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浪漫情緣
韓詠梅每天都要去醫院看看夏婉若,夏婉若在醫院昏迷了幾天之後,終於醒來。
夏婉若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吊瓶,看到了白色的牆壁,看到了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時光在她的記憶中定格了幾天,她明白,自己仍然活著,並沒有走到另一個世界。她睜開眼睛,看到母親呆呆地坐在床邊。於是,趕緊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不斷地流下來。終於,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輕輕地哭了起來。身子在**一動不動,已經疲憊到極點的母親這時發現了她的動靜,叫了聲:“婉兒,是你醒了嗎?”
夏婉若再次睜開了眼睛,哭著叫了聲:“媽——”
幾天來,一直坐在床邊等待著她醒來的母親看到她醒了,感到十分高興。緊緊拉著夏婉若的手,竟然抽泣起來:“婉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媽媽了。”“媽,對不起!”夏婉若掀起被子把臉蒙住了。
母親告訴夏婉若,如果不是韓詠梅,她可能就沒救了。“你真的要好好謝謝詠梅,要不是她,媽媽可能就見不到你了。這些天,她天天過來看你。白天工作忙的時候,晚上也要過來。每次一進病房,就問你醒了沒有。婉兒,你看看,你的朋友對你多好。”
聽說夏婉若醒過來了,韓詠梅趕緊來到病房:“婉若,你醒了。”
夏婉若的眼裏淚水嘩嘩往外流,她哽咽著說:“謝謝你!詠梅。”
“婉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恢複身體。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你都不要管,不要想得太多了。”
夏婉若緊緊握著韓詠梅的手:“詠梅,也許,隻有你最了解我。”
韓詠梅點了點頭,用左手在夏婉若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你太傷感了。俗話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誰都有碰到挫折的時候。”
兩人聊了一陣之後,韓詠梅告辭:“婉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出了病房,夏婉若的母親又追上韓詠梅:“小韓,婉若的事,我們真不知該怎麽謝你。我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請你多勸勸她,一定要想開些,千萬不要再發生什麽事了。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啊。”
韓詠梅寬慰道:“伯母,您放心吧。婉若不會有事了,我會好好勸勸她的。您老自己可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把身體弄壞了。剛才我看了看,婉若會很快恢複的,隻是她的心理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過來。”
夏婉若醒來的第三天下午,韓詠梅下班後趕到醫院。看到夏婉若的母親還在病房裏守著,便對老人家說道:“伯母,您先回去吃飯吧。我替您一會兒,在這裏照顧婉若。”
夏婉若的母親本來這時候應該回去做飯了,但覺得韓詠梅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不好再麻煩她:“那怎麽行?不用了。已經夠麻煩你的了,哪能再麻煩你呢?她妹妹婉玉也應該快來了。”
夏婉若的氣色比前兩天好了很多,吃東西,說話基本上都正常了。她對母親說:“媽,您回去吧,我也正好餓了,你回去做點兒好吃的給我帶過來吧。”待母親離開病房之後,夏婉若從病**坐了起來,把她跟鬱金林的關係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韓詠梅。
夏婉若跟鬱金林早在劇團時就認識,那時候夏婉若經常帶著劇團的演員組織各項活動。尤其是一些重大節日或者重大活動,劇團都要專門編排節目進行宣傳。鬱金林作為市裏的領導,不僅要觀看節目演出,有時還要在事前參與到節目的把關上來。漸漸地,他認了這個漂亮出眾而且氣質高雅的副團長夏婉若,而夏婉若也對這位長相英武的市委副書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句俗話叫做“男人無醜相”。意思是說,相貌的美醜好壞不是衡量男人的標準,重要的是要看他是否是一個成功的男人。事業成功、聰明而不失寬厚、行事晶落而不莽撞、敢擔責任而有幾分俠氣、重情重義,這類男人才是女人心目中的真男人。但是,女人看男人也如同男人看女人一樣,第一印象還是憑外表,憑感覺。鬱金林就是憑著英俊瀟灑的外表,在夏婉若的心裏留下深刻印象的。
那是鬱金林剛剛從省委辦公廳下派到翰州任職的時候,因為一個節目,那天他特意來到劇團看排練。一進門,夏婉若就被他那英俊瀟灑的外表深深吸引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霎時湧現。她隻覺得心頭一動,瞬間就覺得似乎是前生注定。
後來,每一次看到鬱金林,夏婉若的心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激動與欣喜。而鬱金林每一次看到他,總是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看著她,那目光的後麵好像有著無限的欣賞。
夏婉若調到市委、市政府接待處之後,跟鬱金林的接觸更多更頻繁了。
每次見到夏婉若,鬱金林總是親切地叫她“小夏”。碰上有重大接待任務的時候,鬱金林總是對她說:“小夏,這次的接待十分重要,可千萬不能出什麽岔子啊。有什麽困難,跟我說,我來幫你們解決。”
平時在會議室門口,或者在路上碰到夏婉若,鬱金林總是主動打招呼,“小夏,這幾天忙不忙?”
鬱金林的話,總是讓夏婉若感覺到一種關心,一種溫暖,甚至還有一絲溫馨。不知為什麽,夏婉若覺得鬱金林不像其他領導,見到他總有一種親切感。幾次工作中碰到問題的時候,鬱金林來了,夏婉若就有了一種有靠山的感覺。
夏婉若到接待處半年後,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劉剛奇到翰州考察時。因為通知比較晚,事情來得急,夏婉若他們連夜趕製接待手冊。市委宣傳部長高原對裏麵的內容親自把關,親自核對稿件。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發到領導手中時,在“翰州市情”裏麵,高原晚上圈好的、調到最後的一個材料,仍然放到了第三。
高原很不高興,對夏婉若說:“小夏,我昨天晚上怎麽說的?這個材料怎麽還是放到第三,不是放到最後嗎?”
夏婉若嚇了一跳,怎麽這地方沒有注意到呢?
正要作檢討的時候,一旁的鬱金林說話了:“高部長,這事不怪小夏他們。這個材料我最後要去看了看,覺得還是放到前麵的好,這是我的意見。小夏他們當時就跟我說了你的意見,我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現在這樣好。老高,都怪我沒有及時跟你通氣。”
高原一聽是鬱金林的意見,表情有些尷尬。隻說了句:“原來是鬱書記的意見,怪不得。我還以為是他們疏忽了呢。沒關係,沒關係。”
夏婉若長長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鬱金林一眼。
鬱金林看了看夏婉若,輕鬆地笑笑。事實上,在這之前,鬱金林壓根兒就沒有看過這個接待手冊。
鬱金林在藍天賓館專門有一個套房,在三樓3028號。每個星期到這裏休息兩三次,有時也到這裏辦公。作為市委副書記,鬱金林在職位上已經做到了令人羨慕的級別了,有著實權,有著實惠。但是,也有很多煩惱。級別不是很高,職務不是很大。前來打擾的人特別多,有時人還沒進辦公室,外麵就站滿了前來找他的人。很多人到了晚上還追到家裏來,每天不到十一二點鍾,根本無法安靜下來。
鬱金林的妻子黃名香是司法局的副局長,雖然身在機關,卻是一個很愛學習的人。一大把年紀了,一直在參加司法考試。可是考了四次,還沒有通過,於是拚命看書。
鬱金林有時看她學得實在辛苦,就勸她:“算了,不要考了。都這把年紀了,跟年輕人較什麽勁呢。”
“怎麽了?隻許你進步,就不許我學習。我就不信我考不過那些毛頭小夥子,前幾次隻怪我運氣不好,看中的題目一個都沒考。”黃名香什麽時候都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鬱金林隻好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他實在想不通,黃名香怎麽會成了一個學習上的偏執狂?鑽在裏麵出不來。有兩次,鬱金林想把她調離司法係統,到一個實惠一點的部門去任職。可是她不幹:“我一個學法律的人,跑到其他部門去幹什麽?有內行不做,幹嗎要去做外行?”話說得很在理,讓鬱金林絲毫沒有辦法。
黃名香特別喜歡安靜,可是鬱金林的職務注定了他們家裏什麽時候都安靜不下來。黃名香對家裏人來人往感到很煩。老是埋怨鬱金林:“你看看,你當了這個官,連家裏也沒得安寧了。”
有時候,鬱金林正在跟上門來的下屬談事情,黃名香在房間看書,那邊電話鈴又響起來了。他就叫一聲:“名香,去接下電話。”
黃名香在房間回答說:“我不接,肯定是找你的,我接幹什麽。”往往弄得鬱金林在下屬麵前很難堪。時間一長,鬱金林感到十分惱火。
鬱金林為此與黃名香吵過幾次,但均以失敗告終。
“讓你接個電話,你為什麽不接呢?”
“明明是找你的電話,我接了有什麽用?”
“你不見我正忙著嗎?”
“忙什麽忙?你到底把這裏當辦公室還是當家?哪有你們這麽搞的,弄得我看書也看不成,連一點兒私人空間也沒有了。”
黃名香後來幹脆把家裏的電話號碼改了,家裏的電話鈴不響了。可是,人們通過手機依然可以找到他們的鬱副書記。鬱金林在家裏的時候,晚上照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人們一個個進進出出,門鈴聲,開門關門的聲音不絕於耳。
黃名香再次以吵架這種方式提出了抗議。
“鬱金林,我看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個家還要不要安寧啊?”
“你怎麽這麽說話?我這也是沒辦法嘛。”鬱金林也很不高興,“人家有事找我,我總不能老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吧?再說,找我的都是一些老朋友、老部下,我怎麽可以連見個麵也拒絕呢?”
“你白天在辦公室忙得還不夠?晚上還要到家裏來辦公?我明天早上還得到局裏去上班,難道因為你就要影響我的工作和學習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到了這個位置,真的是沒辦法。”
“我不管,如果冉這樣,我真的要把他們轟出去了。”
無奈之下,鬱金林在藍天賓館要了一個套間。碰到下班後有事找他的,他就到賓館談,談完了再回家。有時談得晚了,就在賓館休息。
夏婉若經常安排客人在藍天賓館吃住,自然經常碰到鬱金林在賓館進進出出。每次見麵,兩人都是熱情地打招呼。
“鬱書記,您好!”
“小夏,你好!今天滿麵春風啊。”
碰上鬱金林一個人的時候,夏婉若也到他的房間裏坐幾分鍾。兩個人聊聊天,言談之間,鬱金林總是對她充滿著一種關愛。
有時,鬱金林會情不自禁地對夏婉若說:“小夏,你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夏婉若感覺鬱金林這話說得很真誠,看到他眼睛裏有一種像是情愫一樣的東西,但又有點兒讓夏婉若感到捉摸不定。
剛開始的時候,夏婉若聽到鬱金林這樣誇自己,馬上就會臉紅,坐在那裏不說話。慢慢地,膽子就大了些,也敢說話了:“鬱書記,你也這樣笑話我。”
鬱金林這時候往往很認真:“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笑話你嗎?小夏,你是我們翰州實實在在的美女啊。”
夏婉若感覺,他們之間一定會發生什麽故事。
不久,夏婉若與趙靖琪離了婚,成了單身一族。離婚後的夏婉若最初的時候不習慣的是人們的目光。她想不到在翰州這個中等城市,有相當一部分人對離婚的觀念竟然還停留在七十年代甚至是五十年代的水平上。總是用狐疑的目光去看待離婚的雙方,好像非得從兩人當中看出點什麽問題來。離婚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人們總是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無論走到哪裏,她都能感到背後有幾張嘴巴在說著她什麽。好幾次,夏婉若感到相當慍怒,很想回頭走過去將她們痛罵一頓。但想了想,心下又釋然了。她知道這事越糾纏越會鬧得影響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兒子趙煜城跟了趙靖琪,每天回到家裏,夏婉若感覺空****的。往常的時候,趙靖琪看到她回來了,會打聲招呼。如果看到她喝酒了,會責備幾句,然後倒上一杯熱開水送到麵前。兒子有時候在房間裏做作業,不停地進進出出,問這問那。現在,責備聲沒有了,兒子的動靜也不見了,熱開水得自己倒。碰上忘了泡開水的時候,還得重新泡一壺水。
每天回到家裏,看著空****的家,夏婉若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是空的。孤獨,無助,很想流淚。每當這時,夏婉若就會給兒子趙煜城打電話,聽聽兒子的聲音。兒子那稚嫩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能讓她動心、動情,也是最能讓她的心得到安慰、歸於平靜的聲音。從一個音樂人的角度,夏婉若感到,兒子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最動人的樂曲。
夜深人靜的時候,夏婉若會想起趙靖琪。趙靖琪是那種屬於比較平庸的幹部,按部就班。工作上,生活中,他都是個很一般化的人。站在人群裏,也是一張大眾化的麵孔。記得當初結婚時,母親曾告訴他,這種男人,過日子最好。這一點,夏婉若也體會到了,這種人不生事,不惹事,踏踏實實過日子。然而,這種生活,缺少的恰恰是夏婉若所需要的東西——**與浪漫。
她不理解,為什麽他會這麽在乎那些流言,為什麽他會這麽相信那些蜚語?她曾多次解釋過,與那些商人,與那些領導,根本沒有那回事。在酒桌上的調笑有時純粹是為了活躍場麵上的氣氛,甚至可以說是為了工作。而對於一些在事後真正打她主意的人她都巧妙地應付過去了。雖然她與她的同事,有過**澎湃的時候,但那已成往事。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她眼光很高,對於自己看不上的人,不會隨意遷就。
離婚的女人是非多。
夏婉若離婚之後,前來關心的人驟然多了起來。熱心的人們關心的是幫她再找一個丈夫,找上門來要幫她說媒。有的男人表麵上關心的是她的生活,實際上關心的是她的身子,總想在這時候趁機一親芳澤。這種關心式的打擾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說媒的人有時甚至跑到辦公室來了,另類關心的電話也打進了辦公室。弄得夏婉若哭笑不得。
然而,兩種人似乎都在給夏宛若一個暗示,要趕緊找一個男人。該找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呢?鬱金林高大英俊的形象出現在夏婉若的腦子裏,漸漸清晰起來。他那富有磁性和穿透力的聲音也仿佛在耳畔響起,他那行事帶有一種豪放俠氣的風格也讓夏婉若欣賞不已。
鬱金林眼神中那種情愫一樣的東西使夏婉若內心一陣陣躁動,感到胸口發熱。她不知道這是來自生理的反應,還是精神的反應。她渴望見到鬱金林,希望看到他眼神裏的捉摸不定的東西。那種東西讓她興奮、激動,讓她不安。她盼望聽到他的聲音,仿佛他的聲音具有一種力量,可以一直穿透到她的身體裏麵,滲入到每一個細胞當中。
雨季很快到了,淅淅瀝瀝而又纏綿的雨,仿佛在給人們醞釀一種愁緒。空中的慘淡愁雲,通過雨絲把憂愁帶給人們。夏婉若這時候的心情與這種天氣正相吻合,黯然銷魂。她知道,這時候自己已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為了避開鬱金林,接待時,夏婉若盡量把客人往另外的賓館安排。這樣可以避免碰上鬱金林,或者說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與鬱金林接觸的次數。可是,越是這樣,夏婉若越是感覺到心中的那股愁緒越來越濃。
鬱金林很快就發現了這種安排上的變化。一天,在辦公樓上樓時正好碰到夏婉若。鬱金林看似漫不經意地問道:“小夏,最近都在哪兒忙呀?藍天賓館好像來得少了。”
夏婉若抬起眼睛匆匆看了鬱金林一眼,盡量把心事掩飾在心裏:“沒有吧,鬱書記,也許這一段時間接待任務少了。”
鬱金林發現了夏婉若眼神的變化。跟以往的眼神相比,夏婉若今天的眼神似乎還有一絲讓人難於覺察的哀怨。他的心頭一震,鬱金林知道,這是一種令男人興奮的哀怨。
五月上旬,當時的省委副書記何潤全到翰州視察,接待地點就安排在藍天賓館。作為何潤全曾經的秘書的鬱金林自然全程陪同,更何況他又是市委副書記。
何潤全頭天傍晚到,在翰州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吃過晚飯後往臨近的賀東市考察,晚上的酒宴場麵十分熱烈。大家輪番向何潤全敬酒,何潤全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很隨和的樣子。無論誰敬酒,他都輕輕啜一口,表示喝了。絕不深喝,以保持自己在下屬麵前的風度與威嚴。
鬱金林曾經跟隨何潤全多年。因為這一點,在翰州的陪同人當中,雖然他的職務排在第三,但是位置卻顯得很特別。剛到翰州任職的張博延、武元哲兩人有意把鬱金林推出去,想讓他在仕途上再上一個台階,勸他代表翰州人民多敬老領導的酒。鬱金林也不推辭,豪爽地大喝了起來,喝了一杯又一杯。
何潤全笑嗬嗬地說:“金林還是這副性格,還是這麽豪爽。”前麵半句話,讓人聽不出是褒還是貶。後麵這句話聽起來是褒,但在官場中似乎略帶有貶義。凡是深諳官場的人都知道,官場上,是來不得半點豪爽的。
何潤全他們吃完飯之後,離開翰州往賀東方向去了。
張博延、武元哲他們自然也隨即回了家裏,或者去了辦公室。
夏婉若與孫碧凡他們理清頭緒後正要回家,卻在走廊上遠遠地看見鬱金林向房間走去,一副搖搖晃晃的樣子。
夏婉若見狀,趕緊說:“碧凡,你們先回去吧。鬱書記好像喝得有點兒高,我過去看看。如果有什麽事,到時我再打你電話。”
孫碧凡問了句:“若姐,要不要我們等你,或者跟你一起去。”
要是換了別人,夏婉若肯定會留下孫碧凡來一同照顧他。可是今天,夏婉若卻說道:“不用了,你也早點兒回去吧,這兩天辛苦了。不就是喝了點酒嗎?我一個人足夠了,沒什麽事的。”
她按了下門鈴,門鈴隻輕輕響了一下,夏婉若就迅速放了手。房間裏沒有反應,於是再按,這一次按得稍微久一些。果然,鬱金林聽到了,他問了句:“誰呀?”
門口的夏婉若心裏評評直跳,莫名地緊張起來。在門外回答:“鬱書記,是我,接待處的小夏。”
夏婉若聽到房間裏傳來馬桶衝水的聲音,接著,鬱金林開了門。
“小夏,你怎麽來了?這段時間你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夏婉若覺得自己胸口的那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鬱書記,我看你喝了酒,特意過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手機響了起來,鬱金林看了看手機,生氣地一扔,不接:“吵死了。”
隔了幾分鍾,對方再打過來。鬱金林一看,還是那個電話。幹脆拿過手機,把電池卸了下來。笑著看看夏婉若:“今天把時間專門給我們的美女主任,他人請勿打擾。”說完,兩手輕鬆一攤,把手機和電池扔在了**。
夏婉若沒有說話,而是趕緊幫鬱金林燒水,泡茶。
當她把小包的鐵觀音茶葉撕開包裝,放進杯裏,轉身正要去衛生間看看正呼呼作響的熱水器時,發現鬱金林高大的身子正站在麵前,轉過身來的她,額頭幾乎碰到鬱金林的鼻子了。
她心裏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鬱金林已經一把抱住了她,夏婉若隻“唔”了一聲,話還沒說出口,嘴巴就被鬱金林用嘴堵住了。
久違了。
離婚之後,還沒有被男人這麽抱過,這麽吻過。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夏婉若的心底慢慢升起。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幹涸的稻田需要水流那樣,希望有一個男人來滋潤自己。鬱金林的氣息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他身上那種男人的力量、男人的霸道。陌生的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男人。他與趙靖琪完全不同,與她曾經**澎湃的同事完全不同。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他們都要好,都要完美,更充滿陽剛之氣。
情不自禁的,夏婉若的兩手緊緊地抱住了鬱金林的腰。
鬱金林嘴裏的酒氣,衝進夏婉若的嘴裏。夏婉若感覺到要醉了,她要醉倒了。然而,她的醉倒不是因為鬱金林的酒氣,而是因為鬱金林這個人。
夏婉若眯上了眼睛,任鬱金林吻著。她的思緒好像是一朵藍天上的白雲,隨著風,在飄,在飄。那種感覺,好輕,好輕。夢幻般,似一個天邊的童話故事在耳邊響起,聽得不甚分明,但十分說耳。
夏婉若感覺自己抱著的似是一棵有血有肉的大樹,是一座有情有感的大山。在他麵前,可以倚,可以靠,可以躺,可以撒嬌,可以哭,可以鬧。
也許這是兩人心中盼了很久的一個吻。長長的吻,深深的吻,在時光流逝中繼續。在舌尖與舌尖的親密交流中,**燃燒。恍若經過了一個世紀之後,鬱金林輕輕而動情地說了句:“婉若,你真美。”
夏婉若紅著臉,沒有說話。她發現,鬱金林眼神中的那種情愫,此時不再是捉摸不定,而是十分明顯了。
她的手還是抱著他的腰,把頭輕輕靠了過去。側著耳朵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跳。她希望時光在此時定格,生命在這一刻成為永久。
鬱金林的手在夏婉若的背上輕輕摩挲起來,夏婉若感到那手掌寬大,溫暖,厚實、有力。夏婉若的心裏有一種渴盼,一種熱切的渴盼。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臉色更加滾燙。她的呼吸在加快,喘息的氣流變得粗重起來。
鬱金林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喚了聲:“婉若。”
那麽輕輕的一句“婉若”,卻簡直要將夏婉若化了。她隻感到身子軟軟的,好似連站的力氣也沒有了一般。嘴裏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作為對鬱金林的回答。鬱金林把臉緊緊地貼在她滾燙發熱的臉上,白天剛剛長出的短短的胡碴兒硬硬地刺在夏婉若的皮膚上。有點兒紮人,卻很舒服。
鬱金林這時有點兒難於自持,他動情地說道:“婉若,我愛你!”
夏婉若聽得分明,卻又恍若夢中般,覺得遙遠。她睜開迷離的雙眼動情地看著鬱金林:“金林,我也喜歡你。”
鬱金林微微彎下腰來,左手攬著夏婉若的膝關節處。一用力,把夏婉若整個地抱了起來。
衛生間的熱水器這時正好把水燒開了,“啪”的一聲,開關自動跳了起來。開水停止了所有的響動。
鬱金林把夏婉若輕輕地放到**,輕輕幫她解開胸前的紐扣。夏婉若那兩隻豐滿的**,赫然出現在鬱金林的眼前。胸罩的四麵沒有圍欄,實在難於掩飾這**四溢的東西,它們好似兩隻想要從裏麵跑來的兔子一般,幾乎要四處逃竄了。
鬱金林把好似無骨的夏婉若輕輕扶起,兩手環過她的背後,輕輕把她的上衣脫了,再在背上把胸罩後麵的扣子解開。兩隻白色的小兔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豐滿、堅實、渾圓。她的皮膚白如凝脂,似乎吹彈可破。夏婉若的臉色白裏透紅,顯得更加迷人。鬱金林不由想起了《西遊記》裏的兩句詩:“半放海棠籠曉日,才開芍藥弄春晴。”他隻覺得血往上直湧,動作近乎野蠻了起來。三下兩下就把夏婉若穿在外麵的短褲解開了,抱起她的兩條腿,連同她的**一起就往外扯。
夏婉若輕輕叫了聲:“金林。”
鬱金林這時的呼吸也急劇加快起來。他迅速扯開胸前的領帶,解除自己的武裝。身上發達的肌肉、寬闊的胸膛、挺拔的身姿,無一不體現出他男子漢的力量美。他迅速爬上床去,與夏婉若緊緊抱成一團。
夏婉若隻感到鬱金林發達有力的肌肉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把力量傳遞給她的身體。當他有力地進入她的聖地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種力量。他像是積蓄已久的力量在她的體內迅速轉化為一種快感,奇妙而舒坦。她感覺自己幻化成了一隻精靈,在深藍的海麵上,微微的海風托著她,輕盈地向上飛翔,飛翔。這種快感仿佛要將她融化成水,融入到下麵的海洋中。她不由快樂地呻吟起來,狂放而興奮。鬱金林的動作有力時如西部牛仔般狂放粗野,溫柔處如英國紳士般文質彬彬。節奏有張有弛,有疾有緩。緊張處如急風驟雨,勢不可擋,一如瘋狂的的士高;舒緩處如麗日當空,溫情脈脈,又如纏綿的小夜曲。當他的**在她的體內盡情釋放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那種律動,如海上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為一道道的熱浪在她的體內撞擊。她感覺自己真的要飛了,真的要變成羽片淩空飛去。她叫了一聲,緊緊地咬住了鬱金林的**的肩膀。
當他的力量開始平靜下來的時候,她也停止了呻吟。他安靜地壓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她躺在他的下麵由他壓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回味著剛才的這一切,還在享受著剛剛的**。
一直到兩個人都累了,他才從她身上翻下來。側過身子把手枕在她的頭下,她像是一隻聽話的小貓一樣溫順,任由他擺布。
此時的夏婉若,那張小嘴,顯得更加美豔。紅色而性感的嘴唇,曲線分明。鬱金林忍不住把頭抬起頭,輕輕俯下,又吻了吻夏婉若那豐滿的唇。
“婉若,我愛你!”鬱金林扶著夏婉若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的靠背上,兩人相催在一起。
“金林,我也愛你!”夏婉若把深深埋在他懷裏的頭抬了起來,看著鬱金林,動情地說。
鬱金林說:“婉若,你叫我什麽?”
夏婉若有些不解地問:“叫金林呀,不可以嗎?”
鬱金林搖搖頭:“不,不是不可以。而是我太高興了,我喜歡你這樣叫我,真的,以後你就這麽叫我吧。”
夏婉若撒嬌道:“那好,那我在辦公樓也這麽叫你了。”
鬱金林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行,隻要你敢叫,我就敢應。”
“你就不怕你這副書記做不成了?”
“有你相伴,神仙也不做了。還做什麽副書記?古代的皇帝也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何況,這江山還不是我鬱某人的。”
夏婉若幾乎要陶醉了:“金林,你這是哄我嗎?”
“不是,婉若,我真的太愛你了!”
“金林,我真希望我們能天天如此,永遠這樣,那該有多好啊!”
“不說天天如此,但最少我們可以經常這樣吧。這是我的房間,我們隨時可以約定。”
那天晚上,夏婉若直到兩點多鍾才回到家裏。從那天晚上開始,3028號套房,就成了鬱金林與夏婉若享受**一刻的地方。
鬱金林有時想夏婉若了,打個電話,“婉若,我想你了。”夏婉若就會如約而至。
夏婉若思念鬱金林的時候也會偷偷打個電話:“金林,我真想你!”鬱金林就會謝絕所有的來訪者,在3028靜靜地等候著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