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幻境逃生

柳近應道:“可以,目前的問題是這具肉身太脆,我的靈力又太薄弱,這靈力隻夠勉強護住神魂,遇上危險怕是要折在這兒。”

說罷,他又將幻境這邊的具體的狀況跟曲衛說了。

論經驗曲衛比他多,若有什麽法子為他解除此難並不奇怪,更何況他現在身處幻境內,而這城隍廟內第一個幻境的線索在曲衛手中的那本書上。

沉思片刻,耳畔又傳來曲衛的聲音:“啊?沒有靈力了?隻有神魂?這……這的確難辦。柳探官,你此刻是在裴垣傾的臥房,目前距離死亡還剩幾個時辰,不對,你不知具體幾個時辰,那麽在接下來這幾個時辰裏,你隨時可能會死,那麽,你現在應該找到裴垣傾的妻子許琳琅,把她宰了。”

這話到了柳近耳朵裏,很不受聽,可這貌似的確是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柳近明白,也心知曲衛是如何想的。

首先,若按照書中所寫,是許琳琅因愛生恨將裴垣傾與安軟殺死,可若許琳琅真的對安軟恨之入骨,又為何在兩人死後給兩人立了碑?這三人之間的恩怨,怕不是書上寫的那麽簡單。

其次,聽曲衛講,那書中記載的是許琳琅因愛生恨殺死裴垣傾,用縫屍還靈的方法將他複活,複活的裴垣傾是被惡鬼附了身,而後這惡鬼被地府收走後,許琳琅瘋瘋癲癲,之後才立了那靈牌。

可那時裴垣傾與安軟的孩子並未死,不止沒死,他還健康的長大了並同樣考取了功名,如此一來,隻能說明立第三個靈牌的另有其人,並且大概在城隍之夜才立起的。

愈往細想,事情愈發迷離。

柳近隻覺頭部一陣刺痛,半晌才開口道:“不可!曲衛,這家人的關係錯綜複雜,並非像書中描述的那樣,若不論青紅皂白的將人砍死,與罪人無異。”

“哈哈哈哈,罪人?唉要我說,天庭的人總是這般,死板無趣,總以為自己偉大到救了蒼生,實則自己的小命都難保了。”曲衛歎著。

柳近正思考著,隻聽門外傳來一陣刀尖摩地的聲音,此刻,他無靈力傍身,這軀體也無大力氣,見此情況,他來不及再多猶豫,直接鑽入一旁的衣櫃裏。

他冥想著:“曲衛,這由不得我了!門外已經有人找來了!現在我在櫃子裏。”

“哦?那你躲起來做甚?還不出去把她宰了,這樣一切都結束了。”曲衛語氣興奮,恨不得此次在幻境中的人是他。

柳近又冥想道:“出去我就死了!他一手攥著刀一手好似拖著個死人,聽聲音,她手裏的刀應是專門開皮剁骨的。”

“笑話!你可是神!你怕她?”曲衛徹底坐不住了。

就連柳近也不知,為何來這兒後這麽膽小。

他才冥想完,雙眸死死盯著衣櫃的縫隙,他隻看到緋紅長繡裙,繡裙左側是背對著她的嬌小軀體,而右側是一把足有人高的大刀。

不知為何,柳近心裏有種莫名的慌,若是從前他跟師父走南闖北時,途遇再多危險也不怕,可他見過千奇百怪,從未有過如今這般感覺。

他勉強穩住情緒,一顆懸著的心髒,砰砰砰砰,跳個不安。

他又冥想著:“曲衛,我有種很濃的不祥感,我真要死在這兒了。”

還未待曲衛那邊有所答複,隻見櫃門外那人扔下手中女子的屍體,握緊大刀,一步一步朝他這邊走來,當即,伴隨著長指甲輕扣門的聲音。

“你為什麽不愛我?”外麵那人話語陰冷。

聽這兒,柳近這才緩過神來,見躲不過,隻好一把推開櫃門。他才要伸手把她按住,搶過她手中的大刀,哪成想他一掌抓過去,自己竟跌倒在地。

柳近眉毛緊促。

想到力氣小,沒想到竟這麽小!

不應該啊!裴垣傾為何如此力小?

莫不是長期被人下了軟骨的藥?

看來許琳琅為了殺死裴垣傾,蓄謀已久。

若沒猜錯,現在被他拖進來的無辜女子,大概就是安軟。

許琳琅見他如此防範,竟有些驚,大概是驚於“他”的未卜先知,亦或者“他”的勇氣。

許琳琅一臉不可置信,隨即麵目猙獰的問道:“你事先知道什麽?為什麽會先躲到櫃子裏?”

是他的舉動過激了,還是說這許琳琅格外聰明?

此刻柳近竟有些慌,臉上勉強捏住的鎮定瞬間崩盤。

還未待他接著說什麽,身前的許琳琅竟又道:“不過你總是要死的。”

“我……”

柳近沒說出最後一句話。

他隻感覺後脊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倒在血泊中,後背上是許琳琅手中那可怖的大刀。

他沒有直接死去,生命停留了片刻,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許琳琅,而許琳琅笑得燦爛。

不知多久,他終於脫離肉身帶來的痛苦。

若不是身上僅存的靈力少了大半,在他體內湧動,他都不記得他原來是個上神。

“柳近,你還好嗎?”當他再次醒來,入耳的是曲衛那焦急不定的聲音。

他緩緩睜開眼。

許是還沉浸在剛才巨大的痛楚中,他猛的起身摸了把後背,見後背無傷,周圍又是他第一次來此幻境時的場景,他才確定,他這是第二次重生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僅有的靈力愈發地少了,若這靈力真的全無,他的神魂要隕落在這裏,他這個人也徹底的消失於世。

“曲衛,方才我被許琳琅殺死了,這是我第二次重生。你聽我說,裴垣傾本就是文人,再加年高,並且他又被許琳琅長期慣了某種軟骨的藥物,我用他的軀體完全使不上力。如若我還像上一次那般躲在這臥房內,我的下場還是死。”柳近的嘴跟著心一起慌,囉裏囉嗦的說了一大堆。

那頭的曲衛愣了片刻,隨即道:“那你這次逃出去,躲到別的地方。唉對了,我也摸了這靈牌,可我沒有進入幻境,這幻境好像隻容允一人。這書我也反複看了好幾次,也沒有異常啊!不過這問題或許不是出在許琳琅身上,而是安軟。”

“如何可見?”柳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