,而是徐睿,如此一來,徐睿就會藏得更深。”

“那我們怎麽辦?”

“先穩住,容我好好想一想的。”

“你最好快點想,因為你已經驚動丁勇了,他們隨時有潛逃的可能。”

“是的,我盡快想。”蓋文超搖搖頭,冥思苦想。

“吃東西時就別想啦,影響消化。”毛毛拿起一支肉串遞向蓋文超。

“哦。”蓋文超接過,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掏出匕首遞給毛毛,“還給你。”

“我不要了,都粘到毒販子的毒血了,我嫌膈應,回頭我再買一把。”

“也好。”蓋文超收起匕首,“你怎麽隨身帶個匕首啊?”

“我和王曉兩個女孩子在外麵租房子住,我們在發廊工作的人下班又晚,無論是回家的路上,還是回到家裏睡覺,都沒有安全感,所以我就買了一把匕首防身。”毛毛停頓一下,“另外,我前男友之前總是騷擾我,我也是為了防備他的。”

“你還有前男友呢?”

“這話說的,在你眼裏我已經醜到搞不到對象了?”

“你不醜。”

“那我美嗎?”毛毛做了個嫵媚的笑臉。

“美。”蓋文超笑說,“換個正常女孩子的發型會更美。”

“你這種土土的中年男人,哪懂我們年輕人的時尚。”

兩個人吃完烤串後,打車各自回家。分別之際,蓋文超對毛毛進行了一番叮囑,讓毛毛最近務必小心謹慎。

蓋文超回到家裏時,吳潔正在廚房裏忙碌。

“忙什麽呢?”蓋文超走進廚房。

“準備明天出攤的材料。”吳潔拿起菜刀低頭切蔥花,“你晚上在家吃晚飯嗎?”

“不了,我跟朋友在外麵吃過了。”蓋文超想到丁勇不久前說的話,頓時緊張起來,“媽,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聽說今天後半夜還要來一場寒潮呢,未來幾天氣溫又要降好幾度,最近你能不能別出攤了?在家休息幾天唄。”

“寒潮?我怎麽沒聽說?”吳潔轉過臉,“我每天都聽天氣預報,未來幾天都是好天氣。”

“天氣預報根本不準。”

“你報的準?”

“我報什麽啊,我又不是老天爺,聽來的小道消息,很可靠。”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明天的天氣要是不好我不出就是了,我是看天氣出攤。”

蓋文超越發焦急,“媽,跟你說實話,我不想你出攤,就算為了我,最近別出了,行嗎?”

吳潔費解地看著蓋文超,“我出攤怎麽了?嫌我給你丟人了?”

“這叫啥話,我會那麽想嗎?我就是不忍心,咱們東北的冬天太冷了,我一想到你成天站在外麵賣煎餅果子,我就心裏難受。”

吳潔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微笑說:“傻孩子,我能出攤對我來說是件幸福的事,冬季這麽漫長,我每天一個人在家裏從早待到晚,你爸死得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跟坐牢有什麽區別呢?坐牢還有獄友呢。這樣的話,一個冬季我人就會待傻,你信不信?”

“無聊時可以出去逛逛嘛。”

“我去跟那幫老太太跳舞?去聽健康講座領禮物?還是去超市排隊領雞蛋?這些年我一個人就是這麽過來的,早就習以為常了,沒覺得苦,去做那些事反而不自在。出攤多好,既能解悶,又能掙錢。我多掙幾個錢,將來你找對象時底氣不就更足一點嗎?”

蓋文超喝了酒,本就情緒波動,聽了吳潔這一番話,眼淚差點掉下來。

“怪我沒出息。”

“你看,你怎麽這麽說呢?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懂?”

“等開春了再出攤吧,冬天就別出了。”蓋文超近乎哀求。

吳潔見蓋文超情緒變得激動,就妥協了,“那行吧,我歇幾天。”

蓋文超長呼一口氣。

蓋文超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剛要開電視機,手機響了,竟然是李正宏打來的電話。

“在忙什麽?”李正宏的語氣頗為友好。

“沒忙什麽,在家裏待著呢。有什麽事嗎?”

“需要你過來配合我們一下。”

蓋文超意識到,李正宏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事情一定很緊急,或者案件有重要突破,“好,我這就去市局。”

“你等我電話,我們去接你。”

十分鍾後,李正宏給蓋文超打來電話。蓋文超掛掉電話後快步走出小區,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沒有找到警車。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降下車窗,傳出李正宏的喊聲。

“找我有什麽事?”蓋文超坐進車裏,心急地問李正宏。

“走吧。”李正宏對前麵的司機說。

“我們去哪?”蓋文超見李正宏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最近在搞什麽鬼?”李正宏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遞給蓋文超。

蓋文超猶豫一下接過煙,“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在調查什麽?”

“沒有調查什麽啊?”

“我們警方最近在到處走訪調查,了解艾雅麗的情況,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就是你在調查徐睿。比如黃小波,比如銀河健身中心的人,都說你去找過他們。”

“哦,我是找過黃小波,不過並不是為艾雅麗的案子,而是為幫一個朋友的忙。”

“幫鄭可羽的忙嗎?”

“是的。你們也在調查徐睿嗎?”

“我們調查了很多人,所有與被害人有關係的都要逐一排查。”

“有重點懷疑的對象了嗎?”

“你當過警察,應該知道,偵破中的案件不能對外泄露信息。”

“嗯,我知道。”

“但你有義務配合警方偵破案件。”李正宏敷衍地笑了兩聲。

“當然。”

“待會兒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們約了幾個人見麵。這輛車會停在見麵的飯館對麵,你隻需要坐在車裏,在他們走入飯館的時候,認真觀察他們的背影,然後告訴我,裏麵有沒有那個凶手的背影。”

“哦,沒問題。”

李正宏掏出打火機給蓋文超點煙,“起先是不知道你出來,等知道時正趕上命案發生,所以我一直忙得腳打後腦勺,也沒機會找你聊聊。將來有什麽打算?”

蓋文超抽了口煙,降下一點車窗,朝外麵吐了口煙,轉頭說:“沒什麽打算,我這種人能幹什麽呢?找工作,沒人用,做生意,沒本錢。我朋友跟我說,如今這時代倒是給了我們這種人機會,那就是去做直播,可我又不是那口若懸河的人。”

“別灰心嘛,雖說你坐了十年牢,可你現在才三十幾歲,未來的路還長,也有得是機會,適應社會和找到適合自己的謀生方式是必然的。”

“我還有機會當警察嗎?”蓋文超笑問,當然是開玩笑。

李正宏笑了笑,“我建議你去學門手藝,安身立命。”

“廚師?理發師?還是水電焊?”

“都行,你覺得適合你就行。”

蓋文超想了想,“我或許可以當個理發師,經營一家小發廊。”

“我做你的鐵杆客戶,這顆頭以後就交給你了。”

十分鍾後,車子緩緩停在馬路邊,李正宏抬手朝窗外指了一下,告訴蓋文超見麵的地點就是馬路對麵的那家燈火明亮的牛肉麵館。

蓋文超點頭,“我能向你打聽點關於命案的情況嗎?”

“你覺得呢?”

“我隻是想問……那還是算了吧。”

“你想問什麽?”李正宏倒好奇起來。

“聽說被害者的血都被抽幹了,到底怎麽回事?是怎麽抽幹的血呢?”

李正宏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蓋文超,“在手臂上發現了類似針孔的洞,應該是用類似於打針或者打點滴的那種針頭插入被害人手臂上的血管,針頭的後麵連接著一種設備,能夠產生抽力,一點點把被害人身體裏的血給抽幹。我對你講的這些你不要到外麵亂說。”

“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明白的。”

五分鍾後,前麵的司機偏過頭說話,告訴李正宏第一個人已經到了。

蓋文超的身體探向李正宏那側,眯縫眼睛,集中注意力往麵館的門前看。第一個走進麵館的人體型明顯偏瘦,所以肯定不是,蓋文超衝李正宏搖搖頭。三分鍾後,第二個人走進麵館,蓋文超還是搖頭。又過三分鍾後,第三個人走進麵館,蓋文超立即點了點頭。

“你確定嗎?”李正宏的眉頭瞬間撞擊在一處。

“當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我隻能說很像。”

“有多像?”

“很像,很像。”蓋文超實話實說,他的眼睛依然看著麵館,透過麵館的窗玻璃,能看見徐睿正在和一個穿便衣的警察隔著餐桌相向而坐。

“好,我知道了。”李正宏準備下車,對司機說,“送他回家。”

“李哥,李隊長,我有話對你說。”

蓋文超事先並不知道李正宏讓他看的人裏麵有徐睿,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李正宏徐睿和丁勇他們販毒的事,現在他已經當著李正宏指認徐睿可能是凶手,那當然就應該把販毒的事也告訴李正宏。

“現在沒時間,有什麽話明天再說。”李正宏下了車,摔上車門。

蓋文超心想,明天就明天吧,明天也來得及,李正宏是以偵破命案的角度去調查徐睿,所以販毒團夥未必會立即做出過激反應。

蓋文超回到家時,吳潔正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抬眼看蓋文超。

“你最近在忙什麽?怎麽總是不著家呢?”

為了安慰吳潔,蓋文超隻好說:“主要是想多接觸一些之前的同學和朋友,萬一誰能幫我一把或者給我指一個好的方向呢。我得盡快能養活自己呀,有了正經的營生找對象也容易一些,對不對?”

這話很對吳潔胃口,吳潔欣慰地點頭,“你說得對,多個朋友多條路。不過你也別太給自己壓力,這些年我攢了一些錢,夠你結婚,也夠你做點小買賣。”

“嗯,還不至於病急亂投醫,處在考察觀望中。”蓋文超將脫下的外套掛好。

“有點眉目了嗎?”

蓋文超一下子想到不久前和李正宏的對話,便說:“倒是有。我這種人啊去上班估計很難了,人家知道我殺過人,估計都不願意用,所以隻能自己幹點什麽。我想學理發的手藝,然後開個很小的發廊,隻有我自己,我也不雇小工,用不了多少錢的。”

“這個好。”吳潔高興地放下手機,“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幹淨體麵,有手藝,又是自己的買賣,自己給自己當老板,算是有了個正經的營生啦。”

經過這兩次對話,蓋文超就像是自己給自己洗腦了,竟然真的動心了,坐在吳潔身邊說:“既然你也覺得行,那我最近就琢磨學習理發的事。”

“行,我支持,先學著嘛,就算自己不開店,也可以給人家打工。”吳潔難得滿麵笑容,對未來充滿了期待,“那電視廣告不是說了嘛,家中再有,不如一技在手。”

蓋文超笑說:“我這麽大年紀才開始學習理發,估計也是世間少有。”

“那有什麽呢?薑子牙出山時都多大了。”

就在這時,蓋文超的手機又響了,拿起手機看,見是劉永林的號碼。

“喂,劉總。”蓋文超起身朝廚房走去。

“我要跟你見個麵,你來找我吧。”

“這已經有點晚了,我明天去找你吧。”

“不行,我要立即見到你,特別緊急,馬上過來。”劉永林語氣很嚴肅。

“那……行吧,我去哪找你?”

“新世紀大廈。”

蓋文超打車來到新世紀大廈,下車後,剛走上大廈的台階,那個站在台階上麵的二十多歲男青年便快步迎上來,客氣熱情地問他是不是蓋文超。他點點頭。男青年便說是劉總讓他等候的,帶著蓋文超走進大廈,乘電梯來到十一層。

在十一層的一間會客室裏,蓋文超見到了劉永林。劉永林正和幾個男人坐在沙發裏聊天,其中一個是朱旺。見到門口的蓋文超後,劉永林衝蓋文超點點頭,讓蓋文超進來,同時讓其他人出去。其他人都出去後,蓋文超和劉永林坐到沙發裏,一個在西側,一個在北側,是斜對著,麵前的茶幾上放著幾杯還在冒熱氣的茶,煙灰缸裏扔著幾個還在冒煙的煙蒂。

“劉總,你找我有什麽事?”

劉永林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配合警方去看了幾個嫌疑人的背影,其中有個叫徐睿的,你說他的背影特別像凶手的背影,有這回事對吧?”

蓋文超有些驚訝地看著劉永林,“這件事就在不久前,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

“這不是重點。”劉永林沒耐性地皺著眉頭,“徐睿到底是不是那個背影?”

“本打算找到證據再跟你說的,既然警察找過我了,你也知道了我的懷疑,那我這就跟你匯報一下這段時間做的一些調查吧。”

劉永林朝蓋文超這邊探身,做認真傾聽狀。

“我每天在城南一帶尋找凶手的背影,偶然間發現徐睿的背影極像凶手的背影,於是我開始調查徐睿,發現兩個值得注意的點。”

“哪兩個?”

“第一,我查到徐睿當年曾拉鄭可欣和艾雅麗合夥做生意,但生意賠了,鄭可欣和艾雅麗讓徐睿還回她們倆的錢。因為這件事,雙方鬧出的動靜還挺大的。”

“這我知道這件事。”

“鄭可欣和艾雅麗的行為看似無理取鬧,沒想到徐睿竟然答應了。鄭可欣的好友回憶,當時鄭可欣曾這樣說:徐睿要是敢不還她錢,她憑手裏的秘密武器能讓徐睿吃槍子。也就是說,鄭可欣和艾雅麗的手裏可能握著一個能要徐睿命的把柄。”

劉永林露出驚訝表情,“是什麽把柄呢?”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我查到徐睿曾經有個女朋友叫竇悅,因為吸毒而死,我本是去了解竇悅的,卻無意間找到了販賣毒品給竇悅的汪強,順著汪強,又找到了汪強的上線丁勇,然後順著丁勇,找到了丁勇的上線,竟然就是徐睿。”

“你挖出了銅城的販毒團夥?”劉永林大吃一驚。

“誰知道呢,也可能隻是冰山一角,目前隻查到這裏。”

劉永林敬佩地看著蓋文超,“畢竟當年是一名優秀的警察,果然非常有能力。”

“有些事不用警察的身份反倒更容易一些。”

“你繼續說。”

“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時鄭可欣和艾雅麗所謂的秘密武器,很可能就是徐睿販毒的證據,徐睿販毒被抓,自然要挨槍子的。”

“有道理,挨槍子的意思是執行死刑,那就是死於審判之手。”劉永林連連點頭,“所以鄭可欣和艾雅麗的死就是徐睿的殺人滅口。”

“還有。”蓋文超說,“凶手帶著艾雅麗的屍體步行從瓦河大橋的橋頭走到拋屍地點,是很需要力量的,而徐睿因為經常健身,力氣自然是很大的。我了解到的情況是,徐睿經常去銀河健身中心健身,身體素質非常好。”

“綜合你說的這些,徐睿如果不是凶手,誰他媽會是凶手?”劉永林惡狠狠地說。

“你想怎麽辦?”蓋文超有些不安地看著劉永林。

“那就不必你操心了。”劉永林站起身,“你先走吧,等我確定了徐睿是凶手後,會一分不少地把錢給你。”

徐睿會是凶手嗎?警方有沒有直接將徐睿逮捕?劉永林會不會去找徐睿?蓋文超回到家後無法入睡,腦袋裏亂紛紛的,快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起床後狀態變得很糟糕,肩膀依然疼痛,頭痛也如影隨形。他決定去找周陽陽給按摩一下。

路上時,蓋文超接到毛毛的電話:“老蓋,今天什麽安排?”

“你照常去發廊上班,沒什麽安排。”

“你在外麵呢?幹什麽去啦?”

“我頭疼,去找周陽陽。”

“我也去。”

“你就別去了,你照常上班吧,你們老板不說你嗎?”

“我不,他給我開了才好呢,我跟著你混。”

“那就隨你的便吧。”蓋文超無奈,但他每天孤獨而迷茫,倒是希望活潑的毛毛陪在身邊。

結束通話後,謝恒的電話又打進來:“老蓋,今天我不忙,來我這喝茶呀。”

“也行,不過得晚些時候過去,我正往周陽陽那去呢。”

“找他按摩去?”

“是,肩膀還是疼,頭也疼。”

謝恒想了下,“我待著無聊,去周陽陽那找你。”

“人緣挺好的哈。”出租車司機笑說。

“一共就認識這麽兩個人,趕巧同時聯係我。”

周陽陽穿著一件白大褂,正端坐在辦公桌前看書,見蓋文超進來,趕忙起身招待。

“還得向你求助啊,太難受了。”蓋文超捂著頭。

“快請坐。”

“太奇怪了,我以為睡幾覺就會好,沒想到它會這麽難纏。”蓋文超坐在按摩**,鬱悶地揉著額頭,“我懷疑裏麵是不是瘀血了?”

“腦震**的話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的。而且頭疼本就是最複雜的病,我用針灸試試吧。”周陽陽轉身朝櫃子那邊走,玻璃櫃的裏麵擺放著各種醫用工具。

很快,毛毛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一見到蓋文超就指著蓋文超的腦袋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啊?”蓋文超睜開眼睛。

“造型經典,拍照留念。”毛毛掏出手機對著蓋文超的腦袋轉圈拍照。

“你每天就知道到處跑,理發的手藝怎麽樣啊?”

“我理發的手藝還值得懷疑嗎?正所謂金杯銀杯不如客戶的口碑。”

“客戶都罵你?”

“才不是呢,都喜歡找我服務,說我心靈手巧,人機靈,頭發剪得還好,難得。”

“那你收我當徒弟得了,我想學理發手藝。”

“真的假的?”毛毛湊到蓋文超身邊,“你是認真的還是逗我?”

“我是認真的,你覺得我當理發師靠譜嗎?我是這麽想的,我的身上有汙點,找工作注定是艱難的,做生意又沒有本錢,如果學了理發手藝,進可以自己租個小店經營,退可以去別的店裏打工。再說,理發師的工作還是比較體麵的。”

“靠譜呀,當然靠譜啦,這樣,我給你規劃一下,回頭我教你理發的手藝,等你學成了,我們倆合夥開一家發廊,隻有我們倆,租個幾十平的店鋪,用不了幾個錢的。”

“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周陽陽說,“就是不知道這個師傅能教出啥樣的徒弟。”

“我的實力你們不用懷疑,我手把手教,傾囊相授,負責到底。”

“夠意思。”蓋文超頭上頂著毫針,衝毛毛豎起大拇指。

三個人正說笑,謝恒急匆匆地推門進入。

“蓋文超,你知道嗎?徐睿死了。”

蓋文超愕然地看著謝恒,“怎麽死的?”

“在昨天夜裏,被劉永林的人給打死了。”

蓋文超隻是感到恐懼,他擔心了一宿的事到底發生了,隻是沒想到劉永林下手會這麽狠。

“具體怎麽回事?”

“我是過來之前聽公司的一個員工說的,他家的一個親戚是跟劉永林混的,他是聽那個親戚說的。那個親戚告訴他,昨天夜裏,徐睿跟朋友在家附近的一家飯店喝酒,喝完酒後獨自往家走,在走到向陽街時,被劉永林的人給強行塞到一輛麵包車裏帶走了,帶到了城郊的一個倉庫裏。那是劉永林開發的倉庫,工程還沒完,所以都是空著的。”

蓋文超知道那個倉庫,他是去過的。

“看來警察沒有拘留徐睿。”

“警察為什麽要拘留徐睿?”毛毛不解道。

“昨天夜裏警方找過我,讓我去辨認幾個嫌疑人的背影,其中有徐睿的背影,我告訴了警方徐睿的背影極像凶手的背影。”

“你看你,又單獨行動,都沒叫上我。”

“警察直接來到我家給我接走的。”蓋文超轉向謝恒,“你繼續說。”

“在那個倉庫裏,劉永林的手下們在劉永林小舅子朱旺的帶領下輪番毆打徐睿,還用各種手段折磨他,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丟下徐睿離開。他們離開前把徐睿鎖在了倉庫裏,到天快亮時才回來打開門,可這時的徐睿已經死了。”

“然後呢?”蓋文超急切地追問。

“劉永林投案自首了,那些參與毆打徐睿的人都被警察給帶走了。”

蓋文超驚呆了。

“劉永林的人為什麽去找徐睿呢?”毛毛不解地問蓋文超,“所以是你跟劉永林說過你懷疑徐睿是殺害艾雅麗的凶手,是嗎?”

“是的,我被警方叫走後,劉永林又把我給叫走了。”

就在這時,蓋文超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屏幕,見是李正宏打來的電話。李正宏在電話裏語氣非常嚴厲,讓蓋文超立即去公安局找他。

蓋文超知道事情嚴重,沒有耽擱,拔掉毫針直接去了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