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竊

光靠我和鶯哥兩個人在家裏空想,實在不可能有什麽結果。

當務之急,是找到師哥。

我撥打師哥的電話,但這一次又讓我失望透頂。師哥幹脆關了機,怎麽也聯係不上。

我愁眉不展,吩咐讓鶯哥先休息。但鶯哥卻不放心,說道:“情況變成這樣,鄙人也有責任,怎麽可能睡得著。”

沒辦法,我倆隻好一起出門,叫了個出租車到師哥住的地方。

師哥平日裏賺錢比我多,但他的消費觀念卻格外古怪。也不知道是大手大腳,還是過於節儉,他總說自己的錢一下子就花光了,因此隻能住在破舊小區,天天吃方便麵。

這個地段離市區已經很遠了,而且沒通地鐵,耳朵豎起來,甚至能聽到遠處田野人家的狗叫。

小區沒有安保,那道大門一推就開。進門後,我們直奔師哥的住房,但無論怎麽敲門,都沒人回應。

我突然記起,師哥曾經在樓下一個花盆底下,放了一把備用鑰匙,就是方便我臨時串門用的。急匆匆下樓拿到鑰匙,再上樓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別看師哥這人不修邊幅,但在房屋清潔方麵,一直做得很好。屋裏總是一塵不染,一切物件都歸置得有條有理。

可今天不一樣,屋裏亂七八糟,簡直像是被土匪洗劫過。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櫃子抽屜被拉開,一大堆文件紙灑了一地,臥室裏的床鋪都被掀開了,更不要說衣櫃裏的衣服,全都被扔到了地上。

我趕緊來到書房,這裏是師哥存放資料的地方。這些年來,他會把自己工作時的經曆一一匯總,形成文檔。更重要的是,師父臨終前傳給他的那本《百靈全錄》,就放在書房!

但,到了書房,我心裏頓時一涼。這裏簡直像是剛剛經曆了一次大搬家!別說什麽資料了,就是師哥平日裏存放資料的小保險箱,都不見了!

鶯哥問道:“杜師叔他……會不會在躲避什麽?”

“什麽意思?”

鶯哥分析道:“這裏乍一看,像是被人偷竊過,但也有可能是杜師叔自己做的。”

“哦?”這我倒沒想到。

“杜師叔一定在躲避什麽,所以匆忙之下,把重要的物品全部帶走,也顧不上收拾。”

“不對,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跟我打電話。”

“這很簡單,因為電話也可能被監控了。杜師叔不願意牽連我們,所以才……”

要是理性思考一下的話,鶯哥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此時的我哪裏還有什麽理性。

眼前這一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某個不請自來的家夥洗劫了師哥的家,還偷走了本門最寶貴的書籍資料!

最要命的是,師哥到現在還關機,生死不明!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我焦急萬分,不停抓撓腦門。

“對了,師叔,”鶯哥拍掌,“為什麽不找牛師傅幫忙?”

“老牛?”

“他能在單位裏調動各個路段的監控。咱們吃了晚飯散席後,杜師叔不是把你的車開走了嗎?”

“有道理!”我大喜過望,差點跳起來,“走!”

可話剛說完,我又後悔了。本來這件事,我就不願意讓官方的人插手過多。再加上我們讓老牛稀裏糊塗結了案,要是此時再告訴他事態反轉了,不被他罵個狗血淋頭才怪。

要是能把事情控製在最小的影響範圍,是最好的。

“不行,我們不能找他。”我否定了這個提議。

“為什麽?那杜師叔這邊——”

“不找他,我們找別的人。”

“別的人?還能有誰?”

“你師姑。”

“啊?”鶯哥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同門姑姑。

……

也不知道杜鵑師姐怎麽養成了夜貓子的習性,接通我的電話後,她還精神得很。

電話裏,她沒有多說,讓我直接去她家。

我與鶯哥重新上了出租車,費了一個多鍾頭,才終於到達目的地。

師姐這種有錢人,當然住在南城區。但南城區很大,師姐的別墅位於最南端,這裏依山傍水,風景宜人。隻可惜路途確實較遠,等我們到達時,東方天際線已經微微有些發亮了。

師姐就在門口,帶我們進了門。

這別墅不是一般的富麗堂皇,簡直金光閃閃有些過分,豪華中帶有一絲俗氣。

一樓是一個偌大的會客廳,廳堂裏居然還有一座小小的噴泉。二樓是主人家的住宿間,我也不知道師姐一直單身,為什麽家裏會有七八個大房間。三樓才是師姐的書房、健身房、私人電影間,角落裏甚至還有一間專門打麻將的大房間。樓頂是一個自帶控溫的花園,保證了整個別墅內部冬暖夏涼。

師姐一邊介紹自己的別墅,話裏全是自豪,一邊將我們帶到書房。

這書房的麵積比我的公寓還大,房間裏掛滿了各式名家字畫。師姐平時也練字,屋裏一股書卷香氣。

事不宜遲,我把今天的遭遇快速說了一遍。

師姐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焦急神色,不緊不慢給我們倒茶。

聽完我們的經曆,師姐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水,突然笑道:“我以為你們不會來找我了呢。”

“什麽意思?難道師姐你早就知道了?”

“你們在城區裏鬧那麽大動靜,但凡是個通靈的人,誰都能察覺到異樣吧。”

我臉上一紅。雖然我們在公寓樓頂用開眼術隔絕了靈氣空間,普通人不會受到影響。但我這術法畢竟修煉不精,還是讓師姐察覺到了。聽師哥說,若開眼術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便不會泄露出任何一絲靈氣。

師姐不愧是師姐,相隔這麽遠,竟還能感覺到。

“我先前不清楚你們到底做了什麽,引出一道旱天雷。現在聽你這麽一說,我反倒明白這裏麵的玄機了。”

我可不是來找師姐討論業務知識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師哥。

“師姐,師哥他——”

“怕什麽?杜威他八字最硬,我這些年來給他算了無數次卦,活到九十九都不成問題。”嘴上說著自己親兄弟的生死,師姐臉上卻毫無憂慮。“我現在關心的,反而是師父那本書,到底被誰拿走了。”

我把鶯哥的猜測一並告訴師姐。

師姐聽完,點點頭,“也有道理。”她笑著看向鶯哥,“我原以為清世一係的家夥都是些不講道理的糊塗蟲,沒想到竟培養出這樣明事理的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