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罪惡之血

蓋文超下床穿好衣服,快步來到小區門口。此時夜深人靜,小區門口空****的,蓋文超並沒看見李丹妮,便給李丹妮打去電話。

“我反悔了。”李丹妮說,“我要兩千塊錢。”

蓋文超忍住怒火說:“我不是警察,不是非得知道,既然你這麽貪得無厭,那我還不如報警呢,讓警察來調查這件事,到時候我會從警察那裏知道,而你一毛錢都得不著。這還不算,你還會因為吸毒被抓,被罰。”

李丹妮被嚇著了,哀求道:“這次絕對不會再反悔。”

蓋文超無聲地掛斷通話。

李丹妮從附近的一輛出租車上下來,跑向門口:“蓋文超,我來了。”

蓋文超無奈地說:“既然你已經來了,我不差那一千塊錢,可以給你兩千,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快點告訴我吧。”

李丹妮抽著鼻涕,忐忑不安地說:“那時於佳追求李朋,有一天,在電玩城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她主動脫了衣服取悅李朋,卻被李朋拒絕了。李朋生氣地說,你別鬧了,趕緊把衣服穿上,這要傳出去讓曾莉知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於佳認為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她見到我們後,說她非給曾莉毀容不可,看李朋是不是還喜歡曾莉。”

“毀容?”她們的惡意讓蓋文超不由得怒火中燒,“給人毀容對你們來說是輕車熟路吧,那個踩了鄭可欣鞋的女生被你們用煙頭燙臉。”

“是的,我們那天去城南郊,要找那個女生,再去發泄一下,沒想到意外遇見了曾莉。於佳說,曾莉竟然送上門,看來這是天意,要好好懲罰曾莉。我們堵在路上,不讓曾莉通過。於佳揪著曾莉的頭發,把曾莉從車上拉下來,我們一起打了曾莉。因為擔心被路人看見,我們把曾莉拖到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裏。於佳用石頭砸開門鎖,又把曾莉給拖到屋裏。在那個屋子裏,於佳讓我們把曾莉按住,她要用香煙燙曾莉的臉,把曾莉毀容。曾莉拚命掙紮,雙腳亂踢,雙手亂抓,在鄭可欣的脖子上狠狠地抓了一把。鄭可欣氣壞了,就找了一些鐵絲,把曾莉的雙手和雙腳都給捆住了。於佳點燃香煙,往曾莉的臉上燙,曾莉疼得嗷嗷喊叫。於佳問曾莉服不服。曾莉不說服,隻是害怕地喊叫。於佳就從北窗前的小餐桌上拿起一根筷子,用打火機把筷子點燃,走到曾莉麵前,用筷子燒曾莉的頭發,問曾莉服不服。曾莉還是不說服,隻是不停地喊救命。於佳發現牆角有個小塑料桶,打開蓋子聞聞,說裏麵好像是汽油,就往曾莉身上倒汽油,問曾莉服不服,不服她就燒死曾莉。可是就在這時,於佳手中的筷子燒斷了,火苗掉在汽油上,曾莉的身體呼啦一下就著火了。”

蓋文超悲憤地說:“她都嚇蒙了,還哪有能力回答服不服啊!”

“我們嚇壞了,轉身就朝外麵跑,一起跑掉了,曾莉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於佳警告我們,誰都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並且跟我們約定,如果誰敢說出去,其他四個人就一口咬定是說出去的那個人放火燒死的曾莉。後來,警察找到我們調查,我們按照事先排練好的說辭回答警察,警察沒有找到別的證據,就排除了我們的嫌疑。本來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因為現在她們四個都已經死了,我又恰好急等用錢,所以就講給你聽,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話說回來,就算你告訴警察也沒用的,沒有證據,我完全可以說是瞎編的。”

李丹妮的講述讓蓋文超渾身發冷,“你覺得是誰殺了於佳她們四個?”

“聽說離家出走多年的曾維回銅城了,我想,有可能是他幹的吧,除了他還有誰呢?”

“你不害怕嗎?”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不過我又能怎樣呢?快給我錢,快給我錢。”

蓋文超掏出兩千塊錢,氣憤地摔到李丹妮的懷裏。

李丹妮離開後,蓋文超打算立即把這件事告訴李正宏,掏出手機,發現手機已經因為沒電關機,便回了家,想著明天早上去公安局親自對李正宏說,反正十幾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並不急這幾個小時,而且就像李丹妮剛才說的,沒有證據,也隻是一種說法罷了。

上午八點半,蓋文超收拾完畢,拔掉充電器,將充了一宿電的手機開機,正想給李正宏打電話,手機卻接連收到好幾個短信,都是未接來電的提醒短信。他很奇怪,誰會在後半夜給他打電話?點開短信看,發現謝恒給他打過電話,王曉也打過,而且打了好幾個。

王曉竟然會在後半夜給他打電話,這讓他感到奇怪,趕忙給王曉回電話。

“你終於開機了。”王曉的聲音裏透著說不出的焦急與憂慮。

“怎麽後半夜給我打電話呢?”

“毛毛有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呀。”

王曉更急了,“她失蹤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失蹤?”蓋文超一驚,不祥的預感忽然將他攫住。

“對,昨晚我等到很晚不見毛毛回來,給毛毛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就給毛毛媽打電話,毛毛媽說毛毛沒有回家。我和毛毛媽見麵後開始到處找毛毛,給所有認識毛毛的人都打了電話,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有毛毛的消息。”

“昨天白天我和毛毛去過KTV唱歌,還喝了點酒,我是親自把她送回家後才回家的,難道她回家後又出去了?”蓋文超忙問,“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發廊呢,你來發廊找我吧,毛毛媽也在呢。”

蓋文超抓起外套,跑出家門,打車去發廊。

在去發廊的路上,蓋文超給毛毛打電話,確實是關機狀態。便點開微信,想給毛毛發語音消息,卻發現有一條毛毛發來的未讀消息。那是一張圖片,發送的時間是昨天夜裏。

他點開圖片,頓時嚇得頭皮發麻。圖片裏是毛毛,好像處於昏迷狀態,耷拉著腦袋,坐在一個沙發裏,胳膊被綁在沙發的扶手上,右胳膊連接著一個塑料管,塑料管連接著一個小水泵,塑料管是紅色的。

恐懼使得蓋文超全身都僵硬住了。他知道這張圖片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毛毛落入了那個惡魔的手裏,意味著惡魔決定對他的執著追查進行報複,意味著毛毛是人質,所以他是不能報警的,意味著他必須在惡魔放光毛毛的血之前找到毛毛。

他讓司機改變方向,改去花鳥魚蟲市場,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

下雪了,風雪越來越大。

十五分鍾後,蓋文超出現在金華魚店門口。他趴在魚店的玻璃門上,看見曾維正弓著腰蹲在一個大魚缸前麵,好像在對魚缸進行清洗。他一把將門推開,衝進店內。

曾維受到驚嚇,聞聲扭頭,見是蓋文超,剛要張嘴說話,蓋文超已經衝到麵前。蓋文超的左手抓住曾維的衣領,用力將曾維的身體給提起來。

“毛毛在哪?”蓋文超大聲喝問。

“你在說什麽?”曾維皺著眉頭,十分不解。

蓋文超見曾維裝傻,右拳揮起,一拳打在曾維臉上。曾維跌坐在魚缸裏,正要掙紮著站起來,蓋文超又一把揪住衣領,將他從魚缸裏拉起。

曾維的身體還沒站穩,蓋文超又一拳打在臉上,曾維的身體便像被疾馳的車給撞飛一般,一下子撞擊到靠牆擺放的那排魚缸上。

蓋文超俯下身,左手抓住曾維衣領,將曾維的腦袋拉起,對曾維的臉連打兩拳,結結實實的兩拳,立時打得曾維暈暈乎乎,嘴角流血。

“我不想跟你廢話,馬上告訴我毛毛在哪?”蓋文超惡狠狠地問。

“我不知道。”曾維氣喘籲籲地說。

“你不說我就打死你,我說到做到。”蓋文超對著曾維的臉又打兩拳。

曾維的鼻孔裏流出血來,大聲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別他媽再跟我演戲了,你這個變態殺人狂。”

“我是變態殺人狂?”

“別再跟我廢話了,快告訴我毛毛在哪?”蓋文超發瘋地搖著曾維的腦袋,“李丹妮已經跟我說了,當年害死你妹妹曾莉的是五朵金花,現在除了李丹妮,其他四個人已經全死了,全被你用給魚缸換水的水泵給抽幹了血,你敢說她們不是死在你的手裏嗎?”

“我沒殺人,你有什麽證據認為我是那個凶手?”曾維盡管被蓋文超打得頭暈眼花,看起來很虛弱,但在麵對蓋文超時並沒有任何懼怕之色,說話時一直很平靜。

“證據?證據就是那些給魚缸換水的水泵。”

“這算什麽證據!來我這裏買水泵的人很多,他們都可能是凶手,而且賣水泵的也不是隻有我自己啊?”

“你是凶手根本就不需要證據,整個銅城隻有你才具備殺害五朵金花的動機。”

蓋文超用左手揪著曾維,右手在上衣兜裏摸索,摸到毛毛給他的那把匕首,將匕首舉到曾維的眼睛前麵,“我知道你正在給毛毛放血,你在故意戲弄我,是想拖延時間,你給我聽清楚了,再跟我說廢話,浪費我的時間,我就給你放血,而且讓你的血很快流光。”

“既然你不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那個叫毛毛的人在哪,而且我也不是那個殺人凶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蓋文超打開匕首,亮出尖刀。

曾維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之色,“你先別衝動,我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知道那個毛毛現在正在那個變態殺手的手上,並且正在被放血?”

曾維那認真的眼神讓蓋文超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曾維真的不是那個變態殺手?他猶豫一下,鬆開曾維,把匕首換到左手,右手掏出手機,進入微信,點開那張圖片給曾維看,“這不是你幹的嗎?那個放血的裝置不是給魚缸換水的水泵嗎?”

曾維欠起身體,仔細地盯著圖片看,嘴裏說:“當然不是,我說了,我不是那個凶手,但我有個建議,我建議你去找周陽陽,毛毛很可能在周陽陽那裏。”

“周陽陽?”蓋文超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毛毛為什麽會在周陽陽那裏?”

“這是我的一種猜測,我覺得周陽陽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變態殺手。”

“你在說什麽?”蓋文超鬆開曾維。

曾維咳了一聲,艱難地說:“於佳出事前,曾三次來到我這裏。第一次來這裏,是因為偶然間聽說我回到了銅城,過來看看我,打聽一下我的近況,問我是否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其實她的主要的目的是為向我道歉。”

“道歉?”

“對,她說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了,現在的她深知當年的自己有多麽的惡劣。而且現在的她已經信佛,所以想找我懺悔,為當年甩掉我的惡毒行為,以及因此給我帶來傷害表示歉意。我見她道歉充滿誠意,且瞎了一隻眼睛,活得挺淒涼,何況時隔多年,一切恩怨情仇都已遙遠,就原諒了她,跟她交談起來。於是就有了第二次見麵。不久後的那天,於佳說她想了好些天,也掙紮了好些天,在進行過極其艱難的思想鬥爭後,下定決心,要再向我懺悔一件事。”

“五朵金花當年燒死你妹妹的事嗎?”蓋文超說。

曾維驚訝地看著蓋文超,點點頭說:“我聽完她的講述,徹底驚呆了。”

“你沒想為你妹妹報仇嗎?”

“我想過,想過挨個找五朵金花報仇,可我到底是個慫人,像當年的我一樣慫。我隻是憤怒和痛苦,可不知道能做些什麽,去燒死五朵金花嗎?做不出那種事的。我對於佳說,雖然你是在向我懺悔,但我無法原諒你們,包括你。”

“你沒想要報警是嗎?”

“我想到了報警,決定報警。於佳說沒關係,她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她想解脫。可就在我要報警的時候,聽到了鄭可欣的死信。鄭可欣的死推遲了我報警的腳步,因為我很好奇,到底是誰殺害了鄭可欣?為什麽要殺死她?我等了一段時間,並沒有等到警方抓到凶手的消息,決定不等了,去找警方。可就在要去報警的頭一天下午,聽說了艾雅麗被殺的事。”

“於是又推辭了你報警的腳步?”

“是的,這可太讓我吃驚了,吃驚的地方已經不是凶手殺人的手法了,而是凶手選擇的目標,為什麽是她們倆呢?她們恰好都是我最想報複的人,難道是老天爺在替我報仇嗎?當聽到張莎莎遇害的消息時,我徹徹底底地驚呆了,難道下一個會是於佳嗎?”

“所以於佳第三次和你見麵了。”

“是的。”曾維說,“我和於佳討論起這三起命案。於佳跟我說,她感覺她的丈夫周陽陽很可疑,五朵金花害死曾莉的事,她隻對兩個人進行過懺悔,一個是她的丈夫周陽陽,一個就是我。我很不解,周陽陽的動機是什麽呢?於佳搖頭說不清楚,但她要去找周陽陽聊聊這件事。我一直在等於佳的消息,可我最終等到的卻是她遇害的消息。”

“為什麽現在的你還不去向警察說明一切?”

“為什麽?凶手在替我報仇,我為什麽要出賣凶手?”曾維的眼裏放射出陰冷的光芒,嘴角似乎彎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我正靜靜等待著李丹妮遇害的消息呢。”

蓋文超感到脊背發涼,忽然想到救人要緊,便轉身跑出金華魚店。

蓋文超先打車來到周陽陽的中醫按摩店,發現鎖著門,店裏無人,便又打車來到周陽陽家的老宅。

黑色的鐵大門緊緊地關閉著。他跑到大門前推門,推不動,把眼睛湊到門縫往裏看,見院門是在裏麵插住的,顯然周陽陽是在家裏的。

他想拍門喊周陽陽,但覺得這樣做可能會打草驚蛇,所以決定翻牆而入。圍牆很高,他費了不少力氣才翻過圍牆。豬圈裏的那頭大豬仿佛是條盡職盡責的看家狗,在他跳進院子的瞬間發出急促的尖叫。

他快步跑到房門口,拉開房門衝進去。

周陽陽所住房間裏空無一人。推開對麵的房門,周陽陽的爺爺像上次見到時那樣側躺在炕上,眼睛像上次見到時一樣直勾勾地看著西牆。

“周陽陽在哪?”蓋文超問周陽陽的爺爺。

周陽陽的爺爺毫無反應。

他跑到炕前,聲音更大地問了一遍。周陽陽的爺爺還是沒有反應。他伸手推了下老頭的肩膀,老頭這才有反應,仰著臉往後看,茫然地與蓋文超對視。

“周陽陽呢?”

周陽陽爺爺抬起雞爪子似的手搖了搖,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原來是聾子。

蓋文超正準備轉身離開,目光掃到西牆,原來在炕的西麵,貼牆壁放置著一個大魚缸,裏麵養著幾條金魚。周陽陽可能是擔心爺爺寂寞,養些金魚專門用來給爺爺無聊時觀賞用的。不過對於此刻的蓋文超來說,大魚缸已然變成敏感的事物,有大魚缸就意味著會配備換水用的小水泵,有小水泵就意味著被會改造成抽人血的殺人工具。朝魚缸裏看,沒有發現水泵。

蓋文超跑出房間,沿著走廊往裏跑,最裏麵還有兩個相對著的房間,實際上都是廚房,裏麵也都沒有周陽陽。正沒主意,注意到身邊還有一扇門,是房子的後門,通向的自然是後院,而那道門眼下是虛掩著的,插銷並沒有插上。他一下子想到,肯定有人通過此門進了後院。想到此,推開後門,一個栽種了很多高大果樹的院子便出現在眼前。院子的最裏麵有一個平房,像是用來存放各類雜物的倉房。

蓋文超快步走到平房前,發現所有窗戶都遮擋著窗簾,房門關著,但沒有上鎖。他輕輕將房門推開一些,探頭往裏麵張望。裏麵點著電燈,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赫然發現毛毛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裏,那副景象與他微信收到的那張照片是一模一樣的。瞬間驚得差點叫出聲來,慌忙推開房門衝進去。

周陽陽戴著近視眼鏡,穿著日常工作穿的那件白大褂,正坐在一個搖椅裏閉目養神,聽到響動後立即睜開眼睛,並跳起來。

蓋文超衝到周陽陽麵前,一拳將周陽陽擊倒。周陽陽摔回到搖椅裏。

“原來你才是那個變態殺手。”

蓋文超揪著周陽陽的衣領將周陽陽拉起來,對著周陽陽的臉又打了一拳,這兩拳他都使足了力氣,自然是威力巨大,周陽陽的眼鏡都給打飛了。他丟下周陽陽,奔向不遠處的毛毛。

此時的毛毛已經清醒過來,瞪著一對驚恐而激動的眼睛,拚命衝蓋文超搖頭。她的嘴巴被膠帶給封住了,無法說話,隻能急切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蓋文超正想拔掉毛毛胳膊上那根用來抽血的塑料管,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慌忙轉頭,看見是周陽陽衝上來,可因為房間狹小,為時已晚,周陽陽已經撲到他的背上,並用右胳膊從後麵勒住他的脖子。

蓋文超雙手抓住周陽陽的手臂,想要掙脫周陽陽手臂的桎梏,可是周陽陽的手臂硬邦邦的,像一截木頭,一時間竟然無法拉動。他正想重新發力時,身體突然失去重心,整個人朝後仰去,因為周陽陽開始往後麵拖他。他雙腳亂蹬幾下後,整個身體用力往後一頂,一下子便把周陽陽給撞翻在地。他快速翻身,爬到周陽陽的身上,揮起右拳錘擊周陽陽的臉。

周陽陽胡亂地揮舞雙臂防守,一把抓住蓋文超的衣領,猛一發力,將蓋文超拉翻在地。

“蓋文超,你死定了。”周陽陽翻身騎坐到蓋文超的身上,雙手卡住蓋文超的脖子。

蓋文超大張著嘴巴,無法呼吸,也無法出聲,眼睛往外突出,像是要從眼眶裏彈出來。情急之下,他用手指抓向周陽陽的眼睛。周陽陽慘叫一聲,從蓋文超的身上摔下來。

蓋文超翻身跪在地上咳嗽,緩了幾秒才能從地上爬起。周陽陽用左手捂著被蓋文超摳傷的左眼,揮著右拳朝蓋文超打過來。蓋文超來不及躲避,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摔倒在地。他掙紮著爬起來,想要跟周陽陽拚命,卻沒等挺起腰,臉上又挨了周陽陽一拳,再次摔倒。

蓋文超感到頭暈眼花,憑借身體的本能往起爬,剛把腦袋抬起,腦袋隨即又挨了周陽陽的一腳大力抽射。頓時有種鞭炮在臉上劈啪爆炸的感覺。

周陽陽撲上來,從後麵抱住蓋文超,手臂勒住蓋文超的脖子,大聲道:“蓋文超,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你要是放棄,我留你一命,不然你今天必死無疑。”

“放棄你媽!”蓋文超艱難地發出聲音,臉因為充血而紅得發紫。他的雙手越過肩膀往後抓去,往後打去,盡最大可能給周陽陽造成傷害。

周陽陽的身體後仰,將蓋文超拉倒、抻平的同時,雙腿盤住蓋文超的腰,使得蓋文超平躺在他的身上一動不能動。嘴巴在蓋文超耳邊說:“我已經殺了那麽多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放棄嗎?”

蓋文超已經說不出話,眼前一陣陣發黑,黑色中混雜著血色。他的兩隻手瘋狂地去攻擊身下的周陽陽,可因為姿勢原因,根本無法對周陽陽造成傷害。

“蓋文超!”周陽陽急了,大聲說道,“我不想殺死你,你放棄吧,你剛出獄,要珍惜你的生命,為了那幾個該死的爛女人,犯不上的,我求你了,用你的手拍拍我的手臂就好。”

蓋文超無法呼吸,感到意識有些模糊了,他的雙手已經有些不受控製,開始在身邊亂抓亂撓,就在這時,右手摸到了從衣兜裏滑出的那把毛毛當時送給他的匕首。用最後一絲力氣打開匕首,並把匕首紮入周陽陽的大腿。

周陽陽痛叫一聲,手臂鬆開蓋文超,並給蓋文超推到一邊,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捂住插著一把匕首的大腿。蓋文超從昏厥的邊緣掙紮回現實,躺在地上大口呼吸,好一會兒爬不起來。周陽陽忍著疼痛坐起身體,雙手握住刀柄,大叫一聲,把匕首從大腿上拔出來。蓋文超見狀,掙紮地爬起來,去攻擊周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