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準噶爾議和

乾隆皇帝即位之初,清朝中央政權和準噶爾地方政權仍然處於軍事對峙狀態,雍正末年爆發的貴州地區的苗族叛亂也在繼續蔓延。因而,乾隆皇帝在積極整頓內政的同時,還進行了與準噶爾部議和及平定苗疆叛亂的活動。

明末清初,西北厄魯特蒙古地方政權崛起西北,幾十年間,先後侵犯喀爾喀蒙古、西藏等地,並和清朝中央政權也發生對抗。為了維護國家的統一和邊疆地區的安定,康熙皇帝數度用兵,先後給準噶爾貴族勢力以沉重打擊。康熙皇帝去世後,雍正皇帝繼承其父未完的事業,把消滅準噶爾貴族政權作為自己的一個工作重點。雍正七年(1729)之後,清朝政府對準噶爾大舉用兵。連續幾年的戰爭雖然沉重地打擊了準噶爾貴族的分裂勢力,但是由於指揮失宜,調度乖方,清朝軍隊本身也傷亡慘重;兼之軍費開支巨大,國庫存銀急劇下降。麵對這一現狀,清朝中央政府亟須休養生息,以圖再舉。於是,雍正十二年(1734)八月,雍正皇帝派遣傅鼐、阿克敦、羅密等大臣出使伊犁,商討停戰、議和、劃界事宜。與此同時,準噶爾台吉噶爾丹策零也迫不及待地表示同意,並於次年三月派使臣吹紮木喀隨傅鼐等進京,商討劃界事宜。這時,邊界上的戰爭也在實際上停了下來。

然而,因雍正皇帝的去世延緩了兩個政權間的議和進程。鑒於曆史上有內憂導致外患的先例,雍正皇帝去世之後,乾隆皇帝即嚴諭西、北兩路統帥停止撤軍,固守邊界。同時,還連派得力大臣慶複、常德等赴北路軍營,主持防禦準噶爾軍隊內犯的領導工作。而準噶爾台吉噶爾丹策零雖然無力內犯,但也確想利用雍正皇帝去世的有利時機,爭取達成一個對其有利的劃界協定。因而,乾隆元年(1736)正月,準噶爾使臣吹紮木喀再次進京商討劃界問題時,除繼續堅持雙方當以哲爾格西喇胡魯蘇為界的原先立場外,還進一步提出了要求喀爾喀蒙古繼續內徙,以多留雙方空閑之地的無理主張。對此,乾隆皇帝斷然拒絕,並中斷了雙方的邊界談判。噶爾丹策零為了實現自己的企圖,或派兵越界,擄掠牧民,施加軍事壓力;或遣人至喀爾喀蒙古地方做鎮魘巫術,“妄造浮言,煽惑人心,偵探消息”。同時,他還致書喀爾喀蒙古車臣汗,無理要求清軍設防戍守的邊界卡倫應內移。

噶爾丹策零的這些挑釁行為,引起乾隆皇帝的警惕,他一方麵令邊界駐軍嚴密防備,使其無隙可乘;另一方麵則令額駙策淩複書,對其無理要求予以嚴厲駁斥。麵對這樣的情況,噶爾丹策零無計可施。後來,迫於內部要求恢複雙邊貿易的壓力,乾隆二年(1737)年底,策零又派使臣進京,雙方邊界談判重新開始。

在這次談判中,噶爾丹策零放棄了原先所堅持的非分的領土要求,提出了“嗣後喀爾喀與厄魯特各照現在駐牧,無相掣肘,庶幾彼此兩安”的建議。因為這一建議和清朝中央政府的立場很是相近,對此,乾隆皇帝表示讚許,並立即委派阿克敦、旺紮爾、額默根等使臣與噶爾丹策零來使達什、博吉圖一起前往伊犁,與噶爾丹策零議定具體劃界方案。經由雙方反複商議,最後議定,雙方邊界中段以布延圖河為界,南段以博爾吉昂吉勒圖、烏克克嶺和噶克察為界,北段以遜多爾庫奎、多爾多輝庫奎至哈爾奇喇博木、喀喇巴爾楚克為界,準噶爾遊牧不得越過阿爾泰山嶺,喀爾喀蒙古不得越過紮卜堪。此外,準噶爾一方又提出,因為科布多位於雙方邊界上的空閑之地,而清軍兩個卡倫布延圖、托爾和又皆在準噶爾邊界之內,要求清軍撤出上述兩卡倫,並不得在科布多駐兵。對於準噶爾方麵的這些要求,乾隆皇帝分別對待。對於撤去兩卡倫的要求,乾隆皇帝以因其係康熙年間所設為由,堅持不撤;對於不在科布多駐兵一事,則表示同意,而且還允許準噶爾每年派員巡察。除此之外,乾隆皇帝還答應了準噶爾入藏熬茶、進行貿易的要求。對於乾隆皇帝的寬宏大度,噶爾丹策零深為感激並采取了相應行動,於乾隆四年

(1739)十一月,準噶爾部遣還原來虜獲的喀爾喀喇嘛羅布藏西瓦,與此同時,雙方貿易談判也開始進行。乾隆五年(1740)正月,雙方正式簽訂貿易協定。不久,清朝西、北兩路大軍同時撤回內地。至此,中斷了十幾年的雙邊貿易重新恢複,內地的布匹、絲綢、茶葉、農具和糧食與準噶爾地區的牲畜、皮張、葡萄幹、鹵沙和藥材互相交流。這對於推動邊疆和內地經濟、文化事業的共同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