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陰險的郭文濤

晚上。

郭遠仁在內堂來回走著,因為按照他給出的時間,這個時候孟小山應該已經動手才是,但到現在為止,火燒樓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因此剛才他讓郭貴派錢三去找孟小山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他正在等回信。

“爹。”

這時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從外麵走了進來,郭遠仁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明天就要鄉試了,你們不好好地溫習功課,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們就是想來看看,那個敗家子那邊有消息了沒有?”郭文濤說道。

“明天就要鄉試了,要是今天那邊不出事情,明天那個敗家子就能去參加鄉試,我們都很著急啊。”郭文彬也說道。

郭家隊兩兄弟都對自己的學問很清楚,知道再怎麽溫習也是考不上的,所以也沒真的把鄉試放在心上,完全是為了應付郭遠仁才去湊這個熱鬧的。

但他們卻對楚昱參加鄉試這件事耿耿於懷,因為他們明白以楚昱的學識想要考上貢生是很容易的事。

楚昱如今在信陽府已經是風頭無限,每每有人和他們爭執的時候,就會用楚昱來壓他們,讓他們非常沒有麵子,如果再讓楚昱考上了貢生,那以後他們在信陽府就更抬不起頭來。

所以他們現在就盼著火燒樓那邊快點出事,因為隻有火燒樓出事,才能夠阻止楚昱參加鄉試。

“我已經讓郭貴派人去找那個孟小山了,很快應該就會有消息。你們先回去溫習功課,有消息了,我會去告訴你們的。”郭貴說道。

“這個時候我們哪裏還有心思去溫習功課。”

郭文彬走到椅子那裏坐下,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咬了一口,說道:“再說了,溫不溫習對我們來說都一樣,反正也考不上。幹坐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陪您在這裏一起等消息呢。”

“沒出息。”

聽到郭文斌說出這麽喪氣的話,郭遠仁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怒斥道:“還沒有考呢,就自己先泄氣,我怎麽生了你……”

“大官人!”

郭遠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郭貴匆匆地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也在,趕緊拱手衝他行了禮,然後才郭遠仁說道:“大官人,錢三已經去找過那個孟小山了,孟小山反悔不肯幹了。”

“什麽,他反悔了?”

郭遠仁氣的火冒三丈,破口罵道:“這個該死的東西收了我的銀子,居然反悔戲弄我,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你馬上到官府去報官,就說他弟弟監守自盜,偷光了瓷器店的東西,讓他弟弟去坐牢。”

郭貴說道:“大官人,那個孟小三說了,如果我們要是找他弟弟和他的麻煩,他就到衙門去告發我們想要害楚昱的事,讓我們全都完蛋。”

“什麽,這個狗東西居然敢威脅我們,真是要翻天了!”

郭文彬把手裏的糕點往桌子上一扔,站起來走到郭遠仁的身邊,說道:“爹,我現在就親自帶幾個人去把那個狗東西抓回來交給你處置。”

“二公子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郭貴連忙說道:“萬一要是把那個孟小山逼急了,真的到衙門去告發我們就完了,所以現在不能去逼他。”

郭文濤也說道:“不錯,人在被逼急的時候什麽都幹得出來,咱們千萬不要這個時候再去逼他,等先過了這幾天,然後再找個機會把他們兄弟們一起除掉,這樣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威脅我們了。”

郭遠人想了一下,覺得他們兩個說得對,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吧。”

“爹,孟小三兩個狗東西咱們可以先不對付,但那個敗家子怎麽辦,他明天可是要參加鄉試了。要是想不到辦法阻止他,一旦讓他進了考場,以他的學識肯定能夠考得貢生,那以後我們郭家在信陽城裏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郭文彬說道。

“考中了貢生,到了明年就能夠進京參加會試,那個敗家子不僅學識過人,書法更是能夠和當時三大名家相提並論。”

郭文濤表情凝重的說道:“那個敗家子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咱們現在已經跟他視同水火。萬一要是讓他進京考中做了官,他肯定會報複我們的。

所以我們一定不能夠讓他考中貢生,隻要他考不中貢生,沒有資格進京參加會試,我們也就不必怕他了。”

大魏朝以前的科舉考試,是按照每個地方鄉試的名次來決定,也就是在規定的名次範圍之內,哪怕沒有考取現貢貢生,隻要在名次範圍之內,也一樣可以進京參加會試。

但自從二十年前,現任皇帝東聞煌亦登基,對科舉製度進行變革之後,便不再依據鄉試名次來決定進京參加會試的資格,而是規定隻有考取貢生功名的人,才有資格進京參加會試。

而東聞煌亦之所以會進行這樣的變革,是因為大魏朝的讀書人實在太多了,每次進行會試的人數都多達數萬人,而真正能考中的也就幾百人,大部分人都是白浪費功夫,這不僅消耗了朝廷的人力、物力資源,同時也增加了那些讀書人的負擔。

因為很多讀書人家裏都非常貧困,為了能夠進京參加會試,都是砸鍋賣鐵或者是向別人借的盤纏,一旦要是落榜,甚至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而即便是回到家裏,也早已一貧如洗,往後的生活會非常艱難。

所以,東聞煌亦才會做出變革,隻讓考取了貢生功名的人進京會試,這樣不僅大大縮減了赴京會試的人數,同時也讓那些考不上的人避免白白浪費銀子,增加家庭負擔。

郭遠仁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安排了孟小山這步棋,想要阻止他參加鄉試,可哪成想孟小山這個狗東西居然會反悔,讓事情前功盡棄。

現在就算我再想阻止他也沒有辦法,畢竟明天就要鄉試,想任何辦法都已經來不及了。”

郭文濤想了一下,說道:“爹,未必沒有辦法。”

郭遠仁看著他問道:“難道你有辦法?”

郭文濤陰險地笑了起來,隨後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爹,大哥這個辦法不錯,隻要成功了,那個敗家子別說參加鄉試了,而且還要吃官司,到時候咱們再使銀子在衙門上下打點一下,保管讓他死在牢裏再也別想再出來。”郭文彬聽完之後立刻說道。

郭遠仁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個辦法行嗎,可別事情沒辦好,反倒把咱們給搭進去了。”

郭文濤說道:“爹,您就放心好了,這次咱們全派自家的人去,保證出不了錯。”

郭遠仁還是有些不放心,搖頭說道:“這個辦法聽著雖然不錯,但實在破綻太多了,萬一要是讓官府追查到咱們頭上那就完了。所以還是算了吧,等以後再找機會對付那個小畜生。”

郭文彬有點急了,說道:“爹,那個敗家子明天一早就要進考院去參加鄉試了,一旦要是讓他考中了貢生,再想對付他可就不容易,所以今天晚上是我們對付他最後的機會了。”

“爹,二郎說得不錯,現在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就很難再對付他。”郭文濤也說道。

郭遠仁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這幾次對付楚昱沒有一次成功過,反倒是讓他損失了不少的銀子,因此他非常擔心再出現什麽閃失,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

所以,不管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如何勸他,還是不同意。

見勸不動郭遠仁,郭文濤和郭文彬兩兄弟也隻好作罷,從內堂退了出來。

走到花園的時候,郭文彬心有不甘的說道:“爹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太膽小了,前怕狼後怕虎的,我看咱們郭家遲早要毀在他的膽小上麵。”

郭文濤看了他一眼,心裏突然生了一個念頭,隨後說道:“沒辦法,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什麽事情都要有把握了才能動手。”

“可是這幾次他覺得有把握也沒有成功啊。”郭文彬不服地說道。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爹做了決定,誰也不能更改。”

郭文濤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我的身體一直還沒有恢複,否則我就帶人去先把事情做好,回來就算爹知道了也沒有辦法。

可惜啊,我的身體不允許,所以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敗家子去鄉試。

唉,隻是等他考中了貢生之後,我們郭家在信陽府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你我兄弟兩人出去的時候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爹不同意我的辦法呢。

算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說完,他歎息著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郭文彬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朝周圍看了一下,見沒有其他的人,隨即從側門繞到了前麵中院,攔住了準備回去的郭貴,吩咐他去帶八個人到後門那裏。

“二公子,您這是要幹什麽?”郭貴問道。

“讓你叫人就去叫人,別問那麽多,快點。對了,不要告訴我爹,要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郭文彬因為從小受蔣金桂的溺愛,一直都很囂張跋扈,除了在郭遠仁、蔣金桂、郭文濤麵前有所收斂之處,在其他人麵前從來都是蠻橫粗野的態度,郭貴雖然是郭府的管事,但在他的眼裏也不過就是郭家的奴才,所以跟他說話向來也是很凶橫的。

“是,小的立刻就去。”

郭貴知道郭文彬的脾氣,不敢不聽他的,立刻去給他叫了八個人帶到後院。

郭文彬看了一下那八個人,隨後帶著他們從後門離開了。

遠處,黑暗的地方,郭文濤看到郭文彬帶著人出去了,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這才轉身回去。

原來,他剛才說那番話的目的,就是想讓郭文彬私自采取行動。成功了對他們整個郭家都有利,如果失敗出了問題,那也是郭文彬一個人承擔,連累不到他身上,而且以後郭家所有的財產都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