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陳海明和曹衛民倆人帶著楊麗芬來到了門診大廳。曹衛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幾名護士，看起來她們都沒受太多傷。
李舜予指了指陳海明懷裏的嬰兒，問：“陳醫生，這個嬰兒是？”
陳海明看了看已經縮成嬰兒狀態的楊麗芬，緩緩地道：“她是感染者。”
此話一出，周圍人退開好多米，一片嘩然！唯獨李舜予沒有後退，依舊保持鎮定，問：“陳醫生，你這麽抱著她，不怕被傳染嗎？”
陳海明解釋道：“這種病不會接觸傳染。”
李舜予覺得陳海明這句話有兩個作用，一是解釋為什麽他敢抱著嬰兒，二是解釋感染者並沒有那麽危險，便說：“無論會不會接觸傳染，我們都應該隔絕病源，你說是不是陳醫生？”
陳海明自然也明白李舜予話裏的意思，點點頭。
李舜予接著問：“那你願意幫我們大家找出感染者嗎？”
陳海明語氣低沉地說：“說實話，如果我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幫大家找出感染者還有感染源，但現在我做不到。”聽到陳海明的話語，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李舜予眯著眼問：“你什麽意思？”
陳海明說：“我要給大家解釋一下，這所謂的‘傳染病’到底是什麽，這或許會超出我們每個人的認知，但請大家耐心聽，否則我們每個人最終都會不明不白地死去。”陳海明深沉的話語還是很有威力，大家安靜下來。陳海明繼續說：“我們麵對的可能不是一種病毒，而是某種會吞噬我們的生物，我們可以簡稱它們為融合者，它們吞噬誰，就有可能變成誰的樣子，包括動物。”
陳海明的解釋明顯超出了大眾的認知，眾人麵麵相覷，李舜予露出不信任的嘲笑，問：“你確定自己不是在信口開河嗎？陳海明醫生？”
陳海明依舊用低沉的聲音解釋說：“我手中的孩子就是證明，融合者吞噬了一名女性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接著融合者的形態就會改變，如果大家願意再等等，你們會看到，她逐漸變回胚胎時的樣子。”
陳曉曉突然站出來問：“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陳曉曉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陳醫生說的大家難以相信，反倒陳曉曉這種說法比較可信。
陳海明問：“我為什麽要拖延時間？”
陳曉曉用惡毒的假設攻擊道：“或許你已經給自己還有這名警察注射了疫苗，但疫苗不夠給我們所有人的，所以你就想利用懷裏的孩子讓我們其他人感染病毒！”聽陳曉曉這麽說，民眾更加激動了！有人就拿起東西想要砸陳海明和懷裏的楊麗芬！
但就在這時，“砰！”曹衛民對天開了一槍！再一次震住了所有人，接著曹衛民笑著說：“疫苗？如果真的有疫苗，醫院大門上的那些木板是怎麽回事？醫院又為什麽要被封閉起來！你們用屁股想想也應該能明白，這世上根本沒他媽什麽疫苗！”
陳曉曉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李舜予舉起手，衝眾人示意道：“大家別太激動，我來跟陳醫生說幾句。”
曹衛民聳聳肩說：“李老板，我們也想解決問題。”
李舜予回應道：“我知道，我知道，先把槍放下吧。”接著李舜予看向陳海明醫生，問，“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證實一下呢？而不是在這裏等上半個小時，你也知道大家情緒都不穩，這麽等下去，突然爆發也不是不可能。”
陳海明和曹衛民對視了一眼，說：“我說了這些生物通常不會讓人看到吞噬的過程，再說我們也不知道誰是感染者。”
李舜予盯著陳海明懷裏的孩子，也有些猶豫。
這時陳曉曉在李舜予耳邊低聲說：“我們手裏有一個感染者，用那個嬰兒試試就知道陳醫生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李舜予有些震驚，頓時覺得陳曉曉異常狠毒。
陳曉曉接著說：“如果這真的是傳染病，那伯母身體這麽弱，一定是第一個被傳染的，陳醫生到底是不是在瞎掰，我們得盡快證實。”
與此同時，陳海明和曹衛民也耳語了兩句。曹衛民說：“這些人之中一定有感染者。”
陳海明問：“怎麽說？”
“這裏的人數比上午少了。”
“你的意思是很多人已經被……”
李舜予打斷了倆人的竊竊私語：“陳醫生，我們有一個可以證實的方法。”
陳海明問：“什麽方法？”
李舜予解釋道：“我們之前抓到了一個感染者，他現在就在507號病房裏。”
陳海明和曹衛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要幹什麽。
李舜予接著解釋道：“我們需要你手裏的嬰兒。”
曹衛民盯著李舜予，憤怒地問：“你瘋了嗎？你要犧牲一個嬰兒？”
李舜予猶豫了一下說：“你們說了，她不是嬰兒，她是感染者，隻不過暫時變成了嬰兒，而且再過不久，她也會死去。”
曹衛民看向陳海明。陳海明平靜地問：“李老板，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到底會發生什麽，說實話，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為我沒有目擊過融合的過程。”
李舜予的神情上也沒了從容，說：“為了證明這件事，我們必須這麽做。”說著李舜予示意自己手下小蕭過去把孩子抱過來。
陳海明沒有反抗，將嬰兒交給了小蕭。
李舜予也不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到底該不該把嬰兒帶去那個感染者的房間，點燃一根煙，看著小蕭懷裏的嬰兒，半天沒說話。
陳曉曉在一旁說：“李大哥，別再猶豫了。”
“好吧，好吧。”說著李舜予看向陳海明和曹衛民，命令道，“陳醫生、曹隊長，你們倆也得跟我們一起去。”
此時門診大廳的角落裏，看看陳海明被帶走，小楓脫口而出：“他們要帶爸爸去哪兒？”
程柳梅趕緊比出“噓”的手勢：“不要說話，你爸爸沒事的。”
一旁的張小凡心情既緊張又激動，麵對這樣的大新聞，作為一個媒體人可以說是幸運之極，但現在的情勢又非常不妙，滅頂之災似乎已經近在眼前。
這時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張小凡警惕地護在小楓身前，問：“你想幹嗎？”
這個中年男人笑笑，盯著張小凡身後的小楓說：“我已經聽到好幾次了，這個孩子是不是陳醫生的兒子？”
張小凡和程柳梅心裏都“咯噔”一下。張小凡趕忙解釋道：“你一定是聽錯了，他可不是陳醫生的兒子，他是我外甥，這是我姐，你最好離遠點，否則我就叫喚了。”
“叫喚？你敢嗎？”中年男人看起來自信滿滿。
被戳中軟肋，張小凡知道無法再掩蓋下去，問：“你想要什麽？”
中年男人看起來油油膩膩、髒兮兮的，滿臉色相，盯著程柳梅說：“我隻是覺得我們或許馬上就要死了，應該一起玩玩。”
張小凡自然明白中年男子的意思，但還是裝傻問：“玩玩？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依舊盯著程柳梅：“你姐很漂亮，隻要她能陪陪我，我就放過這個孩子，怎麽樣？”
張小凡不自覺地罵了出來：“渾蛋！你知道你自己在犯罪嗎？”
中年男人瞪了張小凡一眼，惡狠狠道：“難道你沒聽到陳醫生剛才說什麽嗎？我想醫院被封鎖起來也是這個原因，我們隻能在這裏自生自滅了，那為什麽不趁死之前，快活一下呢？”
“你這個人渣！”張小凡繼續罵道。
中年男人看起來沒有被激怒，盯著程柳梅說：“決定權在你，我給你十秒鍾考慮一下，之後我就會衝別人喊，說這是陳醫生的孩子。”
李舜予站在關著感染者的病房門前，從門上的玻璃瞥了一眼病房裏麵，發現那個感染者就待在窗邊。他讓幾個人拉住拴在門上的繩子，然後慢慢放開，好讓門可以打開，隨後又衝小蕭說：“等門打開一條縫，你把嬰兒從那個縫兒順進去就行了。”
小蕭有些心慌，但還是點點頭。可就在門打開了一條縫，小蕭蹲下來，準備把嬰兒放進去的時候，嬰兒突然在小蕭的手裏掙紮起來，更用成熟女性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話：“你們想要殺掉我的孩子！”小蕭嚇得一下子坐倒在地！接著嬰兒一口咬在小蕭胳膊上！疼得小蕭大叫出來：“啊啊啊啊！”所有人都嚇得後退開來！也沒人再拽著門了！
“見鬼了！見鬼了！”民眾紛紛逃開！
曹衛民見狀不妙，隻能上前抬起手槍，扣動扳機，“砰！”子彈打穿了嬰兒的腦袋，嬰兒咬住小蕭胳膊的嘴隨即鬆開來！此時曹衛民的槍也沒了子彈，所以套筒無法自動回原位，雖然他迅速拉動套筒，讓槍恢複原狀，但這一點還是被陳曉曉注意到了。
陳海明趕緊趴下來，給小蕭檢查傷勢。
李舜予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屋裏的那個感染者走了出來。
曹衛民震驚之餘，想趕緊去拉陳海明醫生，讓他別救人趕緊走！但他更看到陳曉曉拿出刀突然上前，走向陳醫生！曹衛民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陳海明身前！陳曉曉這一刀直接捅在了曹衛民後背上！
陳曉曉本想捅死陳海明，然後用他去喂那個感染者，但眼前的人卻是警察曹衛民，陳曉曉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某種狠勁兒湧上心頭，隨即又連續捅了曹衛民好幾刀，接著衝李舜予喊道：“李大哥！趕緊跑！！”
可李舜予依舊愣在原地，他實在沒想明白陳曉曉要幹嗎。
陳海明扶著曹衛民，喊道：“曹隊長！”
陳曉曉身上都是血，抽出刀，回過身，拉著震驚的李舜予趕緊跑開了！
被捅傷的曹衛民緊緊抓住陳海明的胳膊，喘了幾口粗氣說：“陳醫生，快跑！我其實也被那些生物侵蝕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壓製它們多久，快走！”說完曹衛民一把將陳海明推了出去。
陳海明一個踉蹌，突然一個人扶住了自己，是醫生芳易！陳海明震驚道：“小易你怎麽會在這裏？”
芳易說：“別問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陳海明搖頭說：“不行！小楓還在一層！我得去保護他！”
曹衛民擋在那個感染者身前，笑了笑說：“我他媽就不信了，我會死在你手上！”
與此同時，在醫院地下一層，程柳梅跟著那個中年男人越走越深。那個中年男人不斷嚐試打開每個房間的門，找尋有沒有適合“快活”的地方，但門基本都鎖著呢。程柳梅也在四處找尋可以自衛的武器，可周圍根本沒有這類東西。就在這時，倆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想把我妹妹帶去哪兒？”
程柳梅吃驚地回過頭看去，出現在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程偉，便趕緊跑過去，抓著程偉胸口的衣服說：“哥！這個男人利用小楓威脅我！他想……”
中年男人回身打量了一番程偉，覺得對方塊頭不小，心生怯意，後退了兩步。
程偉沒有回應，推開程柳梅，接著疾步走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趕忙辯解說：“沒有，我沒有威脅你妹妹，是她自願的，想在臨死前……快活……”可話還沒有說完，程偉已經一把攥住了中年男人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程柳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隻見中年男人的臉色逐漸發紫，可想而知程偉攥的力量有多大。程柳梅趕緊上前，拽著程偉的衣服阻止道：“哥！他快死了！”
程偉厲聲反駁道：“他該死！”
另一邊，李舜予和陳曉曉從樓梯間下樓，但隻見民眾已經亂成了一團！
“別離我那麽近！你是不是就是感染者！”
“你推什麽呢！”
“啊啊啊！”
“咣當，咣當”，有人被推下了樓梯！
繞開相互捶打、推搡的民眾，李舜予和陳曉曉很快來到醫院一層門診大廳。這裏的人也已經打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在相互懷疑，認為對方就是感染者。而四處尋不見母親的蹤影，李舜予著急地叫道：“媽！你在哪兒？！”
突然，陳曉曉拉著李舜予指著角落：“那邊！那邊！”隻見在人群後麵，李久華一個人待在角落裏。
“去你媽的！”李舜予推開撞上來的人，拉著陳曉曉擠出人群，來到母親身邊跪下來，關切地問：“媽，你有沒有被傷到？”
李久華搖搖頭：“我沒事。”說著李久華抬手指了一下大門口。
李舜予看了一眼，問：“怎麽了，媽？”
李久華說：“你沒看見嗎？那些封鎖了醫院的遮擋和木板都不見了。”
李舜予趕忙再仔細看去，原來外麵是陰天，光線不強，所以大家都沒注意到光線的變化，也沒發現外麵的東西被撤走了。李舜予趕緊起身，剛想跟所有人說別打了，或許可以出去了，但被陳曉曉一把拉住。
隻見陳曉曉搖搖頭說：“李大哥不要，我們還不確定能不能出去，如果出不去，大家一定會遷怒於你。”
李久華在旁瞥了一眼陳曉曉，點點頭說：“曉曉說得對。舜予，你先去門口那兒看看，確定一下到底能不能出去了。”
“好。”說完李舜予就往門口跑了過去，隻留下了陳曉曉和自己的母親在原地。
李久華突然開口低聲道：“曉曉，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是有關出去之後的事兒的。”
陳曉曉隨即趴在輪椅旁邊，想聽清對方到底要說什麽，可就在這一瞬間，李久華突然拿出一把小刀，紮進了陳曉曉的胸口。“啊！”陳曉曉的叫聲淹沒在周圍的嘈雜與鬥毆之中。她震驚地看著李久華，一手攥著李久華持刀的手，另一隻手也揮舞起刀捅向了李久華！
走向門口的李舜予根本沒有發覺這一切，他推開隻剩框架的大門，一下子便走了出來。接著李舜予便愣住了，更舉起了雙手，因為外麵有許多特警正嚴陣以待，連天都突然變成了傍晚。李舜予喊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沒有回應，但數名特警端著槍上前，一把將李舜予壓倒在地，接著銬起來。李舜予臉貼著地，依舊在喊：“裏麵發生了暴亂！我媽還在裏麵！快進去救人！”
此時陳海明和芳易也來到了一層門診大廳，看著人們相互攻擊的樣子，倆人都驚呆了。接著一個人迎了過來，陳海明趕緊護在芳易的身前，但定睛一看，眼前的人似乎有點眼熟，是剛才挑釁李舜予的那個記者！而她身後就是自己的兒子小楓！
“爸爸！”小楓撲上來和陳海明抱在一起。
張小凡著急地說：“一個中年男人把程柳梅帶去地下室了！他想要利用小楓強奸她！”
“什麽？”陳海明大吃一驚，隨即把小楓推給芳易就要前往地下室。
芳易一把拉住陳海明說：“我也和你一起去！”
陳海明反駁道：“不！你們倆幫我照顧小楓！我一個人去地下室就行了！”說完陳海明就鬆開小楓，跑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大廳的角落裏，李久華喘著粗氣，她肩膀被紮傷，血流不止，已經隻剩一口氣了。但這時她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推動輪椅，向谘詢台的方向過去。勉強支撐到谘詢台附近，李久華點開喇叭的按鈕，對著話筒，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門……大家快看出口……”
喇叭的聲音畢竟大，民眾聽到李久華的話，紛紛望向出口。但激憤的民眾第一時間並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好像外麵的木板和黑布都沒了？”
“快！大家快啊！可以出去了！”
經過幾個人的提醒，民眾突然醒悟過來，紛紛奔向大門口。
張小凡衝芳易說：“我們也趕緊帶著小楓先離開吧！”
芳易想了想，點點頭：“好吧。”
隨即三人也隨著大眾衝出了醫院大門。谘詢台裏的李久華此時靠在椅背上，無人理會，漸漸失去了呼吸。
踏上通往地下的階梯，周圍變得越發陰暗，陳海明似乎聽到了某種捶打的聲音，並且伴隨著**的噴濺聲。來到樓梯最下麵，陳海明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走廊的盡頭，一個身影正拿著一個錘子不斷擊打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從聲音判斷，地上的人已經血流成河了。陳海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中十分害怕，不禁想到：難道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是程柳梅？想到這裏，陳海明鼓足勇氣，盡量壓低聲音緩步走上前。但離得近了，陳海明突然覺得這個拿著錘子的人的背影有些眼熟，連衣服也是。突然，這人停止了錘打，似乎聽到了身後有人走來，起身轉頭看去！陳海明趕緊躲在一個門框的陰影裏，寄望這陰暗的環境下，對方看不到自己，但當那人走得越來越近時，陳海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眼前這手持鐵錘的人居然是程偉——妻子程柳維的哥哥。
程偉拎著錘子從陳海明的眼前走過去時，突然轉頭看向陳海明，一把將他從陰影中拉出來！掄起錘子就要砸死陳海明！
“大哥不要！那是海明！”走廊的盡頭，一個女性的聲音突然喊道。
陳海明本已經閉起眼睛等死了，接著吃驚地睜眼望去，隻見喊話的人是程柳梅。
程柳梅趕緊跑了過來，看起來也驚魂未定，拽著程偉的胳膊，帶著哭腔哀求道：“不要再發瘋了！他可是小楓的爸爸！”
程偉的眼神凶惡得不像人類，錘子停在半空中，接著緩緩落下，一把將陳海明推開了。
陳海明瞪大雙目，看著地上被錘得稀爛的屍體以及程家兩兄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驚魂未定地說：“到底……”
程柳梅雙手抱在胸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說：“他想強**。”
陳海明點點頭，看向程偉說：“還好你及時出現，不過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醫院了，難道你從最開始就沒走？”
程偉走到一旁，背衝著陳海明說：“滾，我不想看到你。”
陳海明不解，上前按著程偉的肩膀說：“你說什麽呢？剛才你也聽到廣播了吧，現在出口打開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醫院。”
可程偉一晃胳膊，陳海明被直接推開，差點摔倒。
程柳梅十分不解地問道：“大哥，你現在還要犯病嗎？趕緊走！”
但程偉突然吼了出來：“滾！我不想看到他！”
陳海明和程柳梅對視了一眼，程偉的狀態實在太詭異了，倆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陳海明拉了一把程柳梅說：“你先走！我在這兒看著你大哥，想辦法帶他離開！”
程柳梅搖搖頭：“不行，把他單獨留在這裏，我怕他會傷害你。”
醫院裏還有不少感染者，陳海明覺得這麽耽誤下去不是辦法，一把拉住程柳梅說：“我先帶你上去，之後我們再找人回來把你大哥救出去！”
程柳梅覺得有些道理，便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大哥程偉說：“大哥，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們出去把警察叫來。”
接著倆人就跑上了樓，可從醫院大門離開後，他們才知道，沒人能返回醫院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