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寵反叛

建武二年(公元26)春,劉秀手下將領彭寵起兵反叛。

關於彭寵其人,更始徙都洛陽不久,他被更始派往漁陽的使者韓鴻拜為偏將軍行漁陽太守事。在劉秀經營河北的時候,他與上穀太守耿況“結謀共歸”“發突騎以助軍,轉糧食,前後不絕”,為平滅王郎立下巨大功績,被劉秀承製封為建忠侯,賜號大將軍。

後劉秀追剿銅馬軍北至薊(今北京南),彭寵前來晉謁,“自負其功,意望甚高”,劉秀“接之不能滿,以此懷不平”。對於這件事,劉秀已有察覺,於是“以問幽州牧朱浮”。朱浮回答道:“前吳漢北發兵時,大王(指劉秀,時為蕭王)遣寵以所服劍,又倚以為北道主人。寵謂至極當迎握手,**並坐。今既不然,所以失望。”意謂當年吳漢前往漁陽、上召等地征調軍隊時,大王把自己的佩劍贈予彭寵,又仗恃他為北道主人;彭寵心想這次拜見,您一定會出門迎接,手挽手**並坐;如今實際情況不是想象的那樣,故而心中大失所望。

朱浮乘勢又講道:“王莽為宰衡時,甄豐旦夕人謀議。時人語曰:‘夜半客,甄長伯。’及莽篡位後,豐意不平,卒以誅死。”朱講這段新莽往事,意在說明彭寵與甄豐一樣,將來難免因“意不平”而“以誅死”。劉秀聽罷,“大笑,以為事情不至於此”。

當劉秀稱帝後,原為彭寵部下,被彭寵遣派率軍援助劉秀的吳漢、王梁,並為三公,而彭寵的官位此時卻沒有升遷,這就使彭寵“愈怏怏不得誌”,歎曰:“我功當為王,但爾者,陛下忘我邪?”這時候,地處北方邊境的幽州,多呈“破散”狀態,唯所屬漁陽郡還基本保持完好。該郡“有舊鹽鐵官”,彭寵充分利用地方的鹽鐵資源,“轉以貿穀,積珍寶,益富強”。然而,幽州牧朱浮同漁陽太守彭寵卻不和。朱浮,字叔元,沛國蕭(今江蘇蕭縣西北)人。在最開始追隨劉秀時任職大司馬主簿,後遷偏將軍,從破邯鄲滅王郎。劉秀派遣吳漢誅殺更始幽州牧苗曾後,即拜朱浮為大將軍幽州牧,“守薊城,遂討定北邊,建武二年,封舞陽侯”。這個時候的朱浮“年少有才能”,很希望顯示自己的政績,“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涿郡王岑之屬,以為從事,及王莽時放吏二千五,皆引置幕府”。這樣朱浮便增多對所屬各郡倉糧的征調量,以養活新增加官屬的家小。

對這件事,彭寵堅決反對,“以為天下未定,師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屬,以損軍實”。朱浮“性矜急自多,頗有不平”,但對於彭寵卻也無可奈何,於是叫人暗中搜集他的過失及隱私,然後用這些向劉秀打小報告,“峻文詆之”。“浮密奏寵遣吏迎妻而木迎其母,又受貨賄,殺害友人,多聚兵穀,意計難量”,劉秀接到密奏後則耍弄權術,“輒漏泄令寵聞,以脅恐之”。然而劉秀的這種做法,並沒有起到他所期待的作用。彭寵生性“亦狠強,兼負其功,嫌怨轉積”,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對劉秀更加不滿。在這種形勢下,劉秀下詔征彭寵進京。“寵意浮賣己,上疏願與浮俱征”。同時,他又給過去的部下吳漢、蓋延等人寫信,“盛言浮枉狀”,希望他們幫助自己說話,“固求同征”。

劉秀並不允許彭寵這樣做,這就使彭寵“益以自疑”。彭寵的妻子性情素來剛硬,不堪抑屈,堅決勸彭寵不受征召,曰:“天下未定,四方各自為雄,漁陽大郡,兵馬最精,何故為人所奏而棄此去?”彭寵又召集自己的親信商議,“皆懷怨於浮,莫有勸行者”。

這時劉秀派遣彭寵的從弟,子後蘭卿前往漁陽勸喻,彭“因留子後蘭卿,遂發兵反”。當時正是建武二年(公元26)春。彭寵扯旗造反後,首先“自將二萬餘人,攻朱浮於薊”。也就是說,彭寵把滿腔怒火都發泄到了這裏。

而這位朱大人,所做的事情也讓人有些出乎意料。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他竟提筆寫了封信送給彭寵,進言“質責”。信中特別講了一個“遼東豕”的故事:“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還。”緊接著筆鋒一轉,直指彭寵道:“若以子之功論於朝廷,則為遼東豕也。”可想而知,這樣一封信所產生的效應,“寵得書愈怒,攻浮轉急”。

彭寵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怒火而衝昏頭腦,他在進攻朱浮的同時,亦力求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分兵徇廣陽、上穀、右北平”。不但如此,彭寵也積極尋求同盟者。“自以與耿況俱有重功,而恩賞並薄”,於是多次派使者到上穀郡與耿況聯係。然而耿況的立場非常堅定,不僅“不受”,而且“輒斬其使”。對於彭寵的反叛,劉秀雖然很惱火,但相比之下,南方和東方的征戰顯然比這個更為緊迫,所以一直拖到建武二年(公元26)秋,才“遣遊擊將軍鄧隆助朱浮討彭寵”。當時,鄧隆軍屯駐潞縣(今北京通縣東)南,朱浮軍屯駐雍奴(今天津寶坻西南)。他們遣吏奏狀,聲稱“旦暮破寵矣”。劉秀看了送來的檄文對於他們的做法非常不滿,臉帶怒容地說:“營相去百裏,其勢豈可得相及?比若還,北軍必敗矣。”意謂兩軍營之間相距百裏,其形勢怎麽可能相互救援?等你回去的時候,鄧隆、朱浮的軍隊必定已經失敗了。

劉秀對於戰事發展的預料果然沒有出錯,彭寵表麵上以盛兵臨河與鄧隆相拒,暗中卻派出輕騎三千襲擊鄧軍背後,大破之。“浮遠,遂不能救,引而去”。使吏回去講了劉秀的預見,“皆以為神也”。建武三年

(公元27)春,涿郡太守張豐也樹起反旗,“自稱無上大將軍,與彭寵連兵”。一時間,“二郡畔戾,北州憂恐”,形勢的發展相當嚴峻,連朱浮也感到懼怕了。

在朱浮看來,劉秀絕不會坐視彭寵反叛,必將禦駕親征,但是現在他不再這麽想了,認為劉秀“怠於敵,不能救之”,於是連忙“上疏求救”。疏文最後寫道:“連年拒守,吏士疲勞,甲胄生蟣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焦心,相望救護,仰希陛下生活之恩。”其言辭十分懇切。沒有想到劉秀卻詔報說:“往年赤眉跋扈長安,吾策其無穀必東,果來歸降;今度此反虜,勢無久全,其中必有內相斬者;今軍資未充,故須後麥耳。”

這裏,劉秀先講了不久前收降赤眉的往事,然後以此推斷彭寵、張豐等反叛者不會維持太久,必然發生內訌,最後以軍需物資還沒有準備好為由,讓朱浮自己想辦法繼續堅持到麥熟之後。朱浮滿懷希望向皇帝求救,不想卻得到這麽一個回答,真令他哭笑不得。然而朱浮此時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堅守到底。不久,“城中糧盡,人相食”,局勢惡化可以說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這時“上穀太守耿況遣騎來救”,朱浮這才得以南逃至良鄉(今北京房山東南);“其兵長反遮之,浮恐不得脫,乃下馬刺殺其妻,僅以身免”。這樣,彭寵占據薊城,自立為燕王。彭又攻拔右北平、上穀數縣,擴展地盤。同時遣使以美女繒彩賄賂匈奴,要結和親;匈奴則派“左南將軍七八千騎,往來為遊兵以助定”。另外,還南結張步集團及富平、獲索等武裝力量,“皆與交通連衡”。

對北方的局勢建威大將軍耿食一直密切關注著。建武三年(公元27)冬,他侍從劉秀視察著陵,祠祀園廟,找個機會遂“自請北收上穀兵未發者,定彭寵於漁陽,取張豐於涿郡,還收富平、獲索,東攻張步,以平齊地”。劉秀“壯其意,乃許之”。隨著彭寵勢力的發展,劉秀也感到這個問題的嚴重。

時間到了建武四年(公元28)五月,劉抵達盧奴(今河北定縣),準備親率大軍征討彭寵。大司徒伏湛上疏諫陽。他先回顧了周文王征伐“重人命”“俟時而動”的曆史,接著又分析了在“京師空匱、資用不足”情況下,“大軍遠涉二千餘裏”將遇到的種種困難,然後指出:“今兗、豫、青、冀,中國之都,而寇賊縱橫,未及從他。漁陽以東,本備邊塞,地接外虜,貢賦微薄。安平之時,尚資內郡,況今荒耗,豈足先圖?而陛下舍近務遠,棄易求難,四方疑怪,百姓恐懼,誠臣之所惑也。"

其中心意思是說,應該以中士為憂念,先平定這裏的反叛勢力,而漁陽一類邊遠地區,可以先放在一邊暫時不用去考慮,千萬不能舍近求遠,棄易求難。劉秀看罷上疏,認為所說有理,便放棄了親征的打算。不過,北方的問題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於是派遣建議大將軍朱祐、建威大將軍耿龕、征虜將軍祭遵、驍騎將軍劉喜等,共同討伐北方的逆賊,而矛頭首先指向涿郡的張豐。征虜將軍祭遵的大軍首先到達這裏,立即向張豐展開猛攻。麵對強大的攻勢,張豐陣營內部發生變亂,功曹孟広活捉張豐,投降了祭遵。

這位張豐,極其迷信方術,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起初,有道士說張豐當為天子,又用五彩囊裹了一塊石頭係在他的肘上,聲稱石中有皇帝玉璽。張豐竟然信以為真,遂反叛朝廷。如今被活捉,按罪當斬。

臨刑前張豐仍執迷不悟,大喊所謂“肘石有玉璽”。祭遵用鐵椎砸破石頭,裏麵哪兒有什麽玉璽,張豐直到這個時候方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仰天哀歎道:“當死無所恨!”此後不久,劉秀命令耿食進攻漁陽,讓他實現其“定彭寵”“平齊地”的雄心壯誌。耿食接到詔書後,心裏想的第一件事並不是什麽作戰方略。他考慮自己的父親官居上穀太守,功勞、地位都與彭寵相同,而上穀又與漁陽毗鄰,在如此複雜情況下,自家兄弟數人卻沒有一個在京城皇帝身邊的,“自疑,不敢獨進”,上書要求返回洛陽宿衛。

諳於世故的劉秀一眼就看穿了耿食內心的秘密,於是詔報說:“將軍出身舉宗為國,所向陷敵,功效尤著,何嫌何疑,而欲求征?且與王常共屯涿郡,勉思方略。”意謂將軍一家舉全宗族為國效力,陷陣降敵,功績尤其卓著,有什麽可嫌疑的,而一定要求征還京城?你還是與王常將軍共同屯駐在涿郡,有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作戰方略吧!

耿算的父親耿況聽說兒子出征,心中也不自安,趕忙把小兒子耿國送到洛陽入侍皇帝。也就是說,把自己的親骨肉送去做人質。封建皇帝盡管表麵上大講所謂“何嫌何疑”,但是在內心深處對於臣下未嚐不是有所猜忌的。所以當劉秀看到耿況送兒子入侍後非常高興,立即“進封況為郇糜侯”。同時又命耿算與朱祐、王常等進擊望都、故安西山地方武裝力量,大破十餘營。當時征虜將軍祭遵屯駐良鄉,驍騎將軍劉喜屯駐陽鄉(今河北固安西北),以拒彭寵。這期間,祭遵曾遣派護軍傅玄襲擊彭寵部將李豪於潞縣,“大破之,斬首千餘級”。

彭寵這時也派遣弟弟彭純率匈奴騎兵二千餘,引兵數萬,分為兩道以擊祭遵、劉喜。匈奴兵經過軍都(今北京昌平南)時,遭到耿況次子耿舒的襲擊,“破其眾,斬匈奴兩王”,這樣就使彭寵也不能不“退走”。耿況複與耿舒進攻彭寵,奪取了軍都。據史書記載,就在彭寵軍事失利期間,“其妻數惡夢,又多佐變”,像什麽“彭寵征書至潞縣,有火災城中飛出城外,燔千餘家,殺人甚眾”,什麽“夢裸袒冠幘,逾城,髡徒推之”,什麽“堂上聞蝦蟆聲在火爐下,鑿地求之,不得”,等等。彭寵急忙請來卜筮及望氣者,讓他們根據這些怪異現象預測吉凶,“皆言兵當從中起”。這也就是說,禍患將從王宮內部引發。

彭寵思來想去,覺得居住宮內的子後蘭卿在洛陽做人質歸來,懷疑預言將應驗在他的身上;於是“使將兵居外,無親於中”。建武五年(公元29)春,一次彭寵齋戒,獨自在便室中“晝臥”。早有不軌之心的彭家蒼頭(奴隸)於密等三人,乘機把熟睡中的彭寵牢牢地捆縛**,然後通告當值的外吏說“大王齋禁,皆使吏休”。接著假借彭寵“命教”“收縛奴婢,各置一處”。再接著,“又以寵命呼其妻”。

彭寵的妻子絲毫不知家中已生叛亂,當她進入室內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大驚呼道:“奴反!”可是一個“反’字還沒有說完,於密等便揪住她的頭,狠抽起耳光。霎時間,臉頰腫脹,鮮血直流。彭寵急呼道:“趣為諸將軍辦裝。”於是,於密與一奴押解著彭妻入內室去取寶物,留下另一奴看守彭寵。彭寵對守奴說:“若小兒,我素愛也。今為於密所迫劫耳!解我縛,當以女珠妻汝,家中財物皆與若。”“若”即“汝”“你”,意謂你這個小兒,是我平素最疼愛的;如今被於密脅迫,才這麽做;解開我身上的繩索,我將把女兒珠嫁給你,家中的財物也全部給你。

彭寵的這些許諾,還真打動了守奴,“意欲解之”。但他抬頭一看門外,卻發現於密並沒有離去,而在那裏聽彭寵說話,“遂不敢解”。

於密等搜收金玉衣物,轉到彭寵所在的便室裝好,準備了六匹快馬,又命彭妻縫了兩個縑囊。到了黃昏入夜後,於密等解開彭寵的手,迫其作“記”(一種通行證)告訴城門將軍:“今遣於密等至子後蘭卿所,速開門出,勿稽留之。”“記”寫好後,即砍了彭寵與其妻的頭,裝入縑囊,然後乘馬持“記”飛馳出城,直奔洛陽而去。

第二天早晨,群臣來朝燕王,但“門不開”,於是群臣想了一個辦法,“官屬逾牆而入,見寵屍,驚怖”。燕尚書韓立等擁立彭寵之子彭午繼立為王,以子後蘭卿為將軍。燕國師韓利認為繼續對抗沒有前途,於是斬彭午之首,送到征虜將軍祭遵那裏投降。祭遵率軍誅寵支黨,夷其宗族,漁陽遂平。

當於密一行來到京師,詣闕獻上彭寵夫婦的人頭後,劉秀可以說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沒有想到彭寵竟然落了個如此下場,漁陽的問題竟如此得到解決;喜的是他從此又少了一個敵手,漁陽郡重歸大漢版圖。不過他覺得於密的做法頗為不義,於是封稱不義侯。

鑒於漁陽在北方邊地的重要性,劉秀任命扶風人郭守為該郡太守。史稱:郭“承離亂之後,養民訓兵,開示威信,盜賊銷散,匈奴遠跡,在職五年,戶口增倍”。另外,劉秀對於始終堅定立場,沒有絲毫動搖,並為消滅彭寵立下功勞的上穀郡太守耿況,給予極高的禮遇:使光祿大夫樊宏持節赴上穀將他迎至京師洛陽,“賜甲第,奉朝請,封牟平侯”。劉秀的想法是讓世人看一看,緊跟劉秀的和背叛劉秀的兩種截然不同的下場!

盧芳是北方的除彭寵之外的又一割據勢力。不過從地理位置而言彭寵的漁陽位於東北,而盧芳則地處西北。盧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今寧夏同心東)人,居三水左穀中。王莽朝,人心思漢,“芳由是詐自稱武帝曾孫劉文伯”,並編造了一套世係,說自己的曾祖母匈奴穀蠢渾邪王姊為漢武帝皇後,生有三子。因遭江充之亂,太子被誅,皇後坐死,中子次卿亡命長陵,小子回卿逃於左穀。及霍光秉政,立次卿,迎回卿。回卿不出,因定居左穀,生子孫卿,孫卿生文伯。盧芳就是用這套假世係“誑惑安定間”。

到了王莽末年,各地起義軍蜂起,盧芳趁亂也與三水屬國羌胡共同起兵反莽。更始徙都長安後,征拜盧芳為騎都尉,讓他負責鎮撫安定以西的地區。當更始政權失敗,三水地方豪傑共同商議,認為盧芳是劉氏子孫,適合繼承宗廟,遂立為上將軍。並派使臣與西羌、匈奴結親。匈奴單於對盧芳很感興趣,說道:“匈奴本與漢約為兄弟;後匈奴中衰,呼韓邪單於歸漢,漢為發兵擁護,世世稱臣;今漢亦中絕,劉氏來歸我,亦當立之,令尊事我。”於是,派句林王率數千騎迎接盧芳,盧芳與兄盧程俱入匈奴。

就這樣,單於便立盧芳為漢帝,又以盧程為中郎將,並讓他“將胡騎還入安定”。在這以前,五原人李興、隨昱,朔方人田颯,代郡人名鮪、閔堪,各起兵自稱將軍。建武四年,匈奴單於進入五原(郡治九原,今內蒙古包頭西)塞,與李興等結好,告知他們匈奴方麵準備讓盧芳回漢地當皇帝的打算,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這樣到了第二年,李興、閔堪等率兵來到匈奴單於庭迎接盧芳,與他一起入塞,從而正式建立了政權,定都九原,據有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五郡之地,設置令守等官吏,並與匈奴通兵,連為一氣,從此成為北方一大割據勢力。

這時劉秀雖然平定了彭寵、張步等的反叛,但對李憲及董憲、龐萌的戰事還正在進行之中,另外隴、蜀的隗囂、公孫述亦很棘手,中原也還存在著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對於遠在北方邊境且有匈奴人支持的盧芳政權,隻好采取一種守勢,看形勢的發展再謀劃對策。建武六年年末,東漢軍隊與盧芳部將及匈奴曾發生較大的戰事。當時漢軍馮異部奉詔進軍義渠(今甘肅合水西),“擊破盧芳將賈覽、匈奴奧口逐王,北地、上郡、安定皆降”。不過這樣的勝利遠遠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匈奴與盧芳為寇不息”。

於是,劉秀派遣歸德侯颯出使匈奴以修舊好,“單於驕居,雖遣使報命,而寇暴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