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鏡子前,茱莉亞正幫艾麗化妝。

艾麗有些不安道:“我隻會簡單的幾句,真的沒問題嗎?”

“沒關係,店長可以先讓你接那些懂通用語的客人。”

艾麗點點頭:“我真的隻要點點煙、倒倒酒就可以了嗎?”

“那些都是其次,跟客人交流才是重點,不能顯得自己太無趣,也不能對客人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記住,這是工作,客人不是你的朋友,他們是來花錢換取滿足的,而我們是去賺錢的,還有,你現在的年紀幹這行是違法的,一定不要告訴客人自己真實的年紀,難保不會有些壞心眼的客人記住,並以此來威脅你。”

“嗯,我知道了,可我從沒跟東九區的客人接觸過,他們人怎麽樣?”

“有些客人很內向,有些則自以為是,也有些不錯,其實什麽地方都有各種各樣的人,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從各種各樣的人手裏賺錢,記住,他們都是客人,不要投入感情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

艾麗點點頭。

“好啦,我想足夠迷倒大多數男人了。”說著茱莉亞將唇彩收進化妝包。

艾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似乎稍微鼓起了勇氣,對茱莉亞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哼,等你追到那個渾蛋警察再謝我吧。”

艾麗露出一瞥苦笑問道:“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跟那個警察?”

“嗯。”

“為什麽沒有信心,我覺得他沒有任何不喜歡你的理由。”說著茱莉亞又幫艾麗抖了抖頭發,“你的頭發真漂亮,配上臉蛋,像個瓷娃娃,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指名你。”

“指名我?是不是就可以獲得額外的獎金?”

“嗯,所以你得努力讓客人喜歡上自己,而自己則不能喜歡上客人,不過我對你倒是挺放心的。”

“為什麽?”

“看得出,你對皮特的感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嗯,他救了我。”

“哼,不光是因為這個吧,皮特雖然是個渾球,但還是蠻有魅力的。”說著茱莉亞露出一瞥笑容。

艾麗盯著茱莉亞,略顯不安地問道:“你也喜歡皮特嗎?”

“曾經喜歡過,現在隻是普通朋友,未來也絕不可能。”

“為什麽?”

“很簡單,因為他絕不會喜歡我。”

艾麗皺著眉頭道:“為什麽?”

茱莉亞想了想,回答道:“他不是那種會懷念往昔的人,他永遠隻會向前看,絕不回頭。能讓他回頭的人在這個世上存在嗎?我不知道。”說著,茱莉亞的眼神看向鏡中的艾麗,“沒準就是你。”

艾麗有些害羞地微微一笑:“會嗎?”

“為什麽不會呢?”

抱著自己的東西走進地下車庫,迪夫至今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一天之間,自己被誣陷為竊聽狂,被心愛的人唾棄,被公司解雇,失去了一切。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告訴了公司,是誰陷害自己?謎題與困惑實在太多,迪夫一時間無法理清思路。

將東西放進車裏,迪夫發動引擎,離開了車庫。

有些失神的迪夫不知該去哪裏,開了許久,已經離開市中心,直到汽車差點撞上過馬路的行人,才勉強停在路邊,迪夫拍打著方向盤,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路邊一名穿著招搖的女性走過來,拍了拍迪夫的車窗。

迪夫打開車窗,問道:“怎麽了?”

“嘿,帥哥,有什麽不愉快的?想高興高興嗎?”

迪夫聽出對方是妓女,低聲道:“滾。”

對方似乎沒聽清:“車真不錯,我可以算你便宜點。”

憤怒的迪夫突然猛拍了一下方向盤怒吼道:“我叫你滾!滾!”妓女被嚇了一跳,趕緊從窗邊躲開了,接著悻悻地走開。

迪夫喘著粗氣,胡嚕了一把臉,將汽車停在路邊,下了車,走進一家酒館。

來到吧台邊,迪夫衝酒吧老板道:“給我一杯烈的。”

很快,一杯純烈的伏特加擺在迪夫麵前,迪夫拿起杯子一口周進嘴裏。辛辣的口感刺激味覺,更麻痹著神經。

“再來一杯,雙倍。”

老板瞥了一眼迪夫,拿過酒瓶,給迪夫續上。

迪夫掏出手機,看著上麵的電話號碼,該不該給茱莉亞打個電話問清楚一切呢,可對方明確讓自己不要再聯絡,打這種電話一定得不到好結果。

很快,迪夫喝完了一杯又一杯。

酒勁上頭,迪夫的意識已經不再那麽清醒。

不知何時,迪夫突然發現身旁的座位上多了一名女性,隻覺得對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說:“你喝得太多了。”

“拿開你的手。”迪夫冷冷地說道。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尋求慰藉嗎?”

“我怎樣都跟你沒關係。”

“不,當然和我有關係。”

迪夫皺了皺眉,意識模糊地問道:“你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更知道造成你如今局麵的人到底是誰。”

迪夫轉頭盯著對方,可隻覺得意識越飄越遠,根本無法分辨對方的樣子,接著兩眼一黑,趴在了吧台上。

而當迪夫再度醒來時,隻覺得頭疼欲裂,眼鏡還戴著,起身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間汽車旅館裏。

“你醒了?”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隻見一名女性站在窗邊,正在抽煙,女性身材高挑、勻稱,一頭金發,膚色並不白,看起來有些混血的味道。

“你是誰?”迪夫吃驚地問道。

女性轉過身,臉上雖然濃妝豔抹,但看得出來已經不年輕,絕對有三十歲以上。

女性坐在椅子上,蹺起長腿,盯著迪夫冷冷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什麽。”說著女性將煙灰輕磕進桌上的煙灰缸,又抽了一口:“迪夫·洛特,我知道你的名字,更知道你是誰。”

“你接近我想幹嗎?”

“幫助你,讓你知道真相。”

“真相?你為什麽要幫我?”

“很簡單,因為我們的敵人是一致的。”

“我沒空在這裏聽一個女人的瘋言瘋語。”說著迪夫拿起一旁自己的大衣就準備出門。

女性看起來並不在意,而是露出笑意,緩緩地說道:“傑瑞·葛林若。”

聽到這個名字,迪夫定住了。

女性站起身,有些得意地說道:“相信你不會不感興趣吧?”

迪夫又打量了一番對方,女性麵容妖豔,身材看起來和模特相差無幾,眼神更帶著**,嘴唇也十分性感。

迪夫問道:“傑瑞跟你有什麽關係?”

“感興趣了嗎?那就先坐下來吧。”

迪夫坐下來,盯著對方說:“有什麽就快說。”

“你趕時間嗎?據我說知,你已經被事務所解雇了。”

“你怎麽知道的?”

“我當然有自己的情報源,而我要說的就是,這一切都跟傑瑞·葛林若有關。”“你的意思是他將整件事告訴了我的老板?”

“除了他,你覺得還會有誰?”

“我不知道,我猜不出來。”

“根據我的情報源,就是他幹的。”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多簡單,為了讓你徹底從那個叫茱莉亞的姑娘身邊消失。”“那這一切又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了解傑瑞的過去嗎?”

“有所耳聞。”

“他曾經勾引過不少女人,騙光她們的錢財,甚至很多人為了他犯罪。”

“你是她們中的一員?”

“是的,我曾經像發瘋了一樣愛著他。”說著婦人臉上露出一瞥無奈的笑容。“但是你也受了傷害,所以現在想要報複他?”

“報複他?我不能,我沒有那個能力。”

迪夫懷疑地盯著對方:“那你想要什麽?”

女性沉著臉色道:“傑瑞是個瘋子,接近他的女人都不會得到好結果,叫作茱莉亞的女孩,你不想保護她嗎?”

“你什麽意思?”

“我有這些。”說著女性從皮包裏拿出一個紙袋子,扔在**。

迪夫打開紙袋,發現裏麵全是照片:“這是?”

“拿著這些東西,去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吧。”

迪夫十分不解,因為照片上全是茱莉亞出入夜總會時的偷拍,問道:“我不明白,用這些照片到底該怎麽保護茱莉亞?”

“有時候保護一個人,就要先傷害一個人。”

“你讓我用這些照片威脅茱莉亞?”

女性沒有說話,抽著煙,微微一笑。

“你是認真的嗎?如果我用了這些照片,茱莉亞會恨我一生。”“你在她家裝竊聽器,這已經足夠讓她恨你一生了。”

“那不是我裝的!”迪夫指著女性厲聲道。

“誰信呢?”

女性一句話讓迪夫無言以對。

“你愛茱莉亞麽?”

“當然!”

“那就去保護他,就算要傷害她。”

“用這些?”

“讓她遠離傑瑞才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可我……不能。”

“你還怕失去什麽?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期待著,哪天你們能在某個酒館相遇,然後重新開始嗎?”

迪夫沒回答。

“朋友?戀人?我認為哪種都不可能了。你在她心中就是一個變態,一個在她家裝竊聽的瘋子,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原諒這種行為。”

迪夫不住地搖頭:“不,我沒有。”

女性冷冷地說道:“沒有又怎麽樣?”

對方的反問讓迪夫感到一陣窒息,難道自己就要承受這種不白之冤嗎?悲傷溢滿心頭,甚至淚水都要湧出,但迪夫還是忍住了,淡淡地問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當然沒有。”

女性說的毅然決然,將迪夫內心最後一點希望也抹殺掉了。

迪夫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照片,依舊猶豫不決道:“我就跟茱莉亞說讓她遠離傑瑞,不然的話公開她的工作?”

“當然,不然你還想幹嗎?”女性露出一瞥狡黠的笑容。

迪夫抬眼瞥了瞥對方,隨即將照片揣進懷裏,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的名字沒有任何意義,今天之後你不會再見到我。”

第二天,醫院。

“媽媽……”茱莉亞坐在病床邊,握著母親的手。

茱莉亞的母親看起來非常虛弱,另一隻手上插著針管,鼻子上還戴著呼吸機,露出一瞥笑容,說:“茱莉亞……今天怎麽沒去上課?”

“今天休息,正好我來付清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治療費。”

“真的很抱歉,茱莉亞。”

“沒關係,我最近得到一大筆錢,治療費暫時不用擔心了。”

“嗬,對了,你父親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喔,他隻是來看看我而已,畢竟有段時間沒聯係了。”

“他是不是又去找你要錢了?”

茱莉亞挑挑眉:“沒有,我們倆隻是坐在咖啡館裏簡單地聊了聊。”

茱莉亞的母親顯得有些激動:“茱莉亞,你完全可以向法院申請禁令,讓他遠離你,為什麽你不這麽做?”

茱莉亞低著頭,似乎有口難言,隻是笑了笑,皺著眉頭說:“他是我父親。”

“茱莉亞,你已經為我們做得夠多了,真的夠了。”

“媽媽,不是夠不夠的問題,照顧你們是我的責任。”

“你才二十歲,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為我們做出了太多犧牲。”

“就算四十歲了,也依舊是你的女兒。”

“茱莉亞。”母親看起來欲言又止。

茱莉亞笑著說:“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怎麽說,他也是我的父親,我可不希望他有一天被人砍死在街頭。”

“就算真有那麽一天,也是他自作自受。”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他是我的父親,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被人追殺,沒有哪個女兒能無動於衷吧。”

母親的手想去撫茱莉亞的發梢,卻根本無力抬起。

茱莉亞輕輕拿起母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媽媽,我最近有一個非常非常喜歡的人。”

“真的?看來不是之前你介紹過的那個律師了。”

聽母親提起律師,也就是迪夫,茱莉亞露出一瞥有些尷尬的笑容:“跟那個古板的律師大不相同,他是個搖滾歌手。”

“搖滾歌手?聽起來就很有魅力。”

“是吧,他的樂隊有個很怪的名字,叫一分鍾衝出太陽係。”

“哦,真是了不得的名字,他長的帥嗎?”

“當然,帥得不得了。”

“太好了,我總怕你長的太美,男人站在你跟前都會顯得不夠相襯。”“這你放心,他絕對合格。”

“他喜歡你嗎?”

“嗯……”茱莉亞拉長音,“應該有點吧。”

“趁著年輕去愛是應該的,但也要記得保護自己,你有時就是衝勁太足了。”

“那沒辦法,誰讓你生了個任性的姑娘呢?”

“嗬嗬。”母親疲憊的神色中,露出一瞥欣慰,淡淡地笑了。

茱莉亞離開醫院回家,可就快到家門口時,一輛汽車突然靠過來,停在一旁,而看到上麵下來的人後,茱莉亞趕緊回身,想往回走。

來者正是迪夫,他趕緊跑過去一把拉住茱莉亞,說:“嘿,嘿,不要這樣。”

茱莉亞回過身,掙脫開迪夫說:“我本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看來如今我錯了。”

“我有些話必須對你說。”

“說吧,不過我在趕時間。”

“我丟了工作。”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事務所的創始人知道了竊聽器的事,所以他將我解雇了。”“真的?”

“是的。”

“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他無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你真的認為那是我安的?”

“為什麽不呢?”

“好吧,我不是來為自己辯解的,我隻是想說,你身邊絕對有什麽人要故意誣陷我,故意拆散我們,你覺得在你來找我的當天,我就被解雇了,是某種巧合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一切怪事,難道不是從你認識那個搖滾歌手開始的嗎?”

茱莉亞笑了:“哼,我以為你會說出什麽來,還不是跟上次一樣,又想把一切推給一個無辜的人,竊聽器已經安裝在我家有好幾個月了,而我和傑瑞才認識不久。”

“我本不想中傷他,但你要知道,他是個牛郎!有多少女人受過他騙?你知道嗎?”

“騙我,他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本來一無所有,現在擁有的那點錢也是他幫我賺回來的,他到底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身體。”

“我願意給他我的心和身體,這有什麽不行嗎?每對戀愛的男女不都是這麽幹的嗎?”

“茱莉亞……”

正當迪夫想繼續說下去時,突然一輛更加高級的轎車停在路邊。

上麵下來一位穿著黑色西服與黑襯衫的男人。

“艾倫?你怎麽來了?”茱莉亞有些吃驚道。

艾倫微笑道:“我來接我的兩位員工去上班。”

茱莉亞皺了皺眉頭,還沒問下去,隻見艾倫走向迪夫,友好地打招呼道:“初次見麵,我叫艾倫·葛林若。”

聽到這個名字,迪夫有些吃驚:“你是葛林若家族的?”

“是的,正是我,不知道你找我的員工有什麽事情呢?”艾倫指向茱莉亞。

“你的員工?”

“是的,我是茱莉亞上班的那家夜總會的老板。”

“不,你不是。”迪夫很肯定地說。

“昨天不是,但今天是了,我已經買了下了那家夜總會。”一旁的茱莉亞很是吃驚:“什麽?”

艾倫指了指茱莉亞,露出一瞥狡黠的笑容:“所以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員工了,而我要對我員工的人身安全負責。”

茱莉亞挑了挑眉,露出一瞥無奈的笑容說:“有錢人真是任性。”

艾倫看向迪夫:“在這裏繼續糾纏下去,對你沒什麽好處,我勸你還是盡早去找份新的工作吧,別再靠近茱莉亞,如果茱莉亞想,她隨時可以起訴你,再加上我的律師團隊,你絕對逃不過牢獄之災。”

迪夫有些不甘心,但知道在艾倫的麵前繼續說下去,不會有好結果,便舉起雙手說:“好吧,好吧,我隻是想找茱莉亞談談而已,沒有別的企圖。”隨即迪夫轉身走到街邊,坐進自己的車裏。

待迪夫離去,艾倫對茱莉亞說:“你對這種人太好了,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

茱莉亞雙手抱在胸前,盯著艾倫問:“你怎麽會知道迪夫的事?”

“我在警察局有不少朋友,在你和傑瑞接近之後,我讓他們時刻注意點,如果有一個叫茱莉亞的女孩碰到麻煩,記得通知我。”

茱莉亞繼續問道:“難不成迪夫失去工作是你搞得鬼?”

艾倫嘴角微微翹起:“我不認為一個竊聽狂,既不受到懲罰,還幹著那些最體麵的工作,是一件公平的事,我隻是稍微主持了一下正義。”

茱莉亞笑了:“哼,算了,我不想再談論迪夫,不過我還要問問你,你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買下我工作的夜總會?”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

茱莉亞皺了皺眉:“說了什麽?”

“有錢人就是這麽任性。”

“你的語氣真是讓人討厭,不過說真的,到底為了什麽?”

“你上回不是說要辭去夜總會的工作嗎?我害怕那位精明的店長會想方設法阻止你辭職,所以我隻好買下夜總會,讓他變成我的員工。”

茱莉亞有些不可思議地笑道:“你不覺得總是不經過別人的同意擅自去幫助別人,會被人討厭嗎?”

“是嗎?可我完全不覺得你討厭我的幫助。”

“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說過,我喜歡那些喜歡傑瑞的人。”

“哼,莫名其妙的家夥,我現在回去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和艾麗下來。如果你願意等,就等在這裏吧,我是不會請你上樓喝杯咖啡的。”

“沒關係,我車的冰箱裏有最名貴的紅酒,我可以一邊喝一邊等你們。”茱莉亞笑了出來:“你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幾天過後,特默內斯一家小劇場裏。

傑瑞正在舞台上高聲歌唱。

台下的觀眾們瘋狂地跟著音樂不斷地擺動身體,每個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而這時,一個人突然衝上了舞台,掄起一拳就打在傑瑞臉上。

觀眾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呼。

更有幾個壯漢上台拉開了那個施暴者!

傑瑞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看著打自己的人,露出一瞥笑容道:“我知道你,你是……一個失敗者,失去了女友,失去了工作,如今更喪失了理智。”

動手的人正是迪夫,聽到傑瑞這麽說,知道對方了解一切,更加確信一切都是傑瑞算計好的,迪夫怒吼道:“是你!就是你,對不對?”

傑瑞笑著,走上前。

迪夫則被幾個壯漢抓著,無法動彈。

傑瑞拍了拍迪夫的臉蛋說:“你想贏我嗎?那就使出全力吧,且毫無保留的,不管用什麽手段,如果你繼續隻是傻傻的揮舞拳頭,我的朋友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的手臂折斷。”

迪夫掙紮著,甚至想撲上去咬傑瑞。

“茱莉亞可不會喜歡你這種懦夫。”傑瑞笑著,仿佛自己是勝利者一般。

迪夫不甘,但動彈不得,隻得怒吼道:“你得不到她,你絕對得不到她!”

“那可說不一定。”說著傑瑞瞥向按住迪夫的幾名壯漢,“把他帶走,我的演出還要繼續,觀眾們的狂歡可不能因為一個失敗者而中斷。”

演出結束後,傑瑞撥通了茱莉亞的電話。

“嘿,我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說,今天有個人來找我。”

“誰?”

“他自稱是你的男友。”

“迪夫?”

“或許吧,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戴著眼鏡,看起來不像個壞家夥,可他……”“他怎麽你了嗎?”

“喔,沒什麽,隻是照我臉上來了一拳而已。”

“他打了你?”

“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什麽誤會,他似乎認定我對他做了什麽,還拿出了一些照片來威脅我。”

“什麽?照片?”

“他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就公布這些照片。”

“什麽照片?我不太明白。”

“一些你出入夜總會的照片,他似乎想把那些照片散播到你的學校去。”

“什麽?真的?”茱莉亞的聲音聽起來吃驚至極。

“他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的話,就離你遠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他真的會這麽做,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絡了。”

“不,不要聽他的,我會來處理這件事。”

“真的?他的態度並不尋常,他真是你男友?”

“不,他隻是我的前男友,我們已經分手了。”

“看起來他並不想放棄,我更覺得他有些危險。”

“你確定他有那些照片?”

傑瑞嘴角露出一瞥笑意,佯裝擔心道:“嗯,他將照片擺在我的眼前,茱莉亞,你真的確定自己可以解決這件事嗎?我很擔心你。”

“沒事,我隻是去找他,把話說清楚,或許再威脅他幾句。”

“可他有那些照片……如果他以同樣的理由威脅你,你該怎麽辦?”

被傑瑞這樣一問,茱莉亞一時答不上話來。

“不如找個地方,我們三個人一起,一起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有我在場,也可以保護你,說真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見他。”

“可我怕你們兩個遇到了會打起來。”

“有你在,相信他也會克製一些。”

“可真的好嗎?這本來不關你的事,是他強行要把你牽扯進來。”

“既然已經牽扯到我了,我就有責任,況且我真的沒法放心你一個人去見他。”“謝謝你,傑瑞。”

“你知道他大概什麽時候會空閑嗎?”

“他最近丟了工作,一定有大把的空閑時間。”

“那就明天吧,在銀月大酒店,在酒店的房間裏見麵,應該既私密又安全,你們兩個可以好好的談一談,如果有什麽情況,我們也可以一起麵對。”

“嗯,或許是個好主意。”

“我預訂好房間之後再告訴你時間和房間號。”

“嗯,我等你電話。”

傑瑞掛上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記得我說過,不要來我演出的地方找我。”傑瑞冷冷地說道。

“我帶來了你要的東西。”說著穿著兜帽服的女性將一個黑色包裹交給傑瑞,接著又問道,“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你為什麽還是不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

傑瑞將黑色包裹放進摩托車後備箱,回答道:“我隻能說,我的弟弟艾倫以及葛林若家族,離身敗名裂不遠了。”

“為什麽?他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哼哼哼,讓我們靜待好戲的上演吧,到那時,你自然會明白一切,而在那之前,我還要去拜訪一個人。”說著傑瑞戴上頭盔,跨上摩托,獨自一人離開了。

開到市郊,周邊的景色逐漸破敗。

一座小酒館前,傑瑞停住了摩托,幾名深色皮膚、脖子上滿是文身、看似幫派分子的人坐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眼神中帶著凶惡,注視著摘下頭盔的傑瑞。

傑瑞打開後備箱,拿出黑色包裹,若無其事地朝酒館走去。

“嘿,白人,這裏不歡迎你。”說話的幫派分子用手指著傑瑞。

“我來找桑托斯·阿爾芭。”

聽到這個名字,幾名幫派分子從汽車引擎蓋上下來,走到傑瑞身前,把手中的啤酒瓶扔到一旁說:“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不,這裏當然有我要找的人,而他現在應該滿身是血地被關在地下室。”

聽傑瑞這麽說,幾名幫派分子的表情有所動搖,其中一人問道:“你既然知道,還來找他幹什麽?”

傑瑞輕輕舉起黑色包裹。

不明所以的幫派分子警惕地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直指傑瑞。

“不要激動。”傑瑞輕輕撥開黑色包裹,露出裏麵的一大疊錢,笑著說:“跟你們的首領費爾南多說,我是來贖桑托斯·阿爾芭的。”

幾名幫派分子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上前搜傑瑞的身。

確定傑瑞身上沒帶武器,幫派分子示意傑瑞跟著自己。

走進酒館,警惕的眼神,以及各種非通用語的挑釁,從四周包圍住傑瑞。

走上樓,進入一間辦公室。

“就是你?要來贖桑托斯那個賭鬼?”說話的人看起來是這裏的老板,坐在一張皮衣上,抽著雪茄。

傑瑞突然用西班牙語說:“是的,就是我,你就是墨西哥城在這附近的頭領,費爾南多?”

“你懂西班牙語?還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不做些準備,怎麽敢獨自來你們的地盤。”

“哼,不過沒想到會有人願意為那個賭鬼出錢贖身,我們本來正打算聯絡他的女兒。”

傑瑞將黑色包裹扔在桌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說:“我不喜歡談事情拖拖拉拉,我想這些錢應該足夠了吧。”

費爾南多拿過錢大致數了數:“八萬?這足有桑托斯賭債的兩倍。”

“我說了,我不喜歡談事情拖拖拉拉。”

費爾南多笑了,點點頭:“好吧,人是你的了,不過記得跟桑托斯說,如果下回再還不出錢,我就剁掉他的雙手。”

傑瑞笑著說:“我一定轉達。”

接著費爾南多便示意手下人帶傑瑞去地下室。

來到地下室。

隻見桑托斯被鐵鏈吊在空中,被打得滿臉是血,更處於昏厥狀態。

傑瑞指著一旁的水桶對帶路的幫派分子說:“麻煩你,我可沒有力氣扛著一個昏迷的人離開這裏。”

幫派分子拿起水桶一下將水潑在桑托斯臉上。

傑瑞上前,用手拍了拍桑托斯的臉說:“該起床了。”

桑托斯吹開嘴上的水,用力地喘了一口氣,接著睜開眼,意識依舊有些模糊,看著傑瑞,一時間蹦不出一個詞兒。

解開拴在桑托斯雙手上的鐵鏈,桑托斯一下摔倒在地。

傑瑞就這樣冷冰冰地看著倒地的桑托斯,沒有絲毫要扶對方的意思,笑著說:“我知道你需要什麽。”接著傑瑞從錢包裏掏出鈔票,遞給一旁的幫派分子說,“麻煩你,我要買一瓶龍舌蘭。”

過了一會兒,從幫派分子手裏接過酒,傑瑞擰開蓋子,朝倒地的桑托斯身上倒了下去:“你需要消消毒,免得傷口發炎。”

“啊,啊啊啊!”酒精灼燒著傷口,讓桑托斯一下子清醒過來,更疼得大叫起來。

桑托斯一下子坐起身,衝到一旁的水池那裏,打開水龍頭,不斷衝洗全身。

傑瑞走過去,將酒遞給對方說:“喝幾口吧,可以幫助鎮痛。”

喘著粗氣的桑托斯,接過酒瓶,大口地倒進嘴裏,接著看向傑瑞問道:“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傑瑞笑道:“當然,是來救你的。”

帶著桑托斯走出酒館,傑瑞靠在自己的摩托上遞給桑托斯一支煙,接著幫對方點燃,笑著說:“看來你沒聽我的去下注,連一點賭注都舍不得,怪不得你總是輸家。”

桑托斯盯著傑瑞問道:“哼,我想你不會無緣無故花錢救我,你想讓我幹嗎?說吧。”

“你是不是覺得茱莉亞越來越脫離你的控製了?”

“哼,女兒大了,難道還能用刀逼著對方聽自己的?”

傑瑞拿出一個紙盒子扔給桑托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比刀還要鋒利。”

桑托斯擰著眉,看著手中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一個可以讓茱莉亞再度聽你話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別賣關子了。”桑托斯拆開盒子,發現裏麵是一大一小,兩個方形裝置。

“監聽器。”

“監聽?你讓我監聽茱莉亞?”

“嗯,你隻要找機會,把竊聽器放在她包裏就可以了。”

“可我為什麽要竊聽茱莉亞?據我所知,除了在夜總會上班之外,她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如果用夜總會這件事威脅她,或許會斷送她的前程,是不是太過分了?”

“哼,沒想到你還有點做父親的良心。”

“當然,怎麽說我也養了她那麽多年。”

“過去沒有秘密,不代表未來沒有,就在明天,我想一切都會不一樣起來。”

“什麽意思?”

傑瑞笑著,笑得無聲,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說:“枯燥乏味的生活行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