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霸圖強

重用賢能

與曆代開國君主一樣,秦始皇身邊也有一批軍政素質極高的王霸之佐和善戰之將。他們之中既有運籌帷幄的將相、精通謀略的策士;又有直言敢諫的諍臣、勇冠三軍的戰士、能言善辯的說客。

沒有這些人的輔佐,秦始皇是無法成就帝業的。這些智謀之士與秦始皇的互動過程,又使人清晰地看到這位帝王的梟雄品格和政治才幹。善於駕馭能臣是秦始皇的一大特點。

一、李斯,在秦始皇眾多的輔臣中,李斯可謂首屈一指。李斯是一位頗有才幹的政治家,堪稱王霸之佐,他與秦始皇君臣際遇,

實際上處於第一助手地位近三十年。

他協助秦始皇,經略天下,總理萬機,對秦朝的建立做出了重大貢獻。見於曆史記載的秦始皇的宰相(相國、丞相、禦史大夫)有呂不韋、昌平君、隗林、王綰、李斯、馮劫、馮去疾等人,其中李斯對秦始皇的貢獻最大。在曆代宰相中,李斯的才幹、謀略與功業也罕有匹敵。

李斯字通古,楚國上蔡(今河南省上蔡縣西南)人,出身“閭巷之黔首”“年少時,為郡小吏”。他憑著個人的才幹,一步步循著仕途的台階,直至位居丞相,遂成為中國古代帝國史上第一位著名的“布衣卿相”。

李斯素有大誌。據說,在擔任鄉間小吏的時候,他目睹廁中群鼠偷食汙穢的食物,經常遇到人來狗攆而倉皇逃竄,又觀倉中之鼠, “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他感慨萬千,喟然歎曰: “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

李斯決心仿效倉中之鼠,擇地而處,追求功名利祿。他立誌學“帝王之術”,為王霸之佐,做富貴之人。在當時,平民百姓躋身王侯將相的仕途已然開辟,所以有“青雲之誌”的青年人很多。

李斯有很高的學術素養。他深知成就大事業,必須拜名師,於是不遠千裏到齊國投於一代名儒荀子的門下為徒。荀子之學,宗本孔子,融合儒法,兼綜百家。他將先秦禮治、法治、無為而治三大思潮的精華熔於一爐,提出了比較全麵、實用的政治思想體係。

當時,荀子的弟子們都認為老師的道德、學識、才智“宜為帝王”。

李斯慕名而來,“乃從荀卿學帝王之術”。荀子培養了中國曆史上兩位著名的王霸之士,一個是以著書立說見長的韓非,一個是以操作政治見長的李斯。由此可見,荀子的學識、政見確實非當時群儒所能匹敵。

李斯又是一個善於審時度勢的智謀之士。學業有成之後,李斯麵臨著重大政治抉擇:到哪個國家圖謀政治發展最有利?他認為,當此列國爭雄之時,正是遊說者可以立功成名之機。在深入分析了各國形勢及其君主的素質之後,李斯得出的判斷是“楚王不足事,而六國皆弱,無可為建功者”“今秦王欲吞天下,稱帝而治,此布衣馳騖之時而遊說者之秋也”。於是,他辭別老師,西向入秦,事實證明李斯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大約在公元前247年,李斯來到秦國,恰逢秦莊襄王壽終正寢,秦始皇剛剛即位。當時相國文信侯呂不韋主政。李斯投在呂不韋門下,擔任舍人。呂不韋門客以千百計,而李斯一經展露才華,立即脫穎而出。經呂不韋舉薦,李斯被任命為郎官,進入宮廷。

他借機與年輕的秦王縱論天下大事,分析政治格局,提出一套剪滅諸侯、並吞六國、創建帝業的謀略。秦始皇聞之大喜,晉升李斯為長史。李斯從此得以參議軍國大政。按照李斯的謀劃,秦國綜合運用軍事、外交、間諜等手段對付諸侯,收買其權臣,刺殺其名士,離間其君臣,一旦時機成熟便大軍壓境。由於出謀劃策有功,秦始皇拜李斯為客卿。

有一篇名叫《諫逐客書》的政論文章,使李斯青史留名。這篇諫議奏章,議論縱橫,聲情並茂,洋洋灑灑,理據具足,不僅體現了李斯的見識與雄辯,也展示了他的博學與文采。

事情的起因是,大約在秦始皇即位之初,韓國派遣間諜鄭國到秦國遊說。鄭國是一位著名的水工,他建議秦國興修水利,於涇水、北洛水之間開鑿一條三百餘裏灌渠。其目的是消耗秦國人力、物力,使之無暇東顧。

秦始皇親政伊始,平定嫪毒之亂,罷免呂不韋,又發覺鄭國的間諜身份及其圖謀。嫪毒、呂不韋、鄭國都是客籍臣工。事發之後,朝野大嘩,一批秦國宗室大臣向秦始皇進言,曰: “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遊間於秦耳,請一切逐客。”

秦始皇遂下了一道逐客令,搜索並驅逐所有來自異國的客卿、臣工、名士。李斯亦在其中,他被迫出走,在途中上書秦始皇諫止此事。這件事發生在秦始皇十年(前237)。

李斯在《諫逐客書》中首先列舉秦國曆史上秦穆公、孝公、惠王、昭王等先公先王,大膽舉用百裏奚、蹇叔、丕豹、公孫支、由餘、張儀、司馬錯、甘茂、範雎等一批著名的出身異國的卿相而建立豐功偉績的事實;繼而羅列一批“楚才秦用”之類的現象;然後引據山不厭高、水不厭深的哲理,講了一番“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眾,兵強則士勇”的道理;最後得出“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的結論。

他批評秦始皇不分青紅皂白地驅趕一切外來的臣民是愚蠢的行為,這會導致內失民心而弱秦,外資敵國而結怨,嚴重危及國家安全。

秦始皇閱罷這篇諫章幡然醒悟,立即廢止逐客令。他命人追回已經踏上東歸之路的李斯,讓他官複原職,“卒用其計謀”。後來,李斯官至廷尉,並實際主持政務。秦國的統一,李斯居功至偉。他為秦始皇建立的殊勳可以與曆代開國元勳相媲美。

秦朝建立後,李斯先後任廷尉、禦史大夫、丞相,封侯拜相,位極人臣。秦始皇對這位功臣恩寵有加。李斯的“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

二、尉繚,輔佐秦始皇的第二位著名王霸之士是一位傑出的思想家、軍事家,他的名字叫繚。其姓氏失傳,由於他曾擔任秦國的國尉,故稱“尉繚”。秦始皇完成統一大業過程中的重要軍事行政事務主要仰仗尉繚。

尉繚,生卒年不詳,魏國大梁人,本也是一介布衣。秦始皇十年(前237),尉繚入秦。他與秦始皇論天下形勢,力主趁東方諸國衰弱之機,不失時機地完成統一大業,避免重蹈吳王夫差、晉國智伯、齊滑王沒有乘勝徹底消滅敵國而反被對手滅亡的覆轍。他建議秦始皇不惜重金收買六國權臣,破壞諸侯合縱,打亂各國的戰略部署,以增強秦國軍事行動的效果。秦始皇采納了他的謀略。

秦始皇深知尉繚精通兵法,多權謀奇計,有王佐之才,所以欲深結其心。他對尉繚不但言聽計從,而且屈尊相待。尉繚才智過人,有敏銳的洞察力,他對這位年輕君王的政治人格有深刻的解析,看破這是一位梟雄。他說: “秦王為人,蜂準,長目,摯鳥膺,豺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誌亦輕食人。我布衣,然見我常身自下我。誠使秦王得誌於天下,天下皆為虜矣。不可與久遊。”深謀遠慮的尉繚為了避免未來的禍患,沒有貪圖權勢、富貴,而是決定悄悄離開秦國。秦始皇發覺後極力阻止,並任命尉繚為國尉。這個職務相當於漢朝的太尉、大將軍,負責管理全國軍事行政事務。

《史記》中關於尉繚事跡的記載相當簡略,也沒有提到他在統一戰爭中的具體活動,隻說秦始皇“卒用其計策”。尉繚任國尉,主軍事,秦始皇又采納了他的謀劃、方略,秦軍對六國作戰所使用的戰略和策略,也與尉繚的軍事思想十分吻合。他的學識、謀略和戰功可以與孫武、孫臏、吳起等相媲美。

僅此就足以證明他在秦始皇統一大業中的地位和作用。從尉繚的軍事理論和政治主張中也可以間接地了解秦始皇的政治思想和治國治軍方略。

尉繚的作用非同一般,他對戰爭與政治、戰爭與經濟的關係以及戰爭的指導原則、戰略戰術原則有深刻的理解。他還善於製定軍法條例,統籌組織軍事活動,屬於“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的軍政人才。這個判斷是有充分的依據的:尉繚為後世留下了一部軍事思想史上的著名典籍——《尉繚子》。

尉繚不愧為王霸之士,他的政治、軍事、外交謀略符合當時的實際情況,有利於從內政、外交、軍事等各方麵全麵規劃、部署並組織統一戰爭。他是輔佐秦始皇成就帝業的主要功臣之一。

三、茅焦,生卒年不詳,齊國人。他是秦始皇統治時期最著名的一位“亢直之士”,敢諫之臣。一則君臣之間納諫、進諫的政治佳話使茅焦青史留名。

秦始皇平定嫪毒之亂,將母後遷往雍城居住。茅焦勸諫秦始皇說:“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後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背秦也。”秦始皇接受他的勸諫, “乃迎太後於雍而入鹹陽,複居甘泉宮”。

《說苑·正諫》對這件事有繪聲繪色的詳細描述。秦始皇車裂嫪毒,捕殺兩弟,並把母親遷出鹹陽,將她囚禁於雍。群臣百官認為這種處置方式既有悖孝道,又有損秦國形象,群臣百官先後進諫,秦始皇大怒。

他下令說: “敢以太後事諫者,戮而殺之。”諫臣前赴後繼,被處死者達二十七人之多。齊客茅焦不顧秦始皇的警告,執意進諫。他批評秦始皇說: “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黃陽宮,有不孝之行。從蒺藜於諫士,有桀紂之治。今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向秦者。臣竊恐秦亡,為陛下危之。”秦始皇醒悟,於是糾正錯誤,並“立焦為仲父,爵之為上卿”。

太後趙姬大喜,設宴席招待茅焦。席上,她讚揚說: “抗枉令直,使敗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複得相會者,盡茅君之力也”。

四、頓弱,生卒年和籍貫不詳。他也是一位茅焦式的諫臣,而與秦始皇議論的話題則著重於外交方略。頓弱富於謀略,長於論辯,有縱橫家的風采。他還頗有笑傲王侯的名士風度。秦始皇仰慕頓弱之名,很想見他。可是頓弱提出了一個苛刻的先決條件,聲稱: “臣之義不參拜,王能使臣無拜,即可矣。不,即不見也。”秦始皇答應了他的條件。

頓弱見到秦始皇開口便問: “天下有其實而無其名者,有無其實而有其名者,有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知之乎?”秦始皇答曰: “弗知。”於是頓弱指出:商人有積粟之實而無耕作之名,屬於“有其實而無其名者”;農夫有耕作之名而無積粟之實,屬於“無其實而有其名者”;而當今秦王“已立為萬乘,無孝之名;以千裏養,無孝之實”,可見“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乃是也”。

秦始皇勃然大怒。頓弱毫不畏懼,坦然表示秦始皇不能威服六國,卻濫施**威於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是不可取的。

秦始皇對兼並東方六國的話題更感興趣,他急切地詢問秦國兼並各國的方略。頓弱獻策道: “韓,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王資臣萬金而遊,聽之韓、魏,入其社稷之臣於秦,即韓、魏從,韓、魏從,而天下可圖也。”秦始皇擔心這樣做會靡費錢財,而徒勞無功。

頓弱做了這樣的解釋:天下正處在多事之秋,各國頻繁地以合縱連橫的手段互相較量, “橫(連橫)成,則秦帝;從(合縱)成,則楚王”。如果秦國成就帝業,那麽天下一切財富皆歸秦所有,而如果其他國家稱雄,那麽秦國即使擁有萬金,也無法據為己有。因此,這筆外交開支還是很有必要的。

秦始皇認為頓弱的說法很有道理,他劃撥萬金之資,令頓弱用於遊說六國權臣,破壞各國部署,離間其君臣關係。頓弱“東遊韓、魏,入其將相,北遊於燕、趙,而殺李牧”。秦國之所以使“齊王入朝,四國必從”,得益於秦始皇采納了頓弱的謀略。

五、姚賈,生卒年不詳,魏國人,出身微賤,其父是看管城門的監門卒。姚賈曾在大梁為盜賊,後至趙國遊說,謀求功名,不為所用,被逐出境。他來到秦國,博得秦始皇的賞識,被委以外交重任。姚賈提出的謀略與李斯、尉繚、頓弱等人大體相似,可謂英雄所見略同。

有一次,趙國、楚國等四國合謀組織聯軍攻秦。秦始皇召集群臣賓客數十人商討對策。姚賈提出具體對策,並表示“賈願出使四國,

必絕其謀而安其兵”。秦始皇“乃資車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劍”。姚賈辭行出使,通過收買各國權臣,離間四國關係等手段,“絕其謀,止其兵,與之為交,以報秦”。秦始皇大悅,拜姚賈為上卿,封千戶。

韓非聞知此事,不以為然。他認為,姚賈出身“世監門子”,是“梁之大盜、趙之逐臣”,重用這樣的人,不利於激勵群臣。為了破壞姚賈的謀略,而達到弱秦的目的,韓非向秦始皇進言,指責姚賈耗費三年時光,濫用國家財物珍寶,圖謀個人私利,而“四國之交未必合也”。這種行為純屬“以王之權,國之寶,外自交於諸侯”。

秦始皇立即召見姚賈,責問他: “吾聞子以寡人之財交於諸侯,有諸?"姚賈指出,自己確實使用國家資財結交諸侯,這並不意味著圖謀私利,不忠於秦國。如果不結好諸侯,就無法達到預期的外交目的。如果不忠於秦國,四國之王也不會聽從自己的遊說。

姚賈奉勸秦始皇不要聽信讒言,貶斥忠臣。他進一步指出,用人不必求全責備,不必苛求出身和名望。周文王的薑太公、齊桓公的管仲、秦穆公的百裏奚、晉文公的臼犯在個人經曆上都有不光彩的地方, “此四士者,皆有詬醜,大誹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與立功”。

因此,明主用人的基本原則是“不取其汙,不聽其非,察其為己用。故可以存社稷者,雖有外誹者不聽,雖有高世之名而無咫尺之功者不賞”。秦始皇認為姚賈的說法頗有道理,於是仍然委以出使各國的重任。

六、韓非,韓非是中國古代最著名的思想家之一。學術界普遍把他視為先秦法家之集大成者。他不是秦始皇的股肱之臣,甚至不能算是秦始皇的臣工。韓非入秦的本心旨在削弱秦國,保全韓國。但是,他為秦始皇奉獻了一部著作,又提供了一條謀略。

這部著作為秦始皇統治臣民提供了係統的政治方略和手段,這條謀略又使秦始皇確定了正確的統一戰爭戰略安排。從韓非的政治思想體係中,可以大體探求秦始皇的治術和秦朝統治思想的基本特點。因此,韓非對秦始皇的貢獻不在李斯、尉繚之下。在一定意義上,這位精通“南麵君天下之術”的大學者也可以算作秦始皇的王霸之佐。

韓非,韓國人,他是韓國王室宗親,身為“韓之諸公子”。韓非與李斯屬同門弟子。他“為人口吃,不能道說,而善著書”,其見識與文采令同學李斯自歎不如。

韓非博學多才,他師從大儒荀子,熟讀儒家經典,又認真研讀過《老子》《商君書》《申子》等,史稱“喜刑名法術之學,而其歸本於黃老”。因此,他的學術素養深受先秦道、法、儒三大學派的影響。

在人生之旅上,韓非與李斯這對同門弟子的政治抉擇大相徑庭,而結局也迥然不同。李斯擇主而仕,果斷地放棄了昏聵的楚王,離開祖國,投奔蒸蒸日上的強秦。韓非則不然,他懷戀宗國,情係韓王,身歸於日漸衰落的祖國。

李斯際遇雄才大略的秦始皇,大展其才,創立功勳,猶如群星附麗蒼穹,而韓非則遭遇昏庸無能的韓王安,結果報效無門,鬱鬱不得誌。

韓非目睹韓國逐漸衰弱, “數以書諫韓王,韓王不能用”。他認為,韓國衰弱的根源在於政治上的一係列失誤,主要是“不務修明其法製”,不能“富國強兵而以求人任賢”。

韓王“寬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胄之士”,所用之人大多是徒有虛名的俗儒、遊士和奸邪諂諛之臣。這樣一來,不僅輔臣庸庸碌碌,“所用非所養”,而且民眾也多有禍亂之人,乃至“儒者用文亂法,而俠者以武犯禁”,韓非深感儒術足以誤國,禮治不能強兵,於是考察曆史的經驗教訓,探究政治的利害得失, “故作《孤憤》《五蠹》《內外儲》《說林》《說難》十餘萬言”。韓非的著作編為《韓非子》。

韓非思想敏銳、見識深刻、文辭雄辯,所述世風切中時弊,所言治術切實可行,所論哲理切中肯繁,因此受到世人的關注而廣為傳抄。有人將這本書帶到秦國。秦始皇閱讀了韓非之書,對《孤憤》《五蠹》等篇章的主張頗為讚賞。

他欽佩作者的才智,讚歎道: “蹉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遊,死不恨矣!"李斯告訴秦始皇: “此韓非之所著書也。”秦始皇立即下令進攻韓國。韓王連忙與韓非商議對策,並派遣他出使秦國。

韓非一見秦始皇就對秦國的政治提出了批評,他直言不諱地指出,秦國之所以國勢強盛而未能一舉成就霸王之名,是由於大臣的謀略不當,對策有誤。

韓非對李斯、姚賈提出的先滅韓國的戰略不以為然,主張秦國首先應削弱乃至滅亡趙國。他指出,這樣做在政治上、外交上和軍事上對秦國更有利。強悍的趙國一旦被解決,統一天下猶如水到渠成。秦始皇“悅之,未信用”。

李斯、姚賈等人十分嫉恨韓非,一來韓非提出的統一戰爭戰略方針與他們的主張針鋒相對;二是韓非鄙視姚賈,認為他不足以論社稷之計;三是如果韓非受到秦始皇重用,也會危及他們的政治地位。

於是李斯、姚賈等人千方百計地詆毀韓非,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他們對秦始皇說: “韓非,韓之諸公子也。今王欲並諸侯,非終為韓不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以過法誅之。”秦始皇深以為然,將韓非投入監獄。李斯派人送毒藥給韓非,讓他自殺。韓非想麵見秦王,表白心跡,卻無法辦到。當秦始皇感到後悔,急忙令人赦免韓非時,他已經死去了。韓王聞訊,隻得請求臣服於秦國。

從秦國統一戰爭的戰略部署和過程看,秦始皇采納了韓非的一些意見,而韓非對秦國政治的最大貢獻是《韓非子》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