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脫褲子放屁

原本我爸媽以為,解決了我身上的事情後,張道紀可能會要一些回報,比如錢財什麽的。

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收我為徒!

要知道,那時候我還不滿一歲!

而我爸媽剛剛經曆了大起大落,冷不防地被張道紀這老頭兒一“嚇”,當場愣住,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小東西天賦異稟,我算了他的八字,命中注定也會是一名道士,我與他亦有師徒緣分,你們......意下如何?”

說到這裏,張道紀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瓶酒,給我爸倒了一杯,自己則抱著酒瓶喝了一大口。

然後隨意地用衣服擦了擦嘴,張道紀繼續說道:“我倒不是逼迫你們,也不是恐嚇你們。小東西的魂魄雖然強大,但始終是被壓製了太久的時日,落下了不可逆的病根。如果不好好調養,恐怕會再一次陽不關陰......”

如果不是經曆了剛剛的事情,我爸媽估計會認為這人是個瘋子,說話沒頭沒尾。

可偏偏張道紀就是這樣的說話方式,思維跳躍到根本不給你思考的餘地。

可憐我爸媽還沒能從大起大落的情緒裏出來,又被張道紀這一句“再一次陽不關陰”給嚇得六神無主。

當下,我爸便拍了桌子,下了決定。

當!當徒弟!必須當徒弟!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成了張道紀當徒弟。

隻不過話說回來,張道紀那時候的確是沒有恐嚇我爸媽的意思。

我的陽身太弱,加上年紀幼小,如果不小心翼翼調理的話,很大機會會再次出現孤魂野鬼跑來奪舍的事情。

一個正常嬰兒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更何況是我這種天生體弱的體質?

而在那之後,張道紀也確確實實為了養好我而費盡了心思。

按照張道紀這老頭兒後來的解釋,我的病根就在於魂魄強大而陽身太弱。

在道家的理念裏,人身為陽,魂魄為陰,陰陽平衡才是生命活力的根本。

所謂的陰陽平衡,就是陰陽雙方的消長、轉化、保持和協調,既不過分也不偏衰。

陰陽平衡則人健康、有神。

陰陽失衡人就會患病、早衰,甚至死亡。

特別是陽身如果很弱,那一定就會生病,這也是“體弱多病”的原因。

吳興文雖然散去,但他的魂魄在我身體裏糾纏已久,早就和我本身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把陽身比作是氣球,魂魄是氦氣,我現在的狀況就像是硬要往氣球裏注入十個氣球的氦氣。

最後的結果就是球炸氣消。

我的病根可以說是先天性的(因為吳興文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和我的魂魄進行了融合),所以為了讓我的陽身和魂魄能夠平衡,從我上小學開始,我就“離開”了我爸媽,每天住在蓮花山上張道紀的那個破土屋裏,隻有每周的雙休日才能回家。

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張道紀就每天逼迫我鍛煉。

什麽八段錦、太極拳,那都是每天用來強身健體的“必修課”。

除此之外,張道紀還專門又弄了個木桶,就放在他的木桶旁邊。

每天晚上我都要泡著藥浴打坐,吸收藥浴的藥效。

要特別注意的是,我泡的是藥浴,並不是道教做法事之前要沐浴的香湯。

其中區別就是,藥浴裏的藥材均是珍貴罕見的,比如百年野山參、野生厚樸等等,還有很多我叫不出來名字的藥材。

張道紀說過,我要長年累月地吸收這些藥浴的藥效,加上鍛煉體魄,才能讓陽身和魂魄達到平衡的目的。

以上這些還隻是小菜一碟,最讓我痛苦的就是每天的打坐,也就是靜功。

張道紀說過,我們這一脈的本事都來源於靜功。

什麽符籙、手訣之類的能發揮效用,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每天修煉的靜功所積累的“功力”。

甚至還有其他的修煉秘法,恕我在這裏不能詳細說明,隻能統稱為“氣禁術”。

至於原因,懂的都懂。

但其實在早期的道教正一盟威道的二十四階籙中專有一種《禁氣籙》,而氣禁術的思想在今天的存神,畫符都有影子。

以及大家熟知的《六甲秘祝》中的: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這些都屬於氣禁術。

可以說每一個道士都知道氣禁之術的後來的樣子,卻很少有人知道原本的氣禁之術。

而我們一脈獨有的修行秘法,就是最原本的氣禁之術。

這和我們這一脈的淵源有很大的關係,這一點我在後文中會寫到。

總的來說,在無形之中,張道紀就讓我從小開始修煉我們一脈的不傳之秘了。

可這些對於那時候剛上小學的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難為天性好動的我,哪能老老實實地打坐練習靜功?

所以我那可憐的屁股,免不了隔三岔五就被張道紀的皮帶“伺候”著,這可不就是痛苦嘛!

為了讓我對道家提起興趣,張道紀甚至還特地帶小小的我去處理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過多的我就不闡述了,總之那件事情就讓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張道紀所傳授的道家的一切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張道紀的生活來源就是幫著人處理一些非正常事情,從而換取報酬。

說到這裏,大家可能會誤會,這不就是妥妥的騙子嘛!真正的道家人哪個不是慈悲為懷?怎麽還要收錢哦!

我不想說什麽一因一果之類的大道理,畢竟聽得多了,也就煩了。

我隻想說,道士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

法、侶、地是道士修行必須具備的四個條件之三,可這三樣哪樣不得花錢?

即便是對生活物質已經低到近乎沒什麽要求的張道紀,不也得吃飯喝水?

所以作為一個修行的道士來說,法財侶地是缺一不可。

當然,不僅僅是修行,做任何事情也都是如此,缺了這四樣,都不能成功。

況且張道紀也不是每次都會收取錢財。

遇到為善的窮苦的人家,他甚至還會想方設法把自己的錢送過去,不讓人知道,然後窮苦人家就能用這筆錢來支付他的“出場費用”。

這在我看來就是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可不就是嘛!

可張道紀卻是摸著我的頭,笑著說我不懂。

話回正題。

我上了初中之後,張道紀就開始教我一些簡單的符籙、手訣和罡步。

除了這些之外,我還要應付每天學校布置的功課,日子過得不可謂不忙碌。

到了高中的時候,我也有了一定的積累,起碼能畫個簡單的辟邪符。

雖然隻有使用時短短幾秒鍾的效用,但也足以讓我高興了好久。

可自從小學那次,張道紀帶我去“開眼界”之後,這老頭兒就再也沒有帶我去“辦事兒”。

這讓剛剛成功畫出辟邪符的我,心裏頭直癢癢。

我很多次死皮賴臉地磨著張道紀帶我去“辦事兒”,可這老頭倔得很,說啥也不同意,弄得我是抓耳撓腮的。

可日子還得過下去,我越學得多,心裏頭想一展所長的想法就越發濃烈。

甚至乎我覺得我能幫著張道紀去處理一些事情,隻不過欠一個實踐的機會。

可這機會,我一直等到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