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屍爆
戰鬥已經結束。
畢竟三招的約定已過，顧悠已經成功通過考核。即使柯林想要繼續和他比試，搞懂剛才他所使用的那種劍技，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
因此，他隻能看著顧悠微微地朝他點了點頭，便將自己的長劍插回腰間，朝著底下的人群中走去。
而底下的傭兵們也是沉默——但這種沉默和當初他們看著雷德蒙“擊敗”了艾布納卻不相同：
在他們的眼裏看來，顧悠根本就隻是憑借著僥幸和運氣，而通過考核的家夥。第一劍是僥幸後退了一下，第二劍可能算是有點東西但是不多，第三劍……
甚至有人懷疑這位侍衛長，柯林·卡斯特羅，是不是收了這家夥的什麽好處——不然怎麽解釋，他怎麽會在幾乎必中的情況下，還能劈歪了的？！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在怒罵出聲，有人陰陽怪氣……但這一切，顧悠也隻是當做空氣一般，根本不做任何的理會。
經過剛才的比試，顧悠現在大致算找回了部分的信心，也大概清楚了自己的實力——
若是在黑鐵階，憑借自己的劍技，應該沒有人能擊敗他。但是到了青銅階，那就不好說了……
也就是說，之前那個“非人”生物能輕鬆地將他擊敗，至少是有著青銅階的實力咯？
這對於他來說，可稱不上是什麽好消息。
考核繼續進行著。
由於換了主持者的緣故，在接下裏的考核當中，難度明顯提高了不是一個等級，能通過的傭兵寥寥無幾。
最終，顧悠數了數通過的那些傭兵的數量，加上自己，也僅僅隻有二十二人而已。
就這麽幾個人，就能在冰霜森林裏暢通無阻？
顧悠雖然沒有長時間在森林中行走的經驗，但根據他跟隨著奧菲莉婭來到卡斯特羅領的經曆來看——甚至那還是一個無名森林的外圍，而不是惡名罩住的“冰霜森林”，便已經有了累累的白骨，彰顯著來自這個世界對於普通人的惡意。
或者說卡斯特羅家族還有著常人並不知悉的什麽底牌？
顧悠搖了搖頭，他對於這樣一個邊陲之地的小小領主，所擁有的秘密並不關心。
他隻不過是個來自異界的旅人，隻要這次的事件能順利地拿到大筆的【靈魂】，他馬上就一走了之。
——除非這個【事件】有著什麽後續，也除非這個【後續】給出的靈魂多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地步。
不然，他不會輕易地涉足這灘渾水。
顧悠知道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者，畢竟他從小就沒有什麽大是大非的概念，也沒有一種叫做“夢想”這種很遙遠的東西……
或者說其實每個人成長了都會變成這樣？相較起思考那些關於什麽正義、什麽守護、什麽家國情懷，人類命運之類的東西，還不如思考更現實一點的譬如有今天的晚餐吃些什麽。
就算是那天，他也是在憑著興趣在當救美的“英雄”。
好吧……可能在奧菲莉婭的眼裏並非如此。但是話說回來，今天的招募都已經要結束了，刺客還不準備動手？
應該是時候了吧……如果換做是顧悠自己的話，大概會選擇在招募結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幾乎放鬆警惕之時出手？
……大概是了。
顧悠提高了警惕。
台上的記錄官正在呼喚著通過考核者的人名，他們將在眾人的注視下，接受來自卡斯特羅子爵的親自檢閱，他也顯然在此列，隻好無可奈何地走上前去。
“下一位，查爾斯！”
台下似乎傳來了一陣**，很快，一個理著寸頭的年輕男子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乍看似乎同常人沒什麽區別，但不知為何，顧悠總覺得他的身上有著一股讓他極其不適的氣息。
“等一下，查爾斯！喂！”
隻見那個叫做“查爾斯”的家夥一直向前，無視了書記員正在發放的那一袋子“傭金”，徑直地朝著後方走去。直到書記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時，對方才停了下來。
“查爾斯？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別一直晃來晃去的！”
書記員的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喂！查爾斯！你聽見沒有！”
麵對書記員的嗬罵，“查爾斯”似乎終於有了點反應，然而他隻是用渾濁的眼睛看了書記員一眼，身體的搖晃卻更加劇烈、甚至開始伴隨著明顯的顫抖。
書記員被對方那渾濁又毫無生機的視線盯著看了一眼，忍不住心中有點發毛：
“你……你什麽意思？！衛兵？衛兵！”
而就在這時，顧悠突然感受到了那個叫做“查爾斯”的男子身體當中，那突然騰起的一股混亂、並且極不穩定的能量！
該死的！居然是這種方式嗎！
顧悠雖然在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頒獎儀式就是刺客的動手時機，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直接將通過考核的傭兵製作成活體炸彈……在如此短的時間。
見卡斯特羅子爵已經在侍衛長的護送下朝著後方退去，在書記員呼叫的那一瞬間，顧悠便已拔出了腰間長劍！
那名叫做“查爾斯”的可憐家夥隻是呼吸之間，渾身便已經劇烈地膨脹起來，撕裂了他的皮肉。在被無數惡毒的符文光速般蔓延全身之前，顧悠已經趕到，然後——
一劍揮出。
仍舊是輕若無力的劍技，卻在碰到軀體時重若泰山。粗暴的力量將這個可憐人直接拋向高空，舉重若輕，宛如是在拋出一個壞掉的玩偶娃娃。
“轟！！！”
爆炸聲緊隨其後，被擊飛的查爾斯就像一個飛到膨脹極限般的氣球，“噗”的炸裂開來——血肉化為霧氣，骨骼卻變成足以致命的霰彈，向著四麵八方飛濺而出。
哪怕顧悠已經竭盡全力地出手，讓這人盡可能地再遠離人群，然而，那些堅硬的骨質仍然劈裏啪啦地打落在石質的地麵上，並在那上麵留下深淺不一的凹坑——
由此可以看見這一擊的威力所在，倘若顧悠的動作再晚上一些，估計就隻能給廣場上所有的家夥收屍了。
【事件】，應該完成了吧？
顧悠微微鬆了口氣，但是，在那明晃晃的麵板當中，【事件】卻仍然存在著！
什麽？？！
難道說！
顧悠心頭一驚，不可置信地朝著身後望去——在他的視線裏，一名通體黑色服飾，將麵容隱藏在兜袍之內的男子，漸漸地從卡斯特羅子爵身後的空氣當中，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