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結婚
兩天後,文秀一進門就跳到修潯身上興奮地說:“我們可以結婚了。”
文秀白皙的臉漲得通紅,由於過於激動,渾身發燙,像團火球,整個身軀緊緊貼在修潯身上,劇烈地震顫著。
文秀緊抱修潯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隨後雙手象征性搭在她後背上。對這個一直等待的結果,現在,他的心卻“咯噔”一下。
“便宜你了。”文秀笑著說。“他們同意五萬。這幾天可累死我了。”
修潯一聲不吭。
“看把你高興傻了!話都說不出了。”文秀笑道。“快給我倒杯牛奶。”文秀換了拖鞋坐在沙發上說。“這幾天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唇舌呢!”
“燙死我了!”文秀喝了一口修潯遞到手裏的牛奶,燙的一下吐到了地上。“你今天咋了?沒降溫,糖也沒加。”
他忙去廚房舀了一勺糖加在奶裏,去衛生間拿拖把時竟走錯了方向。折進衛生間,渾身癱軟,四肢無力,幾下竟沒把拖把拿起來。
“我還攢了兩萬,也貢獻出來。”文秀笑道。“加上那三萬,一定要好好辦一下。一輩子就這麽一次。”
修潯始終低著頭,匆匆拖了地。提著拖把的手失控地顫抖起來,全身的骨頭好似都已斷裂,隻剩一灘軟塌塌的肉泥緩緩顫顫地往衛生間挪去。
“咱們國慶結婚吧?”文秀說。她的雙頰緋紅,笑容滿麵。聲音裏洋溢著喜悅、興奮、激動以及平素少有的柔情。眼裏泛著光,那光裏滿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期待與向往。
“國慶?”修潯愣了一下,依舊背著身。“隻剩一個多月,買東西、布置,時間肯定不夠。”他攥著拖把,上下甩動,紅色塑料桶裏拖把忽上忽下,震**激烈,水愈發渾濁。 “有好日子嗎?你爸媽怎麽說?”
“讓咱倆看呢!”文秀跳起來,光腳跑進屋裏拿出台曆,笑著招手大喊道。“快來看日子!”
“呀......”他像似突然想起了什麽,扔掉拖把來到客廳。“今年我......本命年。”他不敢看文秀的表情。
“啊?!”文秀手一顫,台曆滑落到了地上,眼睛裏射出驚懼的光。她愣了半晌,隨即跑過去抱著他嗚嗚哭起來。一會兒,她抬起頭滿含眼淚盯著修潯的眼睛顫顫地說:“你不會不想要我了吧?”
修潯連忙摟著她,躲開她的眼睛。她抽泣著,身體不時陣陣劇烈地哆嗦著,“嗯,嗯,嗯”的抽泣的上不來氣的聲響,不斷敲打在修潯心上,他的心不住顫著。
“怎麽會?”他顫抖的手撫摸著她的頭發,茫然地看著遠方。
“真的?”文秀止住抽泣、聲息,緊緊盯著修潯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殺了你。”文秀破涕為笑。“諒你也不敢!”笑著又哭了,邊哭邊攥起拳頭重重地打了他胸口幾下。“可是我就想你早點娶我。”她說。哭得更厲害了。
“明天就去領證。”修潯突然說。
“真的?”她止住聲息,死死盯著修潯的眼睛。
“嗯!”修潯點點頭說。“免得......”
“想騙我隨隨便便嫁給你?”文秀打斷他,笑麵如花,在他上衣上蹭著眼淚道。“當我傻子啊?!日子也沒挑呢。”
“都不管了!”修潯說。“先領證!”他的眼珠鼓得大大的似乎要撐破眼眶,泛著紅得瘮人的血絲。要不是因為晚上,恨不能現在就去。
“看把你急的!”文秀笑道。“我可不想把自己隨隨便便嫁出去。先找人看看日子。”
修潯突然軟得像一灘泥,心裏鼓的勁兒驟然被全部抽走,隻剩一口緊夠生息的氣。他埋著頭,什麽也沒說,去廚房關了門,手伸進上身最裏麵的口袋,拿出帶著他體溫的那隻天藍色蝴蝶發卡,呆呆地,一動不動地,茫然無神地盯著。他看到夢秋側著臉羞澀地撫弄著那條圍在他脖子上的深藍色圍脖,紅著臉叫他傻子。他的手久久劇烈地顫抖著。窗外泄下幾縷月光淌在廚房的地上。他閉起眼睛深深地聞了又聞夢秋的氣息,用那個已揉得有些爛的紙團小心地把發卡仔細包裹嚴實,收好到上身最裏麵的口袋。
抽油煙機嗡嗡嗡響著,他從上身最裏麵的另一個口袋裏摸出那個銀色打火機。月光爬上來,反著的那光,暗淡,灰蒙,冰涼。他深深吸了口煙,卻什麽也沒吐出來......
“咚咚咚!”文秀敲著廚房的門。
修潯忙開了門。
“抽個煙這麽久?”文秀說。“還鎖著門,你在搗什麽鬼?”
修潯吱唔著說不出話來,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蝴蝶發卡所在位置,臉頓時紅了。
文秀以為他也為在哪睡而踟躕,不覺也紅了臉。“抽抽抽!”她親昵地掐了下他的胳膊笑道。“光知道抽!趕緊去刷牙!”
今晚的時間格外慢。文秀在房裏來來回回焦躁地踱著步。不過兩三分鍾,她已覺得老半天了。她急切地盼望著他,可是他怎麽那麽肉?再不出去看看他幹嘛,簡直要憋死。她站在衛生間門口。修潯看到鏡子裏的文秀臉有焦色,臉頰泛紅。
“你怎麽刷個牙這麽慢?”她嗔怪地說。隨即臉紅了,低頭羞赧地咬了咬嘴唇說。“被子、枕頭拿過去了。不等你了,我先睡了。”
“嗯!”修潯朝鏡子裏文秀紅透的臉和期盼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放下牙缸,用毛巾擦嘴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他可能會錯意的念頭。夢秋一走,他就忙把被套、枕套、枕巾、床單都洗了。後麵才想到沒必要這麽急,在夢秋躺過的**再躺一躺,聞聞帶著她發味的枕巾,摸摸蓋過她身體的被子,閉起眼睛,深深呼吸,好好回味一番,完全來得及。哎!他長歎一聲,望著撂進洗衣機裏已被水洗刷無遺泛著泡沫的床單被套枕巾枕套,半天一動不動,默然無語。
文秀的意思可能是把他洗的那些給鋪上套上了。雖然她之前從來不做,但他還是輕鬆了些,朝自己屋走去,心怦怦怦直跳。餘光看到文秀的房門開著,也有亮光。等他嗎?要不然呢?心有些灰了,腳步沉了。他緩緩推開門,枕頭、被子都沒了。心像被一個巨錘砸暈了,半晌才緩緩跳動起來。
文秀房裏,他的被子拉開放在床外麵,他的枕頭緊挨著文秀的。她側身朝裏睡著,被子起伏不定,不時傳來悉悉窣窣翻動的聲響。
夜越來越深,她越來越焦躁。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她的焦躁達到了頂點。上次跟他“那個”以後,她以為她是他的人了。可是他再沒碰過她,回來仍然回他房裏睡覺。有晚她哭了半夜,一宿沒睡。他到底愛不愛她?“那個”隻是他一時衝動嗎?她整晚都在哭,都在想。
第二天,當她一起床,看到餐桌上擺著他每天早上為她熱的牛奶,為她煎的雞蛋,為她炸的油條,為她拌的黃瓜,為她調的蘿卜。他溫暖地對她笑,細心地為她剝雞蛋皮......她緊緊地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她到底在胡想些什麽!她對他笑著,緊緊地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裏都是光。
要改變這種局麵,隻有這樣她才能徹底踏實下來,隻有這樣他才會更愛她,而且父母已經同意了。
他又笨又傻,隻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了。他在廚房抽煙的時候,她在自己房裏焦躁地走來走去。終於,她走出房門,警惕地往廚房瞅了一眼,門依舊關著。她急促地像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似的小跑到他房裏。靠在門後,手放胸口,心咚咚咚急促地跳躍著,喘著急促地粗氣,像做賊似的。
咚!像似廚房門開的聲音!啊!他出來了。我......我......她的心怦怦怦怦像要飛出來,腦子一片空白。我該怎麽辦?該怎麽對他說?哎呀!羞死了!她臉頓時紅透到了耳根子,陣陣灼燒,恨不能鑽進牆裏。過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原來她太緊張了,剛才什麽聲音都沒有。
她望著他的床,外邊塌下去了一個小坑。“噢,對!這床睡不成了。對!睡不成了。”她笑著心想,臉又紅了。她迅速抱上他的被子、枕頭,連忙跑到她屋裏,心兒又一陣狂跳,像做賊似的。
她鋪修潯被子的時候,心兒又怦怦跳起來。她把他的枕頭緊挨著她的枕頭時,心兒更加劇烈地蹦躍起來。太陽穴也蹦躍著。最後,整個身體也蹦躍起來。她拿著枕頭的手劇烈地發著抖。她慢慢地把他的枕頭放下來,緊緊地挨著她的枕頭。仔細把枕巾撫平,四角展開。枕巾上一對戲水的鴛鴦對她笑,她也對它們笑著,心兒又蹦躍起來,臉更紅了。
他終於來了,躺下了。
“你床壞了。”她說。手不由緊抓著被子,心兒又蹦躍起來。
“嗯。”
“可不能睡了,把腰都睡壞了。”她說,想轉過臉去,怎麽也轉不過去,總覺有什麽堵著。
“嗯。”
一陣沉默,他還是沒有碰她,也沒有把她扳過去。
他一進來,她的心就怦怦怦直跳。他上床時,她的心更加怦怦怦怦。臉像在火上燒烤,頓時燙燒起來。可他睡進了他的被筒,半日不說話。手裏捏著個銀色打火機發愣。她的身體一下冰涼了,心兒也驟然冷寂起來,眼淚刷刷流了出來。她咬著被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過了半晌,她長籲了幾口氣,說:“想抽就抽吧!”
修潯回過神來,心慌了下,忙把打火機收起來,關了燈。
月光從窗簾中間的縫溜了進來。她盯著無名指上那枚花光了他所有錢的鑽戒。月光下,銀白閃閃的光射進她的眼睛裏,她暈眩了一下,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
“我也要吃。”那個小女孩抱著奶奶的腿,哭著對奶奶說。一旁的哥哥偏不出去,就站在她身旁,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冰棍兒,吧嗒著嘴,對她做鬼臉。
“賣的,說多少遍了,”她抱得死死的,怎麽也拉不開,奶奶繼續說道,“吃了還怎麽賣?”
“哥哥都吃了。”她哭得更凶了。
“那個剛好壞了,賣不出去,才給你哥的。”奶奶說。
“不是。”她哭得更傷心了,跪在地上緊抱著奶奶的腿說。“我看見你給哥哥拿的,是好的。”
怎麽舍得花那麽多錢?如果他不愛她。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另隻手顫著,小心輕輕地摸著閃閃發光的鑽。那奪目耀眼卻又溫暖的光射進眼裏,又一陣暈眩。
“放開。”奶奶大喊道。“一個女孩子家,吃什麽吃?怎麽這麽不懂事?我叫你媽了!”
她一下哭聲小了,手卻沒鬆。
“小翠!”奶奶朝裏屋廚房喊道。她忙鬆了手,也不哭了,怯怯地朝門道望了望。
有人買東西,奶奶過去了。她站起來,渾身的土也不拍,直直盯著哥哥手裏的冰棍兒,咽著口水。
“給我吃一口。”她祈求地望著哥哥。“就一口。”
哥哥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伸出舌頭,從下到上更慢更長地舔著,一邊舔一邊笑一邊用眼逗弄她。
她嘴幹舌燥,眼睛發紅。突然,她跨上前去,雙手緊緊掐住哥哥手腕,張大嘴巴狠勁兒咬下一口冰棍兒。趁哥哥發愣之際,又把剩下的冰棍兒全奪到手裏。
月光爬到臉上,冰涼冰涼的,她不由打著冷顫,那口涼意似乎還在嘴巴裏,牙齒也冷嗖嗖地顫,可那股甜絲絲的味兒,卻流進了心裏。
哥哥愣了一下,隨即雙腳跺著地,扯著嗓子大哭。奶奶也不顧買主了,連忙跑過來蹲下摟著哥哥說。“乖蛋兒,甭哭了,奶再給你拿一個。”
“不不!我就要這一個,就要這一個!在她嘴裏,吐出來,吐出來!還有手裏的!”
“快拿來。”奶奶扭頭對她凶巴巴地喊。
她咯嘣咯嘣地嚼著,眼睛彎彎的,帶著笑,又拿起冰棍咬了一口。哥哥更拚命地剁著腳,地上的黃土紛紛蹦竄起來。哥哥張大嘴巴,眼睛也擠沒了,沒命地哭嚎起來。
媽媽提著擀麵杖從廚房奔了過來,在她頭頂舉起了擀麵杖......
“咋哭了?”修潯問。
“誰哭了?”她哭著說。委屈地喘不上氣來。
“別哭了。”修潯摟著她說。
她推開他的手,更喘不上來氣,更覺委屈,出不來哭聲的“嗯,嗯,嗯”聲更大,間隔更長。
“你到底......愛不愛......我?”她轉過臉來,眼裏全是淚。
他不由一陣顫粟。
“愛。”他說。
“你碰都......不碰我,還說愛我?”她終於哭出聲來。哭聲之間夾雜著哭不出聲的更長、更委屈的“嗯”聲。
那晚,文秀說給他,他愣住了。她臉紅撲撲的,害羞地直鑽他的懷裏。他眼神空空、一片茫然。文秀在他懷裏哆嗦得厲害。她做出這一步,不知用了多大勇氣?又怎能傷她?而且跟她發生以後,很可能就把夢秋忘了。何況他的愛就不能給天天在他身邊,陪他吃了這麽多苦,卻沒想什麽福,也得不到父母愛的苦命人?更何況文秀嬌羞嫵媚,溫熱軟軟的**緊貼著他的肋骨,鼓碩飽滿的屁股上麵露出一截白皙透亮的肌膚,發出閃閃誘人的光澤。他忍不住去摸,手剛一碰她發燙的肌膚,她就顫抖起來,害羞又害怕地顫粟,緊張又渴望地喘著粗氣,一陣陣急促炙熱的氣息吹進他的胸膛,他全身酥麻……
第二天,他一早溜進衛生間,水調至最大,狠勁地搓著,身上一道道紅印,幹嘔了幾回,水嘩嘩嘩衝過身體流進地漏也沒覺得好受些。他太髒了,太無恥了。一個純潔的心,一個純淨的肉體被他汙了。再不能碰她了。
“怎麽一大早洗澡?”吃早飯的時候她問。
“噢!”他說。“第一次抱著你睡,太緊張了,出了一身汗。”
文秀臉紅紅的,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他的慌說得這麽自然,連臉紅都那麽恰到好處,還添上一副深情對望的樣子,他有些吃驚。
“我嫌......”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我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文秀瞬時不哭了,蹬開自己的被子,鑽進修潯的被筒。“我冷得很,一起睡暖和。”她說。
“我把電褥子開開。”他要去開電褥子。
“哎呀!不要!”她拉住他的胳膊。“上火。”
“那......?”
“抱著我。”
她渾身滾燙,在他懷裏顫抖。過了一會兒,她的嘴上來了,發燙的嘴唇吻他的嘴唇、脖子、**……綿軟溫熱的手摸過他的小腹、背上、臀部......文秀又伸出舌頭舔他的身體,咬他的**,他不由頭皮發麻,全身噌噌噌一陣陣顫粟。
他的衣服、褲子已被文秀脫掉,隻剩下一條**,她火一般的手漸漸往下,在**上用指頭輕輕地忽隱忽現宛如遊龍地摸著“那”四周。他頓時燒起來。她又拿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上。
“快......快......解開。”他嘴唇幹裂、喘著粗氣、咽了口唾沫。
“你解。”文秀在他耳邊吹氣。“我要你解嘛。”說著手伸進他的**,摸著他的那個東西。
他覺得自己快要炸了,可是半天還是沒解開,急得一頭汗。不管了,於是他一使勁拽斷了。文秀沒生氣,卻大笑起來,臉紅撲撲的。
噢!那**,像油畫裏鑽出來的,還帶著水兒,那桃子似的輪廓,那櫻桃似的尖兒。
他舉起顫抖的手,放在她的**上。他覺得自己已經靈魂出竅,暈暈乎乎,癡癡醉醉。頓覺自己太傻了,太愚了,太頓了,守著一座金礦,卻被那麽一丁點兒金光迷住。
“喜不喜歡?”她說。
“嗯。”
“愛不愛我?”
“嗯。”
“我要你說。”
“愛。”他大喊。“我愛你。”邊說邊衝鋒起來。
“喜歡不?”她吸咬著他的脖頸。
“喜歡。”
“我每天都給你,但你要永遠愛我,永遠愛我。”她咬著他的耳朵說。“不能愛別人。”
“嗯。”他嘴唇發幹,眼神迷離。
“你要變心,我就咬破你的喉嚨,吸幹你的血。”說著她又吸咬起他的脖頸來......
“咱們農曆11月26結婚吧!陽曆是1月6,是個好日子。”文秀枕在修潯的臂彎裏,指尖在他胸脯上劃著,彎彎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嘴角含笑,臉色泛紅。
“倉促不?”
“怎麽?不想和我結?”
“沒有沒有,我是怕委屈了你。”
“真的?”文秀趴起來看著他的臉問。
“嗯。”
文秀甜甜地笑了。
“我都被你看遍了,”文秀枕在他的胸上說,“還不早點結?不怕人閑話?!”
文秀很少比他起的早。第二天,修潯起床時文秀已經起來了,歪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一夜沒睡,一腦子結婚的事。去哪拍婚紗照?要不要把家具家電都換了?去哪旅行?婚宴在哪舉辦?都請誰?具體幾號結等等。還有最重要的,終於確定了,他是值得托付的。這讓她異常興奮與激動,怎麽也放鬆不下來,渾身熱得快要熔化,忙鑽進自己被窩,涼涼的被子不一會兒就被她暖成火爐。她踢開被子,取出毛巾被蓋著,還是熱,腦子亂嗡嗡。一想到他愛她,他愛她的種種舉動的時候,心兒就怦怦怦怦跳個飛快。
沙發旁掉了本書,文秀從不看書的,怎麽?剛拿手上,文秀醒了,臉刷的變紅,噌地坐起,一把拽過書。
“是我撿的。”她說。“快做飯,餓死我了。”邊說邊把書裹進毛巾被慌慌往屋裏走。
男人,他隻看到書名中這兩個字。
“這次回來屋裏怎麽這麽幹淨?”文秀接過修潯剝好的雞蛋咬了一口。
“噢……”修潯回避著文秀的目光,忙吃了一大口菜嚼了半天。“快結婚了嘛!得好好收拾收拾。”說完邊夾菜邊瞥了她一眼。
“辛苦了,老公。”文秀笑道,“以後一起收拾!”
“真的?”修潯笑道。“那太好了。”
“你真忍心?”文秀臉刷一下白了,把剩下的雞蛋摔到盤子裏。
“我就隨便說一下,”修潯笑道。“不喜歡就算了。”
“還隨便說一下?!”文秀的臉越發白。“還想怎麽說?”文秀咬著嘴唇,越發氣悶,話也不說,隻低頭流淚。
一說起家務,文秀不是臉漲通紅全身發顫,就是摔東砸西放聲痛哭。問過幾次,她總流淚搖頭,隻是不說。他心下明白她心裏有結,平時極小心避開或岔開。他從小到大一個人收拾慣了,也無所謂。
修潯忙過來摟著她勸,文秀越發委屈,掀開他的手,抽抽噎噎哭個不住。
修潯立在旁邊,溫言軟語說遍,她不理。給她遞紙巾,她甩手一扔,多次後才勉強拿著。讓他走,他不走。推他幾次,也不走。他又勸了半天,文秀才漸漸回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