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沒過多久,輪到賊王慌了。
小賊想要出走剛剛安撫下來,薔薇又突然不辭而別。
和薔薇一起消失的,有賊王的黃金項鏈,幾千塊現金,兩塊名牌手表,以及一隻她用習慣的枕套。
賊王蹲在地上,發瘋似地亂翻一通行李箱,直到找出了那尊白玉觀音像。他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冷笑道:“還知道給我留點呢。”
很快,賊王就打聽到薔薇的新單位,一家500元的場子。
那晚他一撥接一撥地換人,直到薔薇笑著走進來。他瞟了薔薇一眼,替小賊點了她,自己找了個胖乎乎的小姐。
薔薇沒說話,隔了半米,盯著賊王和小姐調情。
賊王掏出大把的鈔票,在小姐麵前晃來晃去,勾得小姐目眩神迷,嘴裏大哥長大哥短。
他說要送小姐一對金手鐲,指著薔薇手上的那一對,問這樣的行不行。小姐還傻傻問是不是真的。賊王手拿現金,走到薔薇麵前:“你那手鐲多少錢,我買了,送我新女朋友。”
“一萬!”薔薇說。
賊王慢吞吞點出一萬塊,扔在薔薇臉上,拿起她的手腕就往下擼鐲子。
薔薇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手臂軟綿綿的,像丟了骨頭。
賊王又買了薔薇的手機、耳環、項鏈、手包。都是他買給她的。他手上動作越來越粗魯。錢撒一地,沒人敢撿。
小賊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裏痛快極了。
“小姐,你姓什麽?家是哪的?”賊王樂嗬嗬的。
“我姓陳,家湖南的。”薔薇仰著腦袋。
“真是巧了,我他X認識一個雞,家也是湖南的,也姓陳。”
薔薇一下站起來,眼裏流出淚來。
“算他X你狠!”她顫抖著往外走,卻被賊王一把拉回去。
又是熟悉的那一套虐情,薔薇欲拒還迎,賊王欲擒故縱。**那隻丟失的枕套又回來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賊王的老太爺要過大壽了。
賊王很少回家,但這次很不一樣,他要帶著薔薇。
薔薇好幾天都沒溜冰,臉色好了一些,但是她買了5聽啤酒,從始發站喝到終點站,中間睡了一覺,去吐了兩次。
小賊看得出來,薔薇很緊張。
老爺子坐在臨時搭建的戲台上,下麵擺了10幾桌。
一看到多年未歸的賊王,老爺子立刻就不笑了。
賊王和薔薇走到台下,向老太爺行禮。老太爺趕忙從座位上調整方向,麵朝別處,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薔薇不高興了。她心不在焉地玩手機,當被老太爺問到做什麽時,她沒有按照事先背好的台詞說,而是叼著煙卷,敞開兩條大腿回答說:“我是幹服務行業的。”
沒多一會兒,老太爺拿著他們剛剛交到台上的紅包,走到薔薇麵前,拆開,原封不動地拿出了賊王塞進去的兩萬塊禮金,放在桌子上。
“這是見麵禮。”老太爺再沒和薔薇說一句話。
賊王勸解了半天,“說老爺子就這樣,你忍著點。”
薔薇不屑地一笑,“咱們結婚吧”。
賊王愣了一下,“好啊,回去咱們就辦幾桌!”
“什麽時候領證呢?”薔薇問。
賊王沒再說話。一個始終揣著假身份證的人,咋結婚?
夜裏,賊王去打麻將了。薔薇和小賊百無聊賴地在江邊溜達。
薔薇猶豫了一下,突然說,“咱倆跑吧。不帶他了。”音量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
小賊故意反問是什麽意思。
薔薇動作越來越大,歇斯底裏地喊道:“我不想和他過了!”
過了一會,小賊一個人走進麻將館,漫不經心地和師父說,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師娘不太高興。
賊王拿起一張麻將牌,皺著眉,擺了擺手,沒理他。
不到天亮,師徒倆發現,薔薇又跑了。她這一跑,不僅賊王知道,村裏的父老鄉親們也知道,這無異於扇了賊王一記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