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魚牌來源

那是她來風雪山莊的第三年。

她本接受醫治已無大恙,但卻在第三年複發了。風雪山莊又終日嚴寒,她終日躺在**昏昏欲睡。

即使是風晉南的父親,風雪山莊的莊主風無盡,對她突然又複發的病情麵露憂色,不知如何是好。

江執瑜的意誌也逐漸消沉,以為自己的病是真好不了了。

她獨自一個人悶在房間裏好些天,也都沒見到過風晉南的身影。若是往常,她有一點異常被他知道了,定要第一時間趕過來找她。

風雪山莊裏,就他們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能玩到一塊兒去。來這裏之前,她的身體太弱了,母親總不讓她出門,江執瑜從不敢妄想能出去和其他朋友一起玩。

她便不出門,獨自待在家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江執瑜感覺自己眼皮很重,想睡覺,特別想睡,甚至想一睡就不起來了。

但她還是想再等一等,不能睡。晉南哥哥一定會來看她的,他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她想。

就這樣她堅持了好些天,終於等來了他。

風晉南一進門來,便在她懷裏塞了一塊木牌。

“執瑜,送給你。”他說。

江執瑜也沒看是什麽,見到他來就很開心,仰著臉問他,“怎麽想起送我東西了?”

風晉南佇立在她的床頭,麵色很沉重:“今日是你生辰。”

江執瑜哦了聲,這才垂眸,微微看了一眼,是一塊魚形的木牌。

她心裏歡喜,來了風雪山莊三年,這是她第一次收到風晉南的禮物。他還記得她的生辰,還是會給她送禮物!

即便心裏歡喜,可在嘴上她卻笑說:“我的名字明明是‘執瑜’,瑜是‘玉’,不是木頭。你讓我拿個木頭做什麽,要送禮物也當送個玉牌。”

風晉南深深望著她,“木頭好,可塑性強,像你。”

像我?怎麽會像我?我才不是木頭呢!她不服氣,憑什麽這麽說她?她不是木頭。

“上麵我刻了副畫。”

風晉南沒理會她的小情緒,把魚牌遞到她眼前,“你仔細瞧瞧是什麽意思,若解出來了,以後我娶你。”

她登時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股勁地坐了起來,“什麽?!你再說一遍!”

她抓著他的衣袖一直追問,“晉南哥哥,你這話可當真?我若解出來了,我們就定婚約。”

他應了聲,伸手柔柔她的頭,“快解吧,不要睡著了。”

不要睡著了。

江執瑜那時便著了魔一般,一心沉醉在了解謎上。她的迷沒有解出來,身體卻奇跡般的好了。

這期間風晉南沒少花時間給她調理,隔三差五地去給她帶吃的,送補藥,還故意要問她可有解出來?

可有解出來,執瑜?

江執瑜每每都會精神抖擻地說,“快了快了!我一定能知道是什麽!”

風晉南看到她的身體一天天好轉,她究竟解沒解出來他已經不在意了。

* * * *

魚牌不僅是玩物,當時更是救了她的命。

江執瑜之後我便喜歡上了這個解謎的遊戲。

“後來,晉南哥哥離開風雪山莊,我每日看著這些魚牌,竟看出來靈犀了。所問之事,隻要一翻開魚牌,基本不會錯。”

曹銀恍然道:“原來如此,當初是我誤會了你。”

如此看來,她與晉哥的情義不假,不然也不會大老遠從風雪山莊跑出找他。

胡不遠更是歎道:“你這是用命在算命啊!”

怪不得準。

江執瑜對曹銀說:“你若知道他在何處,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再說什麽勸我早些回去的話了。”

沒找到他,她絕不回去。

曹銀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待我的傷好了之後,便與晉哥分道揚鑣了。”

臨走前,風晉南囑咐他,短期內不要重新習武,不然身體吃不消會反噬。

但屈辱和複仇充滿了他的腦袋,傷一好就想著重新練武功,去找惡人山莊報仇!

曹銀一想到這,就懊悔無比。

人越急,越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他的內力被廢,光苦練招式根本提升不了。冒然上惡人山莊尋仇,被妖四娘輕鬆打敗,曹銀心裏更加氣憤更加著急。

當他偶然見到拿著銀翼劍大搖大擺、張揚自己是胡家劍法傳人的胡不遠時,心裏便想:胡不遠就是紈絝子弟,根本配不上拿這一把絕世名劍。

銀翼劍若在他的手裏,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

他開始打起了銀翼劍的心思,以為自己有了天下名劍銀翼劍就能對付斷刀魂的烈刀了。

“是我太急了。”曹銀垂下頭反思道。

他太急了,以為一把名劍能助他功力大升,卻沒想到在聞喪膽麵前還是不堪一擊,甚至中了代扇的化骨銀針之後,也還是胡不遠過來扶他起來。

斷刀魂說的沒錯,他太弱了。

弱到聞喪膽以“不殺生”的理由處處躲避他,壓根就不給他正麵迎戰。

屈辱的不是抱不了仇,而是連報仇的機會也沒有。

曹銀對胡不遠垂下頭來道歉,“胡不遠,劍還給你,我不搶了。今後我會拜春秋教門下,重新修煉內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要是以前的胡不遠聽見這話,定是要嘲笑一番,報什麽仇,報什麽怨,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

可在自己經過這一番事情,在聽過曹銀的遭遇之後,胡不遠再不能嘲笑他。

他站起身來,哈哈一聲大笑:“好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說完,他突然止住了笑容,把手上的銀翼劍,往曹銀身前一送,說道:“拿著!”

曹銀迅速接過劍,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麽情況?他從京城一路追到而惡人山莊來,不就是為了這把劍嗎?怎這會輕易就拱手讓人了?

“你比我更需要他。”胡不遠解釋道。

“但我可不是白送給你,而是放你那代為保管。總有一天我也要憑自己的真功夫把劍奪回來!”

江執瑜也很吃驚,“你不是一心要拿回寶劍去入朝為官嗎?沒了它你如何服眾?”

胡不遠笑笑:“朝中那一群草包,老子高仿一個回去糊弄糊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