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事不對
一隻枯瘦的手掌搭在老餘的肩頭上。
老餘聞言驚悚地回頭，卻發現是那算命先生站在自己的身後。
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他剛剛的話可不能讓村裏其他人聽見，否則非鬧出事不可，被揍一頓那都是輕的。
閨女未出閣，當地習俗算不得大人。這種情況是不能大操大辦的，隻能在自家院子裏設了個簡單的靈堂，當夜也沒有人守靈。
剛過半夜十二點的樣子，一個黑影就摸進了劉二達家。
老餘終究沒有忍住娶老婆的心思。
算命先生告訴他，隻要他把那撞死的閨女身上穿的上衣扒下來，就有辦法讓他在幾天內娶上媳婦。
本來老餘是不信的，可是不知怎麽的，他心裏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娶媳婦的執念就像小貓的爪子似的，撓得老餘心頭瘙癢難耐。
小心一些應該沒人知道吧。
躊躇了半天，一合計老餘還是決定幹了。
趁著夜色，他翻牆進了劉二達家。老餘硬著頭皮扒拉下衣服，頭也不回地就跑。
回到家，老餘氣喘籲籲地把門窗鎖上。
隻見昏黃的白熾燈下，他家地上攤著一大塊紅布，紅布當中放置著一碗還散發著熱氣的米飯。
隻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算命先生交代的紅筷子，於是靈機一動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用鮮血把普通的竹筷染紅了。
筷子被老餘豎著插在米飯上。
不知道是心情太激動還是怎麽了，老餘的手抖個不停。
老半天才把偷來的衣服換上。
可轉眼想了想，他潛意識中感覺不對勁，他又想把衣服脫下來。
當他用手解扣子的時候，心中總有個聲音在呼喊，馬上就可以娶媳婦了，馬上就可以娶媳婦了......
一咬牙。
一跺腳。
老餘抓起了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紅燭點燃了。
所謂一燭引鬼，二燭敬神。
老餘顫顫巍巍地點燃了一支大紅蠟燭，待到蠟燭融化了一些，用蠟燭油滴在手心位置，總共五滴拚出個梅花狀。
隨後那蠟燭也被老餘插進了盛滿米飯的碗裏。
老餘伸手又在桌上摸了一朵紅紙剪成的花，花被別在了左側的衣領子上。
按照算命先生給的步驟，到這裏隻能算完成了一大半。還有一個步驟，那就是老餘要端著這碗去墳地裏晃悠一圈，嘴裏要呼喊著劉二達家閨女的名字。
期間燭火不能熄滅，當然米飯更不能倒出來。
步驟進行到這裏老餘自然沒有放棄的意思。他端起碗，打開門鎖就往外頭跑去，心裏默念不要碰到熟人，否則他這身行頭那可沒法解釋。
那個年代荒墳到處可見，因此老餘並沒有跑多遠。
事關自己的娶妻大業，老餘不敢有任何懈怠。
“劉細花，歸來咯。劉細花，歸來咯......”
嘴裏邊默念，腳下邊快速疾走。
大概是夜深了，運氣也還不錯。別說人了，老餘一路上連隻老鼠都沒有遇上。老餘不由得鬆了口氣。可令他感到怪異的是，村子裏狗養的並不少，今夜怎麽連一聲狗叫都沒有。
安靜的有些出奇。
納悶歸納悶，但什麽都沒有發生總歸是件好事。
回到家，他臉也沒有洗一把，隻將鞋子一甩就上床睡覺了。
這夜他入睡很快。
睡到一半，他腦袋迷迷糊糊中感到似乎起風了。
不一會兒門嘎吱一下開了條縫。
老餘鉚足了勁想要想要起身查看，可是發覺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
踢踏、踢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
朦朦朧朧中他感到真的是個女人進來了。
老餘頓時心中一喜。
看來那個算命先生有些門道，沒有騙他。
女人穿著白衣，頭發很長看不清臉。
不少頭發粘在一起，似乎還滴著水。
迷迷糊糊地看到女人的身段，老餘心中高興不起來了。
同個村裏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特別是老餘這種對娶媳婦有執念的家夥，村子裏女人長啥樣可能他比女人的丈夫還清楚一些。
來的明顯不是劉細花。
不一會兒老餘就感到女人就坐到了他腳邊上。
昏昏沉沉的老餘內心越來越驚懼，可是無論如何掙紮，身體還是一動不動。不一會兒他就感覺女人在摸自己的腳。
很濕。
很涼。
咯咯咯......
空洞的笑聲響起。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顱頂。
老餘感到越睡越冷，越冷越醒不來。
......
直到日上三竿，有村裏人尋他幫忙。
砰砰砰......
一陣響亮的砸門聲才把老餘完全震醒。
老餘東倒西歪地起身，他感到整個人就跟被麻袋壓了一晚上似的，全身無力。
最恐怖的是他的腳腕處，一個烏青色的手印清晰可見。
床邊還有幾灘濕漉漉的水漬。
來人一看老餘麵色慘白，還以為他生病了也就沒有再找他幫忙。
慌忙掩蓋住腳部的異樣。
隻有老餘自己知道昨晚究竟經曆了什麽。
老餘知道大事不妙，急急忙忙地再去找算命先生，可算命先生也被他這副樣子給嚇了一跳。
在算命先生仔細追問之下這才知道，壞事了。
原來老餘因為找不到那插在碗裏朱紅色的筷子，他擅自做主用自己的鮮血塗抹筷子，引來的不是劉二達家閨女的魂魄，而是其他的髒東西。
這算命先生也是個半吊子，對於老餘的遭遇表示無奈。
老餘爭執不過，被人家趕了出來。
抱著僥幸心理，老餘隻能早早地就回到了家。一到家就把門窗全部反鎖，再拿東西頂著。他自己泡了杯濃茶想要抗一抗。
結果就是沒到半夜就倒下了。
這晚老餘過得比前一晚還辛苦，那女人的手開始朝上摸了。
翌日。
老餘是拚著老命睜開了眼。
雙腿和屁股上幾乎全是烏青的手印。
他全身發冷，幾乎連路都走不了了。
老餘翻滾著跌下床，拚命地爬到了大門口。
......
說到這裏陸翔停了下來，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水。
【誒，怎麽不說了，後來老色痞怎麽樣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主播又開始賣關子，有妹子在看直播嗎？快點勾引主播。】
......
“別急，別急。感謝大喂田龍大哥的大飛機。結局就是，再後來沒兩天，老餘直接上吊了。村裏人把他放下來時候，發現他全身都是漆黑的手印。”
不對。
結局不對。
陳修遠聽到這裏發現主播講的內容對比爺爺說的，前麵部分幾乎一模一樣，但結果卻有很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