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饒疆篇

這時我才看到，大長老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站在人群盡頭，眼神不善地盯著我。定睛一瞧，原來他手裏捏著紅玉的七寸，紅玉被大長老拿捏著命門，從腦袋到尾巴都直成一條線，看上去像了無生氣。

我心中納悶，紅玉怎麽回事，剛才不是還纏在我胳膊上嗎，怎麽一眨眼工夫就犯到大長老手裏了。

“天青，過來把你的蛇拿走。”大長老沉著臉盯著我，我被他看得心頭突突地跳。

不用說，肯定是紅玉又闖禍了，不然大長老不會是這種表情。

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

“天青怎麽回事，又闖什麽禍了？”

“她沒看好紅玉，紅玉躥到人家新嫁婦身上了，還好大長老及時發現。”

“紅玉又鬧了？她這下子可要倒黴了。”

我窘迫得臉皮都要燒起來了，根本不敢抬頭看周圍的人到底是什麽表情，隻得垂下頭顱，硬著頭皮，頂著眾人肆無忌憚的打量一步步走到大長老麵前。

大長老就像一座高山擋在我麵前，盡管他什麽教訓的話都沒有說，光憑身上的氣勢，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我顫顫巍巍伸出雙手向大長老討要紅玉，心尖都在打顫，大長老一鬆開紅玉，它就飛快鑽進我的袖子裏，一動不動盤桓在我手臂上——肯定是知道自己闖禍了，被嚇得都老實了。

我落荒而逃。

在場那麽多人，隻有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蠱蛇，丟死人了，回去我要把紅玉燉成蛇湯啊啊啊啊！！！

遠離了祠堂，剛停下來歇息，忽然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靈澤。

他額頭上有薄汗，頭發也亂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記著自己還在跟靈澤冷戰，沒給他好臉色，當即甩開他的手：“鬆開。”

一下子沒能甩開他的手，反而被他攥得更緊，他根本不看我臉色，嘴裏快速道：“快跑，小川在追我。”也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抓著我的胳膊半拖半拽跑起來。

我簡直莫名其妙，被追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什麽要跑？

我被迫跟在靈澤後麵跑，無論我多使勁都掙不開他的手，跟他講道理他也不聽，一個勁地往前跑。

好半晌，他終於停了下來。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累得弓著腰直喘氣，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臉不紅氣不喘，看得我火氣直冒，他偏偏還火上澆油。“跑幾步就累成這樣，天青，你最近過得也太安逸了吧。過幾天我進山打野豬，你跟我去吧，今年咱們做點臘肉留著過冬，豬蹄給你燉湯。”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喘氣，等平複下來，連話也不想跟他說，轉頭就走。

“天青！天青！”他趕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離去的腳步，大抵是見我還在氣頭上，明白自己態度不端正，賠笑道，“別生氣了，我是來給你賠罪的，上次是我錯了，對不起！”

早點道歉不好嘛，非得拖到現在，他要是再不道歉，萬一再過十天半個月我忘了怎麽辦。我氣消了一點，但還是想抱怨幾句：“以後別拉著我到處亂跑，小川追的是你又不是我。”

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臉上笑意明媚：“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朋友遇到什麽事都要一起擔著，剛才我可是因為幫你出頭才被小川追著打，你可不能不管我。”

“誰要你插手。”我切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