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文武雙全
子時。
李世民坐在榻上，捧著僅剩半瓶酒，來回打量。
一瓶酒，他喝了七八日。每日小酌，生怕喝光了難以為繼。
“奇怪，真奇怪！”他自言自語。
“陛下，什麽奇怪了？”長孫皇後詢問。
他琢磨著，“這酒透明如水，卻甘醇，帶勁，十足的好酒，當時不該給程咬金他們品嚐。”
他為自己斟杯酒，端著酒杯放在鼻尖嗅來嗅去，一副垂涎三尺的神情，又舍不得喝下去。
長孫皇後看著他這副模樣，莞爾輕笑：“陛下喜歡，何不讓楚昊盡快釀些酒呢？”
提起楚昊，李世民氣不打一處來：“那小子不識時務，朕懶的搭理他。”
衝撞公主，欺騙皇帝。深究起來，那小子十個頭也不夠砍。一身謀略，卻不想著為國盡忠，為他排憂解難，整日想著蠅頭小利，商賈之事。
可惡。可恨。然而，不得不承認皇後的提議是個好主意，是該提醒楚昊釀幾十缸酒送進宮，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長孫皇後沉默片刻，問道：“陛下，你覺得楚昊如何？”
“那渾小子膽大包天，若非為喝這口酒，朕非好好收拾他。”李世民越想越來氣。
“陛下，臣妾詢問楚昊才華？”長孫皇後道。
李世民仰頭飲酒，突然恍然大悟：“朕懂皇後的意思，靖兄，房相，杜相皆看好楚昊，北征楚昊表現的出類拔萃，的確是賢臣良將，必能成為朝廷肱股之臣。
屆時，朕親自**他，興許未來成就不在靖兄之下，若他練廢了神武軍...，唉，讓他專門給朕釀酒吧。”
李世民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楚昊膽略過人，智慧超群。
已經用戰功證明自己非趙括之流，隻懂得紙上談兵。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楚昊不光有帥才，或許有幾分詩才，若把安樂嫁給他，陛下以為如何...?”皇後輕聲詢問。把自己寶貝女兒嫁給楚昊？
李世民聞聲，頓時猶豫起來，在朝堂楚昊時不時衝撞他，若公主下嫁，他還不被楚昊活活氣死。
猶豫良久，李世民氣鬱的道：“觀察陣子，再定奪吧。”
這時，太監走進來躬身匯報：“陛下，代國公，蔡國公求見？”李世民急忙收起自己的酒。
入夜，他們進宮是臨時匯報軍務，或者兩人悄悄溜進宮向他討酒喝。
宣！李世民向長孫皇後發送消息：“請為我妥善保管。”長孫皇後起身離開，就在屏風處，她意外遇見了安樂公主。
聽說楚昊在午後成功地打了一場大勝仗並即將凱旋，安樂公主偷偷跑來詢問。
長孫皇後帶領安樂公主前往隔壁房間。不久，李靖和杜如晦進入宮殿，行過禮後，李世民問：“靖兄，玄成，這麽晚進宮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李靖興奮地回答：“陛下，楚昊回到府中，和他的部將一起釀出了舉世無雙的美酒。”
“舉世無雙的美酒？”李世民不淡定了。他手裏拿著半瓶酒，舍不得喝，卻沒想到楚昊在外麵釀出了美酒，虧他還擔心以後沒有好酒喝呢。
這個小子簡直不識好歹，釀出美酒，不懂得提前進貢給他幾缸嗎？“是舉世無雙的美酒！”杜如晦確認道。
“比朕喝過的酒還要好嗎？”李世民打聽。
他發現李靖和杜如晦兩手空空，不由得抱怨兩人，既然知道楚昊釀出新酒，進宮沒給他帶酒嗎？杜如晦笑了笑：“臣以為相差無幾。”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釀酒不是一日之功啊。”“具體怎麽製作出美酒，臣尚未詢問！”
杜如晦匯報，隨即直接說道：“陛下，這不是重點。”
旁邊，李靖滔滔不絕地說：“陛下，臣前往楚昊府上，本來計劃討杯酒喝，在閑庭居喝酒時，偶然提起我朝對突厥作戰，結果楚昊提出了一個震驚世人的建議，著實讓我們幾個人大吃一驚，我們害怕忘記，連夜進宮供陛下參考。”
這與酒無關啊！李世民麵露失望，聽到對突厥作戰，又興致高漲，連聲道：“靖兄，快道來。”
李靖和杜如晦各自匯報，互相補充。良久，李世民仰起頭，臉上帶著深深的驚色，疾呼道：“一石四鳥之策，好陰毒的計謀。”
李世民不敢相信，不敢想象。短短數日，楚昊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策略。此計實施，必是餓殍滿地，哀鴻遍野。與之，高句麗、吐穀渾必將淪為強弩之末。
李世民興高采烈地高呼：“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
“陛下，此計可行。”杜如晦道。李世民微微點頭，讚賞道：“何止可行，簡直太可行了。”
在偏殿，安樂公主聽見了李靖和杜如晦的匯報，又聽到李世民的讚揚，抬頭看向長孫皇後：“母後，朝廷對突厥作戰策略，就像趙公子所說的那麽簡單嗎？”
簡單？怎敢說簡單呢？長孫皇後作為李世民的枕邊人，李世民的雄圖霸業之心，對於滅突厥的籌劃，可謂費盡心機，耗費大量心血和精力。
在那個月夜，他手牽安樂公主，長孫皇後輕聲嘀咕：“為了這場戰爭，你的父皇和諸將已經在暗中籌備了兩年，卻仍未有十足的把握和完美的計劃。直到那個楚昊的出現，誰曾想，他提出了兩種全然不同的策略。”
這個楚昊，僅僅在半個月內，便提出了兩套完全不同的策略，堪稱策略妖孽。
皇帝曾言，天佑大唐啊。安樂公主正疑惑時，大殿內，李靖建議道：“陛下，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楚昊組建神武軍之餘，朝廷該加快實施楚昊的策略。”
軍事打擊與謀劃分化，理當雙管齊下，發揮出最大效果，盡快瓦解突厥在北方的威脅。
李世民托腮思索，楚昊提出的策略的確非比尋常，他提出理當由他親自實施，但考慮到剛剛安排楚昊練兵，再讓他部署對突厥、高句麗、吐穀渾的策略，不免過於倚仗對方。
況且，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皆為能臣幹吏，負責此事不成問題。楚昊，他確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才幹，不過舉止輕佻，不懂禮節。
北伐大業，必須謹慎行事，克明，此事由你全權負責。”杜如晦領命，計劃著閑暇時繼續向楚昊請教。聲名鵲起閑庭居。
賓主盡歡，各自散去。長孫無忌提著兩壇酒，晃晃悠悠前往皇宮。今晚，他領略到什麽叫高瞻遠矚。
楚昊計謀夠毒。楚昊詩賦夠豪放。酒後閑談時，楚昊更是佳句頻出。什麽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什麽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什麽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不光身負淩雲之誌，更是博學多才，出口成章。
走進兩儀殿，長孫無忌行禮後，聽見李世民三人討論楚昊，感慨道：“陛下，楚昊小子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不光精通兵法，還擅長吟詩作賦，今晚臣被他的幾首詩嚇到了？”
嚇到？長孫無忌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他好歹是秦王府的老人，參與過玄武門之變，也經曆過渭水之恥，理當處變不驚。
李靖、杜如晦、李世民不約而同望向在長孫無忌，李世民好奇的詢問：“什麽詩句，還能嚇到你？”
長孫無忌恭敬的道：“陛下，借臣筆墨紙硯一用。”
"準了！"
長孫無忌邁步走上玉階，太監忙著鋪開紙張，他托著腮幫稍作思考，然後揮筆書寫。
李世民、杜如晦和李靖圍在他旁邊，歪著頭仔細打量。
長孫無忌以龍飛鳳舞的筆觸寫出了詩句，三人一字一句地念出來：“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這首詩充滿了激昂慷慨的英雄氣概，這是一首屬於楚昊的詩歌啊，真是好詩，好詩啊。”
李靖無法掩飾內心的喜悅，情不自禁地連連稱讚。
“靖兄，我認為人生得意之時應當暢飲盡歡，不要讓酒杯空對著月。天生我材必定有用，即使千金散盡也能再次獲得。這些詩句更能表達出楚昊骨子裏的自信和豁達。”杜如晦表達出了不同的看法。
李世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被深深地打動了：“其他的詩呢？”長孫無忌提筆疾書，流暢地連續寫出了幾篇佳作。
李世民君臣繼續瀏覽，“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隨著詩句的增多，李靖、杜如晦渾身冷汗直流。楚昊是正常人嗎？
在這短短幾盞茶的時間裏，他創作出了五首傳世佳作。
單論謀略，楚昊已經顯示出他異於常人的天賦，這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在詩詞方麵，楚昊更是堪稱大唐的翹楚。
難怪長孫無忌會被嚇到，他們也被驚呆了。李世民早已呆若木雞，癡癡地愣住了。
今晚楚昊帶給他太多驚喜和震撼，他捧起紙張反複誦讀：“這幾首詩有氣勢，亦有曲折，縱橫捭闔，亦玩轉纏綿，稱之為詩仙亦不為過。”
聽到這話，長孫無忌側身靠近李世民，生氣地說：“陛下，詩是好詩，筆酣墨飽，唯獨楚昊那小子狗肉不上席，口口聲聲稱自己的誌向是在閑散中度過。在微醉時，他再次提出辭官的念頭，這種行為十分可惡，甚至非常可惡。”
“怎能由得他性子！”杜如晦氣惱地說。這樣的良臣不進入朝堂為官，是對皇帝的損失，也是對大唐的損失。
李靖同意杜如晦的建議：“陛下，絕不可讓楚昊辭官。”
李世民心裏不爽，但他還得為楚昊收拾爛攤子，“醉酒之言，怎能當真，他是神武軍監軍，由不得他。”
“的確是醉酒之言。”長孫無忌微微點頭，然後笑著說：“酒足飯飽之後，虞世南，李孝恭，侯君集為給自家女兒擇婿，差點當場大打出手。”
“擇婿？改寫後的文章如下：“河間王竟然有個女兒？簡直是胡鬧。”李世民感到了危機。
楚昊衝撞了安樂公主，這小子一定是她的未婚夫。即使他內心憤怒，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他還是必須盡早處理這件事。
在偏殿裏，安樂公主聽到了李靖和杜如晦闡述楚昊的謀略，舅舅對楚昊的詩詞讚不絕口，百官試圖招楚昊為婿，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憂色，急色。
她回想起與楚昊相遇的情形，楚昊甚至改變了她的容顏，使她的芳心羞澀難當，五味陳雜。
美眸望向長孫皇後，她聲音微弱地說：“母後，安樂該怎麽辦？”
長孫皇後親昵地輕撫著公主的手，安慰她說：“安樂，這件事母後會給做主，如果宮裏讓你感到悶，就和豫章出宮遊玩幾日，趁機散散心。”
“安樂知道。”安樂公主垂首羞怯地道。
群芳樓，這是長安紈絝子弟尋找花朵和柳樹的地方，也是文人騷客談論詩歌和賦文的地方。
在一個包房裏，幾個青年圍著一名女子談論詩歌和賦文。時不時蹦出幾句詩，互相恭維，喝酒。
一名青年快步走進來，向彈琴的女子行禮：“見過紫嫣姑娘。”紫嫣紫紗罩麵，頷首繼續撫琴。
青年坐下，大聲說：“美酒，美人，焉能無詩？”今晚，他才明白了什麽叫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太震撼了！包間裏的人目光轉向青年。韓琦是個武將，不懂吟詩作賦。
以前提到吟詩作賦，韓琦常常推諉拒絕。今晚他卻自告奮勇提出作詩，難道他突然開竅了？
“韓兄，莫非有什麽佳作？”一個青年詢問。
韓琦自豪地說：“當然。”
他旁邊的青年笑道：“韓兄，你說自己懂得排兵布陣，我毫不懷疑，但說懂得作詩，要笑死人嗎？”
“怎麽，武人不能作詩了，今晚本公子非要做幾首詩，殺殺你們的銳氣。”韓琦昂首挺胸爭辯。
“來啊！”青年回答。
韓琦舉著酒杯，負手度步，開始吟詩：“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他吟完後，仰頭等待喝彩，然而包間裏卻一片寂靜，連紫嫣的琴聲都停止了。
此時，韓琦心中充滿自信，這首詩是十八學士之一虞世南都奉為傳世之作。韓琦等得焦急，催促道：“我說，行不行啊，給句話啊？”
以下是我改寫後的文章：那青年如夢初醒，收起折扇，眼神中滿是敬佩。
他朝著韓琦鞠躬作揖，讚歎道：“真是絕了，韓兄，你的詩詞真是金玉在其中。”
韓琦微微一笑，回答道：“好酒需配好詩，趙公子，我敬你一杯。”
在場的青年們紛紛驚歎，他們不敢相信，這個以武藝聞名的韓琦，竟能創作出如此傳世的詩篇。
他們差點以為這是韓琦自己的佳作，但是幸運的是，他們發現這並不是韓琦的創作。
趙姓青年有些心有餘悸地問道：“韓琦，這篇佳作不是你創作的，那它出自何人之手呢？”
韓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即語氣堅定地回答：“這篇佳作自然是出自長安第一才俊楚昊之手。”
楚昊？在場的青年們都有些疑惑。他們在長安的詩壇中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韓琦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大為震驚。
韓琦麵露驕傲，繼續說道：“與楚昊交往的盡是王爺、國公之流，他今晚詩興大發，竟然連作了數首佳作。其中一首將進酒，一首赤壁懷古，每首皆令人讚歎。”
韓琦開始朗誦楚昊的詩篇，眾人沉浸在詩詞的意境之中。
當韓琦朗誦到“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時，大家都被這句詞的優美意境所震撼。
趙姓青年忍不住讚歎道：“真是佳句天成，出口成章啊。”
其他青年們也都被楚昊的才華所驚豔，他們自認在詩詞方麵與楚昊相比，如同螢火與日月。
紫嫣眼中閃爍著對楚昊的傾慕，她看向韓琦，希望能請楚昊來群芳樓。
然而韓琦卻隻能無奈地告訴她，楚昊的才華讓他被眾多長安的貴族如同家丁奴仆般尊敬，他們這些百夫長又怎麽可能有資格邀請他呢？
在閑庭居內，他親眼見到河間王家的世子，盧國公家的公子，對楚昊恭恭敬敬，任由楚昊差遣而毫無怨言。
而在楚昊麵前，他們就如同老鼠遇到貓一般。他這個小小百夫長，又如何能接近楚昊呢？
楚昊，那個傳聞中率領兩千涇陽新軍，以一敵十，斬首過萬的英勇小將，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想當年，他跟隨柴將軍北征，以微薄兵力挑戰三萬突厥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