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抽象時空
“什麽？！”
“不可能！！”
司徒謀瞳孔劇烈收縮，幾乎是要化作了一個針孔，裏麵蘊含著濃濃的驚駭與不敢置信之色。
就在這一瞬間。
不！
應該說是千分之一的瞬間！
連他思維都還未運轉過來的一刹那！
“嗡——”
時空一**。
“過去的時空”，與“現在的時空”，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產生了交錯和扭曲。
這導致司徒謀看到了這樣一個極為匪夷所思的場景——
先前在“過去時空”中施展命運能力的他，指尖纏繞著灰色調的命運之墨，對著身處此時“現在時空”的他抬起了手，並猛然一指！
就聽“嘩啦”一聲！
狂風吹**而起！
他自己……
竟變成了紙人！
接著司徒謀駭然萬分地看到，那個身處數秒前“過去時空”的他，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在他所化做的紙人身上，烙印下了不詳的、染著血光的命運之線！
他竟然自己對自己……降下了宿命的詛咒！
“這……”
“這是什麽詭異的能力？！”
“交換時空？交換過去與未來？”
“讓過去的我，對付現在、未來的我？”
“不……感覺好像更複雜……”
“過去、現在、未來完全扭曲交錯在一起了，未來的我也能對付現在、過去的我，現在的我也能對過去、未來的我產生致命影響……”
“靠，這什麽跟什麽啊……”
司徒謀直接懵了。
任他年輕時候見識頗廣，連神明都敢得罪，幾乎是什麽詭異的神秘事件都經曆過了。
但此時此刻。
此情此景。
依舊讓他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究竟是怎樣的神經病，怎樣的瘋狂之人，才能擁有並掌握這種堪稱抽象無比的能力？
“哼！”
一聲冷哼。
自耳畔響徹。
司徒謀隻感覺雙眸中似乎有隱隱的灰霧繚繞。
一瞬之間。
他神思清明了起來。
他連忙斬斷方才對自己降下的宿命詛咒，運用命運的權柄，抹除掉那條繪印在自己身上的渾濁命運“灰線”，並將自己從紙人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強行逆轉能力，讓司徒謀一瞬間極為不好受。
本來因命運之脈被修複而煥發的力量。
此刻又瞬間萎靡了起來。
這讓司徒謀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幾乎都要成為了豬肝色！
抬眼看向前方。
就見那銀發老者好端端地站在原處。
仿佛剛才什麽也沒做。
甚至連一步都沒動。
隻是嘴角噙著一抹看蠢貨一般的、充斥著嘲諷味道的笑意，說道：
“嗬嗬，區區一個墮落者，渣滓一般的東西，也敢在這邊大放厥詞，大言不慚？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而作為堂堂神明，居然連這種貨色也能收為信徒，甚至是狂信徒？”
“嘖嘖……”
“在現如今的這個時代，果然很多神明都失格了，都德不配位了啊。”
說到最後。
銀發老者眸光瞥向周言。
一對金色的豎瞳中閃爍出幾分嘲弄的光，頗有些意有所指的樣子。
“你！狗屎東西……”
司徒謀被說得簡直要跳起腳來了。
他正要罵回去。
卻在這時。
周言攔住了他。
周言倒是並未被對方挑弄起憤怒與不爽的情緒，畢竟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神明。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想要治病的神秘學調查員而已。
目光流轉在銀發老者身上，周言邁起腳步，無言無語地向對方走去。
銀發老者見此。
眼角一跳。
神色卻並未有所變化。
他身下蠕行的肥碩尾巴之上，一隻隻豎瞳豁然眨動了起來。
頓時，那困縛四周、形成四方光牢的神秘之光，猛地閃爍出璀璨的，近乎於實質化的刺眼耀芒，宛如繩索般覆蓋在了周言的全身。
一股來自於時空深處的神秘之力湧**而開。
化作無形的鎖鏈。
似乎是要將周言死死地禁縛於光牢之內。
但周言卻對此視若無物。
他大袖一揮。
灼熱的火焰湧**而出。
來自於舊神“烈陽巨像”的無上霸道位格轟壓而下。
光牢瞬間消融成渣。
“哼……”
銀發老者悶哼一聲，麵容上卻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異之色，他目光緊緊盯著周言，手掌掐起怪異的印訣，似乎在準備著什麽，同時金色的瞳孔之中，倒映著此刻周言的身形。
就見——
極致的烈焰。
極致的熾熱。
極致的霸道。
極致的威嚴。
皆蘊含於周言的步履之間，於其身後仿佛是形成了無數綿延的火焰觸手，隨著一步一步走來，空間在崩塌，時間在錯亂，一切的一切都在扭曲。
銀發老者仿佛看到……
在虛空盡頭的地平線上……
有一顆長滿火焰觸手的太陽，緩緩升騰了起來……
“果然……”
“果然是祂……”
銀發老者眸光隱晦一閃，麵容上的詭異之色瞬息間變得更濃鬱了起來，映上了一層幽邃詭譎的色調。
不過很快。
這詭異之色消失不見。
他金色眼瞳中，呈豎立形狀的纖細瞳孔微微放大，竟驀然瀲灩出了幾分熾熱之意與深紅色調，同時神光一轉，銀發老者的整個神情透出了幾分暴躁與熱烈之感。
相比方才以嘲諷與挑釁為主的神態表情。
就好像是……
換了一個人一樣。
“好熾烈，好令人感到興奮的火焰……”
銀發老者低語喃喃，目光凝視著周言，語調之中竟莫名透著幾分似乎與其性別不符的柔媚之感。
他身形一動。
擺出擁抱太陽的姿態。
似乎是要做些什麽。
可就在這時。
一根火焰觸手不知何時已然裹卷在了他的脖子上，晶瑩熾熱的火焰流轉而起，猶如無數觸須生長擺動，似要將其整個頭顱包裹。
“什麽時候……”
銀發老者瞳孔微微一縮，透著幾分驚訝，卻並不駭然。
他目光虛了虛。
刹那之間。
在其目光所視之處，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陡然似化作了一條條通體晶瑩剔透、軀體極為蜿蜒綿長的怪異蠕蟲，開始不斷地蠕動、爬行，交錯、扭曲。
轉瞬。
時空間變幻起來。
蘊藏於其中的“過去”、“現在”、“未來”三種時空特質逐漸錯亂。
幾乎是與此同時。
那條纏繞在老者脖子上的火焰觸手，在扭曲抽象的時空間中相互矛盾，並逐漸消散。
見此。
銀發老者嘴角掀起笑容，並將目光看向周言的所在。
他很快看到了周言。
就在他麵前僅僅隻有半米的距離！
“什麽？！”
銀發老者吃了一驚，他周身的時間空間盡在掌握之中，無論是誰，哪怕是神明，也無法輕易欺近身旁。
對方是怎麽神出鬼沒地出現的？
唰！
銀發老者下意識就要遠離，他周身的抽象時空越發扭曲與混亂起來，同時隨著他金色的眼瞳中神光再次一變。
變得幽暗昏沉。
變得仿佛又成了另一個人。
霎時間。
一股有如幽夜籠罩的隱秘之力彌散而來，仿佛要將其整個人隱沒於未知之中。
可突然——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出現。
穿破隱秘。
穿破幽夜。
穿破扭曲錯亂的抽象時空。
精準無誤地拿捏住了銀發老者的脖子，並將其從無盡的隱秘中直接提了出來！
“你——”
銀發老者這下麵容上頓時浮現出了駭然之色。
以及一抹難以抑製的恐懼。
因為他看到周言臉上露出了笑容。
一抹玩味的、瘮人的、透著幾分病態之感的詭異笑容。
周言說道：
“時間、空間、挑釁、烈焰、隱秘……短短時間內，你已經展示出來了數種神之權柄的力量，而且還深得其中精髓，嗯，至少都是半神層次的……”
“是通過縫合靈魂的方式融合了各種不同權柄麽？
“嘖嘖，有意思。”
“像你這樣難得一見的，在極為苛刻條件下才能形成的‘縫合體’，而且還是半神級‘縫合體’，在舊時代的時候，可是用以解剖、切片，進行‘神秘學外科研究’的最佳實驗物呢。”
“而恰巧……我很擅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