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眾神之父奧丁離開阿斯加德

眾神之父奧丁有兩隻渡鴉，分別叫胡金和穆寧。它們每天都會在各個世界穿行，然後回到阿斯加德，輕輕落在奧丁肩膀上，告訴他它們在各界的所見所聞。然而有一次，烏鴉飛出去一天了還沒有回來。於是，奧丁登上瞭望塔希利德斯凱拉夫，自言自語道：

我擔心胡金，

怕它一去不複返，

但我更害怕失去穆寧。

又一天過去，兩隻烏鴉終於歸來。它們分別落在奧丁的左右肩上。接著，眾神之父走進議事大廳，聽取胡金和穆寧的報告。議事大廳就在格拉希爾旁邊，這棵樹長有金色的樹葉。

結果，烏鴉告訴奧丁的都是些不祥的征兆。眾神之父奧丁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阿斯加德諸神。但是王後弗麗嘉看見丈夫的神情之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奧丁跟她談起這些事情，弗麗嘉勸他說：“不要與命裏注定的事情抗爭。讓我們去烏爾德之泉找諾恩三女神，再確認一下，當你直視她們的雙眼時，不祥的陰霾是否仍然無法消散。”

於是，奧丁帶領諸神離開阿斯加德，朝烏爾德之泉走去。在伊格德拉西爾粗壯的樹根旁，在泉水邊，三位命運女神坐在那裏，旁邊還臥著兩隻美麗的天鵝。與奧丁同行的還有偉大的劍士提爾、最英俊最受歡迎的光明之神巴德爾，以及手持巨錘的雷神索爾。

在諸神的領域——阿斯加德和人類的國度——米德加爾德之間有一座彩虹橋。除此之外，在天界還有另一座彩虹橋，更加絢爛，也更容易搖晃，從阿斯加德一直延伸至伊格德拉西爾的根部，烏爾德之泉就在樹根下方。很少有人知道這座橋的存在。金牙的海姆達爾就站在兩座橋的交會處，他是諸神的守衛者，也是通往烏爾德之泉路上的看守人。

“海姆達爾，把門打開，”眾神之父奧丁說，“今日諸神要來拜訪命運女神。”

海姆達爾應聲打開了通往彩虹橋的大門。那座橋比人們在地麵上看到的任何一道彩虹都更絢麗，搖晃得也更厲害。奧丁、提爾和巴德爾快步走上橋去。索爾緊隨其後，當他一隻腳踏上橋時，海姆達爾卻伸手將他攔住了。

“其他人可以過橋，索爾，但你不行。”海姆達爾說。

“怎麽了，海姆達爾？你還想攔住我不成？”索爾不屑地說。

“沒錯，因為我是通往命運女神之路的看守人，”海姆達爾說，“你那把錘子太重了，會把這座橋壓垮的，更別說你也要走上橋去，它承受不了你們的重量。”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必須見到諾恩三女神，跟奧丁他們一起。”索爾說。

“別走這條道就行，索爾，”海姆達爾說，“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守護的橋被你和你的巨錘壓垮。如果你非要從這裏走，那就把錘子留下來。”

“不，不，”索爾說，“我不會把保衛阿斯加德的巨錘交給任何人。要是我們回不來怎麽辦？”

“還有另一條路也可以通往烏爾德之泉，”海姆達爾說，“你看天邊有兩條雲河，科姆特和厄姆特，你能想辦法蹚過去嗎？雖然河水冰冷刺骨，但它最終會通向烏爾德之泉，命運女神的所在地。”

索爾抬頭望向那兩條翻滾的雲河。這條路確實不好走，河水冷得讓人直打哆嗦。但他要是從這兒走，就可以把錘子扛在肩頭，不用交給任何人保管。索爾飛身躍入彩虹橋旁邊的那條雲河，肩上扛著他的錘子，艱難地向另一條河跋涉。

隻見索爾掙紮著從河中爬出來，身上都濕透了，而且還凍得喘不過氣來。此時，奧丁、提爾和巴德爾已經來到烏爾德泉邊。英俊的提爾氣度不凡，輕輕倚靠在鑲嵌著盧恩符文的大劍上；光明之神巴德爾微笑著，低頭傾聽兩隻天鵝的呢喃；眾神之父奧丁神態威嚴，身上披著飾有金星流蘇的藍色鬥篷，沒有戴鷹盔，也沒有拿長矛。

三位命運女神烏爾德、薇兒丹蒂和詩蔻蒂坐在泉邊，泉眼就在伊格德拉西爾樹根的凹洞裏。烏爾德上了年紀，滿頭白發；薇兒丹蒂長得很漂亮；詩蔻蒂的相貌卻讓人難以辨認，因為她坐得很遠，頭發還遮住了麵容和雙眼。烏爾德、薇兒丹蒂和詩蔻蒂三人分別知道關於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一切。奧丁望向三位女神，甚至直視了詩蔻蒂的雙眼。他久久地凝視著命運女神，而其他的神祇則在傾聽天鵝的呢喃和伊格德拉西爾樹葉落至烏爾德之泉的聲響。

從她們眼中，奧丁看到的仍是胡金和穆寧提到的不祥之兆，而且已經逐漸成形。這時，又有其他神祇走過彩虹橋，她們是弗麗嘉、西芙和南娜，分別是奧丁、索爾和巴德爾的妻子。弗麗嘉注視著命運女神，接著又瞥了兒子巴德爾一眼，眼裏盡是愛意和悲傷。隨後她收回目光，將手放在南娜頭上。

奧丁不再注視命運女神，轉而望向他的王後弗麗嘉：“我要離開阿斯加德一段時間，我的妻子。”

“好，”弗麗嘉說，“你在人類的國度米德加爾德還有許多事要辦。”

“我將把我所擁有的知識轉化為智慧，”奧丁說，“這樣，我們或許能在命運中找到最好的結局。”

“你應該去密米爾之泉看看。”弗麗嘉說。

“好，我會盡快出發。”奧丁說。

“去吧，我的丈夫。”弗麗嘉說。

接著，他們再次跨過彩虹橋，這橋比人們從地上看到的任何一道彩虹都更絢麗，也更搖晃。阿薩男女諸神——奧丁和弗麗嘉、巴德爾和南娜、手握長劍的提爾和西芙——一同往阿斯加德走去。至於索爾，他仍然把巨錘妙爾尼爾扛在肩上，在科姆特和厄姆特之間艱難地跋涉。

當奧丁和弗麗嘉低頭穿過大門時，阿斯加德最小的神明赫諾絲也在那裏，就站在諸神的守衛者及通往烏爾德之泉路上的看守人海姆達爾身旁。赫諾絲聽奧丁如是說：“明天我將化名為‘威格坦姆’到米德加爾德和約頓海姆遊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