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研！考研！不成功便成仁

文昊的三年的研究生生涯馬上就要結束了，卻因為朋友的鼓動，提筆重新回眸考研前後的日日夜夜。比起剛入學的那一年，這或許是一個更為恰當的時期。因為，就他個人的感受而言，隻有現在，他才有足夠的心力和沉穩，去冷靜、客觀地評價當年那種行為是否值得。

有朋友和文昊聊天時問他為什麽考研。他想了半天，並不確定地說：“為了一個更好的生活狀態，能夠更自由一點。盡管我願意、也有興趣在學術上做出一點成績，我的心卻沒有多少放在純粹的學術領域。相反，它總是不由我自主地，執拗地追問著什麽是幸福，什麽是真正自由的、合理的生活方式，怎樣讓生活中少一些人為的、不必要的痛苦。”

文昊回憶道：“直到現在，我才有資格說，當初走上考研之路，終於使自己向著所向往的幸福和自由更近了一步。我們每個人都不甘於平庸、貧窮、無知和被忽視。我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當我們作出一個決定，並全力以赴地為之奮鬥之前，我們是否認真地想過，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麽，我們所正在追求的東西，是否真的能幫助我們找到我們所需要的幸福和自由？

在回憶雜文中，文昊坦白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孤注一擲’這個詞很自然地從我的腦子裏冒出來，讓我不無尷尬，但這確是事實；我總傾向於認為考研應是一種更高級的精神需求，而不應如以前的科舉考試那樣，成為帶有很強的功利色彩的，足以摧殘人的心智的登天之梯。可是對於大多數一般的平民子弟來說，在巨大的就業壓力下，為了擺脫父輩的清貧和落後，為了換一種生活方式，不管考研之後會麵臨什麽，借此機會放手一搏仍是極為自然的選擇。我的情況也是如此，盡管當時我的內心不是非常確定考研是為了什麽。有朋友和我聊天時問我為什麽考研。我想了半天，並不確定地說，為了一個更好的生活狀態，能夠更自由一點。就是這樣一種模糊的想法，或許還有一些對學校裏簡單生活的留戀和對現實社會的隱隱的恐懼和無助感，把我送上了轟隆隆駛向考研戰場的戰車。”

“真正的考研準備從實習回來後的8月份開始。我選擇的是本校（中國政法大學）的國際私法專業。坦率地說，這倒不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專業或願意留在本校讀研究生。我並非很有自信的人，當時對自己也談不上有很清晰的認識。這個選擇更多地是出於便利的考慮。”

“複習的過程中有許多很深刻的體驗。但現在想來，如果在那段時間裏，我不是僅僅為了考上研究生而翻來覆去地隻看那幾本書，收獲也許會更大。那種仍然主要是圍繞著考試進行的學習，實在不是我所喜歡的。有一天我對著一個低年級的同學大倒苦水，把考研製度罵了個體無完膚，聲稱以後再也不參加這種鳥試了（這種牢騷當然是過於情緒化，但也較為充分地表現了我當時的心理狀態）。相比之下，有一些同學是多麽讓我羨慕啊，他們仿佛並不曾經曆這樣九死一生的痛苦，而是輕輕鬆鬆地就通過了。考研對他們來說，可能並不是一件十分特別的，需要如臨大敵般對待的事情。”

“我考上了，但對我來說真正的考驗是在本科的最後一個學期和其後的那個暑假。耗人心力的備考過程讓我堅持過來了，而在即將離開那呆了三年多的青青校園，離開那一生中曾最天真地夢想和癡狂過的地方時，我卻陷入了精神和情感上的危機。我突然感到我為自己辛辛苦苦掙得的這樣一個“前途”毫無價值。我在考研前所希望借這個機會達到的目標——幸福和自由——似乎並未因此而離我更近了。我甚至一度打算放棄讀研的機會，回到家鄉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去。幸好在一些真心的朋友的苦心勸說和陪伴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在研究生生涯即將結束時，我決定不直接攻讀博士，而先工作幾年。我為自己選擇的職業是做一名大學教師。我想我會熱愛這個職業，並且通過這個職業，從不同的角度認識自己和這個社會，進一步豐富自己的人生閱曆。直到現在，我才有資格說，當初走上考研之路，終於使自己向著所向往的幸福和自由更近了一步。”

“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舍友的一名本科時期的同學在考博時精神失常了，我和一個朋友護理了他一個下午。當我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那緊閉著的雙眼和浮腫的、沒有血色的臉時，我想起了本科最後一個學期時的自己。我和他的遭遇雖然有所不同，但無疑都曾麵臨同樣的問題。我知道他受了很多苦，外人所無法想像的苦楚，為此我滿懷憐憫。我也同樣滿懷憐憫地遙望當初那個驚慌失措、瀕臨精神崩潰邊緣的孩子。

我希望將來有一天，我們每一個人，都無需把考研作為從根本上改變自己命運的手段，而隻是為了更進一步地追求知識，為了更好地理解自己和社會，最終達到一個更高的人生境界。”

如今的文昊，已經是研究生畢業，在某大學當了一名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教師。文昊的考研經曆，有波折，有苦難，有困惑，也有無奈。但最主要的是，從文昊的“考研回憶錄”中，筆者看到的是一種精神，一種百折不撓，奮發向上的精神。俗語說：“刀靠石磨，人要事磨。”的確，唯有耐得住“事磨”與“心磨”的人，在經過那一番寒心徹骨的曆練後，才得以在“山窮水盡疑無路”之際，掌握住機會，尋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象。一句話：命運就在我們的手中。”

早在《周易》中，就有這麽一段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到了孔夫子，孔夫子一方麵“畏天命”，一方麵強調個人的努力。對此，孔夫子說：“我欲仁，斯仁至矣。”“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這是說個人品德的提高，自身的完善要靠自己的努力，而與天命無關。

孔夫子進一步論證說：“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複一簣，進，吾往也。”意思是說，進與止都取決於自己，而非他力。

最後，孔夫子總結說：“君子求諸已，小人求諸人。”就是說君子靠自己，小人靠別人。

曆史上，一些成名的人物鮮有一開始就平步青去、大展鴻較的；這些人反而多是“宦海浮沉，飄泊不定”地過大半生，就因過程坎坷起伏，使他有克服萬難的心靈修養，最後竟迂迂迥迥地走過許多陷阱與險境。

英國諺語說：“順境試煉幸福者，逆境試煉大人物。”

年輕人，不要急躁輕進，反而就趁年輕的時候，多嚐嚐不幸和挫折。這是使人真正成長的一貼“苦藥”。其實，不幸並不足畏，可怕的是你在心靈上被徹底打敗了，又未能體會真正的“教訓”，反而一再重蹈覆轍，以致到最後落得無可救藥。就像文昊的那個同學——考博竟考得精神失常，平常若能多多鍛煉，何至於此。

一個大無畏的人，愈為環境所近，反而愈加奮勇，不戰栗，不逡巡，胸膛直挺，意誌堅定，對付任何困難，輕視任何厄運，嘲笑任何阻礙；因為憂患、困苦不足以損他毫末，反足以加強他的意誌、力量與品格，使他成為了不起的人物。這真是世間最可敬佩、最可豔羨的一流人物了。

“命運不能阻擋這種人物的前程！　但在中國，父母教育孩子的唯一方式是：“隻要你能學習好，別的什麽都不用你做。”所以許多“80後”認為學習是人生第一要務，並且許多“80後”大學生把考研當成為草雞變鳳凰的捷徑，就是這樣錯誤的指導思想，誤導了一代又一代青年學子。

所以許多“80後”眼高手低少能力，許多“80後”為考研而能“改頭換麵”報有太多的期望。這種期望值越高，反過來講，失去值就越大。“80後”少數人的生存困境，並不是一個考研就可以解決的，而是表現在整體素質有著明顯的缺陷，特別突出地表現在生存意識、實踐能力、意誌品格等方麵。

有問題，有困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改變現狀，當然，考研並不能承載起這個沉重的責任，學校教育、家庭教育隻能起到輔助的作用，最重要的還是從根本上，傳統的教育觀點上推廣普及我們的素質教育。素質教育——中華民族的希望所在，未來所在。素質教育不到位，則禮不達，事不成，人不立，精氣不通，社會不認。一代又一代人，能經得起幾個十多年的歲月蹉跎，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雜談］

唐僧寫給孫悟空的一封考研勸誡信：

悟空：

聽說你又要考研了，你總是一會兒一個想法，上次在王母娘娘的蟠桃Salon上碰見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考研嗎？而且還說考研這種惡俗的事情你不會做，弄的當時在場的幾個剛剛考上研的仙童很沒麵子。看你，又變卦了不是？不過，師傅聽說你要考研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能在學曆上多上一個檔次對你的發展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嘛！而且你也看到了，現在西天這邊大家都在考研，你能認清形勢，師傅替你高興。

按理來說，憑你在取經時候的貢獻，應該能保研的，都是你跟上麵的關係總是處不好，當時上麵給我們取經小組一共兩個保研名額，我想就按貢獻大小給你和八戒。報上去後上麵對你的意見大得很，尤其東海龍王對你反感最大，說你當年借了他的定海神針到現在還不還。就光這一條我就沒有發言權了，你說現在取經完都300年了，你還拿個那棒子有什麽用？就是有用續借也總要打個招呼嘛，你不打招呼人家怎麽知道你要用，打招呼給人家人家是不會不給你續借的嘛……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好了，又扯遠了。還是說你保研的事，龍王後來上下活動了一下，最後你的名額就給小白龍了，雖然你沒有保上研有點遺憾，但給小白龍也總算是落到我們小組內了，況且白龍馬沒有功勞有苦勞，給了也就給了。

再說八戒，人家上麵關係處理的好，報上去基本沒怎麽討論就通過了，麵試也放得很鬆。而且八戒的導師也不錯，是文殊菩薩。現在人間也都重教育，所以文殊菩薩的香火很旺，經費自然就多，今年報她那裏的人最多。你什麽都好，就是在“神際關係”上總是處理不好，八戒這點就是比你強。你看同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人家八戒現在都研究生畢業開始帶研究生了(聽說今年第一年招生，可能比較好考，你要不就考八戒那兒吧)。而你現在才考，唉！

我也給你介紹一下我最近的研究情況吧，這也是我給你寫信的主要目的，其實我是很希望你考我這裏的，我現在就需要你這樣的學生，保研過來的幾個動手能力太差，還不聽話，就知道月底問我要工錢，我現在一個月給他們300他們還嫌少，我可是他們的“老板”，也不知道知足。我最近也剛升了博士點，從明年起也可以帶博士了，你要是考我這裏我給你一個直博的名額，省得到時候再考博。

我最近主要研究的課題是“佛界是否應該順應人間宗教市場的崇拜趨勢”。你已經很久沒來西天了，你不知道，我這個課題還是很熱的，如來很重視，上次開會如來還問我課題的進展情況。我不是剛才跟你說了，人間現在重視教育，你看，文殊的身價就上去了，重視經濟，道教的財神爺人氣就很旺。

所以現在佛界也對這個問題重視起來了，還形成了以觀音為首的“保守派”和以108羅漢為首的“革新派”之爭。保守派認為佛界應該重修行重參悟，不要盲從人間崇拜的大溜，應該引導眾生慈悲向善，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大眾的口味。而“革新派”認為佛界也應該講市場規律，如果人們都不信佛了，我們從哪裏來供奉，從哪裏來香火？

所以如來給我撥了些經費，讓我成立個課題組，對這個問題進行調研。我個人是頗同意“革新派”的(如來聽口氣也是向著革新派)，時代不同了，佛界也要與時俱進嘛。最近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我認為應該設新四大菩薩——“吉托菩薩”(主管GRE、TOLLF考試)、“亨通菩薩”(司官運)、“濟財菩薩”(相當於財神爺)和“高就菩薩”(主管就業)。

我又扯遠了，好了悟空，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我這裏，你聰明，又肯動，我這個課題還得多往人間跑，我覺的你很合適，你要願意的話，過兩天來我這裏，我給你劃劃重點，專業課的題是我出的。至於公共課，出題的幾個羅漢我都很熟，給你問一下“重點”也可以，免得你去報什麽“衝刺班”，還不是他們幾個在那裏講？好了，廢話我不多說了，你好好一下吧。

祝你考研成功，best wishes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