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我以為美國會好一些,不會大肆捕殺融合者,但似乎我錯了。”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陳海明放下筆,合上日記本,回身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望去,隻見是一個穿著連帽衣的白人小夥兒,左顧右盼地站在門前。陳海明隨即打開兩道鎖,拉開門。

白人小夥兒用英文說:“怎麽這麽久?”

陳海明瞥了一眼小夥兒身上的挎包,用英語問:“我要的你買到了嗎?”

小夥兒點點頭,隨即進了屋。

陳海明將門關上,衝小夥兒說:“把東西拿出來,我要看看。”

“哼,這麽不放心嗎?”小夥兒一把將桌上的日記本胡嚕開,將挎包放上去,打開來展示給陳海明看。

陳海明走過去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瞧了瞧,一整包全是藥品。

小夥兒說:“這些處方藥可不好搞,我的錢呢?”

陳海明瞥了眼小夥兒,將挎包的拉鎖拉上,然後從床鋪底下拉出一個箱子,從裏麵拿出一捆美金遞給小夥兒問:“你還能搞來更多嗎?”

小夥兒一把拿過錢,皺著眉頭問:“你要這麽多藥幹嗎?是想合成毒品嗎?”

陳海明露出些許嘲笑:“做毒品?在這間屋子嗎?不出一個小時整棟樓的人都得發現了。”

小夥兒不解地問:“那你要幹嗎?”

陳海明將挎包從桌上拿下來,放進櫃子裏說:“我沒跟你說過我是個醫生嗎?”

“那你打算在這附近開個診所?”

陳海明點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小夥兒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這小鎮裏總共沒多少人,能有多少人來你這裏看病呢?”

陳海明回答道:“這裏是通往墨西哥最近的邊境小鎮,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來看病的。”

小夥兒並不相信,笑道:“你一定是瘋了,這小鎮可有正規診所。”

說話間,隻聽警笛聲響起。陳海明瞥了眼窗外,一輛警車從樓下呼嘯而過。陳海明衝白人小夥兒說:“你還想賺錢嗎?”

“當然。”

陳海明掏出一打名片遞給白人小夥兒:“去北邊城鎮的長途車站,將這些名片發出去。”

小夥兒低頭看了眼名片,上麵印著電話號碼與地址,便問道:“這地址,我怎麽記得是一家汽車旅館?”

隨後幾天裏,就陸續有人來到汽車旅館附近,有的買藥,有的治傷。陳海明相當於在旅館裏開了一個小診所。當然事先他已經和汽車旅館的管理員用“錢”打好招呼了。

那個白人小夥兒在深夜裏過來拜訪陳海明。他抽著煙坐在**,看著有些狼藉的屋裏,掏出兜裏剩餘的名片衝陳海明問道:“不是吧,就這小破玩意有這麽大威力?”

陳海明正在收拾繃帶,笑笑回應道:“蓋爾,你從不看新聞對吧?”

名為蓋爾的白人小夥子點點頭:“我討厭那些媒體,他們會誤導我們,以為政府都在為我們而活。”

陳海明歎口氣,微笑著說:“你最近應該看看,現在這個世界發生了大事。”

蓋爾笑道:“發生什麽大事也和我無關,我就想知道今天我能分多少?”

於是,陳海明從包裏掏出一捆美金扔給蓋爾。

蓋爾接到後,吃驚得合不攏嘴:“我怎麽不知道處方藥的價格已經超過了可卡因?你一天就賺了這麽多?”

陳海明說:“不,是你一天就賺了這麽多。”

蓋爾趕緊問:“還有沒有名片,我再去多發點。”

陳海明搖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太引人注意,每天賺的已經夠多了,給融合者治傷,還賣處方藥給他們,足夠讓我蹲很久監獄了。”

蓋爾奇怪地瞥了幾眼陳海明,問道:“你不害怕他們對不對?”

“他們?”

“融合者。”

陳海明看向蓋爾,反問說:“你對融合者了解多少?”

蓋爾聳聳肩:“不多,怪物,我知道大家都這麽叫他們。說接近他們的人都會被他們不留痕跡地吃掉。不過我覺得太扯了,反正我是沒見過。”

“沒見過就代表不存在嗎?”

蓋爾看著陳海明,問:“你見過他們吃人的場麵?”

陳海明搖搖頭:“我也沒見過,但我了解融合者。”

“了解?那他們吃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他們的吃不是那種血淋淋的……”

陳海明問:“你聽過融合病毒嗎?”

蓋爾點點頭。

陳海明接著解釋說:“融合病毒其實是一種寄生生物,是它們具備吞噬別人的能力,而不是我們人類。但這種寄生生物雖然能力強大,卻智商不足。所以它們最終選擇和人共生,大多數融合者的思維還是由人類主導。”

“我還聽說這些融合者在改變形態時,可以隨意將衣服變出來?”

陳海明點點頭:“沒錯,不過衣服已經不是普通的衣服了,而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聽了陳海明的講解,蓋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聳聳肩問:“所以你不害怕嗎?不怕哪天被融合者吞噬掉嗎?”

陳海明還沒顧上回答,便傳來了敲門聲。

蓋爾緊張地站了起來,低聲驚愕地問道:“難道是融合者?”

陳海明笑著說:“瞧把你嚇的,不用太緊張。今天不再接待病患了,我去把他打發走。”

蓋爾緊張地看著陳海明走到門邊。

陳海明通過貓眼向外望了望,隻見一個大漢扛著一個受傷的中年人站在門前。陳海明問:“你們找誰?”隻聽門外的人說了句西班牙語。陳海明再仔細看了一眼,看起來這兩個人都像是墨西哥裔的,他用英語回答說:“抱歉,我聽不懂西班牙語。”

這時門外的人也用英語說道:“我們的人受傷了,聽說這裏有個私人診所。”

陳海明說:“抱歉,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旅客而已。”

這時大漢又說:“我們有錢。隻要你願意救他,我可以付你五千塊。”

聽到五千塊,蓋爾趕緊走到陳海明身旁說:“什麽傷啊?要給你五千塊?”

陳海明從貓眼盯著門外說:“看他肚子上流的血,恐怕不是刀傷就是槍傷。”

“什麽?我可不想惹麻煩。”說著蓋爾後退了兩步。

陳海明衝門外說:“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個名片上麵寫的地址就是這裏,我絕不會弄錯。”說著,大漢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對著門,“我知道你在看,如果你不開門,我就開槍了!”

陳海明沉住氣,繼續拖延說:“如果你開槍,那就更沒人幫你的朋友治傷了。”

蓋爾透過一旁窗簾的縫隙也看到了大漢手中的槍,瞬間慌了神,撂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回身跑去房間另一頭。還好房間在一層,蓋爾便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大漢惡狠狠地繼續威脅道:“我朋友已經沒時間了,都是死而已,我才不在乎。”

陳海明身後還有散落的藥品和錢,他不能像蓋爾一樣什麽都不要就逃走,便說:“冷靜點,冷靜點,我這就開門。”接著拉開門,隻見大漢舉著槍,陳海明舉起雙手,“嘿,兄弟,先把槍放下。”

大漢一手舉著槍,一手扶著身旁受傷的中年男子,走進房間四下環視,看沒有別人,便將受傷的人放在了**,血一下子便染紅了床單。大漢用槍指著陳海明說:“快!他中槍了!”

陳海明趕緊用剪刀剪開中年男子的衣服,看到確實是一個槍眼在不斷地冒血……手術很簡單,腹部消毒,局部麻醉,取出子彈,縫合傷口,繃帶止血。陳海明一氣嗬成。

大漢在一旁問道:“他會沒事嗎?”

陳海明將沾滿鮮血的紗布扔在紙簍裏回答說:“挺過今晚就沒問題了。”

大漢隨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稍稍安心下來。

陳海明瞥了一眼傷者,這家夥得有五十歲了,有些消瘦,黑頭發黑胡子,手腕上的表金燦燦的,牌子也相當名貴,恐怕不是個普通人。

大漢冷冷地衝陳海明說:“你打量什麽呢?”

陳海明邊收拾東西邊說:“你們倆今天就住在這個房間裏吧,我要走了。”

大漢問:“走?去哪兒?”

陳海明回答說:“家,我要回家了。”

“隻有他醒過來,我才會付你那五千塊。”

“沒事,我不需要那五千塊。”

大漢雖然依舊坐著,但卻抬起了槍口,指著陳海明說:“哪兒也別想去,今晚你必須留在這兒。”

陳海明說:“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大漢聳聳肩:“但你依舊不能走。”

沒辦法,對方手裏有槍,陳海明隻得和大漢相對而坐,等著傷者蘇醒。

黎明時分,陳海明實在有點撐不住了。他手支著桌子,打起了瞌睡。

蒙矓中聽到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謝謝你,醫生。”說話人的英語帶著強烈的口音。

陳海明醒過來,隻見受傷的中年男子已經坐了起來,正盯著自己。陳海明語氣謹慎地說:“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多虧了你。”中年男子雖然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虛弱,還是起身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陳海明,問,“你這裏有沒有我能換的衣服?我覺得我倆身材差不多。”

陳海明也是消瘦得可以。他點點頭,打開一旁的皮箱,將一件襯衫拿出來遞給中年男子,問道:“這件怎麽樣?”

中年男子點點頭:“沒問題。”

換好衣服,中年男子向一旁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從兜裏掏出一遝錢,遞給陳海明。

中年男子露出一絲笑意說:“這是答應給你的五千塊。”

陳海明接過錢,看了眼中年男子,說:“謝了。”

中年男子搖搖頭:“是我該感謝你。”說著中年男子突然走上前,和陳海明擁抱了一下。

就在這一瞬間,陳海明突然感覺到肚子上一陣劇痛,低頭看去,隻見一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腹部,鮮血直流。陳海明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還沒問出“為什麽”,便仰頭倒在了身後的**。

中年男子盯著陳海明逐漸閉合的雙眼,說:“抱歉了,朋友,但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