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混沌裁決者
“什麽？！！！”
根本沒有人料到，那威力恐怖至極的“屍爆”，僅僅隻是刺客聲東擊西所使用的手段。
更沒有人能料到，在已遠離嘈雜的城市廣場後，刺客居然會這麽突兀地從空氣中浮現！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悠和卡斯特羅侍衛隊的成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刺客為所欲為！
隻見對方將全身的力量灌注，手中淬毒的匕首擲出，宛如毒蛇一般急射向還在慌忙撤退的卡斯特羅子爵！
“該死！”
一開始便護送著卡斯特羅子爵往外走的艾布納·卡斯特羅，伸出那隻負傷的右手，試圖抓住那把匕首。
然而，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覆甲的指尖隻來及蹭到那飛馳的鋒銳，便以毫厘的距離錯過，僅留下一星半點由於碰撞而散落的火光！
尖銳之物劃過空氣的短暫聲音響徹廣場，幾乎能刺破所有人的耳膜——卡斯特羅子爵仍被孤注一擲的殺意所鎖定。
他看到艾布納的手與匕首錯過，看到了對方那微微放大的瞳孔，他看到了那漆黑的匕首尖上，所反射出的一抹幽藍！
如此距離，躲無可躲！
該死……到底是誰如此痛恨他，先是襲擊他最疼愛的女兒，現在又想對他痛下殺手！
卡斯特羅子爵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自己的女兒奧菲莉婭正滿臉驚恐地向著自己衝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卡斯特羅領今後該何去何從，想到了自己還沒見到女兒奧菲莉婭出嫁，想到了自己這個不算完美的人生，就要如此草率地落幕……
他明明還有好多事情想做卻還沒來及……
他明明還年輕……
他明明……
然而鋼鐵冰涼，透徹人心，卡斯特羅子爵幾乎感覺到了那懾人的寒氣迎麵而來，凍結了他的身體和靈魂。
世界仿佛已經漸漸離他而去，周圍逐漸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銳物刺破血肉之軀的聲音依舊響亮。
心髒被貫穿，血液四處飛濺，致命的毒藥腐蝕肉體，卡斯特羅子爵充滿傳奇和遺憾的一生將在這片廣場上匆匆落幕。
——本該是這樣的。
然而，預料之中的痛楚並未降臨，子爵大人甚至還以為是因為死亡來得過迅速，而沒能造成任何感覺……
但當寂靜消去，喧囂的聲音如潮水般湧進他的知感，他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心髒……？依舊在跳動。
大腦……？也仍然在思考……
嗯，就連自己的血液也尚未冷卻。
這麽說……
他還活著？
卡斯特羅子爵有些迷茫地朝著身前看去——他看到了那柄通體漆黑，原本要奪取他性命的匕首，此刻卻被一隻堅如鋼鐵般的手死死地握住，無法再寸進一點。
不……用“堅如鋼鐵”這個詞語似乎不太準確。更應該說，在這隻手臂上，幾乎就找不到半點“肉體”的顏色和感覺……
而且，與其用那麽孱弱的話語去描述它，不如說……這就是徹徹底底的，有著手臂形狀的“機械臂”。
循著那些突兀的機械關節向上看去，卡斯特羅子爵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
那是一個有著平坦麵孔，將泛著微藍光芒的眼球，隱藏在巨大兜帽下的家夥。倘若顧悠此刻在這，必然能一眼認出，這就是那天將他輕易擊敗的“非人”存在。
然而，當卡斯特羅子爵在見到對方之時，卻突然聯想到了什麽，顯得既驚訝又惶恐。
他用著試探性的話語詢問道：
“您是……神聖教會的……混沌裁決者大人？”
“嗯......”
似乎是認許了卡斯特羅子爵的說法，清晰但不含任何起伏的聲音從對方的身上傳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麵前這個隱藏在兜袍當中的家夥，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
“也許吧。”
黑鐵鑄就的匕首在那金屬手掌中任意地揉捏，並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最終，它“啪”地湮滅在了手掌當中，隻撒下一團的灰燼。
聽到對方的承認，卡斯特羅子爵忍不住心中一驚。果然，這身裝扮，這樣在自己的肉體上改造的家夥，恐怕也隻有那些將全部身心都奉獻給女神的“混沌裁決者”了。於是他立馬低下了自己的頭，向他真心誠意地行禮道：
“感謝您的援助，這位呃……偉大的混沌裁決者大人……？”
“誒？”
等他抬起頭來之時，剛才還在原地的灰袍已經消失。
這讓卡斯特羅子爵不禁暗暗想起了在貴族圈子當中，對於“混沌裁決者”的某些流言起來：
那是一群強大但喜怒無常的人。平常他們更樂意在修道院當中苦修，但當女神有聖意降臨，他們就是對抗混沌最凶猛的野獸。
估計這次也是因為有任務在身，所以才不會久留吧。
卡斯特羅子爵自行找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然後，他才想起了什麽，慌忙朝著城市廣場上望去——
那裏的戰鬥也接近尾聲。
原本那個出手偷襲的刺客原本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卻沒想到迎來了顧悠的含怒一擊——明明自己的3000點靈魂看著都已經唾手可得了，結果你給我來個爆炸這也算了，你暗戳戳的搞偷襲？
來騙！來偷襲！
於是便有了顧悠到目前為止，發揮出自己全部力量的一擊。樸實無華，大巧不工。
麵對這樣的劍招，刺客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來，他的全部氣機都還附在那把擲出的匕首上，那是身為黑鐵中階的他的全力一擊，光是匕首之上附著的森森殺意，便足以讓卡斯特羅子爵這樣一個不入階的凡人無法動彈。二來……
他瞥了一眼身後顧悠揮砍而來的一擊，藏在陰影當中的嘴角忍不住流出一絲冷笑：
他之前在人群當中看到了顧悠的比試，覺得這充其量不過是同一個運氣好、濫竽充數的家夥罷了。而此刻這宛如孩童的稚嫩劍招，又能奈他何……
然而——
“雖然我覺得這個梗已經很老了……”
“但是……”
“你至少得給我點麵子吧！！”
隻見那迎麵而來的長劍一轉，一道磅礴，而無比宏大的劍光，在他的視線裏無盡地放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