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拍兩散
正在呂頌呂大公子，繼續著他如火如荼的演藝生涯時，呂鬆擎和胡鈞也趕到了天香閣門口。
沒辦法，盡管大家預想到場麵會很火爆，但怎麽也沒想到，幾乎半個汴城的老百姓都過來了。
原本天香閣門前寬闊的街道，此時也變得擁擠無比。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但老百姓們熱情高漲，還是依舊固執的在排隊。
“呂大人，看來需要增派人手維持秩序！”
“這麽多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天又冷！”
“鬧不好有人凍壞了或有居心不良的人鬧事，那可就彈壓不住了。”
胡鈞此時已經進入了地方治理者的角色，跟呂鬆擎建議道。
呂鬆擎深以為然，正要叫人去知府衙門那邊叫更多衙役的時候。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徐啟功，旁邊還站著趙家家主趙鄂。
呂鬆擎冷哼了一聲。
這趙家跟徐家勾搭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當初就是他們聯手，想要把他從汴城趕出去，也差點就得逞了。
後麵，隨著李逢春的出現，局勢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
如今他就要到中樞去工作，接任的人也是他派係的大將，可謂是一麵倒的勝利。
徐啟功難道還看不清楚形勢，非要跟趙家再整出什麽幺蛾子嗎？
徐啟功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呂鬆擎投過來的目光，作為下屬，官場上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於是，徐啟功走出人群，緩步走了過去，對著呂鬆擎恭敬說道，“府尊大人，胡大人。”
胡鈞雖然是吏部的給事中，品級比徐啟功還低一些，但畢竟是京官，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
官場上就是如此，盡管私底下恨不得掐死對方，但麵上的規矩大家都要遵守。
那種見麵就罵街的潑婦行為，是為整個規則所不齒。
你不遵守這個規則，就別在這個圈子裏麵混下去。
呂鬆擎用濃重的鼻音哼了一聲，儼然已經有了上位者的一種氣度。
“徐大人，你看這裏人群聚集，恐怕需要調撥更多的人手來維持秩序！”
“你速速回衙安排一下，把家裏的衙役安排好，全部過來值勤，務必保證現場秩序的穩定。”
呂鬆擎語氣裏有一種讓人不容拒絕的威嚴。
徐啟功心裏冷笑，我還要幫你去做狗腿子來完成你的政績？
你呂鬆擎想得倒美。
他當即拱手說道，“府尊大人你有所不知！”
“最近城裏治安情況堪憂，衙役們都輪班巡邏，很是辛苦，實在是派不出人手了。”
語氣裏雖然恭敬，但卻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
徐啟功心想，你呂鬆擎不是厲害嗎，沒有人看你能怎麽跳騰。
呂鬆擎自然也知道徐啟功陽奉陰違的心理，能做到這個位置的都是人精。
不用說話，都可以猜到對方肚子裏的小九九。
最近城裏有秦懷道的勇衛營駐紮，哪個不開眼的痞子敢搞東搞西，是覺得秦大統領的刀不利嗎？
還治安不好？巡邏？糊弄鬼吧。
呂鬆擎心裏暗想道。
本來他想著臨走之前，借這個事情跟徐啟功緩和一下關係。
順帶著，也讓即將走馬上任的胡鈞，熟悉一下汴城的各級人員，為將來掌控局麵做好準備。
畢竟是自己陣營的大將，總要扶上馬送一程。
可現在從徐啟功的態度看來，並沒有和解的意思。
其實，這也不能怪徐啟功有想法。
本來以為呂鬆擎被代王看重再提一步，然後徐啟功就能順理成章接替知府的職位。
這樣雖然便宜了呂鬆擎，但徐家這邊也算是有所收獲。
可沒想到吏部尚書李林甫這麽不講究，吃幹抹淨，順勢推了吏部給事中胡鈞空降汴城。
政治鬥爭就是這樣，來不得半點溫良恭儉讓。
你對別人客氣寬容，別人可不會感激你，反而覺得你軟弱可欺。
此時，見徐啟功這樣推脫，呂鬆擎心中不快，但並沒有表露出來。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橋梯。
當初李逢春就預料到這種局麵的發生，早早就給呂鬆擎獻上了錦囊妙計。
盡管有些大膽，但其中的收益，足以讓呂鬆擎這個宦海老手怦然心動。
收益跟風險一直都是成正比的，沒聽說過富貴險中求嗎？
四平八穩，那就是混吃等死的代名詞。
“知府衙役一直是徐大人在主管，這段時間自然也很累了。”
“這樣，本知府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徐大人就暫時回家休息幾天，好好將養身體，手頭的事務就先放一放吧。”呂鬆擎波瀾不驚地說道。
徐啟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要架空自己？他呂鬆擎有這個能力嗎？
自己在汴城同知的位置上也耕耘了好多年，說一句吹牛的話！
那些衙役胥吏，哪個不是自己經手提起來的。
不是徐啟功自吹自擂，離開了他，呂鬆擎的命令隻怕都出不了知府衙門。
“呂大人，你當真要我回家？”徐啟功也不裝了，一改之前恭敬的稱謂，冷冷說道。
呂鬆擎心底暗自冷笑，語氣冷漠地說道，“不是我要你回家，是你最近工作太忙，為了你的身體考慮，而做出的決定。”
“不然一個勁地鞭打快牛，把你徐大人的身體累壞了！將來見到徐渭徐尚書我怎麽跟他交代？”
徐啟功一聽，你特麽還知道我是徐家的人啊，就敢這麽整？
他氣急敗壞地說道，“好好好，呂大人，那我就遵從你的命令回家休養睡覺！看你們汴城管成什麽樣子！”
“記住今晚的話，到時候可別求我。”徐啟功說完拂袖而去。
呂鬆擎和胡鈞冷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做聲。
這種人在大周朝堂裏比比皆是，從來不以百姓為念，老是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對於利益錙銖必較，民生疾苦不管不顧，簡直就是大周朝的蛀蟲。
偏偏這樣的人，因為錯綜複雜的關係和強硬的背景，往往卻能夠身居高位！
不得不說，這是大周朝吏治的悲哀。
呂鬆擎沒來得及感慨，這時候李逢春也從天香閣裏走了出來，到了他身邊問道，“恩師，談崩了？”
呂鬆擎冷笑了一聲，“意料之中的事情，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