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考驗
“舞月老師好美啊！”
“這次的舞蹈，好像與以往不太一樣，我仿佛是看到了一個故事，但什麽故事，好像不太能看得懂。”
“我看懂了，這是一個愛情故事。”
“不，我覺得應該是一個童話故事，從前，有個青青草原……”
“隻有我覺得像不可名狀的恐怖故事嗎？”
“這音樂也好好聽，但這音樂從哪裏來的？”
“安靜安靜，大家不要說話了，還有小右，你不許亂‘開花’……”
“噢……”
氤氳的煙縷形成“舞台”。
仙氣縹緲之中。
秦舞月開始了舞蹈。
而在這“舞台”對麵，模樣稀奇古怪的孩子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似乎是被舞蹈所感染，一個個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秦舞月於煙縷中舞蹈的曼妙身姿，小臉上紛紛顯露出了沉浸於舞蹈中的神色。
一時之間。
整個舞蹈室中。
隻剩下了那從虛空深處傳**而出的悠揚音樂聲。
以及秦舞月的裸足。
踩在地板上。
所發出的富有韻律的舞步聲。
“這舞蹈室內，倒是像夢境一般，透著種溫馨美好的感覺。”
周言眸光在整間舞蹈室內遊動。
當掃過那一張張貼於牆麵上，明顯是孩子們親手所繪畫的畫紙時，他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看著那畫紙中單純、美好、如在描繪夢境一般的內容，眼中露出一抹饒有興趣之色。
他悠悠收回目光。
最終將視線匯聚在了秦舞月舞蹈的倩影之上。
雪白的舞裙隨著肢體扭動而無聲搖曳。
漆黑的長發隨著身姿傾倒而如浪翻轉。
一切美的妙不可言。
可猝然——
“嗡！”
那自虛空中傳**而出的，本悠揚婉轉的音樂，在一瞬間停滯了一下，就好像有一隻手豁然按住顫抖的琴弦。
然後。
這隻手又用尖銳的指甲。
對著琴弦猛地一勾、一拉、一放！
一聲尖銳、急促、帶著些許瘋狂之意的暡鳴聲響了起來！
“嗯？”
秦舞月麵色微微一變。
這聲猝然響起的尖銳暡鳴周言聽到了，她也聽到了，坐於周言身旁不遠處的“夢語之家”院長柳雲芝亦察覺到了異變。
不過詭異的是。
孩子們並未發現變化。
甚至。
他們沉浸於舞蹈中的神情越發明顯了，就像是深深陶醉在了其中，嘴角輕翹，雙眼如狐狸般眯起，小腦袋似隨著舞蹈的韻律而不斷擺動。
這配上他們一個個畸形猙獰的模樣。
氛圍瞬間變得驚悚恐怖了起來！
“晉升的考驗要來了麽……”
周言卻是並未有所動作。
他知道。
這是晉升儀式的考驗。
神之途徑的晉升，不可能一帆風順，必然會麵臨種種未知的考驗，而考驗的具體形式以及難度，一般取決於所在序列的名字、層級、以及個人在相應序列上的修行情況。
當然。
還有個人的內在心境、執念等。
一般懂得了傳承的定義，並時刻以“定義法”來進行序列的修行。
考驗的難度相應會有所降低，並且在通過考驗後所獲得的好處也會相應有所增長，具體的表現，在現如今的新時代，差不多便指一晉升就能達到多少多少星的程度，甚至直接滿星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個人的內在心境、執念等，就比較玄學了。
是屬於不確定因素。
有可能有好處。
也有可能有不可控的壞處。
一般序列越高，基本上人人都懂得以“定義法”來進行序列上的修行時，個人對於內在心境、執念的控製就會顯得尤為重要。
不過。
在低序列時。
影響因素則要相對低上不少的。
當然。
也不是說絕對沒有。
此刻，光影模糊間，周言看到身邊那些眯著狐狸般的笑眼，嘴角掛著詭異笑容的畸形孩子們，一個個地在搖頭晃腦間，竟不自主地站了起來，學著秦舞月的模樣，也躍動起了舞蹈。
但秦舞月的舞蹈。
卻已不再優雅。
更不再自然。
甚至可以說是詭異！
隨著那聲尖銳、急促的暡鳴響起。
秦舞月的肢體先是一僵，接著好似被肆意擺弄的提線木偶一般，五指變得扭曲且錯位起來，手臂以一種誇張的姿態折疊擺動，腰肢與腿腳乍一眼看去就像是被拆解了一樣，變得腰肢匍地，腿腳卻別於頭頂，本白皙的脖子因這姿勢的過於艱難與詭異而逐漸脹紅起來。
一般人這樣。
早已筋肉崩壞，骨骼斷裂，能否活著呼吸還是個未知數。
也得虧秦舞月柔韌性好到不可思議。
才能以這種詭異的姿態。
繼續舞蹈。
可……
孩子們卻儼然不行了。
“嗡！嗡！”
又是暡鳴聲響起，不僅僅尖銳、急促，更是變得雜亂、無序起來，讓人內心乃至靈魂都要忍不住地隨著這詭異而又瘋狂的音樂聲而煩躁瘋狂！
秦舞月的肢體因這難以言喻的詭異音樂，開始變得更加不受控，更加的扭曲錯位起來。
舞姿也越發的詭異驚悚。
甚至可以說是……
不可名狀！
“哢嚓！哢嚓！”
她的骨骼終於難以忍受這非常人能擺出的肢體錯位形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沉悶崩裂聲。
而秦舞月的麵容上，五官交織出了痛苦的神色。
可更令她痛苦的卻不是這個。
而是那些孩子們。
孩子們也如她一樣。
將自我的肢體，擺成了一種扭曲錯位的姿態，可他們的柔韌性顯然沒有秦舞月好，頓時之間，骨骼的斷裂聲，筋肉的撕裂聲，一道道地響起，與那詭異的暡鳴協奏成了一段似來自地獄的驚悚音樂！
可孩子們非但不痛苦。
甚至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了。
他們的肢體開始變得宛如“麵條”一樣。
擺著詭異的姿態。
和秦舞月一起。
提線木偶般不斷地舞蹈。
昏黃的舊燈明滅閃爍，原本溫馨的舞蹈室內，此刻就像一副活著的地獄繪卷，令人毛骨悚然！
“不行！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這儀式必須停止！”
“夢語之家”院長柳雲芝忽然站了起來。
她口中囁嚅著低語。
神情中滿溢著悲傷。
倒映著秦舞月身影的雙眸中，此刻綻放出一抹複雜與決然之光，似乎要在接下來做什麽孤注一擲的事情。
可就在這時。
周言攔住了她。
“周先生，請不要阻止我，我這是為了舞月好！”
柳雲芝眼中泛著些許異樣的紅芒，麵容冷肅地盯著周言，手掌微動之間，隱約可見好像是把透明無形的武器被她抓在了手中，滲透出一種詭異的陰冷氣息。
“哦？是嗎？”
周言嘴角微翹。
對於柳雲芝的行為並不在意。
他隻是一抬手。
然後。
五指猛然捏住了柳雲芝白皙修長的脖頸，接著一團琉璃般晶瑩純淨的火焰豁然燒灼起來！
刹那之間。
柳雲芝整個人被包裹在火焰之中！
一絲絲透著焦灼味的汙穢黑氣自她身上彌漫而出！
下一瞬。
她。
以及周遭空間竟豁然扭曲了起來！
變得宛如夢幻泡影般虛假與不真實！
“那麽……”
周言將嘴湊近柳雲芝的耳畔，用帶著隱隱磁性的低語聲，淡淡說道，“柳院長，你是否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用虛構的、充滿汙穢的夢境來欺騙秦舞月，這就是所謂的為她好麽？”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可以看到隨著空間如漣漪般動**扭曲。
整個舞蹈室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腐朽、破敗、滿是灰塵與蛛網，連牆麵都已經倒塌，猶然可以看到外麵是一片廢墟般的地貌。
哪裏還是原先的古風園林模樣？
而在舞蹈室內。
那些孩子們的身影也早已不再。
取而代之的。
赫然是一塊塊印刻著孩子名字的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