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後,中午時分,大學校園裏。

“感謝你的捐獻。請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和地址,過些日子我們會寄一分無償獻血證明書給你。”工作人員拿出一張單子擺在茱莉亞麵前。

茱莉亞簽好名字,填好地址,交給了工作人員,隨即出了獻血車,用棉花按著胳膊上的針孔,向校園門口走去。

但隻見一個引得女生紛紛側目的人等在門口,朝茱莉亞打招呼道:“嘿。”

“傑瑞?”茱莉亞又驚又喜,趕緊放開了按住的針孔,擼下袖子迎了上去。

穿著時尚、戴著灰色圍巾的傑瑞露出笑容,拿出一張傳單遞給茱莉亞,“今晚,我會在這裏演出,有時間的話不妨來看看。”

茱莉亞笑道:“我去的話,有什麽獎品嗎?”

“能看見我,不就是最好的獎勵嗎?”

“我以為能得到更多。”

“那得要你自己爭取了。”

“哼,我看看吧,如果有時間就去。”

這時,茱莉亞包裏的手機響起。

接起來,隻聽到是艾麗的聲音:“茱莉亞!”

“怎麽了?艾麗?”茱莉亞聽得出對方語氣中的慌張。

艾麗著急道:“一個自稱你父親的男人闖進家來,正在你臥室翻東西,不知在找什麽?!”“什麽?他長什麽樣?”

“不高,膚色深棕,留著黑胡子!”

“我知道了,你不用阻止他,讓他繼續翻好了。”

“真的沒事嗎?”

“嗯,我現在就報警。”

茱莉亞趕緊掛上電話,給皮特撥了過去:“有人非法闖進我家,我要你現在就去我家。”“什麽?怎麽回事?”

“沒空多說了,艾麗還在家裏,反正去抓那個艾麗以外的人就對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茱莉亞掛上電話,傑瑞問道:“遇到麻煩了?”

“嗯,我得馬上趕回家。”

“趕時間?不如坐我的車好了,絕不會遇到堵車。”傑瑞指了指路邊的帥氣摩托。

“喔,再好不過了。”

“她一定把東西藏這屋裏了!一定就在這裏!”膚色深棕的中年人在茱莉亞的臥室裏不斷亂翻,找尋著什麽。

艾麗緊張地看著一切。

突然間,在一個鐵質的盒子裏。

中年人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艾麗仔細看去,對方手裏竟是一個存折。

艾麗明白那一定是茱莉亞辛苦攢下來的積蓄,絕不能讓對方就這樣帶走了。中年人也不理會站在一旁的艾麗,將存折揣進懷裏就往外走。

艾麗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說:“你不能走!”

“你憑什麽管我?”說著中年人一把甩開艾麗。

但艾麗搶先一步,將門關上,擋在門前說:“我不能讓你把那個存折帶走。”

“我是茱莉亞的父親,她掙到大錢了,我隻是來拿走屬於我的那一份而已!滾開,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我絕不會讓開!”艾麗顯得很堅定。

中年人上前抬手扇在艾麗臉上,可艾麗依舊靠在門上,不願讓開。

中年人抓著艾麗的胳膊,一把將艾麗推開。

艾麗一個踉蹌,撞倒在一旁的櫃子上。

“哼,小妮子。”正當中年人準備開門離開時,艾麗又衝過來,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胳膊,用嘴直接咬了上去。

“該死!”中年人一把揪住艾麗的頭發,接著一腳蹬中艾麗的肚子,將其狠狠踹倒。

艾麗躺在地上捂著肚子顯得痛苦不堪。

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牙印,中年人似乎還不解氣,又踹了一腳艾麗,隨即摔門而去。

樓下,皮特和摩根駕車趕來,警燈在車頂閃耀。

皮特和摩根都拔出槍,正準備走進公寓時,隻見一個深棕色皮膚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對方低著頭,和皮特他們交錯而過。

接著突然聽到樓上,艾麗趴在窗邊喊道:“他!就是他!”

皮特趕緊舉槍對準中年人大喊道:“不許動!”

可中年人撒腿就跑,皮特和摩根也不能這樣就開槍,隻得壓低槍口,追了上去。

前麵是一個十字路口,隻見中年人向右拐去。

皮特趕緊示意摩根,讓他從另一條小巷包抄過去。

皮特則緊追在中年人身後,又追了一會兒,感覺中年人體力不濟,越跑越慢,突然之間,摩根從旁衝出一把將中年人撲倒在地,接著將他雙手扭到背後,銬起來。

“你們為什麽抓我?我沒犯罪!”中年人大喊道。

“哼,那你跑什麽?”皮特一把將中年人拽了起來。

“兩個拿槍的家夥突然追我,我能不跑嗎?”

摩根說:“有什麽話回警局再說吧。”

之後皮特和摩根將中年人押進汽車裏,摩根等在樓下,皮特則上樓去看艾麗的情況,隻見艾麗痛苦地捂著肚子,躺在地上。

“天哪,艾麗!你沒事吧。”皮特趕緊上去,扶起艾麗。

艾麗抬起頭,皮特看到她臉上腫了一塊,憤怒道:“他打了你?”

“我沒事,他拿了茱莉亞的存折,你快去拿回來。”

“嗯,我知道了,你一個人沒事嗎?”

“沒事。”

皮特又來到樓下,揪起中年人的脖領子,照著對方的臉就是一拳。

摩根吃驚道:“天哪,你幹什麽?”

皮特指著中年人說:“這是為艾麗打的。”接著伸手去摸中年人的褲兜,從裏麵掏出茱莉亞的存折,“搶劫搶到別人家裏了!是你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是茱莉亞的父親!我隻是要拿走屬於我那一份!”

皮特皺了皺眉:“茱莉亞的父親?你當我是傻子嗎?”說著皮特又給了對方一拳,直接將對方的粗鼻子打出了血。

摩根趕緊阻止道:“夠了,你把他打傷了,回局裏我們該怎麽說?!”

“說他逃跑時自己摔的。”

這時,摩托車引擎的聲響傳來。

皮特看去,隻見是傑瑞載著茱莉亞來了。

看到茱莉亞,車裏的中年男人大喊道:“你快跟這警察說,我是你父親!叫他們放了我!”

聽到這話,皮特撓了撓頭,先將存折交給茱莉亞,問道:“這家夥說的是真的?”

茱莉亞無奈地點點頭。

皮特示意了摩根一下,摩根隨即將中年人的手銬解開。

“我要投訴你們這些警察暴力執法。”中年人看起來不依不饒,走到茱莉亞麵前,伸出手,“把存折給我,我要拿這些錢去還請債務。”

茱莉亞盯著中年人:“不,不可能,這些錢的用途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

這時中年人瞥到茱莉亞身後站的傑瑞,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接著繼續對茱莉亞說:“你打算怎麽用這筆錢?難道你要拿著這筆錢離開我和你媽嗎?”

“當然不,我是打算幫你們還債,還有醫療費。”

“那還等什麽?給我就行了。”

“不,你拿去之後隻會用這些錢找女人喝酒,我絕不會把錢給你,我會匯給你一部分,你去還清自己的債務,醫院那邊我會自己處理。”

中年人看了看四周,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跡,說:“翅膀硬了,不再聽我的話了。”

“是的,我不再是聽之任之的小女孩了,走吧,不要再來,否則我還會報警,下一次就沒這麽好說了。”

中年人指了指茱莉亞。

皮特笑道:“幹嗎,幹嗎?當著警察麵,威脅自己的女兒嗎?”

“怎麽?警察先生你要再給我幾拳嗎?”

“哼,給你幾拳?就像你給艾麗那樣嗎?當然不會,但我可以隨時帶你去警局喝杯咖啡。”

“什麽?你打了艾麗?”茱莉亞不敢置信道。

“那個小姑娘嗎?她隻是被地上的垃圾絆倒了,我可沒動她。”

茱莉亞惡狠狠地說道:“滾,是我現在唯一能說的。”

“哼,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你隨時隨地都能找來警察朋友幫忙,否則你是阻止不了父親來看望女兒的。”

“真的嗎?”這時站在茱莉亞身後的傑瑞發話了,“你是墨西哥城幫派的成員吧?”傑瑞的眼神瞥向中年人的手背,那上麵有一個文身。

“哼?你想說什麽?”

“那是一個既販毒又組織吸毒的組織,我猜你手臂上應該有不少針孔,對於一個幫派分子,又是個癮君子,相信向法院申請一張禁止接近自己女兒的禁令很簡單,茱莉亞完全可以不幫你還債,到時誰先會慘死街頭?”

“你是誰?”

“我是茱莉亞的一個朋友,或許還是墨西哥城某位頭領的朋友。”

“你在嚇唬我?”

傑瑞露出一瞥瘮人的微笑:“誰知道呢?”

“成了,傑瑞,不要說了,我不想把你卷進來。”說著茱莉亞看向中年人,“你走吧,我會把你的那份匯到原來那個賬戶裏。”

“哼,好吧,我們走著瞧。”說完,中年人便悻悻地離開了。

茱莉亞無奈地搖搖頭,對皮特和傑瑞他們說:“謝謝,還好有你們在。”

幾十分鍾過後,街邊一家小酒館裏。

茱莉亞的父親正坐在吧台邊喝酒,瞧著電視裏的棒球賽事。

突然間,電視被關了。

“嘿。”茱莉亞的父親不解地看向吧台裏的老板道,“幹嗎?連個棒球都不讓看了嗎?”

老板指了指茱莉亞的父親身後。

茱莉亞的父親轉身看見來者的時候,驚訝道:“喔,我的天哪,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你比當年消瘦了很多啊,臉色也差,我差點認不出來你。”

“桑托斯·阿爾芭,我想自己沒記錯你的名字,對吧?”

“沒錯,那就是我。你的名字呢?那時你沒告訴我們,既然你又出現了,還出現在茱莉亞身邊,就代表沒什麽可隱藏了吧?”

“傑瑞,我叫傑瑞·葛林若。”說著傑瑞將電視遙控器放在吧台上。

桑托斯露出一瞥狡黠的笑容道:“哼,還好我剛才表現得很鎮定,以前更準時按照你給我的地址,將照片寄出,為此我想你應該請我一杯。”

“當然,老板,兩瓶啤酒。”

接著兩人各舉起啤酒,碰了一下瓶說:“幹杯。”

桑托斯喝了一大口,歎了口氣說:“你當年送我的寶貝,現在已經不怎麽聽話了。”

“讓你賺了好幾年,還不夠麽?”

“你知道的,女人的胃口沒有底,無論是病**的女人還是妓院**的女人。”

“哼,你想說自己也活得很辛苦嗎?”

“當然,養了這麽多年,開的花結的果不都應該歸我嗎?”

“這次是茱莉亞工作的夜總會透露給你的消息?為了挽留茱莉亞,看來那個店長也是費盡心機。”

“這麽說一切都在你的監視之下?”

“哼。”傑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剛剛告訴你了嗎?”

“哼,二十年了,等茱莉亞長大已經二十年了,你到底想幹嗎?”

“好戲才正要拉開帷幕。”

“我隻關心我繼續守著這份秘密,能分到什麽好處嗎?”

“當然,下一場特默內斯城隊的棒球賽,買特默內斯城隊三比一勝,有多少錢就買多少。”桑托斯皺了皺眉:“你在逗我玩嗎?”

“剛剛你看的那場比賽還沒結束,我想最後會是九局下半,洋基隊四球勝利。”

“哼,當自己是預言家嗎?說真的,我還能撈到什麽好處?”

“我會聯絡你的老大,看看是否能免去你的債務。”

桑托斯根本不相信傑瑞的話,帶著嘲弄的口吻笑著問道:“哼,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

“費爾南多·埃爾南德斯。”

聽到這個名字,桑托斯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他突然感覺到傑瑞似乎不是在騙自己,有些震驚地盯著傑瑞問道:“你從哪兒知道的?”

“你隻要記住,閉好自己的嘴,繼續給茱莉亞找麻煩就行了。”說完傑瑞拍了拍桑托斯的肩膀,喝光了啤酒,轉身離開了。

看著傑瑞離去,桑托斯感到有些害怕,再次打開電視機,隻見不久之後,比賽竟真的如傑瑞預測般的發展,洋基隊在九局下半,一二三壘有人的情況下,打出一記全壘打。

別了傑瑞和皮特,茱莉亞上樓。

打開門,隻看到艾麗站在門口關心地問道:“存折拿回來了嗎?”

“嗯,謝謝你,艾麗,要不是你,這錢就都沒了。”接著茱莉亞看到艾麗臉上有一塊紅腫,關心道,“你受傷了?”

艾麗笑了笑:“沒什麽事,今晚我能去店裏。”

茱莉亞點點頭:“用粉蓋一蓋應該看不出來。”

艾麗挑了挑眉:“你現在屋子裏一團亂。”

茱莉亞推開自己的臥室門,確實看到一團亂,甚至床墊都被翻了起來,不禁歎了口氣:“看來收拾得費一番工夫了。”

“我幫你。”

“好吧。”

於是兩人開始動手收拾,兩人先將四散的衣服收起來。

可正當兩人準備把床墊擺正時,艾麗指著床墊底麵上說:“上麵有個破洞。”

茱莉亞用手摳了摳:“大概老化了。”

但突然間,茱莉亞感覺手指碰到了一些不一樣觸感的東西。

“怎麽了?”艾麗問道。

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茱莉亞一把將窟窿眼四周的布撕開,發現一個黑色的小方塊被膠布粘在床墊底部!

將黑色裝置摘下來,看著這東西,茱莉亞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有震驚,有害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是什麽?”艾麗說著走過來。

茱莉亞緩緩道:“我想是某種竊聽裝置……”

艾麗吃驚道:“是你父親剛剛安的?”

“不知道……”茱莉亞心中有些混亂,一下坐到一旁,實在想不出會是什麽人安裝的,接著有些後怕地向屋子四周瞅了瞅。

隨著茱莉亞的視線,艾麗問道:“你認為這屋子還有別的?”

“如果有人要監聽我,不會隻把竊聽器安裝在臥室,其他地方一定也有。”

“茱莉亞,你不要嚇唬自己,或許這不是竊聽器呢?”

茱莉亞舉起手中的黑色裝置,冷冷地反問道:“那會是什麽?”

“我不知道,或許找皮特來看一看更好。”

有些失神的茱莉亞點點頭:“是個好主意。”

很快,皮特和摩根又來到茱莉亞家。

拿過黑色的裝置,皮特和摩根耳語了幾句。

茱莉亞著急地問道:“怎麽樣?是什麽東西?”

皮特陰沉道:“茱莉亞,你先不要緊張,這確實是某種竊聽裝置,不過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電一段時間了。”

“但它就是竊聽裝置,對不對?”

皮特點點頭。

茱莉亞雙手抱在胸前,感到一陣寒意和恐懼。

接著皮特又和摩根低聲說了幾句,摩根隨即掏出電話給局裏撥了過去。

皮特對茱莉亞說:“我們找鑒識科的人來,看看上麵有沒有遺留指紋,再幫你看看屋裏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東西。”

“除了竊聽器,會不會有攝像頭?”茱莉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皮特搖了搖頭:“針孔式攝像頭嗎?我覺得不會,那玩意兒不能長時間運作,必須經常更換電池,犯人不太可能冒著風險經常出入你家。”

這時摩根走過來說:“已經通知鑒識科的人來了。”

皮特點點頭,衝茱莉亞問道:“關於犯人,你有什麽頭緒嗎?”

“沒,不過你說這竊聽器已經裝在那有段時間了?”

“嗯,從膠帶上麵附著的灰塵來看,應該有一兩個月了,或許更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茱莉亞看起來有些混亂,“我不知道誰會安這種東西在我家。”“最近有沒有難纏的客人?”

“沒有,我從不跟客人交往過深,也極少透露個人信息給客人。”

“你從沒接到過恐嚇電話?”

“沒有,從沒有過。”

皮特走到窗邊,朝外麵看了看,接著拉上窗簾:“還是等鑒定科的人來了之後,徹底清查一遍屋子吧,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最好減少夜間外出。”

聽到這話,艾麗和茱莉亞相互看了一眼。

隨後,鑒識科的人到來。

經過一番徹底的搜查,在客廳的櫃子後麵以及廁所的下水口都發現了竊聽器。

皮特戴著手套拿起用塑料袋包裹的竊聽器,皺著眉頭道:“哼,放在下水口裏,真虧這個家夥想得出來,有什麽必要嗎?”

摩根推測道:“臥室,客廳,洗手間,這樣茱莉亞所有的行動就都在監聽之下了,不會遺漏什麽。”

“哼,在廁所裏談國家機密麽?”

“沒準真的隻是個變態,想竊聽一些奇怪的聲音。”

“天哪,這話可別跟茱莉亞說。”說著皮特拿起紫光燈,照了照塑料袋,“沒有指紋。”

“皮特,這邊有發現。”摩根也拿著一個紫光燈,照了照最初找到的黑色竊聽器,在光滑的塑料表麵出現了一些痕跡,“我想這上麵有兩個人的指紋,刨除茱莉亞的,剩下那個一定是犯人的。”

“希望犯人是個有前科的家夥,要不就又變成大海撈針了。”

摩根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道:“這棟公寓沒有監視器嗎?”

“有,在一層。不過犯人隻要戴個帽子和圍巾,那我們就抓瞎了。”

“可萬一犯人要是沒戴這些呢?”

“哼,會嗎?就算沒戴我們也無法斷定對方就是犯人。”

“萬一出現茱莉亞熟悉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上來過這裏,那個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嗯,值得看看。”

之後,皮特和摩根放下手中的證物,下樓來到監控室,表明身份之後,要到了最近幾個月的監控錄像。

帶著茱莉亞以及艾麗一同回到警局。

茱莉亞坐在電腦桌前,盯著屏幕上不斷播放的錄像,找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進出大樓。

飲水機前,皮特衝了杯咖啡,看著遠處自己辦公桌上的一疊光盤,歎了口氣道:“這恐怕看到明早也看不完。”

摩根揉了揉眼睛,看著聚精會神的茱莉亞,回應道:“別抱怨了,要不是六翼殺手那件案子沒什麽進展,最近特默內斯又比較太平,局長一定不會答應我們接手一件有關變態的竊聽案。”

“單純的變態嗎?我總覺得不太單純。”

“不單純?你有什麽看法?”

“第一,為什麽竊聽器放在那裏沒電了也沒去換電池?第二,留下的指紋這麽明顯的證據到底為了什麽?”

“或許是艾麗跟茱莉亞住了之後,變態不好下手了?”

這時一名同事走過來,拿著一份文件說:“竊聽器上的指紋沒有登記過。”

接過文件,皮特粗略地掃了一眼放大後指紋的樣子:“哼,果然沒那麽簡單,對於犯人來說,就是留下指紋或許也沒什麽關係,以此來推測,恐怕這個犯人茱莉亞根本不認識。”

正當皮特泄氣時,茱莉亞突然叫出了聲:“他!”

皮特和摩根趕緊湊到跟前,茱莉亞指著顯示器上一個穿著黑色長衣、戴著眼睛看起來像個上班族的男性說:“他是迪夫!我的男朋友,前不久我剛跟他分手。”

皮特瞥了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日期,是兩個半月前,問道:“時間呢?你知道他這次來是為了什麽嗎?”

茱莉亞看著日期,想了想,搖搖頭:“我當時應該在上班。”

“你確定?”皮特問道。

但接著又想了想,茱莉亞激動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不過他好像跟我說了他要送個東西去我家,我想不起來是什麽了。”

“他有你家鑰匙?”

“嗯,是的。”

“現在還有?”

“我忘了找他要回來。”

皮特扶著茱莉亞肩膀問道:“你覺得有可能是他嗎?”

茱莉亞搖搖頭:“不,我覺得迪夫不是這種人,他很紳士,社會地位又高,他沒有理由這麽做。”

“好吧,繼續看吧。”說著皮特拍了拍茱莉亞肩膀。

之後,皮特和摩根走到一旁。

“沒準就是他。”摩根顯得很肯定。

“我覺得不是,我說了,既然犯人會留下指紋,就說明是這個人不是茱莉亞身邊的人。”“我們要不要去試探看看?”

“試探?”

“相信去他的律師事務所不難搞到指紋。”

皮特歪著頭說:“看來你相當不相信自己搭檔的判斷。”

“那當然,我隻相信證據。”

到了第二天清晨。

除了迪夫,從錄像裏沒找出任何一個茱莉亞認識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出過她家的公寓大樓。

茱莉亞顯得很失落,但又擔心得沒有一絲困意。

“別害怕,有我們在呢。”說著皮特端給茱莉亞一杯咖啡。

茱莉亞雙手握著杯子,低頭不語。

一旁的艾麗已經在長椅上搭著毯子睡著了。

皮特說:“就算監控攝像機沒拍到,我們也會找出犯人的,你放心吧。”

茱莉亞顯得十分不安:“我感覺很不好,我不想回家,我感覺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監視我。”

“不,他沒有監視你,是監聽你,除了你發出的聲響,對方什麽也看不到。”

“我好怕。”說著茱莉亞有些難過,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皮特拉著椅子靠近茱莉亞,輕輕摟著她的頭說:“如果實在害怕,就和艾麗去旅館住些日子吧,監聽你的人總不會把竊聽器安到旅館去的。”

“我已經最努力地活著了,為什麽這樣的事情還是不斷找上我,我母親還躺在病**,我父親是個幫派分子,為了幫他們還錢,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努力到今天,一切終於看到了盡頭,可又遇上這樣的事!”

皮特撫了撫茱莉亞的頭,知道對方心中承受的壓力已經到了臨界點:“我一定會將監聽你的人繩之以法,不論他是誰。”

“我能相信你嗎?”茱莉亞看著皮特。

皮特露出一瞥狡黠的笑容,挑了挑眉:“為什麽不?相信特默內斯沒有比我更可靠的警察了。”

茱莉亞被皮特逗笑了:“應該沒有比你更不可靠的警察才對吧。”

“對了,我還得囑咐你一件事。”

茱莉亞抹了一把眼淚問道:“什麽?”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迪夫,畢竟他是現在唯一看起來有嫌疑的人。”

“可我不認為會是他。”

“我也不這麽認為,但我們警察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們得抓住僅有的線索追查下去。”

“你們打算怎麽做?”

“很簡單,弄到迪夫的指紋,去做對比。而你不要對他說任何關於監聽的事情就可以了,萬一他是犯人,我們怕會驚動他,使他做出一些過激舉動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不會的,畢竟我們都分手了。”

“嗯。”皮特轉頭看向艾麗,“你們兩個在一起,倒也省得我分開操心了。”

“哼,艾麗是個好姑娘,等她長大了,你是不是該她給個交代?”

“我說過,要是哪天她能養得起我了,我會考慮的。”

“你還說這種無聊的玩笑,小心孤獨終老。”

“哼,孤獨終老也不用你管。”

“知道了,知道了。”

“對了,你知道迪夫的車型和車牌嗎?”

“黑色奧迪A10,車牌是TC9654A。”

皮特趕緊將茱莉亞說的記到筆記本上:“我現在就和摩根去探探迪夫那邊。如果累了,你也躺長椅上睡會兒吧。”說著皮特站起身,拿起米色長風衣套在身上。

茱莉亞盯著皮特說:“看著你這身裝扮,我總以為自己回到了上世紀,什麽時候能換得時髦點?”

“哼,我又不靠外表吃飯。”

來到迪夫所在的法律事務所前,皮特搖下車窗,瞅了瞅氣派的大樓,對摩根說:“我去會會這個迪夫。”

摩根懷疑道:“我們不是直接去地下車庫采取對方的指紋嗎?”

“那是你的工作,我要跟對方交流交流。”

摩根歎了口氣,問道:“你不會又要惹什麽麻煩吧?”

“怎麽?我隻是去谘詢一些法律問題而已。”

“兩個前男友碰到一起探討法律問題嗎?”

“你怎麽知道我是茱莉亞前男友?”

“我要連這都看不出來,還辦什麽案子?”

“哼,算你厲害。”說著皮特推開車門。

摩根鄭重其事地警告道:“不要刺激他,萬一他真是犯人呢?”

“不會的,你要相信我。”

摩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皮特,隻得問道:“哼,算了。一會兒在哪見?”

“還在這好了。”說完,皮特嚼著一塊口香糖,徑直朝大樓走去。

摩根點點頭,隻好自己開著車進入地下車庫。

將車停好,摩根給右手戴上塑膠手套,並在上麵塗滿了化學合劑,接著下車找尋迪夫的高檔汽車。

在地下二層的一個專用車位上,摩根發現了目標。

走過去,摩根先朝汽車內部瞅了瞅,確定裏麵沒人,接著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攥住駕駛室這邊的門把手,確定門把手360度都被攥緊後,摩根鬆開手,掏出紫光燈,照射門把手的同時,用手機拍下上麵發出熒光的指紋印。

回到車裏,摩根摘下手套,查看手機中的照片,確定拿齊了五個指紋後,發動引擎,迅速離開了地下車庫。

“請問你找誰?”

皮特掏出警徽對前台的接待員說:“我找迪夫·洛特。”

不一會兒,迪夫迎了出來,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皮特問道:“我就是迪夫·洛特,不知道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

皮特笑著說:“當然有很多可以幫我的,我才來找你。”

接著兩人來到迪夫辦公室。

“我今天來,是為了詢問一些事情。”說著皮特拿出筆記本和筆。

“發生了什麽?”

“喔,沒什麽,隻是一些關於你前女友的事情。”

“她怎麽了?”迪夫的表情立即變得認真起來。

“小事,她家被人安了竊聽器。”

“什麽?這怎麽能叫小事呢?”迪夫幾乎激動得站了起來。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起碼她什麽事也沒有,竊聽器也在很久以前就沒電了。”

迪夫想了想,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麽會來找我?是茱莉亞懷疑我嗎?”

“當然不是,我隻是了解到她跟你分手不久,或許你會提供一些犯人的線索給我們,一些和她不一樣的思路。”

“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想不出什麽線索。”

“喔,沒關係,你慢慢想。”說著皮特站起身,開始環視整個房間,隨手拿起一本書,“幹律師這個行當應該會得罪一些人吧?”

“我們隻是公事公辦。”

“但很多人不這麽認為,隻要價錢合適,你們可以替任何人辯護對不對?”

“不,我隻辯護那些我認為有勝機的人。”

“無論那人是不是個惡棍。”

“如果是徹頭徹尾的惡棍,那就一定沒有贏的機會。”

“哼,是這樣嗎?被法律放跑的惡棍可以著一本字典了。”

“你什麽意思?你認為是有人嫉恨我,所以才去監聽茱莉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麽仇家,也不知道你和茱莉亞的關係到底如何?我隻是個警察,來這裏做一些詢問而已。”

感覺出皮特不懷好意,迪夫問道:“難道你們查不出任何線索嗎?”

“喔,當然查出來了。”

“是什麽?”

“指紋。”說著皮特把書放回原處,望向迪夫,“所以我認定犯人一定不是茱莉亞身邊的人,否則怎麽會蠢得留下指紋這麽明顯的證據。”

“或許犯人隻是有些糊塗而已。”

“啊,你和我搭檔說得很像。”

“你搭檔?”

“嗯,他在大樓外麵等著我呢。”

“為什麽他不跟你一起來詢問?”迪夫似乎覺察到了些許異樣。“嗯,為什麽呢?你猜猜看?”

“我不知道,但關於犯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誰?”

“一個叫傑瑞·葛林若的搖滾歌手。”

“喔,他跟茱莉亞有什麽關係?”說著皮特裝模作樣地往筆記本上記了兩筆。

“就是因為他,茱莉亞才跟我分的手。”

皮特停下筆,瞥了一眼迪夫說:“你覺得是他,不會單純因為嫉妒人家吧。”

“他不是個好人,這家夥是個牛郎,我曾經處理過一個關於他的案子。”

皮特用筆撓了撓頭說:“牛郎?那他一定接觸過很多很多女性,怎麽想也不會去別人家廁所裏安裝竊聽器吧。”

“我總覺得他接近茱莉亞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麽秘密?”

“我不知道……”

“果然,這隻是你個人的無端推測而已,我們警察很難聽取。”

皮特挑釁般的話語讓迪夫有些生氣:“警探先生,我的意見當然是我的推測,你如果不想聽取我的意見,現在就請你離開,我還有很多正事要幹。”

“哼,好吧。”皮特滿不在乎地撕下一張寫著自己手機號的紙,放在桌上說,“如果想起什麽有用的線索,記得聯絡我。”

幾分鍾過後,法律事務所門前,皮特乘上摩根的汽車。

摩根問道:“怎麽樣?套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

皮特挑了挑眉:“我跟你打賭一百塊錢,絕不是這個叫迪夫幹的。”“這麽肯定?”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你那邊呢?指紋搞到沒?”

“當然。”

很快,兩人回到警局。

經過對比,竊聽器上留下的指紋,竟跟迪夫的拇指一模一樣。“見鬼。”看到這個結果時,皮特有些不敢相信。

摩根向皮特伸出手。

皮特掏出一百塊塞進摩根手裏說:“要不要再賭一個?”

“賭什麽?”

“迪夫一定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這我不能賭,正反都你贏。”

“哼,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

“案件不是以你的感覺為基準來判斷,而是證據,現在證據已經有了,我們該怎麽辦?”

皮特想了想:“問問茱莉亞吧,對方也沒用錄音勒索她,我們現在沒法起訴對方,得看茱莉亞的。”

說著兩人走出鑒定科,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附近。

看到皮特他們,茱莉亞第一時間起身問道:“是迪夫嗎?”

皮特依舊很懷疑,但證據就擺在眼前,隻得點點頭。

吃驚的茱莉亞一下又坐了下來,捂著自己的額頭,不敢置信道:“怎麽可能?你們真的查清楚了嗎?”

摩根在一旁道:“和迪夫汽車駕駛室車門上的指紋完全吻合,絕對沒錯。”

皮特蹲下來,扶著茱莉亞的肩膀道:“現在犯人已經明確了,可他還沒有觸動刑法,到底要不要起訴迪夫,得由你決定。”

“你們沒法就這麽把他抓起來嗎?”

“可以,不過關不了他多久。”

茱莉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有點亂。”

皮特和摩根對看了一眼,說:“現在你有兩條路,你可以起訴他,要求賠償,或者你可以不起訴他,私下達成和解。”

“他不是這種人,他不該是這種人!”茱莉亞顯得十分困惑。

摩根在一旁道:“相信我們,這次是你看走眼了。”

茱莉亞抬起頭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他到底想要那些錄音做什麽?”

皮特回答道:“不知道,或許隻是想監視自己喜歡的人?”

摩根補充道:“我們無法排除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茱莉亞看起來非常焦慮,咬著手指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嗯,我們明白,你需要時間想想。”說著皮特站起身。

皮特點點頭,暫時和摩根走開了。

幾個小時之後,茱莉亞作出了決定,她決定先不公布這件事情,而是想和迪夫私下談談。

皮特陪著茱莉亞來到迪夫所在的律師事務所。

“茱莉亞?”迎出來看到她時,迪夫有些驚奇。

接著三人走進辦公室,皮特沒有坐下來,而是突然將百葉窗合上,這個舉動讓迪夫察覺到了什麽,迪夫首先說:“茱莉亞,對於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遺憾,隻要你開口,我會盡自己所能幫助你。”

茱莉亞坐在迪夫對麵點點頭,而皮特則站在一旁,看起來四處尋摸著什麽。

茱莉亞的表情很陰鬱,小聲問道:“是你……對不對?”

“什麽?”

茱莉亞又一次問道:“是你安的,對不對?”

迪夫狐疑地瞥向皮特,接著又看向茱莉亞,不解道:“我安的?”皮特在一旁道:“竊聽器上的指紋跟你的一模一樣。”

“什麽?!”迪夫趕緊盯著茱莉亞,“你不會認為是我安的吧?”

“不是嗎?”茱莉亞的眼中帶著無奈。

“當然不是!我怎麽會去你家裝這種東西?”迪夫幾乎激動得站了起來。

“噓!你想讓整個事務所的人都聽到嗎?”皮特提醒道。

“茱莉亞,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什麽地方搞錯了,那上麵有我的指紋?這太荒謬了!”說著迪夫看向皮特質問道,“你們真的查清楚了嗎?”

皮特盯著迪夫沒有說話。

“迪夫!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真的很信任你,才把鑰匙交給了你。”

“我已經被定罪了嗎?你就這麽確定是我幹的?”

茱莉亞並不激動,隻是平淡地說道:“還會有誰?我真的不願相信是你幹的,但那上麵有你的指紋。”

“指紋就能代表一切嗎?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迪夫又坐了下來,瞪大雙目,看起來十分氣憤。

“陷害你?”

“一定是,或許因為我的工作,有人嫉恨我。一定是這樣,茱莉亞,你得相信我。”

茱莉亞沉默不語,正處於相信與不相信之間。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迪夫這時說出了一個最不該說的名字,“一定是他,他想陷害我,他想讓我們分手!就是那個叫傑瑞·葛林若的搖滾歌星!”

聽到這話,茱莉亞盯著迪夫,感到一陣失望,搖著頭說:“夠了,迪夫,我和傑瑞認識才不到一個月,而那個竊聽器已經放那裏好幾個月了。況且他從沒出入過我的公寓大樓,監控錄像上也隻有你,隻有你在我不在的時候進出過我的公寓。”

迪夫看向皮特:“都是這個警察告訴你的?”

“是我從錄像上親眼看到的!迪夫,真的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誣陷別人,也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再有類似的舉動,我們就隻有法庭見了。到時我就不會像今天來找你一樣,再顧及你的名譽,顧及你未來的律師生涯。”

皮特一直在旁觀察,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迪夫,迪夫看起來很克製,並不像一個瘋狂的人,之前接觸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更不可能是報複茱莉亞和自己分手,畢竟那竊聽器裝那裏有段時間了。如果是傑瑞?他為什麽要陷害迪夫?更何況,按茱莉亞的話說,幾個月前傑瑞還不認識茱莉亞,更別提這個叫迪夫的律師了。

“不管是不是你,我已經厭惡了,迪夫,不要來找我,不要再打電話來,不要關心我,不要關注我,我們彼此再也不認識,否則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我的天哪,茱莉亞……請不要這樣。”

茱莉亞站起身,冷冷地說:“我走了,請你也自重。”

隨即皮特和茱莉亞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迪夫坐在那裏,捂著自己的額頭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

“你接下來去哪兒?”坐在汽車裏,皮特握著方向盤衝茱莉亞問道。“接上艾麗,然後回家。”

“你確定?”

“我想迪夫不會冒著失去社會地位的風險再來騷擾我。”

皮特點點頭:“好吧。”

“哼。”茱莉亞露出一瞥苦笑,看著窗外,不再言語。

下午六點左右,迪夫所在的法律事務所在大樓的地下車庫內。一輛加長型黑色轎車停穩,車裏的人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你好,我是喬治·布萊曼。”

“你就是喬治·布萊曼?喬治法律事務所的創始人?”

“是的,不知道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我是艾倫·葛林若,葛林若家族的首領,我希望你現在能到地下車庫來一趟,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好的,我明白了,葛林若先生,請你稍等。”

幾分鍾後,在電梯間處,一名黑衣人引著喬治·布萊曼來到加長型黑色轎車前。

黑衣人拉開車門,喬治坐進車裏。

身著一身黑衣的艾倫·葛林若率先伸出手說:“你好,我就是艾倫·葛林若。”

“能見到你真是我的榮幸,葛林若先生,不知道有什麽我能為你效勞的嗎?”喬治非常了解葛林若家族在特默內斯的地位,小心翼翼地問道。

“喔,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關於你們事務所的一名員工。”

“難道有任何人冒犯你了嗎?”

“不,並沒有冒犯我,但卻冒犯了一位我的朋友。”

“真的?是誰?”

“迪夫·洛特。”

聽到這個名字時,喬治有些吃驚,但還是趕緊說:“我真誠地替他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沒有任何意義,他冒犯了一位女性,還是以非常惡劣的手段。”

喬治感到事情不太妙,辯解道:“迪夫一向做事很小心,這之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誤會嗎?鬧到警察都知道的誤會?”艾倫露出一瞥陰沉的笑容,“迪夫在一名女性的家裏安裝了竊聽器,竊聽器上有他的指紋,你覺得這一切都是誤會嗎?”

“我不會責怪你雇用了這樣一名員工,況且那位小姐也不希望毀壞貴公司的名譽,甚至迪夫·洛特的名譽,所以不打算提出訴訟。”

“真的?實在是太感謝了。”

“但作為那位女性的朋友,我有些看不下去,一個偷窺狂居然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做著最體麵的工作,你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警察真的確定那竊聽器是迪夫安裝的嗎?迪夫利用他得到的錄音幹了什麽?”

“等他幹了不就晚了嗎?監控錄像和指紋,兩樣證據合到一起,我想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那你的意思是?”

“雇用一個潛在的罪犯對於貴事務所的聲譽有任何好處嗎?”

麵對艾倫帶有威脅口吻的話語,喬治不敢更多反駁,隻得點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啊,對了,我還得警告你,不要提我的名字,我並沒有參與這件事,我不希望那位女性最終知道是我對這一切產生了影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喬治再次點點頭。

“你可以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去作出一些正確的決定。”說著艾倫又笑了,笑得讓喬治毛骨悚然。

喬治不敢多言,趕緊離開了地下車庫。

而這時,車裏,副駕駛座上的人突然回頭,隻見其戴著一頂黑色禮帽,麵部容顏盡毀,他正是骷髏臉——伊安·克勞斯納。

骷髏臉說:“對付這種人,我就足夠了,你又何必親自來。”

“哼哼,人家隻是正經的生意人,你會嚇到他們的。”說著艾倫拿起一旁桌板上的酒,喝了一口,“接下來的發展將會十分有趣,你不這麽覺得嗎?”

骷髏臉露出駭人的笑容:“是的,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