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忠臣才讓皇帝頭疼

懟完東林文官,崇禎特開心,但出了大殿,他又心事重重。

文官中有對大明忠心耿耿的人,他都記在紙上,並把韓爌、袁可立、孫承宗等有名望的人都提拔進內閣,但這些忠臣才讓他頭疼不已。

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太死板,隻認死理,一點麵子都不給皇帝留。

崇禎想提拔盧象升,內閣齊問此人在大名毫無建樹,陛下為什麽提拔?

此人是大明未來的希望,他能力挽狂瀾,曾經在······這些理由都是崇禎在模擬世界中知曉的,現在說出未來的事,別說閣臣不信,就算他們信,崇禎敢說麽?

沒有理由,內閣自然不同意,他們不給聖旨寫票擬,吏部見到直接封駁,聖旨就變成一張廢紙。

沒辦法,崇禎隻能發中旨。

但更讓他無顏的事發生了,盧象升居然拒詔。

說什麽朝廷委任官員,都要經過吏部廷推,這才是唯一正途。

皇帝直接下旨任命,不符合規矩,這官我當不了,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直接成為崇禎的大笑話。

言官紛紛上書譴責他繞過廷推任命官員,朝臣也強烈反對,崇禎直接下不了台。

他這樣任命,也是為了明年建奴入寇做準備。

阻力這麽大,崇禎不得不做出人員變更。

首輔韓爌被罷免,派去陝西賑災,孫承宗派去平亂,袁可立專管遼東防務。

他刻意提拔溫體仁、周延儒、王永光、申用懋等人入閣,這些人本事不大,卻貴在聽話。

崇禎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

魏忠賢弄軍餉,邊軍就有活力。

隻要毛文龍還活著,建奴就不敢義無反顧繞道蒙古入寇。

反正他已清楚建奴入寇的線路,他早想好對策,往長城防線上的龍井關、大安口補充兵力,嚴防死守。

再往順義、通州調兵遣將,布下重兵,到時候建奴肯定會無功而返。

他並不是不敢與建奴真刀真槍幹一仗,自古攘外必先安內,解決了國內的農民起義,才能騰出手徹底解決建奴。

韓爌是帶著旨意去賑災,他已下旨免除陝西農民部分稅賦,減輕百姓壓力,就會弱化他們造反的心思。

不是他刻意袒護魏忠賢,是這五個多月來,魏忠賢的貢獻有目共睹。

這個閹人似乎變了一個人,絕對維護皇權,不惜得罪江南士紳,也要讓國庫充盈。

也就是說,魏忠賢已經真正變成他手中的一把刀。

朕才十八歲,朕絕對能挽救大明。

“皇爺,您這是要去哪裏?”

按理早朝結束都是去養心殿批閱奏疏,今日皇帝卻徑直來到後宮所在,王承恩隻好冒著犯忌諱問了一句。

崇禎抬頭才清楚自己隻顧想問題,走錯了方向。

他是皇帝,隻能將錯就錯。

來都來了,不能隨便折返。

“去永和宮!”

永和宮是戚貴妃住處,一想起戚貴妃,崇禎臉上全是歡喜,她真是個可人兒。

她叫戚芳芳,是魏忠賢進獻的。

當初見到她,崇禎也是一怔,並不是她長得太驚豔,而是戚芳芳讓他不自覺想到另一個美女陳圓圓。

模擬人生中他初見陳圓圓,頓時被她的美麗和清純吸引,但想到那些沉迷於美色而誤國誤民的帝王,崇禎搖搖頭拒絕了。

說實話,拒絕陳圓圓,他內心有點惋惜。

戚芳芳比起陳圓圓來有些差距,但兩人的清純頗為相似,這也是他寵戚芳芳的一個原因。

如今戚芳芳已懷上龍種,若生出男孩,就是太子的有力競爭者。

隨即,崇禎臉上的喜悅僵硬。

他不自覺想起周皇後,前一陣子她不幸流產,悲痛欲絕,自己好長時間沒有去坤寧宮了。

他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渣,對不起周皇後。

“擺駕養心殿。”

“奴婢遵旨!”

王承恩早習慣了皇帝的這種反常,轉過頭往回走。

······

“皇爺,魏廠公求見!”

“讓他進來!”

崇禎放下奏疏,少頃王承恩帶著魏忠賢進殿。

“老奴叩見皇爺,皇爺聖安!”

魏忠賢早沒有了九千歲的跋扈,恭恭敬敬磕頭。

“愛卿免禮!”

君臣禮畢,魏忠賢也不拖泥帶水,拿出一封奏疏道:“皇爺,老奴查到了一些東西,不知該如何處理,特來請旨······”

崇禎看了看,是一些官員貪墨的罪狀,其中大多是彈劾了魏忠賢的官員。

這才三天,魏忠賢就找到了證據,明顯這些證據魏忠賢早就有,之所以今日拿出來,就為報複。

你彈劾我,我就讓你下詔獄。

不過看到一條條罪狀,以及貪墨銀子的數量,崇禎氣得鼻子直冒煙,有大殺四方的衝動。

但他清楚,這些人也是在製衡閹黨,決不能讓閹黨一家獨大。

崇禎不露聲色,裝出疑惑的樣子盯著魏忠賢道:“這些東西是真是假,隻有你心裏最清楚。他們彈劾過你,你若反手用假罪證來打擊報複,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順便也敲打一下魏忠賢,免得這閹人忘了自己是誰。

“皇爺,老奴縱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您麵前做這等事,這些罪證若有半點虛假,老奴自請去鳳陽守陵······皇爺若還懷疑,可讓三司會審······”

敢讓三司會審,而非東廠審問,看來罪證不假。

崇禎不由感歎道:“一個個整天叫喊著祖製不可變,朕任命官員推三阻四,貪墨起銀子來卻不顧忌祖製······祖製還有貪汙六十兩剝皮實草呢······”

文官一直用祖製抵製,讓他不勝其煩,此刻也不過是有感而發。

“皇爺,這些人沽名釣譽,彈劾時一味求死,無非就是博個好名聲,若是殺了他們,正好讓他們如意。以老奴之見,落實他們罪名後,張榜公布,讓他們名聲掃地,然後流放。全族剝奪功名,五代不得參加科舉······”

魏忠賢鄭重其事道,“他們貪墨民脂民膏,理應抄家,老奴認為抄家所得,應全部沒入內庫······”

不錯!

這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忌憚,尤其對重名聲的東林黨來說,這就是殺手鐧。

怪不得皇兄做木匠也要放權給魏忠賢,這閹人著實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