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董超欲強人所難
第二天開學典禮之後,張新月就打陳靜的電話,約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陳靜說由路歡歡請客。張新月忙說還是她來請。
陳靜說:“你大老遠的跑來了,哪能由你請啊,讓路歡歡請,誰讓她是省旅遊局辦公室的副主任呢,她不請誰請?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張新月說:“那好吧,就給路歡歡一次機會,嗬嗬。”
陳靜說:“就是嘛,下午見啊。”
掛了陳靜的電話,張新月半天也沒回過神來,陳靜當初帶他們班的時候,才碩士畢業,和他們一樣,充滿了象牙塔裏的幻想,沒想到帶了一屆畢業生,連人也變得現實了。唉,這個社會,不變也不行啊,就是她張新月,不也變了嗎?這兩年來自己所經曆的一切,證實了學校裏麵學的那一套並不實用,自己學的知識再多,也要學會靈活運用,智商高不等於情商就高,這個社會還是情商高的人吃得開啊。
還有路歡歡,當初讀書的時候就是一隻高傲的天鵝,她出生高幹家庭,父母都是領導,人也漂亮,真可謂是天生麗質,在學校的時候什麽榮譽都屬於她。畢業之後,什麽苦也沒受,就順利地進了省旅遊局,才兩年就當上了辦公室副主任,算來已經是副處級了。老天真是對她另眼相待啊。人們說人不分貴賤,哪能是不分的呢?有的人天生就是高貴的,比如路歡歡,她永遠是被人抬著站在別人的肩膀上眺望的那種人,不像她張新月,被人踩,被人作踐,要不是遇上了秦川,隻怕那個色鬼劉興邦那一關她也過不了,也許她現在過的會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當天下午,張新月和汪明全七繞八拐地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星河大酒店。
這個省城,兩年不來,自己竟然不熟悉了,這個世界真是瞬息萬變啊。等停好車走進大廳,陳靜他們早就等在那裏了,張新月一看,竟然有七八位同學,心情大好。路歡歡見人到齊了,就在前麵引路,把他們帶進了一個裝修豪華的包廂。
這一餐飯,因為是昔日的同學相聚,大家有說有笑,爭吃打鬧,席間氣氛熱烈而輕鬆。飯後,都有了七分醉意,大家互留了聯係電話,張新月也把帶來的禮盒每人送了一份,其他同學都樂滋滋的接受了,隻有路歡歡不為所動,看來是見慣收慣的主,張新月不由得在她麵前又感到一陣自卑,但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保持著自己的優雅大方。
在酒店門口送走了同學,準備回去,從酒店裏走出三個人來,張新月一看,其中一個竟然是自己的室友周婭。周婭也認出了她,走過來和她打招呼。
另外兩個男的,其中一個是她的老同學董超。董超怎麽會在這裏?他和周婭他們認識?張新月思忖著。
見到張新月打量著他們,周婭忙給她介紹:“來,張主任,認識一下這兩位貴人,這是省經貿委副主任李向陽,省裏設在程陽市省級高新技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是這次廳級後備幹部培訓班的學員;這是你們清雲縣的大老板,董超,認識吧?”
張新月大方的把手伸給董超,說:“老同學,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董超嬉皮笑臉地說:“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看來你我真的有緣。”
周婭見他們二人認識,好奇地問:“你們倆認識啊?”
董超搶著說:“我們是老同學。”
周婭嗬嗬一笑,說:“這還真是想不到。同學相見,感覺當然很親切啊。”
董超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張新月的臉,他應道:“對對,是很親切。”
周婭說:“董老板,別再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張主任,要不和我們一起去玩玩吧。”張新月說:“不了,我現在要回校了。”
周婭拉住她說:“回去做什麽,你現在回去還不是一個人,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玩。”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汪明全見狀就問:“張主任,我去把車開來吧?”張新月正欲回答,周婭搶著道:“師傅,你回去休息吧,張主任今晚不用車了。”盛情難卻,張新月隻好對汪明全點了點頭:“我和他們去一下。”
幾人上了董超的寶馬車,不一會就到了一個茶室,周婭就嚷嚷著要打麻將。張新月不會玩,周婭說:“不會可以學啊,幾輪下來就會了。”董超也把張新月推到位子上:“新月,來玩吧。”
張新月忙說:“我真的不會。”董超說:“不會沒關係,我教你玩。你要是不玩,我們就三缺一了。”
張新月隻好坐下來玩,隻玩了一會,就輸掉四五百塊錢,她有點心痛,這可是一個月的工資啊,這樣下去,隻怕自己身上帶的錢都不夠輸的,忙對董超說:“董超,你們還是玩別的吧,我實在不會。”
董超說:“你玩,你玩,別擔心,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周婭也打趣地說:“張主任,你玩,讓董老板出點血,他家的資產幾千萬,還會在乎這麽點小錢?更不用說這是讓美女幫他輸錢了,他求之不得呢。”董超也說:“沒事,接著玩,一會你就全贏回來了。我教你。”
張新月一聽董超家的資產幾千萬,心裏不由暗暗吃了一驚,她原本以為董超家就是個暴發戶,資產最多幾百萬,那在清雲縣就已經算首富了,沒想到他家比她想象的還要富有得多,董家發得可真快啊,現在都發展成董氏恒昌集團了。
周婭在一旁打趣地說:“董老板,你別舍不得那幾個小錢啊,我們才贏一點點,你就心疼了?”董超死皮賴臉的說:“我哪是心疼錢嘛,我明明是心疼新月嘛,你看她都心焦了。”周婭道:“喲,還真看不出來,你們是不是老感情啊?”董超說:“我也想是啊,可是人家新月看不上我。”周婭笑道:“張主任,是不是董老板說的這樣?我看董老板挺好的,我給你們做個媒怎麽樣?”
張新月聽他們倆一唱一和,心裏對董超的反感更甚,她不冷不熱的說:“謝謝周書記關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董超失聲道:“真的?”張新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當然是真的,難道還會有假?”
聽了張新月的話,董超的心情一落千丈,無心再打牌,他們玩的基數也大,才玩到晚上十點多,他和張新月就輸掉了一萬多塊錢。周婭伸了一個懶腰,說:“哎呀,玩累了,去吃點東西吧。李主任,今晚你贏得多,該你請客了。”
董超搶著說:“哪能讓你們領導請客呢,還是我來吧。”
周婭說:“別,說好了誰贏誰請客的,就讓李主任請。”
張新月因為輸了董超那麽多錢,此時有些手足無措,說:“董超,真不好意思,你看我——不如今晚我請客吧。”
董超說:“沒事,沒事,大家朋友在一起玩玩,這點錢你還和我計較,那就太把我當外人了。”
張新月看了看董超,他好像對這些錢並不在意,這相當於自己兩年的收入啊,董超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真的是個揮金如土的富家子弟?
坐上寶馬車,他們在一家環境較好的燒烤夜市前停了下來,吃到半夜才回黨校。
回到學校,董超和李向陽、周婭握手道別。張新月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就想先走,沒想到董超叫住了她:“新月,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李向陽和周婭見他們有話要說,就先回去了,張新月不耐煩地問:“什麽事?快說。”
董超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一隻胳膊問:“你說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嗎?”
張新月甩開他的手,說:“是不是真的與你無關。”
董超說:“當然和我有關,除了我以外,我不許你和別的男人接觸。”
張新月生氣地說:“你是我什麽人,用得著你管?”
董超說:“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的人,如果誰敢打你的主意,我一定會讓他好看!”
張新月譏諷的說:“董超,我想和誰好,那是我的自由。你別以為有幾個錢,就想安排我的人生,沒門!”
董超好好的看著她,說:“新月,要說女人,圍在我身邊的那真是太多了,想要當董家兒媳的更是大有人在,我一直不娶,就是在等你,我的心你難道不懂麽?”
張新月說:“等不等我那是你的事,我可沒讓你等,想當你們董家媳婦的人雖多,可是我張新月不想當。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董超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新月,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真的視而不見嗎?”
在張新月心裏,董超隻是個紈絝子弟,她對他的乞求無動於衷,冷冷地說:“董超,你別妄想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董超乞求不成,馬上變了一張臉,說:“新月,我就知道你心高氣傲,所以才讓人家安排你去鄉下吃點苦頭,沒想到你直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新月,以我們董家的實力,想要讓你榮華富貴,簡直是輕而易舉,而要想讓你在鄉下待一輩子,更是小菜一碟,你為什麽要這麽倔呢?”
張新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自己到鄉下去並非隻有何一濤的原因,原來董超也在暗中操控著這件事,這個可惡的董超,這種事他也做得出,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她張新月也不是一隻那麽好捏的軟柿子,威脅對她是沒用的。她生氣的推開董超的手,說:“你可以操控我的過去,別想再操控我的未來,滾開。”說完氣勢洶洶的走了。
董超在她身後叫了兩聲,見她一去不回頭,隻好開車離去。
回到宿舍,張新月躺在**,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怎麽也睡不著。董超,她的老同學,在何一濤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之後,他又把她推下了懸崖,他對自己的愛太變態了,他的手段太可怕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竟然也是幕後的黑手,錢和權,難道是相輔相生的嗎?
想到自己遭受的這麽多苦難和委屈竟然是人家輕輕的一句話造成的,她在黑夜裏淚如泉湧。這一夜,就像她人生的分水嶺,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她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她不再相信那些美好的幻想,這個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為操控的,隻有人才是世界的主宰。她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自己的未來,她要從權力的外圍走入權力的中心去,再也不要等著別人來安排她的命運。
黨外幹部培訓班雖說隻有半年的時間,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培訓班開班之後也得選出班幹部。張新月在班裏年齡最小,又是女孩子,被大家一致選為文藝委員。這個班委的名頭剛剛落實,還沒捂熱,工作任務就接踵而至,學校周末要開一個迎新聯歡晚會,每個班要出三個節目,這可難為了張新月。首先大家來自全省各地,互不了解;其次,時間太緊,隻有五天時間,讓她怎麽排節目呢。不過黨校就是黨校,哪能講條件呢?最後在班長的幫助下,終於定了一個小品,一個詩朗誦,另外的就沒有辦法定了,張新月隻好親自上陣,報了一個女生獨唱《龍船調》。
第二天下午,張新月正和同學在教室裏排練,有人說校門外有人找她,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誰會來找她呢?難道是弟弟來了?她小跑著到了校門口一看,來人竟是董超,他手裏還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
見到她,董超一臉燦爛地說:“新月,我請你去看電影,好吧?這幾天剛上演一部美國大片,很紅,我們也去看看。”
張新月就以有事要忙拒絕了。董超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磨纏勁,上前拉著她的手說:“走嘛,票都買好了。”張新月甩了半天沒甩開他的手,此時一輛豐田車停在了校門口,周婭從車子裏探出頭來。見他們倆拉拉扯扯的,就問是怎麽回事後,撮合道:“去嘛,同學請客,哪能不去啊?你也給人家個麵子。”說完把她塞進了董超的車。又向董超招招手,說:“好好玩,別欺負張主任啊。”
董超打開了車門,周婭一手奪過了他手裏的花,說:“這個我幫你帶回去,好好玩一個晚上,別回來了。”張新月被推上了車,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綁架了。董超卻壞笑著吹起了口哨。到了電影院,董超把車停好,下了車,她趁董超不注意,快步向路口走去,希望能打到的,董超卻跟了上來,說:“新月,你不是要看電影嘛,怎麽往那邊走啊?”
她懶得搭理董超,隻管往路口衝去,誰知道在一條岔道上突然衝出一輛車,和她擦身而過,“嘎——”的一聲急刹車聲,把張新月嚇了一大跳,人也被車子的氣浪衝得摔倒在地,她還沒回過神來,駕駛員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罵道:“沒長眼啊,怎麽走路的?”
這時董超也到了跟前,他把車攔下,這才扶起張新月問:“沒傷著吧?”
張新月隻是被嚇壞了,身上倒沒傷著,她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說:“我沒事。”
董超非要讓奧迪車上的人下來給張新月道歉,張新月知道董超的脾氣暴躁,怕他惹事,拉拉他的衣角:“算了,別惹事了。”董超沒理她,用腳踢著車門叫道:“下車,道歉!”
見到有熱鬧可看,四周的人群很快圍了過來,車主不得不下了車,還想和董超較勁,這時從車裏又下來一個女的,那個女的拉拉他說:“快啊,道個歉就走,人這麽多,多不好。”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不定的看著四周的人群,好像很擔心。張新月見這兩個人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女的兩眼,隻見她約莫三十來歲,秀眉鳳目,玉頰櫻唇,竟是一個美貌佳人。
那個男的五官俊朗,身材很高,但顯得有些柔弱。
那個女子見張新月在打量她,顯得心慌意亂的走到她麵前,輕啟櫻唇:“姑娘,對不起,沒傷著你吧?”張新月說:“沒傷著。”
她急忙從包裏掏出一千塊錢,說:“這錢給你,你到醫院去檢查檢查,壓壓驚,如果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說完掏出筆來記了一個手機號給她。張新月沒有接她東西,隻說:“我沒事,你們走吧。”董超一把拿過,說:“接著,這種人不能便宜了他。”
張新月對董超不尊重自己本來就有意見,隻瞪了董超一眼,也不管他,撥開人群,剛好見到一輛的士,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等董超回過神來,她早已絕塵而去。
到學校,已經十點來鍾了,她擔心周婭睡著了,攪了她的好夢,動作也輕了不少,她掏出鑰匙悄悄地打開了房門,卻聽到了聲聲粗重的喘息傳來了曖昧的信息。她打開一條門縫,一眼就看見周婭和一個男人正**擁吻。
突然見到這突兀的一幕,她以為自己是撞上周婭和老公的好事了,臉刷的一下就紅到了耳根,輕輕關上門,悄悄地走開了。
唉,這個周婭也真是,老公來了怎麽也不出去開房呢,就這樣在宿舍裏,她怎麽回去睡覺呢,不免在心裏暗暗叫苦。在樓下的花園裏徘徊良久,直到下半夜,心想周婭的男人也該離開了,這才慢慢溜回宿舍。她悄悄地打開門,男人果真走了,周婭已經熟睡,她恬靜的臉上殘留著**過後的紅暈。屋子裏還彌漫著**散發的氣息,董超送的那一束火紅的玫瑰在茶幾上豔麗的開著,就像無數隻偷窺的眼睛,為這個夜晚增添了絲絲曖昧。
雖然對這屋裏散發的歡愛氣息感到不適,但她想到剛才看到的情形,仍然忍不住羞得滿臉通紅,好像那個被人偷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她紅著臉換下衣服到衛生間去匆匆衝了個澡,從蒙著霧氣的鏡子裏看到自己充滿彈性的年輕身體,止不住對著鏡子欣賞起來。
剛才的熱水升騰起的水霧還未散開,她伸手用毛巾擦開一片鏡子,透過朦朧的霧氣,看著自己如蓓蕾初綻的身體,白如脂玉的皮膚閃耀著青春神采,珠圓玉潤的**微微聳著,盈盈一握,粉紅色的粉嫩小紅果鑲嵌在玉峰的頂端,剛才被熱水衝刷,此時就像一顆熟透的桑葚,召喚著她內心的欲望。
性,就是如此神奇,一旦開啟,就如同打開的潘多拉盒子,充滿了魔力,就像邪惡的罌粟花,明知道有毒,可是它的美豔還是令人向往。她止不住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圓潤的**,不由渾身發熱。如此嬌豔的花朵,竟然未經采摘就已殘缺,這讓她悔恨,她羞愧的看著自己潮紅的臉,打開冷水使勁衝刷著自己發燙的身體,直到心底的最後一絲欲火被冷水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