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痛毆無賴

蓋文超要帶毛毛去吃飯,謝恒說他也去。三個人就近去了附近的一家麵館。

“冬天時吃一碗熱乎乎的湯麵是最幸福的事。”毛毛吃完麵,額頭微微出汗,用紙巾擦著嘴,慵懶地靠在椅子裏,心滿意足地說。

“你也是真餓了。”蓋文超最先吃完,連煙都抽完了一根。

謝恒看看時間,“那就走吧,去我那喝點茶。”

三人剛要起身,蓋文超的手機響了,是吳潔打來的電話。吳潔讓蓋文超回家一趟。蓋文超問吳潔有什麽事。吳潔沒有說,隻讓蓋文超趕緊回家一趟。

“非讓我立即回家,還不說回家幹什麽。”蓋文超起身說,“我得回家。”

“那我也回家。”謝恒對毛毛說,“天不早了,你也回家去吧。”

“肯定是又給你安排相親。”毛毛不快地衝蓋文超說。

“應該不能。”

“怎麽不能?肯定就是,女方這時間下了班,有時間。”

“就算安排相親我也不去相,這種時候哪有那種心思呢,等我把發廊經營起來後才到尋找另一半的時候,男人沒有事業,相親就是事倍功半。”

謝恒站在一旁笑。

蓋文超和毛毛同時問謝恒:“你笑啥?”

謝恒說:“老蓋相親與否,關毛毛什麽事?毛毛為什麽有情緒呢?老蓋還要跟毛毛解釋說明和表明心態,為什麽要照顧毛毛的感受呢?”

“你別瞎說八道。”蓋文超朝門外走去,“我得趕緊回家。”

“我就是著急。”毛毛解釋說,“老蓋挺優秀的,那幫世俗的女人總是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老蓋的價值,我擔心老蓋自甘墮落,明珠投暗。”

“你還真夠高看我的,我都沒發現自己是明珠。”蓋文超看向毛毛,“我送你回家。”

“兩個方向,不費那勁,我打車走。”毛毛朝路邊的出租車走去。

蓋文超回到家裏,問吳潔找自己有什麽事。

“你老舅說想給你聯係個工作。”吳潔從廚房裏走出來,“我每天晚上睡得早,你回來得晚,甚至不回來過夜,我擔心跟你錯過去,耽誤了這件事,所以先把你叫回來。”

“哦,工作的事啊。”蓋文超坐在餐桌旁的椅子裏,“什麽工作?”

“你老舅認識個開養豬場的,規模挺大,缺工人。你老舅跟那人說過你的情況,那人說自己就坐過牢,所以能接受你,尤其你之前還當過警察,對你還是比較認可的。”

“就是讓我去喂豬唄?”

“你嫌棄這個工作嗎?你老舅說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人家是現代化的養豬場。”

“我不嫌棄,我有什麽資格嫌棄?”蓋文超從容地看著吳潔,微笑說,“你覺得我去那喂豬比自己當老板開發廊強,我就去喂豬,尊重你的建議。”

吳潔一下子變得難受起來,“其實你老舅跟我說時,我打算拒絕的,你自己開發廊當然是更好的選擇。可你老舅一直跟我強調,說什麽是現代化的養豬,我想,那是不是按個按鈕就能解決豬的吃喝拉撒?那樣倒也省心省力。另外就是,你老舅也是一片熱心,還特意為了你去跟人家進行的溝通,我要是直接回絕了,顯得咱們不知好歹,對嗎?”

“明白,我去養豬場麵個試不就得了,先看看情況。”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行,我給我老舅打電話。”

“那樣最好了。”吳潔欣慰地點點頭。

這時蓋文超的手機響了,蓋文超拿起手機,見是樂樂打來的電話。樂樂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聽起來充滿焦慮,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蓋文超說,必須立即與蓋文超見麵。

蓋文超沒有耽擱,跟吳潔說出去有點事,快步走出小區,開車去那個小超市。

路上時又接到了毛毛的電話:“你媽安排你相親,對吧?”

蓋文超感到既無奈,又不耐煩,“沒有。”

“那叫你回去是什麽事?”

“是安排工作的事,我老舅給我介紹了個工作。”

“什麽工作?”

“喂豬。”

“你能不能不忽悠我?喂哪門子豬啊。”

“我沒忽悠你,據說是現代化養豬場。好了,我有事,先不說了。”蓋文超直接結束通話。

夜色在城市裏彌漫開來,樂樂正站在超市門口心煩意亂地抽著煙。

蓋文超停好車,大步走到樂樂麵前,“怎麽了?”

“張莎莎被殺了,屍體是在郊外發現的。”樂樂的臉上寫滿不安與煩悶,同時還混合著憤怒與焦急,“是今天早上被人發現的。”

“哦,那你找我幹什麽?”

“你不久前跟我在這裏見麵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莎莎遇害了,對不對?”

“那又怎麽樣呢?”

“你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啊?”

“我沒打怎麽主意。”

“糊弄誰呢?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在找一件東西,而且是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應該在莎莎的手裏。莎莎死後,你急於拿回那個東西,所以在得知莎莎跟我住在一起後,就主動聯係我,想通過我拿回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要告訴你呢?”蓋文超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麵帶笑意。

樂樂靜默幾秒,張口道:“我的目的很簡單,莎莎還欠我錢,可她死了,我不想我的錢就這麽沒了,我需要用莎莎的東西換回那筆錢。”

“明白了,我還是之前的話,你能找到交給我,我給你兩千塊錢。”

樂樂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兩千不夠的。”

“張莎莎欠你多少錢?”

“警察已經去過了,在莎莎的房間裏翻找過一遍,我估計他們以後還要再來翻找的,因為臨走時他們一再叮囑我,未經許可,不準任何人包括我進入莎莎的房間。還有,之後莎莎的家人也會來取莎莎的遺物的。所以留給你的機會很有限,你懂我的意思嗎?”

“警察有發現什麽嗎?”

“看那些警察的表情,好像沒發現什麽重要的東西。關鍵是我不知道你想找的是不是警察也在找的,所以沒法確定有沒有被他們拿走。”

蓋文超看看天色,夜正越來越深,說道:“我最多能給你五千塊。”

樂樂想了想,“成交。”

“那走吧。”蓋文超帶樂樂回到車上。

到了樂樂的住處後,蓋文超跟樂樂進到裏麵。這是一套大概有六七十平米的兩室老房子,房子裏東西很多,衣服和鞋子扔得到處都是。進到張莎莎的房間,裏麵更加髒亂差,各種零碎的化妝用具,穿過還沒來得及洗的**和襪子等扔得到處都是。樂樂打開了電燈,兩個人在這間逼仄而混亂的房間裏到處翻找,找了足有一個小時,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樂樂氣呼呼地問蓋文超:“你是不是跟我耍心眼,明明已經找到了,趁我不注意時藏在身上,為省下那筆錢,假裝說沒有找到?”

“你這麽精明,我真要是那麽做了,騙得了你嗎?”

“你到底要找什麽啊?就不能告訴我嗎?”

蓋文超擦了擦額頭的汗,衝樂樂做了個遺憾的表情,搖搖頭,走出房間。

“這太荒謬了,你不說找什麽,我竟然還幫你滿頭大汗地找,我真懷疑我已經找到了那東西,但是因為不知道是自己要找到的給錯過了。”

“應該不在這裏,想想也是,如果在的話,警察一定會發現的。”蓋文超邊走邊說。

“難道是能指出誰是殺人凶手的東西?”樂樂猜測。

“你知道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

“那好吧,無所謂啦,反正我隻想拿回我的血汗錢。”

“我先走了,有什麽發現及時聯係我。”蓋文超推開房門。

蓋文超走出小區,朝自己的車走去,竟然看見毛毛站在車旁。

毛毛交抱雙臂,氣鼓鼓地看著蓋文超,陰陽怪氣道:“你總算出來了。”

“你怎麽在這?”蓋文超突然看見毛毛,驚得定住身體。

“我沒讓出租車送我回家,而是去了你家小區。我站在小區對麵的超市裏等著,就是想確定你回家是不是相親,因為我憑女人的直覺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你媽叫你回去是為相親。等了沒多久,看見你走出小區,我便打車尾隨你。你開車去了一家超市,在超市門口接上一個妖豔的女人,然後帶那女人上你的車,來到這個小區。”

“你竟然監視我和跟蹤我?”蓋文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跟你學的。”

“你還真夠讓人覺得可怕的。”

“隻有心虛的人才會覺得可怕。”

“我不心虛。”蓋文超走上前,“上車吧,怪冷的。”

“不行,說清楚再上車。”毛毛跑上前,擋在蓋文超麵前,“你在小區裏停留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臉色紅潤心滿意足地出來了,解釋解釋吧。”

“你在胡說什麽呢啊?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那女的是小姐。”

蓋文超簡直不知道是該發怒還是該發笑,“所以你覺得我離開你和老謝,急三火四地趕回家,是為了找小姐?你真覺得我是那種人?”

“我當然不覺得你是那種人啦。”毛毛反倒有些不安了,“但你的行為讓我不能理解,需要你解釋。你看,我沒有認定你就那樣的人,而是給了你解釋的機會。”

“我還得感謝你?”

“不是那意思,我是說:第一,我不是個武斷的人;第二,我對你是信任的。”

“如果你是我女朋友,你做的這一切我還是能接受的。可你……”

“你覺得我沒有邊界感,對不對?你覺得我沒資格這麽做,對不對?甚至你覺得我是精神病,對不對?”毛毛變得激動起來,“我隻是不想你破罐子破摔。”

“我沒有那麽認為你。”蓋文超內疚地看著毛毛,“而且我也沒有破罐子破摔。”

“算了,算我多管閑事,算我冒失不懂事。”毛毛快步離開。

“別走啊,我還沒解釋呢。”蓋文超追上去。

“不聽,你做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毛毛攔下一輛出租車。

“我送你回去,路上跟你解釋。”毛毛甩開蓋文超的手臂,快速坐進車裏。

看著遠去的出租車,蓋文超一時間百感交集,既感到難以置信,又感到內心灼燙,既感到將信將疑,又感到茫然無措。

第二天上午九點鍾,蓋文超給老魏打去電話,問老魏打聽照片中背影的情況。

老魏苦笑說:“我問了幾個人,都說僅看背影無法準確判斷是誰,這跟你僅憑看見背影無法確定凶手是一個道理,你有見到那個人的正臉嗎?”

“見到了。”

“再見到還能認出來嗎?”

“當然能認出來。”

“那你能不能想辦法拍個帶臉的照片?”

蓋文超想了想,“行,我去試試。”

蓋文超開車來到江南茶樓,既然李朋總來這裏,那麽那個背影必然也會總來,他跟李朋的關係顯然不一般。他停好車,走進茶樓。一個服務員上前接待他,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說跟朋友約好在這裏見麵,過會兒朋友會到。他喝了一會兒茶,起身朝樓梯走去。服務員上前問他是不是去衛生間。

“我等得無聊,隨便走走,參觀參觀這裏不可以嗎?”

“可以的。”女服務員轉身離開。

蓋文超順著樓梯來到二樓,把每個房間都查看了一下。大概因為時間尚早,每個房間都是空的。他尤其重點查看了之前見到李朋的那個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蓋文超回到一樓的座位,繼續喝茶,耐心地等待,等到上午十點多鍾也沒有等到李朋和那個背影出現。這時他接到了王曉的電話,讓他感到有些詫異。

“蓋哥,你和毛毛生氣啦?”

蓋文超愣了一下,略有難為情地說:“沒有,怎麽這麽說?”

“昨天夜裏毛毛回家後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今天早上就約我去逛街。我見她心情不好,就跟老板請了假,和她去步行街。不久前,我們倆逛街時遇見了她前男友。”

“肖福嗎?”

“對,肖福又過來騷擾毛毛,說了些跟你有關的難聽話。”

“跟我有關?他是怎麽說的?”

“肖福笑嘻嘻地對毛毛說,哎呦,聽說你可是了不得啦,找了個殺人犯當男朋友,沒想到你的口味這麽重啊。毛毛說,關你屁事,滾開。肖福說,跟我說話嘴巴放幹淨,別以為找了個殺過人的男朋友我就會怕,告訴你,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當時我朋友把我拽走,我還以為他多厲害呢,後來打聽了一下他,無非就是個失手殺人的罪犯,坐了十年牢,家裏沒錢沒勢,當時竟然敢掐我脖子,早知道是這樣的人,我當時就打得他滿地找牙。毛毛說,那也比你強百倍,你就是個垃圾。肖福聽後辱罵毛毛,要跟毛毛動手,但被同伴給拽走了。肖福臨走時一再說,讓你的罪犯男朋友等著我,他掐過我的脖子,我跟他沒完。”

“這個肖福挺狂的嗬,竟然還敢騷擾毛毛。”蓋文超聽完滿腹怒氣。

“是啊,不隻是騷擾毛毛,說還要找你報複。我和毛毛都很擔心,我讓毛毛給你打電話提醒一下你。可是她拒絕給你打電話,非讓我給你打電話提醒你,聯想到昨晚她回來時的樣子,於是我猜你和毛毛可能是生氣了。”

“其實沒什麽的,她對我有點誤會。”

“隻是有點誤會嗎?你沒解釋清楚嗎?”

“我想解釋,可她不聽。”

“原來是這樣啊。”

“行,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嗯,那好,先這樣。”

蓋文超開車來到謝恒的小額貸款公司,謝恒有事出去了,蓋文超見小高在一樓與閑聊。他就是來找小高的,謝恒在不在無所謂,隻要小高在就行。

“小高。”蓋文超朝小高走去。

“蓋哥,怎麽了?”小高非常客氣。

“跟你聊幾句。”蓋文超把小高帶到角落,“你幫我個忙。”

“幫什麽忙?”

“你幫我打聽下肖福此時此刻在什麽地方?”

“你要幹什麽?”小高警惕地看著蓋文超。

“我要找他聊幾句,聊什麽你該知道,關於我朋友毛毛的。你不用擔心,你側麵打聽他在哪,然後我直接去找他,我不會說是你告訴我的,所以這裏沒你的事。”

“這……”小高有些猶豫。

蓋文超可以肯定,小高會幫這個忙,因為第一,蓋文超不會出賣小高,小高便不會給自己惹到麻煩;第二,小高跟著謝恒混飯吃,而蓋文超是謝恒的鐵哥們,他得罪蓋文超就是打碎自己的飯碗。短暫的猶豫後,小高果然答應了。

沒過多久,小高打聽到肖福正和朋友在黑8台球廳裏打台球。

蓋文超走進黑8台球廳,如今不像九十年代,九十年代許多人來台球廳消遣,如今沒幾個人會選擇打台球打發時間,所以上午時的台球廳裏很冷清。蓋文超一眼看見肖福,肖福的身形像水蛇一樣彎著,很顯眼,正叼著煙,握著球杆。一共四個男青年,肖福在跟一個胖子打,另外兩個站在一旁圍觀。

“肖福。”蓋文超走過去說,“聽說你找我。”

肖福循聲看過來,吃了一驚,“是你?”

“你知道毛毛是我女朋友,還總去騷擾她,算怎麽回事?而且我聽說,你要把我打到滿地找牙,這又算怎麽回事?”蓋文超說話時有意做出凶狠的表情。

蓋文超的表情起了作用,肖福變得有些緊張了。

“對,我就這樣,怎麽的?”肖福不能丟掉麵子,做出強硬的樣子。

“我不怎麽樣,是你要怎麽樣,現在我來了,你敢動我嗎?”

“就是要他媽動你。”肖福抬手抽了蓋文超一個耳光。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正是蓋文超期待的。蓋文超的回擊速度極快,一個前手擺拳打在肖福的下巴上。這一拳淩厲而精準,肖福立時發暈。旁邊的人見狀一擁而上。蓋文超立即跳出包圍圈,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男青年掄出一個大擺拳。那個男青年朝前踉蹌。另外兩個男青年左右夾擊蓋文超。蓋文超忽左忽右,腳步靈活,時而直拳,時而擺拳,很快把兩個男青年打得摔倒在地。這時先被打倒的男青年和肖福站穩了身體,要衝過來打蓋文超。蓋文超衝上去,幾拳將兩人打倒。轉眼之間,四個男青年全都爬不起來。

蓋文超彎腰,揪住肖福的衣領,惡狠狠道:“就憑你嗎?小崽子,你也要打得我滿地找牙?”

肖福虛弱地看著蓋文超,眼神渙散。

“我殺過人,坐過牢,現在身無分文,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跟我對命是嗎?我奉陪到底,要說比誰不要命,我他媽是你爺爺。”蓋文超用力丟開肖福。

這時謝恒帶著小高等人衝進台球廳。

“老蓋,怎麽回事?”謝恒大聲問。

“沒什麽事,事情解決了。”蓋文超走向門口。

謝恒見肖福等人都趴在地上,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走吧。”

謝恒對小高說:“你留下,跟他們聊聊。”

小高點點頭,朝肖福他們走去。

“怎麽還這麽衝動啊?”走出台球廳,謝恒遞給蓋文超一根煙。

“我沒衝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蓋文超接過煙,“第一,他們騷擾了毛毛,有過錯在先;第二,他們是四個人,我是一個人;第三,他們先動的手;第四,我隻是動動拳頭而已,不會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我揍他們一頓是沒什麽打問題的,就算他們不怕丟人選擇報警,警方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你可以找我幫忙嘛,我找他們聊聊就解決了。”

“我就是想揍他。”蓋文超講了肖福的囂張。

“嗯,那是該揍一頓。放心吧,我讓小高跟他們聊了,他們不會報警的。”

“那我先走了。”蓋文超朝自己的車走去。

“你幹什麽去啊?晌午了,一起吃午飯呀。”

“我還有事。”

蓋文超找了家麵館,匆匆吃了碗麵,趕緊又回到江南茶樓,仿佛是上午的畫麵重新播放一遍,服務員上前接待,蓋文超落座,喝茶,閑逛到二樓。他依然沒能在二樓找到李朋,或者那個背影像凶手的人。時間已經是午後,他坐在一樓的座位裏心煩意亂地喝茶。

王曉給蓋文超打來電話,驚恐地問:“蓋哥,你把肖福他們給打了?”

“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

“肖福畢竟和毛毛談過戀愛,他們倆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有人用微信告訴毛毛了,說出了件大快人心的事,肖福被人給打了。毛毛問被誰給打了,那人說不知道,隻知道打人者自稱是毛毛的男朋友。我和毛毛想來想去,認為肯定是你幹的。”

“是我幹的,他太狂了,又要騷擾毛毛,又要找我算賬,我隻能出手教訓一下他。”

“你也太衝動了吧?他們把你給打傷了怎麽辦?我和毛毛不是要愧疚死嗎?你把他們打傷了也不好呀,如今打架的人不是被拘留,就是被訛錢,後果很嚴重。”

“沒關係,我不是衝動行事,我的心裏有數。”

“你在哪呢?”

“我在江南茶樓呢。”

“江南茶樓?怎麽去那了?跟誰去的?”

“就我自己,閑著沒事,過來思考人生。”

“哦。”王曉笑了笑,“那不耽誤你思考人生了。”

蓋文超結束通話,看了看時間,預估二十分鍾內毛毛必然出現。沒用二十分鍾,過了十五分鍾毛毛就趕到了,風風火火地走進茶樓,直奔蓋文超。

“你怎麽來啦?”蓋文超悠閑地舉著茶杯喝茶。

“許你來不許我來嗎?”毛毛坐在對麵,麵無表情的樣子,“她走了嗎?”

“誰啊?”

“跟你相親的人呀。”

“誰說我跟人相親?”

“不跟人相親的話,像你這種人會來這種附庸風雅的地方?”

“我是哪種人?再說,茶樓是喝茶的地方,跟附庸風雅有什麽關係?”

“相親的事先不說,誰讓你去打肖福的?”毛毛生氣地質問。

“王曉說肖福要找我算賬,要把我打得滿地找牙,我聽了來氣,就忍不住去找他。”

蓋文超故意不說打肖福也是為了毛毛,隻說是為了自己,這樣一來,毛毛也就無從下嘴,嘴唇動了動,說:“人家吹吹牛,你就去打人家,看把你給狂的。”

“我就是這麽狂。”蓋文超得意洋洋的,“不行嗎?”

毛毛氣鼓鼓地看著蓋文超,起身要走,猶豫了幾秒鍾,又坐下了,說:“你跟王曉打電話時說我誤會你了,沒給你解釋的機會,現在我給你機會,你解釋一下吧。”

“要是別的事被人誤會也就算了,可你誤會我去找小姐,這是對我人格的一種侮辱,所以我必須說清楚。如果我說清楚了,你不相信,依然誤會,那就是你的事,我問心無愧。”

“像是我在乎你似的。”毛毛撇嘴。

“為了找回我的身份證,我讓老魏幫我打聽到張莎莎家的住址,到了張莎莎家後,得知張莎莎跟一個叫樂樂的人在外麵合租房子住。而且,我在張莎莎家看見了張莎莎與你姐鄭可欣的合影,張莎莎媽媽說張莎莎從小與鄭可欣是好朋友,所以我想,鄭可欣會不會把徐睿他們販毒的證據交給張莎莎保管呢?前提是如果存在這樣一份證據。我跟張莎莎媽媽要到了樂樂的電話,聯係到樂樂,跟她商量去張莎莎的房間裏找東西,如果找到,給她一筆錢。你看見我和樂樂見麵,以及去樂樂的住處,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沒撒謊?”

“那就看你是不是相信我了,你要是打心眼裏認為我是騙子,那我說什麽你都不信,要是相信我的為人,其實我不解釋你也會相信我。”

“我要是不相信你還是我的錯了?”

“那你自己想唄。”

“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不是說過那次來這裏見到了疑似凶手的背影嗎?老魏說沒看見正臉,難以幫我打聽,我來這裏是要等待他再次出現,偷拍下他的臉。”

“先不說我是否相信你說的話,單說你是否應該及時與我進行信息共享,及時共享了,我也就不會誤會你了。別忘了我們倆是搭檔,有些事要是我由出馬的話,效果……”

“李朋來了。”蓋文超一直在盯著窗外看,看見李朋和兩個男人從一輛車下來,“我去迎他,給你製造機會。他身後那個強壯的人就是我要拍的人,由你負責秘密偷拍他的臉。”

“啊?”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蓋文超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李朋正好從門外進來。

“蓋文超?”李朋突然見到蓋文超並不顯得驚訝,“見我回來,就想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