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個星期後，掀開白布。
一名女性靜靜地躺在那裏，臉上浮現出大量屍斑，但皮特依舊可以認得出，死者正是茱莉亞！
走出停屍間，皮特腦子一片空白，用力捶打走廊的牆壁，不住地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要選擇逃避！”
摩根在一旁安慰道：“不要這樣，皮特。起碼她不必再承受自責的痛苦。”
“艾倫在哪兒？艾倫·葛林若在哪兒？他為什麽不阻止這一切？！”皮特抓起摩根的衣領，大聲質問道。
“據我所知，他現在正準備開一場新聞發布會。”
皮特惡狠狠地問道：“會場在哪？”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告訴我！”
“你想去幹嗎？”
“我要去問問艾倫，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向我保證，你不會幹出一些衝動的事。”
“我保證。”說著皮特放開了摩根。
“好吧。”摩根正了正領子，說，“就在市中心新世紀大廈的會場裏。”
聽了地址，皮特當即跑出大樓，來到停車場，不顧後麵追趕的摩根，獨自開車前往市中心的新世紀大廈。
摩根害怕皮特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也開車趕緊追了上去。
新聞發布會的現場，艾倫看起來異常憔悴，但依舊鼓足力氣，憤恨地說：“在你們這些媒體的逼迫之下，我的妹妹南希·葛林若已經自殺身亡，她終於可以和自己的母親再次在天國相會了。這就是你們媒體想要的對不對？”
媒體記者一片沉默。
“而我也被證實為肝癌末期，葛林若家族分崩離析的日子到了，所以我在這裏宣布，會將名下所有財產捐贈給歐東獨聯體一家研究新式抗癌治療技術的公司，希望能為公益事業出一份力。”
可就在這時，皮特衝進會場，更衝到台上，舉起拳頭，一拳打在艾倫臉上，將其打倒在地，接著皮特拽起艾倫的領子說：“為什麽？為什麽你沒有阻止茱莉亞自殺？為什麽會你讓這種事發生！你還有什麽臉活在這世上？”
麵對這一幕，媒體記者不斷按下快門。
而很快，皮特便被保安製伏，按在了地上。
但皮特依舊不斷重複地質問道：“為什麽你沒有阻止她？為什麽你沒有？”
隨後，皮特便被帶出了會場。
第二天，這條消息便上了報紙頭版頭條，甚至比艾倫·葛林若身患絕症的標題還大：“艾倫·葛林若新聞發布會現場遭到毆打！”好在皮特的身份沒有曝光，否則他又會麵臨被停職甚至被辭退的風險。
之後，摩根將自己和皮特發現的所有線索整理了一番，報告給了局長安德爾。
雖然沒有證據能證明一切都是傑瑞·葛林若安排的，但真相已經揭曉，二十年前案子的謎局也得以解開，一切都是傑瑞·葛林若策劃，並由自己的情人，更是自己的後母瑪麗·葛林若來執行。
“你們幹得很好，尤其是你，皮特。”說著安德爾走上前，拍了拍皮特的胳膊，“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來說很難熬，但一切都過去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走出局長辦公室，皮特感到身心俱疲，淡淡地對摩根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離開了警局。
但皮特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茱莉亞早先的住所，茱莉亞曾給自己一把這裏的鑰匙，皮特用它去開門，卻發現鑰匙不對，這才想起來，因為家裏被安裝竊聽器那件事，茱莉亞把鎖換了。
皮特徘徊了一會兒，隻好離去，但臨行前，在一層各戶的信箱處，皮特有意無意間往信箱裏瞥了瞥，發現有信件，便掏出警徽對一層的保安說：“我想看看512號房間的信箱。”
保安很配合，拿出鑰匙幫皮特打開了信箱。
拿出裏麵的信件，是血液中心寄來的。
打開來，是一張獻血證……但當皮特看到上麵寫的血型時，卻驚呆了。
B型？！
怎麽可能？茱莉亞是B型血？但是當時親子鑒定時，檢查結果說茱莉亞是O型血，而瑪麗·葛林若和門德斯·葛林若也都是O型血，他們不可能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皮特反複查看獻血證，上麵的名字就是茱莉亞，沒有寄錯。
是誰在說謊？
血液中心？還是鑒定親子關係時的當值醫生？
可又為什麽要作假？
是誰主使的這件事？
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皮特迅速聯絡了摩根，將情況說明。
兩人覺得比起血液中心，那個醫生更加可疑，便將目標先鎖定在醫生身上。
皮特和摩根迅速展開了調查，很快，他們便發現，醫生的銀行賬戶上，在鑒定親子關係之前，被人匯入一筆十萬元的不明款項。
接著，繼續查找匯款人的源頭，結果令人極其吃驚，這筆錢竟是葛林若家族集團旗下一個子公司匯出的。
也就是說，是艾倫·葛林若讓這名醫生作假，製造了假的親子鑒定報告，故意讓所有人認為茱莉亞是瑪麗的女兒。
但是為什麽？
如果茱莉亞不是瑪麗的女兒，那艾倫就可以和茱莉亞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艾倫為什麽要拆散自己和茱莉亞？
皮特和摩根完全無法理解。
之後，兩人將醫生帶回警局盤問。
在皮特的威逼利誘之下，醫生很快說了實話，表明確實是艾倫·葛林若要求自己在鑒定報告書上作假，茱莉亞是B型血，不可能是瑪麗和門德斯的孩子。
為了找出艾倫的動機。
皮特和摩根準備找當事人談談，但屢次去拜訪艾倫，都吃了閉門羹。
在艾倫住所的樓下監視了一個星期，也依舊無果。
接著兩人查尋了特默內斯的每家醫院，都沒有艾倫住院的消息。
艾倫似乎和傑瑞一樣玩起了失蹤。
這一天，警局裏，一名同事給一籌莫展的皮特和摩根帶來了一個消息。
“我想你們應該看看這個。”同事手中拿著存儲卡，正是皮特安裝在傑瑞家對門監視器上的，而這名同事就是負責每三天去更換存儲卡的人。
將存儲卡放進讀卡器，接著連入電腦。
同事解釋道：“這是一個月前的影像。”
影像上，一個失蹤良久的人終於出現了。
傑瑞回來了。
接著將影像調到最近，傑瑞出現的次數在逐漸增多。
摩根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地說：“艾倫那邊的謎團還沒解完，傑瑞又回來了，我們該轉換目標盯著他嗎？這兩兄弟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了。”
皮特想了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是這兄弟兩人是一夥人？”
摩根看了一眼皮特：“可能嗎？他們倆的立場可以說完全對立，傑瑞憎恨葛林若家族，千方百計地想要傷害瑪麗，甚至摧毀整個葛林若家族，而艾倫則從父親門德斯那裏繼承了整個葛林若家族，葛林若家族被毀，他得不到任何好處。”
聽了摩根的解釋，皮特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傑瑞，點點頭回應道：“確實，如果他們是一夥人，他們的目的就更讓人無法理解了。”
摩根問道：“怎麽樣？我們要去盯著傑瑞嗎？不過傑瑞的複仇幾乎完成了，現在再盯著他，似乎沒什麽意義了吧？”
這時皮特又將影像倒回一個月前，突然指著屏幕上傑瑞的手問道：“他手上的文件是什麽？把這裏放大，似乎有個標誌。”
摩根將傑瑞的手部放大，盯著文件上的標誌說：“似乎是一個變形的字母M。”
“這是什麽標誌？”
摩根搖了搖頭：“不知道。”
皮特皺著眉頭說：“我似乎在哪看過這個標誌。”
“字母M能聯想到的機構嗎？”
突然，皮特和摩根同時想到了什麽，不約而同道：“是某種醫療機構！”
皮特補充道：“我想起來在哪看過這個標誌了，幾天前我們為了找尋艾倫，排查過特默內斯每家醫院，就是那時，我見到過這個標誌！”
接著皮特和摩根迅速將特默內斯每家醫院的訊息羅列出來。
不出半個小時，他們就找到了以字母M為縮寫的醫院，而這家醫院更是以專門治療癌症腫瘤見長。
“見鬼，難道傑瑞在關心艾倫的病情？”摩根有些不可思議道。
皮特反駁道：“可這家醫院我們去了，根本沒有艾倫這麽一個病人，甚至連病例都沒有。”
“醫院沒有跟我們說實話？”
“有這種可能性。”說著皮特又打開監視器記錄下來的影像，將進度條向後拖了拖，發現傑瑞出門時，手中的文件不在了。
摩根說：“他將文件留在了家裏。”
“是的，我們得看看這份醫療機構的文件到底是什麽。”
為了不被神出鬼沒的傑瑞撞見，皮特和摩根決定先一同等待傑瑞現身，再分開行動，由摩根監視外出的傑瑞，皮特則進入傑瑞的家，去找出那份文件。
不久，在傑瑞家樓下，兩人終於等到了傑瑞現身。
隻見傑瑞走進自己的公寓大樓。
經過幾個小時的等待後，機會終於來了，傑瑞駕駛著摩托車又匆匆離開了。
摩根開車跟上傑瑞，而皮特則上樓，撬開了傑瑞家的門鎖。
正值午後，陽光照射進來，屋裏並不黑暗，一切都清晰可辨。
憑著直覺，皮特首先來到臥室，走到床邊，皮特輕輕摸了摸床單，接著瞥向床頭櫃，打開來，發現了之前錄像上，傑瑞攥在手裏的文件袋。
打開來，裏麵什麽都沒有。
傑瑞將文件袋和文件分開來放？
這頓時讓皮特覺得文件上的內容一定很重要。
走出臥室，環視整個房間，皮特在角落發現了書架。
會不會把文件夾在書裏？
皮特來到跟前，將每本書都抽出來翻了翻，依舊沒有找到文件。
接著皮特抬眼看著書架，覺得有些異樣，這書架似乎沒有緊貼牆壁，皮特便將書架稍稍前移，看了看書架後麵，發現後壁很厚實，皮特輕輕敲了敲，覺得聲音聽起來像中空的，但書架後麵沒有任何可以打開的地方。
皮特便將書全部從書架上搬下來，一層層檢查，終於在其中一層發現了可以橫向拉開的地方，從裏麵取出一本雜誌，打開來，終於發現了要找到的文件。
似乎是一封醫院開據的診斷書，而看著上麵的內容，皮特震驚得瞪大雙目。另一邊，摩根發現傑瑞騎著摩托在繞著特默內斯兜圈子。
“搞什麽鬼？”摩根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終於，在太陽西沉之後，傑瑞終於停止了兜圈子，而是向市中心而去。
在某個地鐵口附近，傑瑞將摩托撂下，徒步走入地鐵站。
摩根也趕緊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跟進地鐵站。
隨著人群向前，傑瑞就在不遠處。
摩根眼睛不敢離開對方片刻。
突然間，傑瑞突然掏出鑰匙，開鎖走入一間地鐵工作人員才能進入的門。摩根也趕緊跟了上去，可門一關上，便自動上了鎖。
“該死……”摩根擰了擰，發現打不開。
正當摩根回身走出幾步要放棄時，隻聽到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
是一名地鐵的工作人員打開了門鎖。
摩根趕緊過去，趁門沒有完全關死時，用腳卡在縫隙了，擋住了門。
工作人員回頭發現了摩根，說：“嘿，這裏不許相關人員以外進入。”
摩根掏出警徽，推開工作人員說：“我在跟蹤嫌犯。”
接著快步跑出一段距離，在狹長的走廊裏，傑瑞消失了蹤影。
經過一個拐角，突然間，摩根又發現了傑瑞，隻見對方左右看了看，走進一間員工用的儲物間。摩根怕暴露自己，不敢上前，就站在拐角，盯著傑瑞進入的那扇門。
時間過去了很久，摩根看了看表，已經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這實在太不尋常了。傑瑞在裏麵幹嗎？而這個時間段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地鐵相關人員經過這裏。
終於，開門的聲響傳來，隻見儲物間裏走出了兩名男性？！
其中一名男性戴著誇張的眼鏡、帽子，打扮十分新潮，手裏拎著一個大鐵箱子，可剛剛摩根沒看到這人進入儲物室，也就是說他在傑瑞進入之前就在裏麵等著了。
而另一個人，當摩根瞥見對方的裝束和臉龐時，驚呆了。
居然是身著黑色西服和襯衣的艾倫·葛林若？！
傑瑞去了哪兒？
摩根來不及思考，隻見艾倫和打扮新潮的男性分道揚鑣，艾倫朝著走廊更遠處走去，而那個打扮新潮的男性則朝自己這邊走來！
摩根趕緊回身，盡量壓低腳步聲，快步走出了工作人員通道。
接著在人群的掩護下，摩根來到一旁，用眼睛死死盯住工作人員通道的門，隻見門被推開，打扮新潮的男性壓了壓頭頂的帽子，走了出來。
摩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或許會是解開謎底的重要線索。
跟隨潮男走上地鐵，摩根就在一個車廂以外的地方看著對方。
列車前行，可沒坐幾站，對方便下了車。
出了地鐵，潮男走進附近一個立體車庫。
看著對方將一輛豪華跑車取出，摩根掏出手機，將車牌號照了下來，並停止了跟蹤。
回到警局，摩根和皮特碰了頭。
“有什麽發現嗎？”摩根衝皮特問道。
“重大發現，希望你看了不要吃驚。”說著皮特掏出手機，將傑瑞家裏那份診斷書的照片上傳到電腦上，接著放大。
摩根盯著屏幕，緩緩地說道：“怪不得我們怎麽也找不到給艾倫診斷的醫院，難道我想的是真的？”
皮特看了眼摩根道：“看來你也有所發現？”
摩根同樣將照片傳入電腦，指著屏幕上，駕駛豪車的潮男人說：“我們得查查這個家夥是誰。”
“為什麽要查他？”皮特問道。
“我覺得他會是解開謎底的關鍵。”
接下來，通過對方的車牌號，兩人很快查到了潮男的身份。
“他叫福特，過去曾是電影特效化妝師……如今辭掉工作，卻住在特默內斯地價最高的富人區，甚至還有一輛遊艇。”看著對方的資料，摩根說：“看來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皮特點點頭，笑了：“哼，不可思議。”
“根據你找到的診斷書，得了癌症的人是傑瑞。而我發現的這個人是一名特效化妝師。”
“見了鬼了，我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摩根笑道：“你可以掐自己一下。”
“不過，我們得證實一下這件事。”
“你想怎麽做？”
“很簡單，我跟蹤傑瑞，而你跟蹤這名特效化妝師。”
接下來一個月，經過不斷追查、跟蹤，皮特和摩根都相信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
而他們更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每當艾倫消失，而傑瑞出現的日子，這名特效化妝師便會接到一份快遞，是一個盒子，看起來像某種容器。
當艾倫再度失蹤的某一天，皮特和摩根就等在特效化妝師的豪宅不遠處。
待郵車現身，特效化妝師收取包裹之後，皮特和摩根迅速下車，走上前，掏出警徽。
“我們有些事要找你，福特先生。”
進屋之後，摩根一手握著懷中的槍，一手按著福特的肩膀說：“不要輕舉妄動。”皮特從福特手裏拿過包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拆開來，發現裏麵是一個容器。
從手感來看，容器裏麵裝的是**。
蓋子上有把鎖，皮特衝福特問道：“鑰匙在哪兒？”
在摩根的監視下，福特打開抽屜，拿出一把小鑰匙遞給皮特。
打開鎖，掀起蓋子，當看到不明**裏漂浮的東西時，皮特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是……果然是艾倫·葛林若的人皮麵具。”
這時福特糾正道：“不，不，不，那不是麵具，那是一張貨真價實的人臉。”
摩根問道：“什麽？說清楚些。”
福特指著麵具說：“我是說，這張臉原本屬於一個真人，隻是用了一些尖端技術，取下並加工過後，就可以戴在別人的臉上了。”
皮特看著麵具，問道：“也就是說，這張臉原本是屬於艾倫·葛林若的？”
“我不知道這張人皮麵具的主人到底誰，但傑瑞確實用它扮裝成了這個名叫艾倫·葛林若的人，而我，隻是一個化妝師而已。”
“你都幫傑瑞幹些什麽？”
“很顯然，如果沒有我的幫忙，這張麵具戴在人臉上，很快就會被拆穿，我的工作就是讓它戴起來更自然，讓它變得可以以假亂真。”
聽福特的語氣，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工作。
“你幫傑瑞·葛林若偽裝成艾倫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喔，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不過我現在有一點不太明白，我犯了什麽罪嗎？”
皮特和摩根對視了一眼，覺得對方比想象中要積極配合很多，皮特便說：“我們隻是想知道更多的真相而已。”
“太好了，你們不是來抓我的，那我一定會如實將所有事情告訴你們。”“繼續剛才的問題吧，你的這份工作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福特雙手抱在胸前回答道：“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聽到這個數字，皮特有些震驚。
福特繼續說道：“我猜傑瑞就是用這張麵孔繼承了本不該屬於他的財產。”摩根問道：“那你知道這張麵孔真正的主人在哪兒嗎？”
“不，傑瑞從沒提起過。”
“傑瑞近二十年來就一直在兩個身份之間互換？”
“據我了解是的，有時作為傑瑞多一些，有時作為艾倫多一些。”
皮特對摩根解釋道：“二十年前，艾倫曾經中槍陷入昏迷，之後某一天突然從醫院裏消失，看來他就是被傑瑞帶走了，而在艾倫的父親門德斯死時，艾倫或許依舊沒醒，所以傑瑞就取下了艾倫的臉龐，先以傑瑞的身份讓繼母使用家族的金錢和影響力撤去艾倫綁架南希的案底，接著以艾倫的身份繼承整個葛林若家族。”
摩根補充道：“也可能是艾倫醒來，但被傑瑞殺死，更取走了臉龐。”
皮特繼續推理道：“無論怎樣，傑瑞在扮裝成艾倫後都陷入了瘋狂，他一個人扮演著艾倫和傑瑞這兩個完全對立的人。傑瑞依舊想要複仇，依舊想要摧毀整個葛林若家族並傷害自己的養母阿黛兒，那艾倫這個角色，他就必須獨自演下去，等到另一個重要的人，茱莉亞二十歲，他讓艾倫和傑瑞兩個角色同時行動起來，並最終摧毀了艾倫，摧毀了茱莉亞，摧毀了瑪麗，摧毀了整個葛林若家族。”
摩根唏噓道：“可他摧毀的根本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屬於他的家族，一個隻剩他一個兒子的母親，一個他自己的情人，而茱莉亞最無辜，她根本跟這一切無關，隻是因為和南希有類似的特征，所以被傑瑞選中，成了南希的代替者。”
“而傑瑞就是艾倫這件事，或許連傑瑞的情人，也就是艾倫的後母瑪麗都不知道……”
“或許之前瑪麗的自殺，就是扮裝成艾倫的傑瑞向她表明了身份，並說了些什麽……沒準是真的南希的消息，而感到絕望的瑪麗最終選擇了自殺。”
“天哪，隻因為一個人的瘋狂，太多的人死去了。”
這時，福特在一旁疑問道：“你們剛才說茱莉亞？你們是說那個艾倫的妹妹？”
皮特點點頭：“是的，就是她。”
“我不確定她是否死了，因為前些日子，我被傑瑞請去，為一名女性的臉部添加屍斑，傑瑞的要求是盡量讓對方的臉不容易辨認。所以我不確定，那名死者是不是就是你們所說的茱莉亞，但我認為那具女屍的臉部曾經整過形，無論是下巴還是眼睛，都有很明顯的痕跡。”
摩根問道：“什麽？你是說那具屍體不是茱莉亞？”
福特聳了聳肩說：“我是說我不確定。”
皮特趕緊掏出手機，翻出一張茱莉亞的相片，讓福特看。
福特搖了搖頭：“以我多年的化妝經驗，可以很肯定地說死者並不是她。”
皮特笑了出來：“該死，我們都被騙了，傑瑞沒有逼死茱莉亞，他一定是把她藏了起來，甚至送到了國外，那個歐東獨聯體研究癌症的公司一定有問題！”
“你是說，那個接受了艾倫捐贈的公司？”
皮特點點頭，想到茱莉亞還活著，心中感到一絲安慰。
福特在一旁問道：“怎麽樣？你們想把傑瑞抓起來？”
皮特搖了搖頭：“不，就算這些誇張的事實和站不住腳的證據真的可以定他的罪，他也根本等不到審判，就會被肝癌奪去生命。”
摩根問道：“那你想怎麽做？”
皮特深吸一口氣：“我要將這一切告訴一個人，由他來決定傑瑞的命運。如果我的直覺沒錯的話，他正是最有資格去審判傑瑞的人。”
摩根和福特一同問道：“是誰？”
皮特笑了笑：“你們不需要知道。”
之後，當皮特和摩根準備離開時，福特雙手相互搓著手掌說：“對了，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為傑瑞繼續化妝呢？傑瑞讓我三天後在老地方見麵。”
皮特點點頭：“去吧，如果他戴著艾倫的麵具死去，才更具有諷刺意義。”
福特皺了皺眉，問道：“你是指三天後，他就有可能病死嗎？”
“哼，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