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跟蹤了
五分鍾後，地麵重新平靜下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葉陽卻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深入到了地下幾十米深的位置。
八條細長的甬道，像是蜘蛛的大腿，從拳館的金屬殼一直延伸到了地表，形成了八條門戶通道。
但地下拳館有一條規矩，第一個小時，通道隻允許進入不允許外出。
這是一種高明的攬客手段，當氣氛熱烈起來之後，黑暗中討樂子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方空間的熱烈，很少會有人再選擇離開。
足足要等上一個小時，這也是葉陽之前為何要趕在20:00之前離開的原因了。
既來之，則安之，葉陽不再像之前一樣，糾結離開拳館的事情。
麗娜的同伴，一個叫‘水蛇’的妖豔女子，不知何時從角落中出現。
還沒等麗娜開口討伐，女人就扭動著自己極具風姿的細腰，開始像麗娜告罪，
水蛇時不時會看葉陽兩人幾眼，有意無意地詢問有關兩人的事情。
事實證明，陳虎在幾乎所有的漂亮女人麵前都沒有絲毫抵抗力。
水蛇比麗娜更加成熟嫵媚，也更懂得撩撥人心。
陳虎早已成了一個白癡，就連葉陽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不過水蛇的話，引起了葉陽的警惕。
“兩位小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麵生得很，今夜匆匆一別，奴家來日該何處尋去...”
“我們是...”
陳虎剛要開口，便被葉陽捂住嘴巴，同時冷哼一聲。
“哼！”
意識到自己有些口無遮攔，陳虎忐忑試探。
“啊陽，水蛇姐姐一看就是好人，不會有事的。”
葉陽有些頭大，他並不擅長跟人解釋這些，好在麗娜及時解圍。
“水蛇姐姐，昨日不是剛尋了一個俏郎君？這兩位可是小妹的朋友，姐姐莫非也要惦記不成？而且今日姐姐交接班遲到的事...”
聽到麗娜又提起了之間的事情，水蛇自知理虧，敗下陣來。
“好了，姐姐不問了便是，行了，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可以帶著你的兩個小男友出去鬼混了！”
“水姐姐，討厭！他倆還這麽小，人家怎麽下得去手。拿你的工作牌給我用一下，我今晚要帶他倆見識一下拳賽。”
水蛇隨意從包裏取出自己的工作牌，遞了過去。
“記得別給我弄丟了，這東西補辦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還有讓他倆晚上多喝點水，這是規矩！”
“水姐姐，討厭！”
“為什麽要多喝水？對了阿陽，說起來我真的覺得有點渴了呢，我去買水，你渴不渴？”
葉陽並不是第一次看拳賽的雛鳥，所謂的‘規矩’，根本就是作弄新人的惡作劇！
當拳手在台上將對手打殘，甚至打爆，是極其血腥的，這對新人來說，衝擊很大。
意識控製不住，嘔吐幾乎是必然，更有甚者會極其丟人地上吐下瀉。
葉陽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拳賽的經曆，斯凱因老頭灌了他足足一大盆鮮湯，美其名曰，給他補身體。
不過葉陽並沒有上吐下瀉，甚至連嘔吐都沒有，但那種死死克製住的感覺，非常難受，一段時間內，一直令葉陽記憶猶新。
葉陽並不打算提醒陳虎，正如水蛇所說，這是規矩！
隻有遵守了這裏的規矩，才能更好地融入到其中，否則你永遠都會被人當成異類。
其實，葉陽內心的真實想法是...
“陳虎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二愣子，還好今天運氣好，不然就麻煩了，待會讓這小子吃苦頭也好，希望他不要太丟人吧！
嗯就算他十分丟人，我到時候應該在老酒鬼那邊品茶，不會跟這家夥一起丟人的！”
“是的，我也有點渴了，按照規矩辦事，總不會錯的。”
麗娜詫異地看了眼葉陽，掩嘴笑了起來，陳虎並不懂其中深意，樂嗬嗬的到一旁買水去了。
麗娜用工作證，刷了一處普通觀賽隔斷，陳虎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額，喝得好舒服，估計待會可能要上廁所了，比賽似乎快開始了，廁所在什麽地方呢？”
“不急，廁所離著很近的，也許待會你根本就不想去。”麗娜飽含深意地調侃道。
葉陽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這是他長久以來，在黑暗世界中養成的良好習慣。
看似無關緊要的警惕，曾經多次救過葉陽的小命。
“突然感覺氣氛有些奇怪起來了，似乎有些奔放，又有些自由跟狂野！對！就是這樣，葉陽你覺得呢？”
“也許吧！”葉陽不置可否，
陳虎說的並沒有錯，但葉陽曾經幾次領教過，狂癲到失去理智的靈能者，肆無忌憚地在地下拳館收割無辜者的性命。
雖然最後的結局，都是被拳館的守衛者正法，但那些死去的生命，還是無法挽回的。
葉陽從來不相信自己是天命之子，運氣能好到每次都不遇到危險，所以他始終保持著過分的警惕。
“啊！”
“噓！”
“盧比幹碎這個新人的卵蛋！”
口哨聲和尖叫響起，拳館在這一刻變得瘋狂起來，比鬥場兩側的鐵柵欄緩緩落下，到了選手出場的時刻。
第一場比賽，加娜爾的賠了是1:1.2，一些賭徒們似乎已經篤定，這個第一次來地下打拳的新人，將會敗北。
買了盧比勝的賭徒，開始大聲咒罵起出場的加娜爾。
當然，也有許多賭徒是聰明的，他們不認為，一個敢連戰五場的傻瓜，會在第一場就敗北，雖然他是一個新人。
盤口是不同於血彩的玩法，相比血彩的低中獎率，盤口更受拳手們的青睞。
每一場，隻要能猜對勝負，就能獲得相應的獎金。
葉陽湊了一眼頭頂的告示牌，雖然第一場的賠了隻有1.2。
但第二場賠率就來到了恐怖的1::2，第三場賠率是1：5，第四場賠率是1:10，至於第五場，賠率更是來到了誇張的1:100！
葉陽也不認為，舉辦方搞這麽一出，一挑五，會讓加娜爾在第一場就落敗，必然是信任對方的實力的。
1：1.2的賠率雖然低了點，但這幾乎相當於是舉辦方出於友好，在第一句給大家的福利。
麗娜從包包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掂了掂，看向葉陽和陳虎。
“怎麽樣？你們倆有沒有感受到現場熱烈的氣氛？要不要壓一點助興？其實舉辦方一般都會在第一句放點水的，隻要仔細...”
麗娜還沒說完，陳虎就生氣起來。
“可惡！第一句的賠率居然是1:1.2，舉辦方就這麽不看好加納爾麽！太過分了！加娜爾是無敵的！”
“葉陽，隻要我們今晚都買加納爾贏，一定會大賺特賺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加納爾的真正實力！
加納爾可是覺醒過靈能天賦的強者！”
看著朝下注台走去的陳虎，麗娜轉頭看向葉陽，
“你不壓一點麽？幾乎是白給的錢...還有你這個同學腦袋是不是有點...咳咳，我的意思是特別！
本來我想提醒他的，今晚上台的選手都是覺醒靈能天賦點的資深強者。
不過他第一句的選擇，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不了，你們玩吧，我答應過比莉奶奶，不會參與這種事情的。”
麗娜聳聳肩，做不可置信的吃驚狀，不再理會葉陽。
盧比是一個肌肉爆炸的結實大漢，體型強壯得有些誇張，反觀擁有五分之一獸人血脈的加納爾則顯得較小得多。
主持人事無巨細地介紹著雙方的戰力情況，在比賽開始前，極盡所能的製造著懸念。
既然你覺得自己認定的選手一定會取得勝利，又給你一種誰勝出都有可能的錯覺。
如果不是葉陽之前就有了自己的結論，真的很容易淪陷在女主持人極具魅惑的言語中。
女主持人俏麗地在半空轉了一個圈，陳虎突然大叫起來
“啊！阿陽你快看！那是...尾巴！”
陳虎不可置信地指著台上女主持翹臀上的狐尾，像是看到了傳說中的存在。
包裹住葉陽三人的四周，突然噓聲四起，在口哨聲結束之後，女主持俏麗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認真的看向了陳虎所在的位置。
順勢側身，將自己的狐尾展示了一下，
極具魅惑性的挑逗動作，引得四周又是一片口哨聲。
咒罵聲和各種不堪的話層出不窮，卻沒人真的敢在這裏鬧事，除非他們已經做好了丟掉小命的打算。
“接下來，小狐就不打擾大家的觀賽雅興了，十秒鍾後，比賽開始！”
“10...9...8...7...”
頭頂的告示牌適時出現了倒計時，女主持靈活的飛身出了比鬥場，竟然也是一名覺醒靈能的天賦強者！
陳虎結巴著說出心中感想，
“她...是...傳說中的狐女族！”
沒來到地下拳館之前，葉陽對於狐女之類的印象，也僅限於杜老師的授課力。
恩索隻是貝因城郊的一座小鎮，許多東西是多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
“bingo！恭喜你答對了！”麗娜開心地笑著，她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程度的大驚小怪了。
倒計時結束，比賽開始了，雙方放棄了毫無意義的試探，出手便是殺招。
盧比大漢直接用出了自己的靈能天賦——肌肉爆炸，整個身體瞬間再次漲大一圈，拔高一丈，看上去像一個巨人。
加納爾則是手中銀光一閃，多出一柄閃亮的巨錘，加納爾的靈能天賦竟然是稀有的器具靈能。
這讓現場觀眾發出了一陣驚呼，顯然器具靈能哪怕在地下拳館的比鬥中也並不多見。
葉陽點點頭，看來這就是加納爾敢於一挑五的資本了，隨即又搖搖頭，可惜對方太過自大了，器具靈能，拳館中也不是沒有。
在加納爾亮出自己的靈能天賦的一刻，葉陽就已經知曉了這場比試的最終結局，當然這依然是一場惡戰。
在葉陽眼中，比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他眼睛向二樓最拐角的暗處瞟了一眼，一盞昏黃的油燈突兀地掛在了窗戶外，昏黃的光，遮擋住了葉陽的視線，如果不是特意朝那邊觀察，
葉**本就不會注意到那個位置發生的一切。
油燈外掛，意味著老酒鬼今天心情不錯，葉陽心中雖有忐忑，還是打算去拜訪一下斯凱因。
從老頭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喜歡自己的，不然以往也不會跟自己打趣，但葉陽也知道，求老頭辦事，並沒那麽簡單。
拉了拉麗娜的衣袖，大美女才注意到身邊的葉陽，葉陽還是第一次見到麗娜如此瘋狂的一麵，
清純的外表隻是迷惑色，麗娜分明就是個小太妹！
“我出去一下，待會比賽結束不用找我，我會自己回來的。”
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麗娜繼續揮舞手臂，像其他賭徒一般吼了起來，各種髒字迸射而出。
本來葉陽還擔心，不知道該怎麽像兩人解釋，自己離開的事情，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以陳虎和麗娜二人看比賽的專注度，拳館就算炸響驚雷，二人也未必會注意到。
葉陽還是謹慎地朝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並沒人注意他，才起身弓起身，朝旁邊的廊道走去。
斯凱因的住所是一個秘密，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不知道的，老頭也不想讓人注意到。
所以葉陽也一直遵循老酒鬼的規矩，每次過去都極為小心仔細。
上到二樓，從一座座貴賓包間後方路過，葉陽的舉動並沒引起他人注意。
在走廊盡頭的假山處，路似乎已經到了盡頭，葉陽的腳步卻沒有停留，一腳踏進了結實的牆壁中。
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化，假山一角，出現了一座古樸典雅的小屋。
葉陽還沒靠近，房門便自動開啟，
這讓葉陽很以為，以往他都是要敲好久的房門，老酒鬼才能聽到的，看來老家夥知道自己回來找他。
葉陽方一進屋，剛要向老酒鬼問好，就被製止了。
“噓！”
老酒鬼光著上半身膀子，佝僂著駝背，對著葉陽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緊接著豎起尖耳，貼在了假山牆壁處。
葉陽並沒有被老頭滑稽的動作逗笑，心中反而咯噔一下，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跟蹤了！
幾個呼吸過後，輕微的腳步聲從牆角傳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正踱著步在牆根周圍的幾個房間附近打轉。
從外隻能看到一堵牆壁，在屋裏的葉陽，卻將對方的舉動看了個清清楚楚。
又過了大概一分鍾，男子把牆根左右的四個包間牌號記了下來，就搖了搖頭離開了。
“小葉，你被人跟蹤了！這人是誰？看樣子是衝著你來的，跟老夫我可沒半點關係，這次你可別想賴著我！”
葉陽確定，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他並不認識，而且他很少主動得罪人，但從對方的舉動來看，分明是跟著自己亦步亦趨上來的。
他居然沒發現，這說明對方實力在他之上，很可能是覺醒靈能天賦的強者。
葉陽不解地搖了搖頭，斯凱因從桌邊取出一頂半人高的大葫蘆，擰開木塞，嘩啦啦的美酒流淌而出。
老頭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又在葉陽身前的小酒盅內隻倒了一小口。
做完這一切之後，斯凱因抿了一口杯中酒，提示到。
“老夫記得跟你說過，凡事有因必有果，既然你不認識他，那想想最近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葉陽突然眼睛一凜，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山姆團長，自己最近隻跟他結過恩怨。
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很可能是山姆傭兵團的一員，看來自己惹上小人了！
“看來你想到了，不錯，這麽快就能看清本質，不虧是返祖體質！需要老夫出手幫忙嗎？
老夫記得，還欠你一錢的情，要不幫你打發了這貨，就兩清了如何？”
山姆傭兵團雖然看上去麻煩，但葉陽並不打算請斯凱恩出手。
葉陽覺得這種能看到的危險，總歸是有解決辦法的，可怕的事自己看不到的危機。
比如，周一的舉行儀式和盜天賦！
葉陽端起身前的小酒盅，似乎在忍受著什麽痛苦，將杯底的一口酒咽了下去。
“不用了，我會自己解決這個麻煩的，我這次來，確實是有事想讓您老幫忙！”
時間長了，葉陽也知道，隻給自己一口酒，並不是老頭小氣，確實是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有限，每次隻能喝這麽多。
老頭的大葫蘆仿佛永遠都不會空，這種酒也很神奇，每次喝完，雖然痛苦，但第二天，葉陽的身體都會排除一些黑色的汙穢，整個身體也跟著輕鬆不少。
葉陽每月賣血，還能有如此良好的身體素質，基本都得益於斯凱因的秘製佳釀。
隻可惜，老頭說這酒對比莉奶奶有害無益，否則葉陽一定會帶回去，留給比莉奶奶治病的。
“你想讓我幫忙解決盜天賦的事情？”
葉陽點點頭，老頭捋了捋胡須，為難的搖搖頭。
“葉陽你要知道，返祖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規則能力的範疇，老夫也無法改變既定事實的。”
其實從斯凱因往日的言語中，葉陽就知道老頭無法令自己逆天改命。
改變自己的返祖現象隻是葉陽心底的一絲奢望，如今葉陽已經擺正了心態，他想了很多，包括自己能接受的底線。
“斯凱因爺爺...”
“停、停、停，打住！你小子一喊我爺爺，準沒啥好事，先說好，能做到的話，老夫一定會盡力，但是規矩不能破！”
“好吧，老酒鬼！”葉陽咬牙切齒，斯凱因反而舒服地翹起了二郎腿。
“小葉啊，求人辦事可不是這種態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