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純潔的小青春

下了飛機,超短發的陸景航先給自己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然後去姥姥家接上圓圓一起回家了。其實陸景航家的牛頭梗原本叫沫沫,可後來白純潔說這名聽著不吉利,老讓人想到美人魚的悲慘結局,見人家狗狗眼睛周圍的一片黑毛圓得很標準,便強行給它改名叫圓圓,還有團團圓圓的意思,說是吉利。

“唔……”圓圓終於又嗅到了小賤的氣息,這個小淑女矜持不住了。不管陸景航怎麽拉,它都直往白純潔家的大門上撓。

小賤在屋裏也嗅到了圓圓的氣味兒,嗖地從裏屋跑出來,相思苦煞狗狗啊。哢地一聲,門開了,小賤終於跟圓圓團聚,可開門的人並不是陸景航最初想象的那個。“阿姨。”

“哎!”秦姨特待見陸景航,因為他長得好學習更好人也乖,不像那個白純潔的男朋友,除了叫她出去玩就沒別的事可做。“是跟爸爸媽媽過暑假去了吧?”

“嗯,剛回來。”

“家裏這麽久沒人,冰箱沒菜了吧?我正準備下樓買菜,幫你捎點兒?”

陸景航趕緊從口袋裏麵拿錢出來,不過秦姨沒要。因為白純潔的爸爸出差前給她布置下一個任務。

“不用給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

“上次小潔考試是你幫她的吧,幫忙作弊可不是助人為樂,你要是真的想幫她考個好成績,以後每天給她輔導一個小時功課行嗎?”陸景航有點猶豫,但不代表他想拒絕。秦姨誤會了意思趕緊補充說:“其實小潔很聰明的,就是學不進去。”

“沒,我沒說不幫她。高三開學我也轉到市一中了,跟她是同學了。”

“這樣就太好了,她現在玩心太重,是該跟著你收收心了!行,你快進屋吧,我去給你買吃的!以後你的吃飯問題我們家包了!”秦姨將圓圓托給陸景航便下樓去了。

陸景航進屋,二十天出頭沒人住,家裏的地板上蒙了一層灰。他放下行李,先將客廳給拖幹淨,然後又開始逐個臥房打掃。擦陽台的時候,他從窗戶裏往下瞄了眼,可誰知竟然看到了校草男友把白純潔送回家的吻別鏡頭。

他愣了,某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太陽穴突地跳了一下。

吻別,白純潔已經習以為常,在去遊泳回來的那天,校草同學就特瀟灑地拉住她在她臉頰上印了下唇。感覺還可以,沒有胡渣。每次她爸爸親她臉頰的時候,都用硬硬的胡渣刺她幾下。

“好了,我上去了!”

“再說一會兒話唄。”

“你別‘唄’,一會兒遇上我爸,咱倆肯定就真要掰了!”

“那好吧。”調轉機車頭,校草戀戀不舍地揮著手離開了。

白純潔上樓,掏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聽到陸景航家有動靜。轉頭一瞧,人真的回來了!門是虛掩的。

想著要怎麽興師問罪,她悄悄推開了陸景航家的屋門,於是十七歲的白純潔第一次見到了**拍攝現場,不過主角兒是公狗狗跟母狗狗!扶額,她自責,這些年小賤被她們家壓抑得好辛苦……

無巧不成書,這個時候陽台上石化解除的陸景航也回到了客廳,也尷尬地目睹到了**畫麵,再次石化,但他發現門口的白純潔時,不知從哪裏來的火氣嗖就上來了,兩眼瞪得有種想吃人的氣勢。

嘿,白純潔的眉頭擰起來了,她還沒審他這個不告而別的叛徒呢,他憑什麽先虎視眈眈瞪起自己來了?!口不擇言,她回瞪陸景航,語氣既委屈又憤怒道:“它們兩個的事,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把你給怎麽樣了!”

“……”陸景航一時氣結,還真不知道該反駁什麽。

白純潔一向喜歡火上再澆油,她又道:“別瞪我了,聽見沒,我特不待見頭發短得像勞改犯的人瞪我!”

他的頭發……是不招她待見的,可他是照著她喜歡的歌星剪的。算了。陸景航默不作聲轉身進了洗手間,終於被分割在兩個空間中,他將所有的怒氣都積聚到可憐的抹布上,抬手狠狠將它砸進水池。

門外傳來關門的聲音,白純潔回家了。現在客廳隻有小賤跟圓圓,它們依舊忘我地為創造下一代偉業而努力奮鬥著。

***

從菜市場回來,秦姨一進門就看見小臉紅彤彤的白純潔躺在沙發上擰著眉頭,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

“怎麽了?這小臉紅的。”

“沒事兒。”白純潔轉身麵朝沙發背,也不知道自己臉紅是因為看見自己家兒子跟兒媳婦親熱還是被陸景航氣的。誒,兒子兒媳婦……腦袋一熱,她想給小賤跟圓圓舉辦一場婚禮!她又翻身回來,一臉興奮地問:“秦姨,狗懷孕要多久?”

“貓三狗四。”

“年?”

“月啊!三四年那不成了哪吒啦!”秦姨搖搖頭:“幹什麽都不上心,養了那麽久的狗竟然不知道狗的孕期。”

白純潔立刻反駁:“誰叫我們小賤潔身自好一直做處男的。”

“說什麽呢,這話叫你爸聽到你就該挨打了,從哪學來的!”

“別老土了,我們學校早就有健康教育課了!誒,說到哪裏啦?”

“你家寶貝兒子潔身自好。”

“對!不過……”白純潔有點泄氣,這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小賤以後不會隻陪著圓圓玩不陪她玩了吧。

秦姨擇好了豆角把盆端起來往廚房走:“不過啥?”

“唉,說了你也不懂,你又沒娶過兒媳婦!”白純潔跳下沙發跟著秦姨屁股後麵一起進了廚房,人家洗菜她靠在門上繼續嘟囔:“我們要準備聘禮嗎?”

“小潔啊,你說了半天,小賤到底是要跟哪家的狗配對了?”

“近水樓台,猜也能猜到吧,對門兒的圓圓啊!嘿,什麽叫配對啊,我可是一直把小賤當然親生兒子看的,他可以歸為人類!這種行為叫結婚!”

秦姨無奈隻好應著:“好,那趕緊找個黃道吉日把婚結了吧!”

“是啊!”點點頭,白純潔馬上換了一臉的憂心表情對秦姨說:“我兒子的婚事定下了,我爹跟你到底要啥時候辦證呢?”

這對比不招人喜歡,不過白純潔的意思就是說,她根本就不會反對老爸再婚。遇上她這種思想開放的孩子,秦姨也算幸運了。秦姨掰跟老黃瓜遞給她,含羞帶騷地笑說:“看你爸什麽時候不忙吧。”

“嗯——男人還是以事業為重的好!”

“古靈精怪的!我要做飯了,油煙嗆,你出去吧。”

“那就沒人說話了,小賤還在對麵呢。”

“那你去找景航唄,跟他商量一下聘禮的事情,對了還有嫁妝,結婚以後他們倆要住哪兒。”

“結個婚還挺麻煩的。”白純潔嘴裏嘟囔著離開了廚房,不過要讓她去找陸景航,有點難。畢竟嘛,剛剛吵架就算她小女子肚裏能撐船,他大男人也不一定能這麽快消氣吧!可兩個人以後就親家了……思來想去,白純潔還是決定貫徹“自己的事情是小,小賤的事情是大”方針,勇敢地跨出自己大門站到了對麵大門外。

正要伸手去按門鈴,陸景航先把門打開了。氣氛尷尬ING。

“呃……我來牽狗的!”

“正好它鬧回家。”垂著眼皮的陸景航看起來好悶,一點也不想多跟白純潔廢話。

原本不待見這張臉,可想到寶貝兒子的終身大事,白純潔破天荒地主動道歉了。”剛才的話我收回。”

陸景航微怔,眼底五光十色。“哪句?”

“當然不是‘我來牽狗那句’!就是那個我說你發型像勞改犯的那句。”

陸景航也好哄,這麽一句話心裏馬上就舒坦多了,可他實在高興早了。

“不過這麽短真的不適合你,還是以前的發型好看。”

陸景航在心裏掰指頭一算,這一次他要再留回以前的發型,起碼要三兩個月呢。頭發這東西還真是剪著爽留起來難!

白純潔正準備把正事兒擺出來商議,鼻子一嗅,聞到了一股炒糊了的味道。“你是不是在做飯呢?”

“……”也想到了這事,陸景航趕緊轉身往廚房裏麵奔,不過速度再快菜也已經黑了大半。

“喲喲喲,有人可憐了,今天要吃糊味菜了。”

“還有一半是好的。”陸景航將菜分好裝盤。盤子都還沒放到桌上,白純潔已經伸手過去捏了一片放進嘴巴裏。“嗯,還算不錯,可糊味還是很濃。”

“那你要不要在這裏吃?”

“好啊!”她不是喜歡二人世界,她不過就是圖新鮮,朋友做的飯畢竟是第一次吃。

飯桌上,陸景航硬著頭皮跟白純潔從兩隻狗狗結婚聘禮一直說到未來狗狗的取名,這些話題從她這種可以用瘋瘋癲癲來形容的女生嘴裏說出來實在特別,這些話題不都是應該在那些整天玩芭比娃娃的純潔可愛的天使女腦袋裏麵才會存在的嗎?

“哎,就這麽定了,以後他們倆還是各住各的,不過每天都要同處在一個空間三小時,遛彎除外。”

“好。”其實他覺得很無聊的。

“那婚禮就定在下周末,聘禮是五袋大包裝狗糧,嫁妝是三根好味道肉腸,你賺了哦!”

陸景航微眯起眼睛望著白純潔,隻是笑沒多說什麽。

“行啦,就這樣吧,我回家了!”現在走她可以避免洗碗的任務落上肩。

“等等。”

“什麽事?”不會真叫她洗碗吧?

“那個……”有些猶豫,最終他還是開口問了:“剛才送你回家的是?”

“校草啊。”白純潔挑眉:“怎麽樣,姐姐厲害吧,竟然把到校草了!”

也就是她承認那是她男朋友了?陸景航微皺眉頭。

“還有事嗎?”

“我下學期轉到你們學校了。”

“是嗎?”這真是個令人興奮的事情。

見到她那一臉開心的表情,陸景航給自己找到了一點欣慰。“沒騙人。”

“嘖嘖,”像舊社會老鴇挑頭牌姑娘似的,白純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瞧右瞧說道:“這模樣再加上學習成績,你也穩能做校草!”

很誠實的一句話在陸景航心裏卻激起了層層漣漪,叫人遐想的言外之意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回去吧。”

“好!再見啦!”

前腳出門,白純潔馬上就發現了她跟小賤身上共同的特性——吃了就跑。剛才陸景航不是說小賤它鬧著回家的麽?她低頭惡狠狠地瞪自己的寶貝兒子一眼,還真沒發現,你跟天下眾多壞男人有同一惡習!

***

周末小賤的婚禮,正巧也是白純潔和陸景航返校報到的日子。

盡管白純潔祈禱了一個星期,可到學校一看,陸景航並沒有分到自己班裏。她半眯著眼睛,語氣酸溜溜地說:“實驗班呢,嘖嘖嘖——”

微笑,陸景航也無奈,天知道他是多想跟她成為同班同學的。

白純潔陪著陸景航去實驗班報到正巧要經過校草男朋友的教室,窗內的同學一見是她馬上炸鍋一樣地起哄,扭頭往裏一看,校草男朋友卻沒有情深款款注視自己,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身邊的男生。喲,他被陸景航迷住了?挑起一邊眉毛,白純潔開始幻想自己怎麽被甩,然後又有一段怎樣驚世駭俗的愛情橫空出世……

“就是這個教室啦,放學要是比我早,就在車棚門口等我,我早的話我等你。”

“好。”陸景航點頭。

“那我下去了,拜。”白純潔轉身朝來時的樓梯走去,再次經過那扇窗時,又響起一陣起哄聲。

站在門口還沒進門的陸景航望著越走越遠的背影,聽著隔壁班的起哄聲,不禁輕皺起眉頭。

市一中高三年級有兩個實驗班,而陸景航很不幸地被分到了班主任特唐僧的那個,所以在其他班都報到完的時候,他們班還沒開始收錢,這麽一來可就苦了白純潔,車棚門口的台階都已經被坐熱乎了。

伸頭往看車處大爺的屋裏瞧瞧,馬上就要十二點了,白純潔的壞脾氣漸漸複蘇。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平時在學校自認為是萬人迷的一群大公主們朝她這裏湊了上來。

“白純潔,報到完了呀?”

“嗯。”往常就沒什麽交情,如今跑來套近乎,這種行為在白純潔眼裏是最值得被鄙視的。

“那個,現在是在等人嗎?”

不然呢,義務看車?白純潔懶得再吭聲,隻是散漫地眨了下眼睛以此來代替回答。

大公主們的老大看得出來她對不待見她們,可是為了打聽新轉校生的底細,她們必須“忍辱負重”。“可以問一下嗎,你是不是在等新來的轉校生?”

可以不可以的,你不都問了?白純潔微挑右眉,開門見山地說:“你們之中的誰看上他了?”

“呃……”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耍矜持。看著眼前這群演技派,白純潔心想,都一起上學兩年了,誰還不知道誰?你們每天都在一起,估計這次又是非常團結地喜歡上同一個人了吧,真是花癡到變態的程度了!

“我們就是想問問啦,沒別的意思。”

“既然沒別的意思,那我說不說也不重要,是吧?”

“……”大公主們又是麵麵相噓互相遞眼色,終於其中一個長得最超乎人類想象的開口了,語氣還衝衝的。“聽你這話,是不是自己看上人家了?”

白純潔想著急,可轉念一想,她白純潔憑什麽被她們這群花癡惹怒了?想到這裏,她裝出一派“姐才是王者”的氣勢哼笑著說:“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你們管得著嗎?”

“你,你可真夠厚臉皮的!”

“比起你們,我可是冰山一角——”白純潔故意拉著長音,得意得雙眼閃光。

不過一時得意就會招惹一時麻煩,目送走那群白癡公主,白純潔這才發現自己的校草男朋友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

“看什麽,沒見過啊?”

“……”校草同學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說:“中午一起吃飯吧,下午出去玩玩?”

“不行,我今天有事。”

“什麽事?”

“秘密啊。”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給自家狗狗辦婚禮這種事情說出來一定會被他笑話。

“還真是秘密,我都不能知道。”

“少酸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

“那行,你說的,別忘了。”

“我又不是老年癡呆症患者,哪那麽容易忘事兒啊!”

才交往不久,兩個人湊到一起還是挺黏糊的,東聊西扯,反正校草同學就是杵在白純潔邊兒上不走,白純潔呢,聽著校草同學說的校外事也新鮮,他要是說走她還真不一定願意。

好死不死就在兩個人聊得熱乎,笑得開懷時,陸景航的唐僧班主任放過了他的學生們。陸景航從教學樓裏麵一出來,兩隻眼跟探測儀似的就開始尋找白純潔,那一臉少男的期盼不知道迷倒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但是期待著的少男找到想要找的人後,臉上卻迅速蒙上一層不悅一層失落。

在近處看,他還真未必能認出校草同學是誰,這往遠的一瞧,他一眼就看出來白純潔身邊的人就是那天親過她的人。一步一步往前靠近,陸景航心裏不是滋味,可是不上前去“打攪”他們,他看著也不舒服。最終,他還是背著書包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可以走了嗎?”

“你們班終於放學了啊!實驗班就是實驗班,耐力都比我們強!”白純潔說著,朝校草男朋友揮揮手:“我們走了啊,明天見!”

“哎,不介紹一下再走?”校草伸手拉住欲轉身的白純潔,目光卻是直勾勾盯著陸景航。

“什麽好介紹的,你們倆玩不到一起去的,你去遊戲廳的時候人家隻會去圖書館。”

“是嗎,學習很好啊?”

陸景航淡然一笑,沒吭聲,可目光卻一直死盯在白純潔的手腕上。如果再過三秒他不鬆開她,陸景航覺得自己會插手進去。好在第二秒不到,白純潔就自己掙脫開了,不然新學期頭一天就會有令老師頭疼的事情發生。

“行了,不磨蹭了,我們走啦!”

“到底著急回家幹什麽?”校草同學是真的疑惑啊,現在見她身邊多個長相跟自己有一拚的男生一起回家,就更是心急如焚。

白純潔推了車子出來,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跟上來的陸景航竟搶先道出兩個字:“結婚。”確實是結婚,不過主角是他們兩家的狗。

校草同學一時語塞,望著並駕齊驅駛出校門的兩個身影,被陸景航說的那兩個字折磨得頭昏腦脹。他到底是她的誰?危機感越來越強烈,陸景航完全被他列入了黑名單。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

白純潔隨著聲音抬頭,嚇得一個踉蹌後退。怎麽,怎麽成了她拜堂?不是小賤跟圓圓嗎?而且她的新郎還是陸景航!亂套了,他們兩個是親家才對!

一著急,白純潔從夢裏掙紮醒了,她翻身坐起,長籲口氣,心想幸好是場夢。轉頭望向床頭櫃的鏡子,鏡子裏麵的自己小臉粉撲撲的,這種純情表現可跟她平時的作風一點都不像。趁著自己還沒胡思亂想,白純潔趕緊下床,跑進浴室梳洗。

白純潔早餐過後出門,陸景航已經在門外等著她了。“走吧。”

“呃……好。”白純潔有些磕巴,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畢竟別人沒法穿越去她的夢裏一探究竟。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尷尬,便撿起昨天的婚禮重談:“昨天小賤表現不錯吧?”

“作揖嗎?”

“當然啊,我叫它做它就做,厲害吧!”

“我覺得你是想說,你表現的不錯。”陸景航輕笑,轉頭望向身邊的人。

“被你拆穿了!沒勁!”太弱了,她竟然不敢跟他對視!一個夢,把她的一世英名都給毀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上了自行車騎著去了學校。昨天來市一中報到,陸景航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今天一大早又跟白純潔一起來上學,他就變得更加矚目了。

車棚門口,大八也不知道是湊巧遇上他們還是專程在等白純潔,見她來了便上前打招呼問:“小潔,這誰啊?”

“同學啊!”白純潔鎖好車子,笑嘻嘻地蹭到大八身邊,一邊摸他的大肚子一邊回答。

也許是大八同學長得太像彌勒佛,他跟白純潔要好的樣子並沒有引起陸小兔子的紅眼。“我是新轉來的,我叫陸景航。”

“昨天就聽說了,挺有名。”大八在學校裏麵也是風雲人物,長得不是偶像派但卻是百分百實力派,圍在他身邊的女同學也不少,其中一定會有以“廣播喇叭”代指的。”不過,我想問問啊,你跟小潔什麽關係,親戚?怎麽上學也一起,放學也一起?”

“我們是鄰居。”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說。

“原來這麽回事。”

“原來這麽回事。”白純潔學著大八說話,眼睛一瞥問:“是不是你那同學叫你來問的?”

大八裝傻:“誰啊?”

“你說是誰?!反正不是女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八繼續裝傻,咧著嘴大笑:“對了,中午去打一盤不?”

“我跟你們家校草同學說好了,一起吃飯。”

“你也有傻的時候啊?!我去他當然也去,就算我不去,你去他也會去啊!”

“行。”白純潔答應著,卻想起陸景航初來乍到,扭頭問:“你中午回家吃飯還是在學校?”

“學校。”

“那你去食堂吃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外麵?”

大八聽她說也要叫著陸景航,趕緊插話:“人家是實驗班的好學生,你可別帶壞人家。”

“打個台球能帶壞什麽啊!”

“我不會打台球,我在食堂吃就好了。”陸景航臉上輕鬆,心裏麵卻不然,他本以為白純潔會因為自己初來乍到而陪著他一起吃午飯的。

“那,你就在學校,我出去吃。”一麵是外麵的花花世界,一麵是照顧新人,玩心重的白純潔還是選擇了前者。

在教學樓前,三人道別上了不同方向的樓梯。其實大八可以跟陸景航走同一個樓梯,可是無話好說走在一起豈不是尷尬,而且他是站在校草同學這邊的,沒必要跟陸景航走得很近。回班後,大八回味陸景航看白純潔的神情,他感覺自己好兄弟的消停日子過不長。

確實,從陸景航第一次出現在學校裏麵後,校草同學的戰鬥神經就繃緊了,自然對白純潔也盯緊了,才正式開學的第一天,他就每個課間都去她班門口露個臉兒。

“大哥,你不累嗎?下課就一起去吃飯了,你還來看什麽?”重要的是,他再這麽勤快,她的班主任就發現貓膩了!白純潔的班主任跟她爸關係不錯,到時候一定會把自己早戀的事情通知她爸,雖然白家老爸疼女兒不會用暴力鎮壓,可是他會製造個小小金融危機給她,白純潔可不想一個月隻有一塊錢的零花錢,才隻能玩兩盤台球!

“怕什麽,你老師看到的話,我就說我來借書!”

“得了吧,你上課聽講嗎?!”

“別小看人了!你們班下節上曆史吧,我們剛上完,用不用我告訴你老師都講了些什麽?”

興致一來,白純潔揚揚眉:“說說!”

“講得馬賽克主義!”

“啊?”白純潔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噗嗤一聲大笑道:“馬克思主義吧!”

“我故意說錯的。”

“行,你說故意的就是故意的!趕緊上去吧,放學再見。”

校草男朋友點頭,臨走前故意往前傾身很靠近白純潔說了聲“拜拜”。

惡寒,這個家夥真是不要命了,老拿校內當校外,早晚要被抓!白純潔搖頭歎氣,轉身回了教室,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側樓梯口有道炙熱的目光注視了她很久。

陸景航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口,嘴唇緊抿,雙眼全是不爽神色。特別是校草同學發現他後才傾身靠前的畫麵,讓從來都沒跟人打過架的陸景航第一次有了想要使用暴力的衝動。

中午去食堂,因為心裏有事,初來乍到又孤身一人,陸景航馬上就被眾多女生們灌上了憂鬱王子的頭銜,這頭銜盡管很俗,不過卻真的蠻適合現在的陸景航。其實一個人並沒什麽,隻是他想不通白純潔為什麽會跟那樣一個男生在一起。

“一個人嗎?”昨天在白純潔那裏吃癟的大公主們終於等到了接近陸景航的機會,幾個人端著飯盒一起坐到陸景航的桌邊,其中一個能言善辯的套近乎說:“聽說你是在實驗高中轉來的?”

陸景航麵對陌生的女生,一向話更少,他強擠出個微笑,點點頭。

“那你認不認識李斯?”

“好像聽說過。”

“他是我堂哥哦,學習成績很好,總是級部前十名!”

“是麽。”陸景航又笑,他好像就是在級部名次表上看到的這個名字。

“既然我們有共同認識的人,那也算是朋友了吧?”大公主們的搭訕功力確實蠻深厚。在陸景航被逼無奈下點頭後,她們興奮激動地建議說:“要不我們認你做哥哥吧,我們沒有別的意思,聽說了你學習成績很好,我們就是想以後有問題可以找你教我們!”

就算是請教問題也不用認幹哥哥幹妹妹的吧。陸景航心裏是這麽想,可卻不善於直白拒絕,於是“沒有答應”被曲解成了“默認”。

“景航哥!”大公主們齊齊拍手,掌聲響亮程度已經蓋過了喧鬧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