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看來時間緊迫，皮特對黑人小夥道：“我現在要你回去給這個寫信的人傳個口訊。”
“嘿，我的工作就是送信而已。”
“你如果不想幫這個忙，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進看守所，讓你在裏麵待四十八小時。”
黑人小夥點點頭：“好吧好吧。要我怎麽做？”
“回去告訴吉姆，他雖然不用離開，但得讓他找人，用自己證件去火車站買一張單程票，記住，一定要告訴吉姆，不要親自去，沒準邁克爾·高斯林的人就在車站附近埋伏他。”
“就這樣？”
“是的。”
“那我可以走了嗎？”說著黑人小夥抬起被銬的雙手。
皮特掏出鑰匙幫他解開，繼續提醒道：“對了，告訴他，手機我已經從邁克爾那裏拿回來了，如果我聯絡他，讓他放心接。”
出了警局，皮特打上一輛出租車又返回熔爐區。
下了車，皮特掏出電話，給艾麗撥了過去。
“喂。”
“怎麽了？皮特？”
聽得出，艾麗睡意蒙矓。
“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現在？”
“嗯。”
“這麽晚？明天不行嗎？”
“明天就晚了，必須現在。”
“可我不確定能不能出去，邁克爾好像出了什麽事情，大家都緊張兮兮的。”“喔，他沒事，我剛才和他一起被抓進警局。”
“什麽？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沒事吧？”
“還好，隻是發生了點小摩擦，向本地的警方解釋之後就沒事了。”
“真的？你沒受傷嗎？”
“放心吧，如果我有事，也不會找你出來，而是在醫院躺著了。”皮特靠在牆邊，點起一根煙，繼續說道，“我要你現在就到我家附近那個餐館來找我，我等著你。”說完，皮特掛上電話，並不給艾麗繼續問下去的機會。
隨後皮特沒有走向街對麵那家餐館，而是站在小巷的陰影中，眼睛不斷巡視餐館四周。
穿好衣服，艾麗下樓，來到門口。
坐在台階上守門的混混兒說：“不是說了，今天所有人不許出去嗎？”
“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出門！”艾麗的語氣很堅定。
混混兒站起身，擋在艾麗身前，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滾回自己房間，今晚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我要去警局看邁克爾。”
“誰告訴你邁克爾被抓了？”
“大家都在傳，有人說邁克爾這次完蛋了。”
“哼，我看快完蛋的是你那個相好。”
“我的相好？”
“那個警察啊，哼哼，被邁克爾盯上的家夥，沒幾個會活得長。”
“他不是我相好，他完不完蛋也跟我沒關係！我說了我要去看邁克爾！你讓不讓開？”說著艾麗就想衝過去。
但混混兒一把抓住艾倫，將其推倒在地，說：“我也說了，滾回自己的房間。”
“你敢推我，如果我受傷了，邁克爾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知道的！邁克爾一直對我很照顧！”說著艾麗突然把自己胳膊狠狠地往台階上磕了一下，蹭破一塊皮。
“該死，你在幹嗎？”
“一會兒等邁克爾回來了，我就告訴他，是你弄傷我的！”
看著艾麗堅定的態度，似乎不出門就誓不罷休，繼續鬧下去，真把艾麗弄傷了，邁克爾一定會怪罪自己，混混兒隻好退後一步說：“好吧，好吧，趕緊走吧。”
艾麗拎著包，瞪了一眼混混兒，隨即匆匆離開。
而那名混混兒趕緊叫出另一個人來看門，自己則尾隨在艾麗身後，跟了上去。
跟蹤艾麗來到一家餐館。
混混兒站在街角，借著牆壁的掩護，不斷向餐館內張望。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許動。”接著混混兒感到一把槍頂住了自己後腦。“後退，後退。”
跟著聲音後退了數步，接著對方說：“右轉，開門，上樓。”
混混兒看向自己右手邊，是一棟老舊的大樓。
推開門，黑洞洞的走廊與木質樓梯呈現在眼前，混混兒慢慢上樓，直到來到三層。身後的人繼續命令道：“走廊盡頭那扇門，打開它。”
幾番用力，混混兒頂開已經老化變形的門，房間內布滿灰塵和蜘蛛網。
“那裏有把椅子，拿過來，坐下，背起雙手。”
拿過椅子，混混兒坐下，接著背在身後的雙手便被人用繩綁住。
“你是誰？你想幹嗎？”混混兒緊張地問道。
“如果你合作，那我們隻是做一些簡單、愉快的問答遊戲，而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們會在遊戲裏加入一些黑暗而血腥的元素。”說話的人來到混混兒身前。
“你是那名和艾麗很熟的警察！”
混混兒麵前的人正是皮特，皮特聳了聳肩：“非常正確，可惜這不是我的問題，沒法給你加十分。”
“你要幹嗎？如果你敢對我動手，邁克爾不會放過你！”
“卟卟，回答錯誤，扣十分，無論我對你動不動手，邁克爾都不會放過我。”說著，皮特戴上一副黑色皮手套，從一旁桌上拿起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大型扳手，“第一個問題，猜猜我想問什麽吧。”
“這我怎麽猜！”混混兒怒吼道。
“喔，那我換一種問法，回憶回憶你們今晚都做了什麽好事？”
聽到這個問題，混混兒一時間沒吭聲，看起來略有所思。
“想起了什麽沒有？猜猜看吧，回答可有時間限製，時間到了，懲罰就會降臨。”
“邁克爾和你在酒吧發生槍戰！”
“卟！答錯了要接受懲罰！”說著皮特掄起扳手重重地砸在混混兒腿上。
“啊啊！”混混兒強忍著疼痛吼道，“你知道你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嗎？你會丟掉工作，然後進監獄！更會慘死在裏麵！”
“哼哼哼，你在擔心我嗎？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卟！你又答錯了！”皮特再次掄動扳手，重擊在混混兒膝蓋上。
“啊啊！折了！折了！”
“說吧，你知道我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不喜歡做這些殘忍的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問什麽！”混混兒一邊說一邊哭了出來。
“你在用眼淚博取評分員的同情嗎？好吧，我被你打動了，我再給你一個提示，這關乎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說吧，他被邁克爾關在哪兒？”
“孩子？我不知道什麽孩子。”
“天哪，你浪費了我的同情心。”說著皮特又用扳手朝混混兒另一支腿砸了下去。
“啊！！”
“馬上你這條腿也會斷掉，為了避免雙腿殘廢，我覺得你應該誠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說了，邁克爾會殺了我！”
“哈哈，也就是說你知道正確答案？”
混混兒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在哪兒？說出來，我可以留下你一支腿，好讓你逃離邁克爾的追殺。”混混兒搖搖頭：“說了我會死！”
皮特冷冷地說道：“如果不說，我會提前讓你死，或許更讓你生不如死。”
“你可是警察！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
“當然會良心不安。”
聽皮特這麽說，混混兒突然覺得有得救的希望。
但緊接著皮特又說：“可放過你，我的良心會更加不安，一個無辜的孩子和你這種雜碎，我覺得我會優先選你嗎？”
接著皮特上前一把摟住混混兒的脖子，臉幾乎和對方貼在一起，又一次問道：“孩子在哪兒？”
混混兒不敢看皮特，吞了下口水，想了半分鍾，緩緩答道：“就……就在我們落腳處東邊不遠，一座廢棚子下的汽車後備箱裏。”
“一座廢棚子？”
“那廢棚子很顯眼，裏麵堆著不少工具。”
“你們把那個孩子丟在後備箱裏多久了？”
混混兒戰戰兢兢地答道：“從抓他回來，就一直在裏麵。”
皮特放開混混兒，一把將扳手撂在桌上，抖了抖自己的米色長風衣說：“你最好祈禱那個孩子平安無事，否則這血腥的遊戲還會繼續。”
隨即，皮特趕緊離開了這棟破舊的大樓，匆匆朝混混兒說的地點趕去。
不久之後，皮特接到艾麗打來的電話。
“喂，皮特嗎？你怎麽還不來？”
皮特撒慌道：“我突然接到局裏一個電話，讓我趕緊去，所以沒辦法去見你了，抱歉啊，你想喝什麽就隨便點吧，讓店員記我的賬。”
關上電話，皮特掏出槍，小心翼翼地來到之前混混兒所說的那個廢棚子附近。
躲在牆角，朝四周望了望，似乎沒有打手在周圍看著。
而那個棚子下麵果然停了一輛汽車。
皮特一邊張望著四周，一邊朝汽車走去，掰了掰後備箱的蓋子，是鎖住的。
不能開槍去打鎖，萬一誤傷裏麵的孩子就糟糕了，皮特向四周看了看，旁邊的桌子上有個工具箱，打開來，裏麵正好有一根撬棍。
皮特收起槍，用撬棍插進後備箱的縫隙裏，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下壓。
“砰”，後備箱被撬開了。
皮特趕緊伸頭向裏麵看去，果然有個孩子。
將孩子抱出來，皮特發覺不妙，孩子沒有呼吸？！
用手去摸孩子的脈搏，似乎還有一絲跳動，但極其微弱！
皮特趕緊掏出電話，給急救中心撥了過去！
告訴急救人員位置後，皮特開始給孩子做心肺複蘇，不斷按壓胸腔，接著人工呼吸！
可孩子依舊沒有呼吸！
接著幾分鍾過後，急救車的笛聲傳來，皮特抱起孩子站在路中間！
之後乘上救護車，看著戴上氧氣麵罩的孩子，皮特手撐著額頭，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無能為力的痛苦。
來到醫院，孩子被推進急救室。
皮特站在走廊中，本來疲憊的自己如今已全沒了睡意。
過了半小時，醫生走出來，搖了搖頭，接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皮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掏出電話聯絡局裏，讓其他人來處理這件事，自己則匆匆趕回那個還關押著混混兒的廢棄大樓。
不過剛走到那棟廢棄大樓的附近時，警燈閃爍的紅光與警笛聲讓皮特吃了一驚！
見鬼！難道是那個家夥被人救了，然後報了警？
皮特趕緊躲到牆角後麵，心中大感不妙，這時，電話響起，是一個未知號碼，皮特接起來。電話裏頭率先道：“是皮特·布魯斯嗎？”
皮特覺得自己聽過這個聲音，還是在不久之前：“菲爾·比諾？你找我幹什麽？”
“相信你知道是為了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
“你在哪兒？”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現在你家樓下，有很多警車正在等你，如果你不希望這些同事冒著寒風徹夜來找你，就乖乖自己出來吧，那樣每個人都能早點回家。”
“警車？是來抓我的嗎？為什麽？”
“不要再裝傻了，這回你逃不掉了。”
“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如果你要來找我，我就在家附近的餐館裏。”
“好的，幫我點一份漢堡，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皮特快跑了幾步，穿過馬路，走進餐館，坐在吧台上說：“兩份漢堡。”
熟識的女店員擦著桌子說：“剛才還有個小姑娘點了份牛排，說算你頭上。”
皮特笑了，掏出錢包，將幾張鈔票放在桌上：“居然點牛排，真會替我省錢。”
女店員奇怪地問道：“很少見你先付錢。”
“哼，這次晚付了，大概以後就沒機會付了，我可不想一輩子欠著這家店錢，那樣我的良心會不安的。”
女店員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麽意思？是什麽最新的笑話嗎？”
皮特抿了抿嘴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接著很快，菲爾帶著幾名警察闖進了餐館。
女店員吃驚地看著他們。
皮特聳了聳肩：“接我的人來了。”
菲爾走過來，拍拍皮特的肩膀問道：“我的漢堡呢？”
“你來得太快了，我屁股還沒坐熱乎呢，你的漢堡又怎麽能熱得了呢？”菲爾坐到皮特身旁的位子上，對服務員說：“把剛才他點的漢堡打包。”
皮特笑道：“這麽著急嗎？都沒空讓咱倆把飯吃完？”
“把你帶回去之後，這漫長的夜晚就可以結束了。”
“是嗎？你這麽有信心？”
“我敢說這回安德爾也保護不了你，我想我們的同事關係也會很快就結束了。”
“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蠢話。”
“繼續裝傻？怕我帶錄音筆嗎？”
“你以為我當了這麽多年警察是白當的嗎？邁克爾到底什麽來曆？能和你們關係這麽密切？”
“法蘭歌劇院，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哼……好像聽過，不過這麽庸俗的名字，一定是那些油頭粉麵的富翁們想出來的吧，現在的富人連拉皮條這種買賣也做嗎？”
“法蘭歌劇院的觸角之廣是你絕想不到的。”
“法蘭歌劇院帶頭的是哪個家族？”
菲爾笑了，看向皮特：“你覺得我會簡單地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嗎？”
皮特也笑了，挑著眉毛反問道：“為什麽不？反正在你眼裏，我已經跟監獄裏的囚犯一樣了，再讓我震驚震驚也更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不是嗎？”
“哼哼。”菲爾笑著掏出一根煙。
皮特掏出打火機，幫對方點燃。
“告訴你也沒什麽大不了，對方的底細連我也不知道，相信你去調查也隻會無功而返，更何況，你已經沒時間去查了。”
“別賣關子了。”
“葛林若，那個家族姓葛林若。”
皮特也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撓了撓額頭，皺著眉頭道：“沒聽說過。”
“不奇怪，大多數人都沒聽過。”
皮特其實在裝傻，葛林若這個名字，他當然聽過，因為當年父親克萊門特就是因為追查葛林若家族內部的案子，才讓整個家庭陷入危機，而搬離了特默內斯。
“喔，看來我惹上邁克爾真是人生最大的錯誤。”
“你有這種覺悟就好。”
這時，服務員將裝好兩個漢堡的紙袋子遞給皮特。
菲爾搶先接過來，朝裏麵瞧了瞧。
皮特笑了：“怎麽？你怕我把槍還是炸彈藏在漢堡裏嗎？”
“小心點總沒錯。”菲爾將袋子交給同事，接著用手銬將皮特銬起來，帶離了餐廳，押上汽車，朝警局而去。
第二天上午，旅館中的吉姆與瑪姬徹夜未眠，他們依舊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或者消息。
那個黑人小夥布萊克特也和他們在一起，吉姆還沒有給他答應的那筆錢。
“這不太正常，難道那個警察遇到了什麽，無法給我們消息？”吉姆不住地自言自語道。
瑪姬沒有說話。
布萊克特回應道：“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忘了什麽孩子，大家一起離開這座城市才是上策，否則被邁克爾找到我們，我們一個也逃不了。”
吉姆盯著布萊克特的眼神有些發狠。
布萊特克瞥了一眼吉姆手中的槍，聳了聳肩道：“我隻是說了一種辦法，你完全可以不采納，我沒意見。”
“查理一定是出什麽事，那警察才不聯絡我們，天哪，天哪。”說著瑪姬又哭了起來。
吉姆一籌莫展地看著地麵，說：“再等等吧。”
布萊克特則說：“再等下去，我們幾個都要玩完！”
吉姆惡狠狠地問道：“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們大可以離開這座城市。”
“你要走可以自己走。”
“你還沒給我答應的那筆錢呢！”
吉姆掏出錢包，扔出幾張百元鈔票說：“這應該夠你買張火車票了，你可以走了。”“該死，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我要你答應給我的一萬塊！”
吉姆冷冷地盯著布萊克特，“隻有這些，要不要隨你。”
“好，我現在就走，你們等著瞧。”
“滾吧。”
說著布萊克特摔門離開了房間。
瑪姬還在哭，吉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們得離開這家旅館，那癟三回去一定會向邁克爾通風報信。”
“那你為什麽還讓他離開？”
“他還隻是個孩子，我們總不能殺了他吧，來，起來，我們走。”
“我們要去哪兒？”
“去火車站。”
“為什麽？你想放棄然後離開嗎？”
“當然不會放棄，我們先去了再說吧。”
“可那警察不是說邁克爾可能會派人埋伏在那裏嗎？”
“我們可以在去的路上買點偽裝。”
接著兩人收拾好衣服，將蘇菲的屍體就那麽撂在浴池裏，離開這家旅館，前往火車站。
在一家商店買到假胡子和假發以及墨鏡，吉姆和瑪姬穿戴好，來到火車站前的廣場。
走到一個公共電話前，吉姆拿起聽筒投入硬幣，撥通自己的電話，然後記錄下這個公共電話的號碼，對瑪姬說：“我希望你能等在這裏。”
“等在這兒？”
“是的，我會去找邁克爾攤牌，如果我一天之內回不來，這個電話也沒響，你就坐車離開這座城市吧。如果我可以和查理交換成功，我會讓邁克爾打這個公用電話，告訴你去哪裏接自己的孩子，接到孩子後，為了保險起見，你也應該離開這座城市。”
“為什麽？”
“無論是鮑勃的事，還是邁克爾，對你來說都太危險了。”說著吉姆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瑪姬，“這是我的銀行卡，裏麵的錢都歸你了，密碼是19920420。”
“吉姆？你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要去找邁克爾？”
“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被卷進這件事，現在我能做的不多，也無法保證能帶回你的兒子，所以收下這些錢，無論結果怎麽樣，你都會需要它。”
瑪姬低下頭，接著又抬起來看著吉姆，眼中飽含著淚光說：“請活下去，請努力地活下去，為了你的女兒，也為了你自己。”
吉姆點點頭：“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說完吉姆轉身離開了。
熔爐區警局的審訊室裏。
“承認吧，你沒有逃的機會了。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證據，可以證明你的綁架、恐嚇及傷害行為是有預謀的，這次的罪名一定輕不了。”
皮特雙手戴著手銬，笑道：“哼，你這樣說，就說明我的機會很大。”
“你想玩遊戲嗎？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審訊員一邊看著腕上的手表，一邊說著皮特非常熟悉的台詞。
“難道我的時間很少嗎？我不這麽覺得。”
審訊員指了指皮特，怒吼道：“你是怎麽拷問那名混混兒的？”
皮特皺了皺眉：“審訊得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如果對手是一名警察，你應該先從能否減刑或者內部解決著手來利誘對方，整天活在槍聲裏的警察難道還會怕幾聲吼嗎？”
兩名審訊員相互看了看，叉著腰，說：“還輪不到你教我們。”
皮特慫了慫肩：“我隻是在告訴你們一個可行的方法，聽不聽隨意。”
接著兩名審訊員小聲商量了什麽。
皮特表情輕鬆地看著對方。
商討似乎有了結果，審訊員放緩了語氣衝皮特道：“我們可以不公開這件事，並且請求檢察官從輕定性這件案子，鑒定你的精神有問題，有強烈的暴力傾向，或許可以免除你的牢獄之災。”
“所以呢？”
“所以我們希望你現在就認罪，那樣我們就可以積極地進行下一步。”
“哈！我什麽都沒幹過！你們抓錯人了！讓檢察官以最重的量刑和罪名來告我吧！”
“你！”
正當兩名審訊員無可奈何時，一名警察和一個戴著眼鏡、西裝筆挺、拿著黑色辦公包的人進屋來。
隨後警察在一陣竊竊私語之後都出去了。
皮特打量著麵前西裝筆挺的男人，問道：“我可沒錢請律師，是安德爾派你來的？”
“不，不是。”
皮特皺著眉頭繼續問道：“那是誰？”
“你父親。”
“什麽？”
“希望你在我來之前沒說任何不該說的東西。”
皮特瞥了一眼牆角的監視器，伸個懶腰說：“你以為我是外行人嗎？”
“那就好。如果事情往壞了發展，那我會全力為你辯護，不過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結果？我不太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等著吧。我能說的不多。”
“喂喂喂，你可是我的律師。”
律師沒有回答，拎起包，站起來轉身就要離去。
皮特感到很奇怪，問道：“你不留下來陪我一起接受審訊嗎？”“我記得你剛才說自己不是外行人。”
皮特挑了挑眉：“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記住，安靜地等下去，不要做任何條件交換。”
“哼，不說我也知道。”
電話響起，正打算前往邁克爾·高斯林落腳點的吉姆從懷裏掏出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來電者是皮特，不禁又驚又喜！
接通後，一個略顯陰沉的嗓音傳來：“是吉姆·科洛嗎？”
吉姆趕緊道：“是，我就是，你是皮特·布魯斯？”
“嗯。”
聽著對方聲音厚重且老成，吉姆覺得不像一個年輕人，但皮特之前說拿回了手機，應該不會有錯才對，問道：“你找到瑪姬的孩子了嗎？”
“找到了，孩子平安無事。”
“感謝上帝！感謝上帝！”
“你在哪兒？我們可以碰個頭，好讓我把孩子交給你們。”
這時吉姆率先想到了瑪姬：“在中央車站前的廣場，公共電話旁！我們就在那裏！”“好的，我現在就去找你們，你們不要離開。”
心情激動的吉姆掛上電話，趕緊撥通那個公共電話，接起來的人正是瑪姬。
吉姆興奮道：“那個警察聯絡我了！查理平安無事！”
“太好了！”電話那頭的瑪姬也不禁激動起來。
“隻要接回查理，你就可以帶著他離開這座城市！”
“謝謝你，謝謝你！吉姆！”瑪姬似乎高興得哭了出來。
吉姆趕緊道：“我現在就回去找你！你等在原地不要走！那警察也很快會來的！”但這時，瑪姬卻想到了什麽：“那如果他知道了鮑勃的命案和我們有關怎麽辦？”
吉姆安慰道：“沒關係，我會承認人是我殺的。”
“但是……但是……”瑪姬有些猶豫。
“不要再猶豫了！瑪姬，能迎回查理比什麽都重要！”
聽了吉姆的勸慰，瑪姬用力地答應道：“嗯，你說得沒錯，謝謝你吉姆，還有……”
聽著對方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吉姆問道：“怎麽了？”
“如果……如果那名警察什麽也不知道，你願意跟我和孩子一起走嗎？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別的城市生活。”
吉姆猶豫了一下，淡淡地回答道：“不，我不能跟你走，我的女兒還在這裏，我不能拋下她，她是我重要的家人。”
瑪姬想繼續說服對方，但有些開不了口，隻能說：“加油，你一定能找回自己的女兒。”
“謝謝你。”
“我在這裏等你。”
“嗯，我馬上就過去。”
過了二十幾分鍾，火車站前的廣場上。
人流不休不止地湧動，分別在無時無刻地進行。
人們紛紛乘上列車，體驗旅途帶給自己的期待與焦慮。
瑪姬不安地等在公共電話前，時不時地大口吸氣，以平複自己的心情。
“你是瑪姬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瑪姬欣喜地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個留著黑胡子、短發、眼睛很小、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皮特·布魯斯？
不對，雖然瑪姬沒見過皮特，但據傳言，皮特的年紀應該沒這麽老。
瑪姬後退了一步，緩緩問道：“你是誰？”
對方盯著瑪姬，露出一瞥不懷好意的笑容，掏出警徽道：“我就是皮特，皮特·布魯斯。”
瑪姬半信半疑地皺起眉頭：“不對，皮特沒有你這麽老。”
“你見過他本人？”
瑪姬搖了搖頭。
“哼，那他為什麽不能是個中年大叔呢？”對方向四周瞅了瞅，問道，“吉姆呢？吉姆在哪兒？”
瑪姬打量著對方，回答道：“他還沒回來。”
中年男人看了看手表：“我說了讓他等在這裏的，為什麽他會離開？”
“我兒子在哪兒？”瑪姬厲聲問道。
中年男人指了指路邊停的一輛黑色轎車：“在那裏麵。”
“為什麽不把他帶過來？”
“你知道的，這附近或許有邁克爾的人在埋伏，沒確定安全之前，我不能把他帶過來。”說著中年男子又看了看表，“你確定吉姆會回來嗎？”
“你什麽意思？”
“喔，我隻是問問你他是不是個守信用的人。”
“當然，他不會失言的，況且他沒有理由不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中年男人掏出煙盒，遞向瑪姬，焦躁的瑪姬搖了搖頭，中年人笑了，自己抽出一根，點燃抽了起來。
“我要去看我兒子。”說著瑪姬便走向黑色轎車，卻被中年男人一把拽住胳膊。
“不要著急，再等一會兒。”
“為什麽？我現在就要去看我兒子！”說著瑪姬想甩開中年人的手，但對方力氣大，瑪姬根本甩不開，不禁高聲道，“放開我！放開我！”
中年男子扔了煙，突然從懷裏掏出手槍，頂住瑪姬腹部，接著將瑪姬推到一旁，用身體擋住手槍，不讓過往的行人看到，說：“噓……噓……不要激動。”
瑪姬倒吸一口涼氣，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想要幹嗎？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皮特·布魯斯。”
“你不是，你也沒有帶我兒子來！對不對？”
“既然你說沒帶來就沒帶來吧，反正對我來說都一樣。”
“你不會開槍的，我看得出來，你槍上沒有消音器，在這種地方開槍，你也跑不了！”
中年人笑道：“雖然如你所說，我不是皮特·布魯斯，但我是個貨真價實的警察，叫菲爾·比諾，在熔爐區生活的人或許聽說過我，而你，則是一起謀殺案的主要嫌疑犯，如果你拒捕想要逃跑，我有權向你開槍，而我的同事都會為我證明，我曾事先向你發出警告。”
“你到底想幹嗎？”
“我是個警察，難道抓捕罪犯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還有吉姆，你們合力殺死了你的男友鮑勃。”
“是他想要先殺了吉姆！我們是逼不得已的，我們是正當防衛！”瑪姬辯解時，幾乎快哭出來。
“當然，每個罪犯都是逼不得已，而我們警察也是迫不得已才會來抓你們，不是嗎？”說著菲爾朝四周望了望，“你看，這裏有這麽多人，我為什麽不抓他們，而偏偏要找你呢？”
接下來，靜靜地過了幾分鍾。
瑪姬問道：“那你知道我孩子在哪兒嗎？他被邁克爾·高斯林抓走了！”
菲爾搖了搖頭：“真是不幸，為什麽不報警？因為你們殺了鮑勃？”
瑪姬為難地點了點頭。
“那就跟我沒關係了，等去了警局，你可以詳細說明一下情況，我同事會處理的。”就在這時，一旁的公共電話突然響了。
丁零零，菲爾瞥了一眼公共電話，接著低眼看向瑪姬：“找你的？”
瑪姬趕緊搖了搖頭。
菲爾懷疑地盯著那個公共電話，想了想，對瑪姬說：“去接，馬上。”瑪姬有些為難，似乎不願去接。
菲爾更加懷疑了，厲聲命令道：“我再說一遍，馬上去接。”
沒辦法，瑪姬隻有走向公共電話，心驚膽戰地去拿聽筒。
菲爾在後麵威脅道：“如果是吉姆，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瑪姬拿著聽筒的手不斷在顫抖，說：“喂。”
幾分鍾以前，正當吉姆回到中央車站前的廣場時，很遠就瞥見了瑪姬和一個留著黑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人就是皮特？
就在這時，吉姆懷中的電話又一次響起，來電顯示，是克萊門特，那個告訴自己女兒消息的男人。
接起來，吉姆問道：“喂，怎麽了？”
“我必須跟你確認幾個事情，非常重要且非常緊急。”“發生了什麽？”
“你是不是聯絡過一名叫皮特·布魯斯的警官？”
“是啊。”
“你為什麽要聯絡他？”
“我聽說他跟我女兒關係很好，所以想讓他幫忙。”
“你讓他幫什麽忙？”
“一個想幫助我的女性，她的孩子被人綁架了，我希望他能幫我查查。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你認識這名警官？我現在正要去見他。”
“見他？在哪兒？”
“中央車站前的廣場。”
“不，你一定不能去。”
“為什麽？”
“現在那名叫皮特·布魯斯的警官正被關在警局的審訊室裏。”
“你確定嗎？”
“當然！因為那名警官是我兒子！”
聽到這裏，吉姆震驚之餘，趕緊回身，走出幾步後，躲在一根電線杆後麵。
“但對方打電話跟我說他是皮特·布魯斯。”
“他在騙你，我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但你一定不能去。”
吉姆回頭看了看瑪姬和那名中年男子：“可……你真的確定嗎？確定皮特·布魯斯現在被關在警局裏？”
“非常確定。”
到底該怎麽辦？是否相信克萊門特所說的？吉姆心裏有些打鼓，遂說：“不行，我要用自己的方法確認一下。”接著便掛斷電話，給瑪姬身旁那個公共電話撥了過去。
“喂，瑪姬，是我，吉姆。”
“你……你在哪兒？”
聽著瑪姬顫抖的聲音，吉姆一下就明白過來。
“我在路上。”
“是嗎……皮特警官已經來了，查理也接到了。”“查理怎麽樣？”
“他很好，很好。”
“那就好，我很快就會到的，你放心吧。”“不……”
“怎麽了？”
話筒那邊陷入一陣沉默。
吉姆問道：“他不是皮特警官，對不對？”“嗯。”
“他沒有帶查理來？”
“嗯。”
“他是來抓我們的？”
“嗯。”
“我現在還不能被抓，你明白嗎？”
“嗯，但是不要耽擱太久，快來好嗎？我和查理都等得著急了。”
“抱歉，如果一個星期之後，一切還沒有轉變，我會去自首，證明你的清白。”說完吉姆掛斷了電話，眼睛盯著遠處的瑪姬，隻見她也將聽筒慢慢放回電話機上。
接著吉姆轉身，匆匆離開了中央車站。
又過了幾十分鍾，菲爾嘴裏叼著煙，瞅著四周，接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已經七點多了，他還沒回來。”
瑪姬堅定道：“他一定會來的。”
菲爾想了想，笑了出來：“哼，看來是剛才那通電話，他一定是聽出了什麽。不過他就這樣把你拋下了，真是個無情的家夥。好了，我們走吧。”
菲爾拉著瑪姬，走向路邊的黑色轎車，隨後向熔爐區的警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