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融合 一
一輛黑色奇瑞汽車裏，電台正在播報新聞：“對於連環神秘失蹤案，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的身份……”
聽到新聞播報，張小凡一邊開車，一邊迅速用手機打開中國警察網，看了看上麵的消息，不由自主地將嫌疑人的身份特征念了出來：“郭瑞東，山西太原人，三十四歲，身高一百七十五厘米左右……”
將車在路邊停穩，張小凡剛剛下車，手機就響了。她接起電話，裏麵一個男性聲音說：“凡爺，你知道警局最近的大案嗎？”
張小凡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向路邊的大酒店，著急地說：“當然，怎麽？你有什麽內部消息是嗎？”
“當然，沒點好處還敢給凡爺打電話嗎？”
“關於什麽方麵的？”
“地點。”
“開個價吧。”
“凡爺就是爽快。十分鍾之內，支付寶轉賬五千。”
張小凡停住了腳步：“啊？！五千？你在開玩笑嗎？”
“您還別嫌貴，這已經是友情價了。郭瑞東啊，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他而失蹤了。好幾條人命的新聞，難道你不覺得五千塊錢太便宜了嗎？”
張小凡左手叉著腰，表情有些不快，衝電話裏回答道：“好吧，賬戶還是原來那個？”
“是的。凡爺，您得快點，這條消息十分鍾後就屬於別人了。”張小凡不耐煩道：“我馬上轉，馬上轉！”
“成，一會兒把材料發您郵箱裏。”
掛上電話，張小凡進入酒店大廳，右拐朝著餐廳就走了過去。
餐廳裏，服務員迎上來問道：“您幾位？”
“我約了人。”說著張小凡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朝他走了過去。
張小凡將包放下之後，一邊解圍巾，一邊問道：“魏長海？”
隻見這位叫作魏長海的男性穿著一身西服，看起來得三十五歲以上了，滿臉堆笑地站起身，伸出手，一個字一個字地加重音說：“張小凡！對不對？”
張小凡笑著伸出手，點點頭：“你好。”
倆人坐下後，魏長海說：“我是真沒想到像你這麽年輕漂亮的姑娘會和我出來見麵，看來這個相親網站還是比較靠譜的。”
張小凡點點頭，說：“通過相親網站，我已經了解到您的基本情況了，我覺得您大致符合我的要求和征婚條件。”
魏長海聽了張小凡的話，喜笑顏開，感覺突然有了自信，也不拘束，打了下響指，說：“服務員，點菜。”
但這時張小凡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魏長海，說：“這上麵的內容是核實您信息用的，如果所有都符合，請您在最底下簽字，那我們就可以交往了。”
魏長海愣了一下，但還是滿臉堆笑地接過文件，嘟囔著：“你這個年紀的女生就是古靈精怪。我看看，我看看。”
將文件遞給對方之後，張小凡衝服務員說：“再給我一份菜單。”
很快，魏長海看著文件上的東西，慢慢笑不出來了。
拿過菜單，張小凡瞥了一眼魏長海，看他皺起了眉頭，便解釋道：“如果條件符合，請您在後麵的框框裏打個鉤。”
魏長海從上衣兜裏拿出鋼筆，看著文件，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張小凡問道：“您怎麽了？我目測了您的身高，跟相親網站上提供的資料差不多，您打鉤就行了，我隻是再確定一遍。您知道我不是很高，如果我們將來生的是男孩，不能長到您這個身高，以後找媳婦就費勁了，為了要他保持在平均身高以上，我不得不謹慎點。”
魏長海還是沒動筆，尷尬地笑了笑，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高是平均身高？”
張小凡搖搖頭：“沒啊，您有點矮了。不過現在這個年代，營養都好，孩子比父母高個幾厘米是很正常的，我把這個偏差值也算進去了。”
魏長海挑了挑眉，猶猶豫豫地在身高和收入這些選項後麵打了鉤，笑笑說：“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有這樣的要求是正常的。”但接著往下看，魏長海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問道，“這些是交往後的要求嗎？”
張小凡一邊看菜單，一邊回答道：“是的，我工作很忙，還在打拚的初期，所以可以陪您的時間或許不多，存款也不多。”
魏長海撓了撓額頭，問道：“所以首付我一個人付？”
張小凡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說：“別擔心，您是北京戶口，這項加分很多，所以房貸我可以幫您一起還。服務員，來，我要點菜。”
聽了這話，魏長海完全愣住了。
“我要這個，還有這個。”張小凡點完之後，看向魏長海，也看出對方神情不對頭，笑著說：“您怎麽了？”
“張小姐……這份協議……”
張小凡沒等魏長海把話說完，解釋道：“您也明白，男人最注重的是什麽，是外貌，而我這樣的外貌條件，對比您這個條件和年紀，我已經給您打了很大的折扣了。”還沒等魏長海回答，張小凡的手機響了。打開屏幕，發現是一條郵件，看到內容，張小凡“騰”地一下站起身，衝魏長海伸出手，問道：“您簽好文件了嗎？”
魏長海不明所以，將文件遞還給張小凡，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還沒。”
張小凡接過文件，拿起包和圍巾說：“我們下次再約吧。我現在有事，必須得走了。”
魏長海問道：“可你剛才已經點了菜！”
張小凡說：“我隻點了我那份，你可以吃我那份，再見！”說完張小凡就撂下魏長海一個人，匆匆離開了酒店。
【幾個小時以後，在北京市郊的一段公路上。】
“跟著他，視線一秒也不要離開他！”
張小凡坐在自己的黑色奇瑞裏。她的車台是特製的，可以非法接收到警察的無線電頻道。警察的喊聲被她聽得一清二楚。張小凡發動汽車，朝著北麵的山腳下而去。
沒多一會兒，眼看要到附近了，張小凡先是滅了車頭燈，接著又開了一小會兒。忽地她似乎看到了野地裏有什麽在動，隨即將車停在路邊，自己從副駕駛前麵的抽屜裏拿出防狼噴霧以及多功能折疊刀，將相機掛在脖子上，推門下了車，朝著剛才有動靜的方向走過去。夜晚的天空有些陰沉，反倒顯得比較亮。沒走出去幾步，張小凡就停了下來，因為她模糊之中看見前麵逐漸隆起的地麵上有兩個黑影一前一後地移動著，很可能是警察在跟蹤犯人郭瑞東。張小凡舉起相機就拍攝了幾張二人的照片，接著快步跟了上去。還好周圍的樹叢與矮木非常稀疏，張小凡離黑影越來越近。
雙重跟蹤持續了一會兒。爬上山腰沒多久，最前麵的黑影突然消失了，跟在後麵的警察趕緊停下腳步，仔細看去。
正當警察猶豫時，張小凡也發現最前麵的人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隨即端起照相機，調了調距離，看著那一片漆黑，發現似乎是個洞穴。張小凡又看了一眼跟蹤的警察，聽見他似乎掏出了無線電對講機在請求支援，頓覺得這是個搶新聞的大好機會，便悄悄地繞道，從警察左側的山丘繞了過去。很快她便來到了山洞附近，趴在一塊石頭後麵，下麵的警察正好看不到她，接著端起相機對著山洞連拍數張。可就在這時，山洞內突然傳出了某種野獸般的低鳴！張小凡盯著漆黑的山洞，不知道裏麵除了嫌疑人郭瑞東之外，還藏著什麽。好奇心驅使著張小凡，她稍稍蹲起來，越過石頭，向山下看了眼，發現警察還在那裏，那自己就很難更深入去調查，便從地上抓起一顆石子，朝山洞裏麵扔了過去！
“啪啦啦……”石子順著山洞斜坡滾了進去。突然間，低鳴停止了。
張小凡貼著地，傾聽地麵傳來的聲響，發覺一個腳步正在慢慢從洞的深處向洞口走來。在橘黃色天空的映襯下，張小凡盯著洞口，不敢眨一下眼睛。
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雙在打量周圍動靜的眼睛。
張小凡趴在那兒，絲毫不敢動彈。雖然她趴得很低，但依舊能分辨出從洞內探出的是人類的腦袋。
就在這時，山下的警察突然舉起手電，朝山洞這邊照了照。
光束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但張小凡借助著那一瞬間的光亮，發現這個探頭人並不像那個連環失蹤案的嫌疑人郭瑞東。
看到山下傳來的光亮，那個黑影也迅即趴了下來。
張小凡屏住呼吸。她舉起相機，想要拍對方，可光線太暗了，即使拍出來，誰也說不準這人是不是郭瑞東。照相機上配有閃光燈，如果用就會被對方發現自己……兩難的抉擇在張小凡心中激烈地碰撞，張小凡按住自己略有些顫抖的手，慢慢向後爬了兩下，還是決定冒險拍下這個躲藏在山洞裏的嫌疑人。下了決心，張小凡從身旁迅即抓了一塊小石頭，朝著洞口旁另一側就扔了過去！接著猛然間起身，對準山洞口，就扣下了快門！“哢嗒！哢嗒！”閃光燈連續亮了兩下，張小凡也沒多想，回身拔腿就跑！
警察自然在山下也看到了照相機的閃光燈，隨即起身舉槍對準山洞口的方向！
張小凡一路跑下山。她不敢回頭看，也不知道藏在山洞裏的那個人追上來沒有。來到山下，張小凡依舊在跑。她想趕緊上車，可腳下一個踉蹌，摔了一跤。她趕緊起來，先查看相機有沒有損壞。好在相機掛脖子上呢，沒有被摔太遠，隻是角被磕了一下。這時她才回頭看去，似乎並沒有人追上來。她剛要起身，結果一下子竟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嚇得她又一屁股坐了下來。她抬頭看去，隻見是一個手裏拿著槍的警察，揉揉眼睛，仔細一瞧，是好幾位警察，都拿著槍，穿著防彈衣。
其中一個帶頭的高大男警官對身旁的同事說：“你們先去範明那兒，我隨後就來。”看著同事們都走了，這高大的警官俯下身，一把將驚魂未定的張小凡脖子上的相機拽了下來，一邊查看相機一邊說：“你是記者？膽子夠大的。”說著這警官睜大了雙目，他發現這記者確實照到了郭瑞東。
張小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想要奪回自己的相機。
這警官臉部輪廓很深，頭發有些散亂、有些卷，身高將近一米八五，一抬手，張小凡怎麽也夠不到自己的相機。接著這名警官將相機的存儲卡摘了出來，揣進衣服內兜裏，冷冷地道：“你居然開閃光燈了，如果郭瑞東跑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隨即一把將相機扔飛出去，摔在地上！
張小凡吃驚萬分，趕緊跑向自己的相機，發現塑料殼雖然碎了好幾塊，不過好在鏡頭似乎沒有摔壞。她衝這名警官怒目而視，吼道：“你叫什麽？！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曹衛民。”說完對方就朝山腳下而去。
二十多分鍾過後，張小凡回到了自己的汽車裏。她知道那個叫曹衛民的警察抓住郭瑞東後一定會往城裏走，便熄滅車燈，把車藏在路邊一座房子的側麵。不久，她就看到了三輛裝著警燈的越野車呼嘯而過！她趕緊踩下油門跟了上去，發誓一定要搶到獨家鏡頭和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