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個選擇
“斯凱因爺爺，您覺得這力道怎麽樣？這樣舒服嗎？這可是我替比莉奶奶捶背的特別手法，是獨門絕技！”
不得不說，葉陽捶背的手法非常不錯，從斯凱因老頭享受的搖頭晃腦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不錯，不錯！小葉子，左邊，左邊在大力一點！”
葉陽額頭凝出一條川字紋，每次剛要開口說事情，老頭都會指揮他左邊錘錘，右邊錘錘。
好在葉陽並不無聊，斯凱因榻前豎著的，是兩丈見方的落地大屏幕。
屏幕上，進行的正是加納爾對戰盧比的比賽，
沒有出乎葉陽的預料，加納爾成功將盧比錘得重傷不起，雖不致死，卻也無力再戰了。
看台上的觀眾，發出了不滿的咆哮，嘶聲力竭地喊著“錘死他！錘死他！”
加納爾拎著手中滴血的巨錘，麵無表情地朝休息區走去。
“他很懂得克製力量，看來今晚會有些驚喜！小葉，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葉陽知道，這是老頭在考教他，以前這種事情也有過，腦中閃過之前的戰鬥場景，葉陽篤定的說道。
“雙方激鬥了三個回合，完全是碾壓的戰力才能做到的，但看加納爾表現出來的戰力，哪怕他是稀有的器具天賦者，也不該贏得如此輕鬆才對！”
“嗯，不錯，正如你猜想的那樣，加納爾確實隱藏了實力，哪怕是隱藏實力，以他的境界高度，也是有機會一個回合戰勝盧比的。
所以我說他很懂得克製，明明能贏得很輕鬆，卻不輕易取勝，這也是一種迷惑對手的策略。”
葉陽認同斯凱因的話，但是在葉陽看來，在絕對實力麵前，這些陰謀手段，隻是小道而已。
“老頭兒，你就這麽看好他？要說他今晚隻戰兩三輪比賽，我覺得還是有希望取勝的，
但今晚可是足足五場！就算他隱藏實力能麻痹第二場比賽的選手，甚至第三場的對手。”
“越往後出來的拳手實力越是高強，你說過的，上拳台能打到現在的，沒人是傻子，大家遲早會反應過來！”
“是的，你說得沒錯，但我們又怎麽能保證，每次都能碾壓對手呢？
在某些勢均力敵的比賽中，策略的重要性，尤為明顯，雖然前麵的對手不厲害，但還是能通過策略節省下一些靈能力量的。
而且他請我幫他算了一卦。”
葉陽突然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雲清風淡的老酒鬼
“你是說...你幫他算的是五場都贏？”
“不然呢？你以為他為何會同意上台比賽？當然我說得比較隱晦罷了。”
葉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拎起老頭的酒葫蘆，又倒了一大口酒水咽了下去。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每次釀造一壺三清酒，老夫要花費多少心思，這每一滴都是真金白銀！
再說了，老夫不是不舍得給你多喝，是怕喝多了，你孱弱的身體受不住...
氣死老夫了！”
葉陽滿足地打了個酒嗝，拍拍肚子道。
“老酒鬼，用得著這麽小家子氣麽！我猜你這次肯定壓了不少！第五場的賠率已經到了1:100了，
你都要發財了，還心疼這點三清釀？”葉陽突然記起了自己口袋中的血彩，伸手進兜裏摸索了一圈，當摸到那張血彩時，葉陽內心激動得砰砰亂跳！
葉陽又偷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告示牌，確定自己果然沒有記錯，這期血彩的獎池足足有一萬金幣。
規矩是獎池的百分之八十，分配給中獎者，就算他跟陳虎對半分，也足足有恐怖的4000金幣。
這可是金幣，要知道一金幣能置換100銀幣，1銀幣又能置換100銅幣。
4000萬銅幣！
想到這，葉陽感覺，這一瞬間，仿佛天空下起了銅幣雨，要將他淹沒。
“哈哈！”
“你小子抽什麽風呢？不會是想從老夫這邊借錢吧？你知道的老夫向來沒有攢錢的習慣，我壓的也不多...
跟你說實話，老頭子我隻壓了前四場的，第五場我也沒壓！
第四場比賽的賠率才1:10！就算贏了...贏了也沒多少的！”
斯凱因不怎麽攢錢，葉陽是知道的，老頭子隻喜歡收集名酒，但這不是重點！
以老酒鬼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壓賠率1:100的第五場比賽的...
除非，斯凱因根本就不確定第五場比賽的勝負！
相同了這點，葉陽剛才激動的心情瞬間**然無存，連斯凱因都不看好第五場比賽嗎？看來加納爾真的是沒啥機會。
葉陽有些不甘心，嘟囔道。
“老頭，既然你看不出來，那你還跟加納爾說他能獲勝？
我就知道，你給人算卦這一套，一定是在故弄玄虛！你這個老騙子，看等比賽完了，別人怎麽找你麻煩吧！”
斯凱因翹起二郎腿不在意地喝了口酒水。
“老夫可不會有麻煩，倒是你小子，剛才不是打算來找老夫這個老騙子，解決麻煩的麽？”
看著老頭得意的樣子，葉陽牙根癢癢，嘴裏呢喃著剛想說什麽，卻又啞巴了。
“你小子反應過來了？老夫怎麽可能給自己找麻煩，加納爾贏了，那自然是老夫神機妙算，聲望必然大漲。
他要是輸了，嘿嘿...哪還有命來找老夫的麻煩！”
“老頭你少得意了，就算他沒輸，說不定人回頭反應過來了，還是會來拆你的台！”
葉陽這麽說完全是在賭氣，不想看老酒鬼囂張的樣子，老酒鬼滿含深意地看了眼拳台，表情突然變得莊重了許多。
“第五場比賽跟他打的是貝隆！那家夥可是貝因城出來的大族子弟，據說貝隆身上有件機甲胎體，老夫想看看是幾分成色的。”
“貝隆...姓貝？機甲胎體？斯凱因你說的是那種能穿在身上護身的迷你機甲麽！”
老酒鬼微笑著點了點頭，葉陽大受震撼，甚至已經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
機甲是他在恩索小鎮從未見過的東西，從杜老師那裏，葉陽了解到，有比恩索小鎮還要巨大的巨無霸機甲。
從老酒鬼口中，葉陽也聽過這種，隻有原身機甲百分之一威能的迷你胎體機甲，
這是采用原身機甲威能刻印出的微型仿製品，一般隻有機甲自身的一些輔助功能，威能更是不足原身機甲的百分之一。
每一件胎體機甲都跟原身機甲有所感應，同時，製造他們，也會消耗機甲的本源威能。一般人哪怕能接觸到機甲，也不會奢侈地用機甲的本源威能來製造這種用處不大的胎體機甲。
當然，作用不大，隻是相對而言，對於葉陽這種連靈能都沒有覺醒的菜雞來說，胎體機甲就是可望不可及的神兵利器。
葉陽心中喃喃自語
“大概，隻有傳說中的靈能三重天之上的強者，才能有對抗胎體機甲防禦的力量吧。”
靈能覺醒後就是一重天境界，但是每一重境界又有9個小境界組成。
教葉陽啟蒙的杜濤老師是靈能二重天實力，三重天高手，是葉陽從未見過的存在！
“那...那你還讓他去送死？”
“老夫有說過他就一定會輸嗎？不過確實沒什麽希望，
不是我讓他去送死的，是他自己想戰！就算我說他必死無疑，他也會打完這五場比賽的。”
“你是為了讓他心中有必勝的信念？”葉陽突然明白了斯凱因的用意。
“有這方麵的想法，不過更多的是，我不想他輸太容易，否則就看不到貝隆使用胎體機甲了。
你知道的，我對姓貝的，從來都沒有什麽好感。”
知道了事情真相後，葉陽反倒因其中的殘酷，有些失落起來，曾幾何時，他也像陳虎一樣崇拜過加納爾。
對方有不得不戰的理由，葉陽隻能在心中祝福。
“你說的關於我返祖的事情，應該是靠譜的吧？”
“當然靠譜，對於你這樣還沒有覺醒靈能的菜鳥而言，幾乎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很容易卜算的。”
“有什麽辦法能幫到我嗎？”
“辦法有三個，不過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上策是，連夜收拾東西離開恩索鎮，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
到時候你雖然錯過了靈能覺醒儀式，卻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返祖天賦，再過兩年，錯過了最佳覺醒時間，靈能以後也就廢了，你可以在恩索當個普通人，陪比莉奶奶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這個法子，隻需要二錢人情就可以了。”
十六年來，除了比莉奶奶在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葉陽最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覺醒成為一名靈能者。
隻有覺醒了靈能，才有機會走出恩索小鎮，才能看到外麵不一樣的傳說世界，
還有一點，葉陽始終不願意提起，比莉奶奶曾經說過，葉陽是被人從恩索小鎮外帶回來的。
“換一個！”葉陽沒有多想，果斷否定了老酒鬼口中的上策。
斯凱因早有預料般的搖頭晃腦。
“這第二個辦法要擔一點風險，價格稍微貴一點，要半斤人情...”
“直接說方法！”
“咳咳，這中策就是，你小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北上去尋找一些返祖勢力，加入進去，到時候在返祖勢力中覺醒，其實也是一樣的，隻不過以後你怕是就回不到恩索小鎮，沒機會給比莉奶奶養老送終嘍！”
“什麽返祖組織？不會是你以前說過的‘盜馬團’這種邪惡勢力？”
斯凱因訕訕點頭，
“放心，我路子廣，你要真想去投奔，我也能找人幫你引薦一二的。”
“呸！死老頭！臭酒鬼！是誰信誓旦旦地跟老子說，劣等天賦是謬論，沒有卑賤的天賦，作惡的隻是人！
一種天賦哪怕再卑劣，重要是用來做好事，也是大英雄！
...”
“好了，好了，小祖宗，別罵了，老夫這不也是為你小子著想麽！讓你做個普通人你又不願意，難道真的等著被人噶了不成？”
“老酒鬼你真是不靠譜，反正你也不準，說不定我根本就不是劣天賦，也是加納爾這種稀有的器具天賦呢！
直接說最後一個辦法吧！”
“這下策其實也簡單，就是由老夫幫你提前覺醒天賦，等到周一覺醒儀式上，會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屏蔽你身體中初開的靈能氣息。
日後在人前，你隻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自居，不到非不得已，不可展露天賦。
這最後一個辦法，雖是下策，但上升潛力卻是最大的，不過其中風險巨大，
任何一個環節，一旦暴露，你都可能殞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葉陽表情有些凝重，沒著急點頭，也沒搖頭，開口問道。
“價格呢？”
“哈哈，這個最便宜，隻需你那一錢人情便成，在成功之後，再答應老夫一個要求就可以了！怎麽樣，公道吧？”
公道個p！
葉陽心中大罵，前兩個好歹是用人情來償還的，最後這個，老頭直接提要求了！還鬼鬼祟祟的藏著掖著。
第三種方法，雖隻是斯凱因寥寥數語，葉陽卻也能感受到其中凶險。
老頭雖然一直很神秘，但從他今天在加納爾表現的冰山一角來看，這廝平日裏絕對沒少坑人。
老頭懂什麽叫覺醒儀式嗎？覺醒如果出了岔子，輕則天賦盡毀，重則從此癱瘓。
這還隻是開始，還有後續的遮掩靈能，聽上去就不怎麽靠譜！
貝因城可是大地方，人家研究所過來的人，可是有檢測儀器的！
“怎麽樣小葉？雖然老夫說這是下策，但是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危險！隻要布置得當...”
斯凱因言語之中，盡是引誘之意，葉陽始終下不了決心，畢竟，自己的天賦是返祖的盜天賦，也隻是斯凱因的一麵之詞。
“嗯，聽上去有一些可行性，不過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意識到強扭的瓜不甜，斯凱因苦笑著搖搖頭。
“罷了，一切都有定數，強求不得，你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同意了，後天晚上再來拳館找我就行。
明天老夫要外出一趟，置辦一些物件，不在拳館。”
葉陽知道，老頭口中說的外出置辦物件，應該是替自己準備覺醒材料。
但是他真的沒有做好接受這份好意的準備，
對於十六歲的葉陽來說，仍抱有僥幸的心理，在葉陽看來，許多事情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也許，說不定老頭又瞧錯了呢。
“ko！”大屏上出現了絕殺的畫麵，這次加納爾又取得了勝利，不過他似乎有些狼狽，沒有控製好力氣，竟錘將對手的腦袋錘爆。
這引得現場瘋狂歡呼。
“先回去吧，我想之前的麻煩，你也要小心一點”
斯凱因閉目陷入了坐定狀態，葉陽知道對方是在送客，被老頭一提醒，葉陽這才想起之前被人跟蹤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謹慎出了二樓的隔斷，大屏上開始了第四場比賽的熱身，看著似乎力竭的加納爾和他的對手，一個手持雙斧器天賦的魁梧大漢。
葉陽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荒謬的直覺，
剛才的一瞬間，似乎是錯覺，葉陽從加納爾的影子裏看到了一頭咆哮的巨獸，令他產生了跟陳虎一樣的謬論。
可能加納爾要贏了？
但，這怎麽可能？貝隆可是有胎體機甲護身的！
不對，自己似乎因為剛才的事情慌了神，葉陽沒有再找到那個跟蹤自己的人。
緩緩的調息自己的氣息，冷靜的思緒重新歸來，葉陽眼神突然一凜！
說到底，他雖然被跟蹤了，但跟山姆傭兵團的矛盾，並沒想象中那麽大。
對方會派人過來跟蹤查看，大概率也不是奔著他跟陳虎，應該還是想打麗娜的注意。
但是，這一切的假定，都是在沒有意外發生的前提下！
如果出現那種可能，加納爾贏下了五場比賽，山姆是看過兩人手中的血彩的。
這可是將近一萬金幣的巨款！哪怕是D級傭兵小隊，一年也賺不了這麽多！甚至c級小隊，也賺不到這麽多才對！
“哈哈，看來加納爾已經油燈苦盡了！”
“是的，能殺到第四場，足以自傲了！可惜了，山逵幾乎不留活口的！”
“看來這一場終於能贏些金幣了，雖然少了點，但總比沒有強，真羨慕那兩個前幾場就看好加納爾的幸運家夥！”
“是的，要不是他們的賭資隻有幾銀幣，我都想劫了他們，哈哈哈！”
幾個路人目光的方向，竟是葉陽之前來時的方向，這讓葉陽不免有些多疑。
“兩人最好低調點，該不會太嘚瑟吧！
對！應該不是他倆，陳虎這小子喝了那麽多水，搞不好這會兒正在廁所拉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