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另一種直播
越野車前方，鋪設著備用移動電源和照明設備。
雨停了。
濕漉漉的地麵上有一塊大紅布，紅布上放置著一碗燒熟的米飯。米飯中央豎插著一雙朱色的筷子，旁邊還擺著一支大紅蠟燭。
女式襯衫被一卷丟在了旁邊。
“哈嘍，親愛的老鐵們大家深夜好，我想死你們啦！我是你們最喜愛的主播陸翔。破除封建迷信，從你我做起。關注主播不迷路，主播每晚都陪你經曆一段不一樣的冒險之旅。”
“廢話不多說，下麵開始我們今晚的冒險。”
這時陸翔壓低聲線，用一種沙啞且神秘的嗓音說道：“不知道各位老鐵們有沒有在路上撿到過衣服，撿到過的扣1，沒撿到的扣2。”
【1】
【啊啊啊啊，主播又變帥了。】
【1】
【嗬！帥有什麽用，這種主播遲早死於非命。】
【你嘴巴放幹淨點，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主播要是播完出問題我倒立嗦翔。】
【1】
【你的算盤珠都蹦主播臉上了。】
【2】
【1】
......
“請大家文明留言，不要對主播進行人身攻擊哦。”
“感謝悄咪咪老鐵的誇獎。嘿嘿，像我這種帥的沒朋友的男生實在太難了，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苦。”
“好了言歸正傳，看來撿過的占大多數了。那是否你們有把撿來的衣服在半夜穿上的經曆呢。”
陸翔擺出一個瀟灑的姿勢，嘴角邪魅一笑。
騷氣的動作引得直播間裏留言的氣氛輕鬆幽默了許多。
【咦，那多髒啊，不過聽上去好刺激的樣子。】
【沒有，絕無可能。現在不可能，將來更不可能。主播又想騙我穿破衣服，我可是上過小學的人。】
【穿了會懷孕嗎？】
【我愛主播！】
【我愛主播！】
【滾！】
.....
這時候陳修遠注意到，那個男助理把一些枯枝落葉撒在地上，用一個電扇在旁邊吹著，營造出枯葉滿地亂走的淒涼景象。
嘩啦啦啦......
你還別說，這麽一弄，確實有點緊張的氣氛。
還真是同行，原來這夥人是幹的是靈異探險類的直播。
但是這夥人的主題可比陳修遠的安全靠譜多了，可以說陳修遠那直播是個一次性的，雖然極度吸引流量也賺到一些錢，但是相應的賬號被封的也快。
這些人的就不一樣的，人家打的是破除迷信的幌子。
這種主題平台是沒什麽理由封掉的。
陳修遠心中又有了個賺錢的點子，可他的眼神並不在主播身上，而是一直盯著白襯衫，眉峰緊鎖。
一股不祥的直覺慢慢開始在心頭縈繞。
“相信不少經常關注主播的老鐵們應該還記得這件襯衫，沒錯這件就是上一期直播時候在凶殺別墅裏撿到的。”
“回到剛才的話題，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撿來的衣服可能就是死屍身上扒下來的。”
說到這裏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了三萬。
直播間更加熱鬧起來。
小禮物刷了一堆。
下方評論區更是騷話一堆。
顯然這個主播已經積累了不少的粉絲。
【不會吧，真帶來了？】
【是真的，上一期確實很恐怖的，我看到主播撿了襯衫，應該就是他旁邊那件。】
【這說的我再也不敢亂撿東西了。】
【這是哪裏的山？好像有妖氣，我好害怕。可以和主播貼貼嗎？】
【主播怎麽還不跳舞？】
【大哥你走錯片場了】
【你的意思是主播要穿上這個襯衫再跳舞？】
【都別吵，都有別吵，我好像看到筷子好像動了一下。】
【上一期直播的地方很出名的你們都不知道嗎？】
【我沒看啊，快講講上期播的是啥？】
......
陸翔看了幾眼評論接著神秘兮兮地說道：“大家別鬧，首先我要聲明，這世界上絕對沒有妖鬼之類的東西。我們直播的宗旨就是破除封建迷信。待會兒就會證明給大家看。在主播穿這件襯衫之前，首先給大家講一件以前老人都在說的禁忌。”
聲音越壓越低。
“那就是。”
“半夜穿上一件女屍身上的衣物，你就有機會娶到她。”
這時候似乎為了迎合主播的話，不再需要電風扇，山裏風驟然就增大了。周圍的樹木全都搖晃了起來，連帶著三腳架架著的手機都猛然晃了晃。
直播評論區頓時一片驚呼。
同樣的話陳修遠也在爺爺口中聽過。
令陳修遠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陸翔的敘述居然和爺爺以前講的差不多，連故事情節都驚人的雷同。
陸翔口才十分不錯，故事被他繪聲繪色地鋪展開來。
大概是八十年代初的農村，那時候家家戶戶都還很窮。
江越市東邊的山坳裏有個岩口村。
岩口村裏有個老光棍，喚作老餘。
老餘平日裏很少開火做飯，總是東家混一頓，西家混一頓。不過村裏人並不驅趕他，因為但凡哪家哪戶有事，他都會主動去幫忙，還不要工錢。
普普通通的日子總少不了閑言碎語。
對於村裏人背後對他的議論，老餘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他裝作不知道罷了。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老餘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娶上一房媳婦，至於能不能生兒子，他倒是並不太抱期望。
可是誰又能看上他這家徒四壁長得又難看的老光棍呢。
一日，老餘找了附近一個先生給算了算，算他啥時候才能有媳婦。
結果算命先生看完說他命裏便是無妻無子，倘若非要娶妻，那隻能娶鬼妻。
老餘思來想去覺得心中並不忌諱什麽，似乎隻要讓他娶上媳婦，其他事那都不算事。
鬼妻就鬼妻。
將來哪怕去了陰曹也能相互之間有個依靠。
隻不過算命先生卻說時機未到，還得等。
那是一年當中的小寒。
日子眼瞅著又從年頭等到了年尾，老餘暗自感歎又老了一歲。
落了霜的清晨，已經沒有田間地頭的農活。
老餘與一大群老娘們在村頭的場地裏曬太陽，老餘雖然表麵老實，但眼底時不時瞟過這群嘰嘰喳喳的老娘們的臉。
荷花好還是杏花好？
荷花樣貌好，杏花身材好。
哪怕得不到，這樣瞧著老餘的心底也是熱乎的。
過了一會兒眾人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再一瞧原來是村裏一個被叫三叔的長輩，聲音非常急切。
走近了一問才知道，是村裏劉二達家的閨女在村那頭的公路邊出了車禍。
眾人趕到的時候那閨女雖然還剩下一口氣，但麵目儼然不成人樣了。再說那時候哪有什麽監控一說啊，司機撞了人早跑沒影了。
十七八的年紀，終究沒扛到醫院就咽了氣。
“年紀這麽輕就走了，可惜了，要是能做我老婆該多好啊！”停靈的時候老餘看著裏頭逐漸冷卻的閨女暗歎了一句。
“你不是想找老婆嗎，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