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送郭遠仁最後一程

又是一夜過去了。

清晨,楚昱打開門從屋裏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今天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雙臂做了幾個拉伸活動,隨後他走到院子左側的訓練房,由於現在住的地方大了,所以他專門給自己做了一個用來鍛煉身體的訓練房,裏麵有他專門找人定製的各種鍛煉器材,什麽啞鈴,杠鈴,單杠,雙杠,吊環,沙袋等都有。

當然,由於這裏的製作材料和工藝技術很落後,做出來的這些東西無法和真正專業的那些訓練器材相比,但好在也能達到鍛煉身體的效果。

楚昱先做了一些簡單的熱身動作,然後從啞鈴開始,逐一的將那些訓練器材都練了一遍,每一種訓練器材練二十分鍾左右。

訓練完畢,出了一身的汗,楚昱休息了一會兒,等體溫恢複正常之後,去沐浴房洗了一個熱水澡。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絮兒和草兒已經把早飯準備好放在桌上,他坐下正準備吃,這個時候門房來報告陳水來了。

“你把他帶到前廳,我馬上就來。”

楚昱知道陳水這麽早來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隨即絮兒和草兒先吃,他去前廳見陳水。

來到前廳,陳水告訴了他一個震驚的消息,蔣金桂、郭文濤,郭文彬死了,郭遠仁也受了嚴重的傷生命垂危。

原來,昨天晚上下大雨的時候,有一夥人闖進了郭遠仁他們住的地方,想要搶走他們的銀子,但那些銀子是郭遠仁一家現在活下去的希望,一旦要是失去他們就什麽也沒有了,所以拚命地叫喊和抵抗。

但昨天晚上下大雨,由於雨聲的遮蓋,周圍的人都沒有聽到喊聲,但卻激怒了那些搶劫的人,給了他們每個人兩刀,隨後搶了他們的銀子逃走。

當時郭文濤帶傷準備出去求救,但最終隻走到門口那裏就倒下死了。

早上雨停了,有出早攤的百姓路過門口,發現了倒在門口的郭文濤,趕緊向衙門報了案,隨後衙門來人進到屋裏檢查,發現蔣金桂,郭文彬也已經死亡,隻有郭遠仁僥幸還活著,衙役詢問之後才從他口得中知詳情。

楚昱雖然想過要把郭遠仁徹底的擊垮,翻不了身,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卻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楚昱輕歎了一口氣,問道:“郭遠仁現在什麽地方?”

陳水說道:“還在他現在租住的房子,不過有衙門的人守著。”

楚昱輕輕的點了點頭,給了陳水一兩銀子,說道:“你去買一些禮物在永新巷口等我。”

“是。”陳水拿著銀子走了。

楚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絮兒,絮兒也是一驚,說道:“怎麽會這樣?”

楚昱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郭遠仁一家平時仗著有錢,做了不少傷害別人的事情,這可能就是他們的報應吧。”

絮兒沒有從楚昱的臉上看到特別高興的樣子,表情反而有一些沉重,問道:“公子後悔對付他了?”

楚昱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我做過的事情從來不後悔。而且我要是不對付他,他肯定還會對付我的,我和他之間必定有一個人需要徹底的倒下才行,這是無法避免和改變的事情。

所以,我絲毫不後悔對付他。”

“那為何我在你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高興?”

楚昱說道:“我隻是通過郭遠仁的遭遇,聯想到我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遭到同樣的報應。”

郭遠仁一家原本是可以不落到這個境地的,都是楚昱用計一步步把他逼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和郭遠仁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

既然郭遠仁今天能夠遭到這樣的報應,那將來有一天,他會不會也遭到這種報應呢?

“公子怎麽能都這麽想呢!”

絮兒趕緊說道:“郭遠仁怎麽能夠跟您相比呢。他是對誰都心狠手辣,絕情無義。而公子針對的人全都是對您心懷不軌,想要謀害您的人,對於那些跟您沒仇的人,您從來都隻是善待,不僅沒有虧待過他們,反而給了他們很多的恩惠。

所以,就算真的有報應,也絕對不會報應到您身上的。”

“你說得不錯。”

楚昱微微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絮兒,謝謝你的開導。”

“以後要是還有人陷害您,你還會這樣對付他嗎?”絮兒問道。

“當然會了。”

楚昱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說過,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淩迫害,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也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貴,勢力有多大,隻要動害我們的念頭,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我會用盡所有的手段把他置於萬劫不複之地,哪怕因此被人說是惡魔壞人,那怕真的會有報應,我也在所不惜。”

絮兒剛才還真的擔心楚昱受這件事的影響,又變回以前那種懦弱忍讓的性格,現在聽到他這麽說,總算鬆了一口氣。

“幫我拿一件外衣,我要去郭遠仁那裏看看。”

“什麽,公子要去看他?”

“對。”

楚昱笑著說道:“聽陳水說郭遠仁傷得很重,很可能撐不過去。整個信陽府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外甥,雖然我們之間水火不容,但現在他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如果我都不去看看他,會遭人詬病的。

畢竟我可是一個知書達理,又有貢生功名在身的人,怎麽能夠讓別人在背後說我的閑話呢。”

“哦!”

絮兒一下明白了,楚昱並非真的是要去看郭遠仁,隻是要做一個姿態,讓信陽府的人都知道,他不計前嫌去看望郭遠仁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他絕情寡義。

絮兒馬上去拿了一件外衣來給楚昱穿上,隨後楚昱坐著馬車去了永新巷。

到了永新巷門口,楚昱從馬車上下來,早已等候在巷口的陳水立刻走到他的跟前,躬身說道:“公子,您來了。”

楚昱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在陳水的帶領下到了郭遠仁租住的小院門口,看到院門是開著的,不過院子裏沒有人。

楚昱讓陳水輕輕在院門上拍了拍,從房子裏出來了兩個衙役,看到楚昱來了,趕忙走到院子門口說道:“楚公子,您來了。”

這兩個衙役是跟推官徐晉文的,一個叫張右,一個胡明,因為徐晉文跟楚昱關係非常好,經常在一起談詩論文,因此他們也跟楚昱很熟。

楚昱看到是他們兩個,問道:“徐大人也在裏麵嗎?”

衙役說道:“徐大人正帶著畫師在裏麵讓郭遠仁描述昨天晚上犯案那些人的長相,好通過畫像捉拿罪犯。”

給凶犯畫像,是衙門緝拿要犯的必不可少的手段,因此每個衙門都配備的有一到兩名畫師。

當然,畫師是沒有編製的,也不用到衙門當值,隻是每月給一些銀錢補助,平常他們可以做自己的事,隻是需要的時候才把他們叫去。

楚昱聽到正在給凶犯畫像,便不想進去打擾,說道:“既然這樣,那我過一會再來。”

就在這時候,徐晉文從房子裏走了出來,看到是楚昱來了,急忙走到院門口,與他見禮之後問道:“文修,你是來看郭遠仁的?”

“是啊。”

楚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從我來到信陽府之後,郭遠仁就一直處處針對我,恨不得把我置於死地。但不管怎麽說也畢竟是我的舅父,現在他落到了這個境地,我又有什麽好跟他再計較的。所以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到他的沒有,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徐晉文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文修,你能夠不計前嫌,在這個時候趕來看他,真的令人敬佩。走,我帶你進去。”

楚昱說道:“聽說裏麵正在畫像,會不會打擾,要不我等畫完了再來吧。”

“沒事,現在已經不畫了。”

“為什麽不畫了?”

徐晉文說道:“郭遠仁的傷挺重的,說話都快沒有力氣了,而且對那些人的描述也含糊不清,根本畫不出來。看他的樣子估計撐不了多長時間,你要看就趁現在,晚了說不定人就沒了。”

隨後,他帶著楚昱來到郭遠仁住的房間,看到裏麵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畫師和另外兩個人衙役,而郭遠仁躺在**,麵色蒼白,雙眼閉著嗯,氣若遊絲。

徐晉文讓兩個衙役和畫師先出去,帶著楚昱走到了旁邊,對郭遠仁說道:“郭大官人,你外甥楚公子看你來了。”

郭遠仁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楚昱一眼,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拚盡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地把手抬起指著楚昱,說道:“小畜生……你來幹什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由於現在郭遠仁太過虛弱,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徐晉文見郭遠仁不僅沒有因為楚昱來看他而愧疚,反而出口不遜,立刻沉著臉說道:“郭大官人,你怎麽能夠這樣說楚公子。你做了那麽多害楚公子的事情,現在他不計前嫌來看你,你應該感激才是,卻反過來對他惡語相向,你的良心何在,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郭遠仁說道:“這個小畜生……哪有那麽好的心……他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

徐晉文氣得剛想再指責郭遠仁,楚昱說道:“徐大人,您別生氣,讓我來好好跟他說。”

隨後楚昱往前又走了一步,俯下身,輕聲說道:“舅父,我知道您一直以來都很討厭我,不願意認我這個外甥。但我們畢竟是血脈之親,不管過往我們有什麽不和,現在您變成了這個樣子,作為外甥的我有義務照顧您。

我已經讓人在家裏收拾好了屋子,現在就是來接您過去的,以後我來照顧您。”

徐晉文聽到楚昱這麽說,不由對他的人品大為讚賞,相反對郭遠能更加的厭惡,說道:“郭大官人,你看看人家楚公子想得多周到,而你作為他的長輩,不僅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幫助,還處處跟他作對,甚至到了現在你還在辱罵他。跟他比起來,難道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郭遠仁冷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小畜生……根本……沒有那麽好的心,他把我接到他家去……無非就是想每天……羞辱我……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郭遠仁,你真是太過分了。”

徐晉文見郭遠仁完全沒有一點做長輩的樣子,終於壓不住怒火斥責道:“人家楚公子都能夠不計前嫌,主動的來看你,並且要照顧你,你居然還出言辱罵他,你簡直不配做一個長輩,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獲得別人的尊敬。”

隨後他對楚昱說道:“文修,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尊敬,我看你還是回去別管他了,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楚昱心裏想道:“誰想要管他了,那些話本來就是說給旁人聽聽罷了。”

當然表麵上他不能這麽說了,相反他還勸起了徐晉文:“徐大人不用動怒,舅父可能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情緒還沒有調整過來,所以才對我惡語相向。讓我再好好勸勸,相信舅父一定能夠放棄對我的成見,跟我回去。”

楚昱越是這樣謙恭,徐晉文就越是對他敬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文修,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

楚昱也輕歎了一聲,說道:“沒辦法,誰讓他是我舅父呢,他能夠對我不仁,但我不能對他不義啊。”

這個時候有一個衙役從外麵見你說道:“徐大人,王班頭來了,說有事情需要向您請示。”

徐晉文對楚昱說道:“文修,我去一下。”

“大人請便。”

徐晉文看了一下郭遠仁,搖了搖頭,楚昱說道:“你勸勸就行了,他要是真的不聽勸,你也就別費這個精力,就隨他去好了。”

“知道了,大人去忙吧。”

徐晉文出去了,楚昱走到門口往外麵看了一下,堂屋裏沒有人,所有的衙役都在院子裏站著。

隨後他走到床前,壓低聲音說道:“郭遠仁,你說得對,今天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

郭遠仁氣得說道:“你……”

“怎麽又想罵我嗎?”

楚昱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有恩必還,有仇也必報,別人對我好,我會雙倍報答回去,別人要是害我,我會一百倍報複回去。”

說著他坐到了床沿上,像聊天一樣說道:“從我來到信陽府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在針對我。

我的酒樓開張,你卻派人在開業的前一天晚上去燒我的酒樓,之後又給了孟小山毒藥,讓他在酒菜裏下毒陷害我。

我又怎麽可能以德報怨,把你接回去照顧呢。”

郭遠仁很驚訝楚昱竟然知道他派人燒酒樓和讓孟小山下毒的事情,氣息急促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別以為隻有你聰明,別人都是傻瓜。”

楚昱說道:“實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你還知……道什麽?”

楚昱微微笑了笑,把頭湊到了離他臉隻有三、四寸的距離,小聲說道:“你還給了麻二銀子,讓他來殺我。”

郭遠仁嚇得眼神一慌,說道:“你,你,你是怎麽……”

楚昱微微笑了笑,說道:“很意外,我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吧,是麻二告訴我的。”

郭遠仁不相信麻二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楚昱,因為楚昱要是真的知道了,肯定早就已經到衙門去告他,又怎麽會一直隱忍到現在。

因此,以為是楚昱在故意詐他。

郭遠仁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息下來,用微弱的氣息說道:“小畜生……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上你當的。”

“怎麽,你認為我是在騙你嗎?”

楚昱朝門口看了一下,隨後說道:“實話告訴你,在麻二行動的前兩天,他就被我抓住了,不僅供出了一切,而且還被我控製了。後麵他對我的襲擊,其實是受我指示的。”

“什麽……你指使他襲擊……你的?”郭遠仁不可思議的看著楚昱。

楚昱說道:“沒錯,是我指使的。”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郭遠仁努力想讓自己的氣息平息下來,可惜沒有做到。

“還不是為了把你徹底擊垮。”

楚昱說道:“你財大勢大,如果不先把你的家底掏空,我又怎麽對付得了你。

所以,在我知道你花錢請麻二來殺了之後,我就決定將計就計利用麻二把你的家底掏空。

第一步,我先讓他按照你的設想襲擊了我,把聲勢造了出去,讓官府知道有人要殺我,參與進來,這樣你就會害怕。

我算定了你為了不讓事情牽連到自己,一定會殺麻二滅口,所以就故意讓他去找你要銀子,好引誘你出手殺他,這樣就能夠把你身邊的郭貴抓住,因為郭貴是你和他之間最直接的聯係人,抓住了郭貴就更加能夠威脅到你,你必然會更加驚恐害怕,不管麻二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你都肯定會答應。

所以,我讓麻二給你傳話,問你要一萬兩銀子,並且要你的大兒子郭文濤送去,然後趁機把你的大兒子郭文濤抓了起來,同時又派人把你的二兒子郭文彬也抓了,最終從你那裏得到了三十萬年的贖銀,而這些銀子全都落到了我的手裏。”

“什麽……原來,原來……是你在,在……背後是算計咳、咳、咳……”

由於太生氣了,話還沒有說完,郭遠仁就咳嗽了起來。

楚昱輕撫著他的胸口,說道:“別激動,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把……你的手……拿開,咳咳……咳”

郭遠仁拚盡全身的力量抬起手把楚昱的手撥開,但卻讓自己咳得更厲害。

楚昱隨後淡然地笑著,把後麵包括綁架他們父子三人,勒索三百萬兩銀子的事情也全都告訴了他。

郭遠仁聽完之後,氣得臉色通紅,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氣息更是急促得像要斷掉似的,指著楚昱說道:“你這個,這個……心如蛇蠍……的小畜生,你用……這樣的卑鄙……的手段來……來……謀奪我郭家……的財產,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從來不是什麽報應,真的有我也不怕。”

楚昱說道:“假如你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來對付我,我絕對不會對你用這些手段。是你先用的卑鄙手段,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先破壞的遊戲規則。”

郭遠仁氣得渾身顫抖,說道:“你,你,你……噗……”

話還沒說完,他喉嚨一熱,“噗”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楚昱麵無表情的說道:“舅父,氣大傷身,保重身體啊,我還等著你東山再起繼續來跟我鬥呢。說實在的,雖然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但我不得不承認,正是由於有你這個對手在,才激勵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了現在的成就。

如果沒有你,或者是當初你要是收留,估計現在我還在你的庇護下做一個安逸的秀才,按部就班地等著參加鄉試、會試,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可以說我的成就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勞,假如以後沒有了你這個對手,我會感到很寂寞的。

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盡快好起來,像當初我一樣東山再起之後回來找我複仇,那樣就能讓我的成就更上一層樓了。”

郭遠仁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是在故意奚落自己,用手撐著床,想要爬起來打楚昱,但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氣喘著罵道:“楚……昱,這個……心腸歹毒……的小畜生……你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天理不容……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長輩!”

楚昱冷笑了一聲,說道:“當初你在壽堂用那麽惡毒的話罵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你是我的長輩?

你派人去燒我酒樓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你是我的長輩?

你拿銀子讓麻二殺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你是我的長輩?

你讓孟小三下毒害客人陷害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你是我的長輩?

你想綁架絮兒,把我引誘到城外殺掉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是我的長輩?

現在你卻跟我提到了長輩,你有這個資格嗎?

說實在的,從你嘴裏聽到長輩這兩個字,簡直是對這個詞的侮辱。”

“你,你,你……”

“怎麽,不服氣,還想罵我是嗎?”

楚昱不等他把話說完,站了起來,扭頭看著他說道:“告訴你,若一開始認你就我這個外甥,我必定會像對親生父母一樣對你,但很可惜,你從來沒把我當成是你的外甥,所以你也別妄想用那些所謂的親情道德來讓我產生愧疚,我不會的。”

“你,你……噗……”

郭遠仁再次的噴出了一口血,眼神開始變得暗淡,已經沒有力氣在說話,嘴唇微張,氣若遊絲地說道:“我好……恨……啊……”

楚昱俯下身,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想聽清他說什麽,但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楚昱看到他的雙眼還沒有閉上,輕輕地用手幫他把眼睛合上,說道:“安心的去吧,看在我娘的麵上,我會幫你把後事辦妥,然後把你的靈位拿回去跟外公,外婆放在一起,逢年過節的時候你也能夠跟著他們享受到一些香火。

還有,我會找到殺你們的凶手幫你們一家報仇,算是我這個外甥給你的最後安慰。”

他的話剛說完,徐晉文便從外麵進來了,看到郭遠仁滿臉血跡,問道:“怎麽回事?”

“他剛才吐了兩口血,走了。”楚昱歎息著說道。

大夫早就已經斷言郭遠仁活不長,所以徐晉文也沒有感到特別的意外,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後把衙役叫進來,讓他趕緊去叫杵作,因為大魏朝規定,死人之後必須經杵作檢驗,出具死亡證明之後才能夠合法下葬,因此雖然知道郭文遠仁是傷重不治而亡,也得讓杵作來例行檢查後,出具死亡證明方能下葬。

楚昱說道:“徐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們這邊全都弄好了之後,你派有人給我捎個話,我派人來把舅父的遺體帶回去下葬。”

徐晉文說道:“你顧念親情,不計前嫌,令人敬佩。隻可惜郭遠仁不懂得珍惜,否則何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

楚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他現在都已經去世了,我也就步計較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幫他做最後一點事情,也算是盡到了我做晚輩的責任。”

徐晉文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先回去吧,等這邊的事情全都弄好之後,我派人去通知你。”

“那就多謝了,告辭。”

“慢走。”

楚昱拱手與徐晉文告別之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