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設局
事情有些不對勁。在長安城，真的有這麽多琉璃器嗎？
一名商人疑惑道：“安帕爾，事情有點不對勁，怎麽有這麽多人出售琉璃器，何況長安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琉璃器？”
安帕爾卻很自信，他說：“長安有數十萬人口，藏著上千琉璃器並不出奇，有數百件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已經收購了上百件琉璃器，打算狠狠地賺一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就發生了讓他臉色大變的事。
“老爺，收了43個琉璃器！”
“老爺，收了57個琉璃器！”
“老爺，收了69個琉璃器！”
“.....”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各家的仆人紛紛前來報告，有的鋪子仆人甚至來回跑了好多次。
他們收到了將近2000件琉璃器。這個消息立刻讓安帕爾從欣喜轉為驚恐。
他們在半日之內花費了數百萬錢，卻收購了將近2000件琉璃器。
即使他們再有錢，也不敢再繼續收購了。“安帕爾，事情真的很不對勁！”一位胡商焦慮地說。
即使長安的高官再多，也不可能像商量好的一樣，幾乎在同一時間大量出售琉璃器。
“是啊，市麵上的琉璃器已經夠多了，我們不能再繼續收購了！”
當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立刻傳訊給他們的鋪子，禁止再收購琉璃器。
他們看著其他人說：“是不是有人在設局？”聽到這個問題，安帕爾如遭當頭一棒。
如果真有人在設局，那麽他們以十倍的價格收購琉璃器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他們的半生積蓄，眨眼間就可能化為烏有。他們剛才笑得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痛苦。
安帕爾看著其他的胡商，安撫道：“大家先冷靜下來，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設局，我去找楚昊問問！”
趙府。
安帕爾忐忑不安地趕來時，府門緊閉。安帕爾焦慮地敲開門，過了很久，門房才走出來。
安帕爾焦急地說：“我是安帕爾，我想見侯爺。”門房直接說：“公子，清晨時侯爺就出門了。”
出門了？安帕爾心裏一驚，急忙問道：“侯爺去了哪裏？”
門房抓著腦袋，淡淡地說：“公子聽說市麵上的琉璃器價格暴漲，他特意去城外的窯廠了，好像說要試著做一做。”
試著做一做？聽到這個消息，安帕爾像是被當頭一棒打中，驚恐萬分。最近有傳言說楚昊高價收購琉璃器。
他扶著門框，不安地問：“侯爺您是否準備高價收購？”
“不可能吧，我聽說公子在離開時，特意提到琉璃杯是沙子製成的，不值錢的玩意，嚴禁府內任何人參合。”門房麵色驚訝，一字一句的說。
安帕爾頭暈目眩，身形不穩。沙子。楚昊知道琉璃杯是沙子做的。
必然不會高價收購市麵的琉璃器了。呼！安帕爾胸前鑽心的疼。
半生家業，數十萬貫錢，頃刻間打水漂了。他麵孔冒出冷汗，唇角蒼白，準備折身回府。
計劃趁著謠言仍在傳播，不惜代價把收回的琉璃杯拋出去，不然要虧得血本無歸。
剛走兩步，安帕爾見楚昊趕著馬車，載著貨物回來，急忙走上去。
楚昊瞧見安帕爾時，仿佛見到行走的錢莊，熱情的打招呼：“安帕爾，巧了，本候正要找你呢。”
楚昊氣急大呼，驚愕說：“誹謗，有人誹謗我。”
剛做出來幾車便匆匆運回城，怎麽，你來收琉璃器嗎？”
“我..我...”安帕爾結結巴巴，尷尬，窘迫。他敢收嗎？他能收嗎？現在聽到琉璃器三字，他渾身就打顫。
發現楚昊期望的盯著他，安帕爾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說:“小人不收了。”
“那太可惜了，本候琉璃杯比市場的質量更好。”楚昊神情失望，惋惜的說：“既然你不收，本候去問問別人，若沒人要，權當酒器百文錢賤賣了。”
“不能賤賣！”安帕爾急聲阻撓。
這種過山車感覺，讓安帕爾有苦難言。
任由楚昊的琉璃器流向市麵，本來不穩的價格，必將像沙塔頃刻間轟然倒塌，他府上就僅剩一堆破爛了。
楚昊捕捉到安帕爾複雜的表情，內心不禁暗笑。
以下是根據原文重新創作的內容：楚昊聲稱沒有高價回收琉璃器，還說要低價賣掉他製作的琉璃器，真是太欺負人了。
但是，安帕爾不能因此而慌亂。既然楚昊聲稱沒有高價回收琉璃器，那麽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呢？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最終，他開始懷疑有人冒充楚昊的名義在暗中交易。那麽，這個人是哪位呢？是長安的本地商人嗎？
或者是不是應該把目光投向大唐的大食人或者其他商人？安帕爾對楚昊有所懷疑，但並沒有任何證據。
同時，大食商人的崛起使得長安的商業競爭變得更為激烈。最關鍵的是，楚昊計劃低價拋售琉璃器，這無疑是對市場的巨大衝擊。
必須盡快采取行動阻止楚昊。琉璃器的價格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整個市場崩潰。
安帕爾焦急地看著楚昊，搖了搖頭說：“侯爺，我家裏有幾位美麗絕倫的胡姬，我想邀請您去家裏做客。”
楚昊有意拖延時間回答：“胡姬啊，等我把琉璃器賣出去後再去你家拜訪吧。”
安帕爾明白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因為如果等到琉璃器的價格崩潰，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他急忙向楚昊表示：“侯爺，事情很緊急，希望您能盡快到我家去。”
楚昊勉強同意了，並特別說明：“我去你家並不是為了你的胡姬。”
但安帕爾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隻要能保住他的家產，就算要他拿出自己的愛妾他也願意。
他把楚昊帶回了家裏，並把楚昊介紹給各路胡商。他向胡商們解釋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楚昊並沒有收購琉璃器！這個消息就像一顆炸彈在水中爆炸，掀起驚濤駭浪。在場的胡商們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像失去了親人一樣悲痛欲絕。
他們為了收購琉璃器花費了巨資，本打算狠狠地宰楚昊一筆，結果楚昊卻要低價賣掉自己製作的琉璃器。
這簡直就像是幹旱的土地遇到雨水...屋漏偏逢連夜雨...借錢遇到老賴...洞房花燭夜卻**...當金榜題名之際，他人卻陷入了悲催的境地。
“我暈...”一名胡商扶著額頭，感覺天旋地轉，頭腦嗡嗡作響。突然，有人承受不住壓力，口中噴出鮮血。
安帕爾等胡商六神無主，無法決斷。楚昊端坐在胡凳上，清點堂內胡商的人數。
他原以為參與的胡商不多，但沒想到有三十多名商鋪老板。
目前，他不知道對方收購了多少琉璃器，但估計自己能賺得盆滿缽滿，應該能讓李崇義和程處默出氣了。
堂內氣氛壓抑，安帕爾猶豫片刻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侯爺，有人冒用您的名義來欺騙我們。”
“哦？”楚昊明知故問。沒錯，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圈套。而安帕爾他們也在參與其中。
但他更勝一籌。如果說他欺詐，那麽安帕爾等人則觸犯了囤積物資、哄抬物價的法律。
安帕爾有苦難言，不能告訴楚昊他們的計劃是算計對方，結果卻被別人算計了。
如果真相暴露，楚昊肯定會拂袖離去。於是，安帕爾結結巴巴地搪塞：“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是確實有人冒用侯爺的名義高價收購琉璃器，引誘我們上當。”
楚昊表情嚴肅，義正言辭地說：“本候會親自報官，讓朝廷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了，大家的損失我也很痛心，但我們還是有機會挽回的。”
聽到這，安帕爾等人就像汪洋大海中的落水者，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
“侯爺，你有什麽辦法嗎？”安帕爾急忙問道。
楚昊故作嚴肅地咳嗽兩聲，以一種正直的口吻說：“本候可以負責製造琉璃器，你們肯定沒法在長安和洛陽銷售了。
不過嘛，眼光要放遠點，本候暫時不會涉足北方的突厥和高句麗，大家何不把產品賣到這兩地呢？
也許價格達不到千貫錢，但至少能挽回部分損失。
當然了，如果你們有興趣，本候可以賣給你們一些杜康酒，你們順路運往各地，先售賣杜康酒，再賣掉琉璃器。
這樣一來一回，基本就能挽回損失了。如果你們覺得快到冬天了，不願冒著嚴寒北上，或手頭資金不夠寬裕，我可以先借給你們路費。”
“咱們試試在長安銷售，怎麽樣？”他提出了一個新主意。“到長安、洛陽去賣？”楚昊眨巴著眼睛，這個想法也讓他覺得非常新奇。
安帕爾臉色凝重，他望向楚昊道：“侯爺，你忘了我們在時間上會來不及。”
楚昊拍了拍腦袋，這時他才想起這個問題，他恍然大悟：“哎呀，真是一時失策，我給忘了。”
安帕爾他們就像是剛爬上船的人，卻又被楚昊踢進了水裏。他們眼巴巴的望著楚昊，都希望他能想出辦法。“侯爺，難道就沒什麽別的辦法了嗎？”
安帕爾不甘心的詢問著。這可是他們半生的積蓄啊，如果失敗了，他們的數十萬錢財就會變成一場空！
安帕爾等人實在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其餘的胡商們也都很懊悔，他們現在既後悔又焦急，都希望能夠快點想到辦法。
楚昊搖了搖頭：“真的抱歉了，我也無能為力了。”客廳內一時如同一汪死水，毫無生機。
這時，一個侍從跑了進來，焦急的說：“老爺，所有的商行都已經停止收購琉璃器了，現在價格已經暴跌。”
安帕爾等人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琉璃器的價格暴跌，他們的財富也隨之大幅減少。
再加上他們大量的資金都投入到了琉璃器中，導致金銀被全部套牢，他們甚至都沒有錢進貨和納稅！
除非他們能果斷的割肉賣出琉璃器，但如果有一個人大量拋售的話，其他人也會跟著拋售，大家都會想在第一時間挽回損失，結果隻會讓價格跌得更厲害！
客廳內一片寂靜，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長安、突厥、高句麗之間的信息差，做最後的殊死一搏了。
過了片刻，一個胡商尷尬的說：“侯爺，要不您暫時停止銷售琉璃杯，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去北方銷售怎麽樣？我保證不會讓您虧本的。”
雖然這個辦法不能給楚昊帶來數以萬計的金銀，但是他們一定會把收益分給他一部分。
“這個主意不錯！”安帕爾連連點頭，他向楚昊躬身道：“請侯爺一定要答應我的請求。”
一眾胡商也都齊齊作揖請求楚昊能夠答應這個請求。如果按照原先的價格銷售，即使無法保住本金，至少可以減少損失，這總比在長安以一百文錢的價格賤賣要好。
楚昊敲著下巴，露出猶豫的神情：“這樣啊…”
利潤有一成的話，應該需要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貫錢吧。
看到楚昊遲疑不決，安帕爾緊張地問道：“侯爺，難道你認為這個價格太低了？”銷往其他地區是目前最好的策略。
楚昊同意這一點，這樣就有回旋的餘地，最終能夠東山再起。畢竟楚昊精通琉璃的燒製技術，在談判中會占據主動地位，可以趁機勒索一下對方。
“咳咳…”楚昊輕咳了兩聲，既然已經挖好了井，把安帕爾等人的生活弄得一團糟，那何不往裏麵扔幾塊石頭呢？於是他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再加上十萬兩現銀。”
“呃，十萬現銀…恐怕有點困難…”安帕爾麵色煞白地結結巴巴地說。
他們為了追逐暴利，基本上已經把身家都搭進去了，商鋪內的貨物確實不少，但要拿出現銀就有點棘手。
看到楚昊麵不改色，堅持自己的要求，安帕爾等人聚在一起商量起來。“商鋪也行。”楚昊善意地提醒。
這個…胡商徹底崩潰了。楚昊的真正意圖並不在於商鋪，而是想敲詐他們的錢財。
他們每家都有不少商鋪，這些商鋪是他們半生的心血，怎麽可能輕易拱手讓人呢？
但是如果不讓出店鋪…那他們怎麽可能有錢呢？以前他們的家財超過百萬，長安的勳貴在他們麵前都會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