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語多意法

——我是一輛福特，不是林肯

一語雙關是一種特殊的修辭表現方式，指話語中含有兩種意思。一般是利用文字同音異義或典故上的奧妙，看似言此實際上是言彼，以一句妙語關涉到兩件事情，意味深遠雋永，在耐人尋味的同時，取得良好的表達效果。很多時候，運用一語雙關的表達方式，達到言在此而意在彼的效果，從而產生幽默。

大學士蘇軾就喜歡運用“一語雙關”的表達方式，來娛樂眾人。

張耒是蘇門四學士之一。有一天，他問蘇軾：“您的詩裏有一句‘獨看紅葉傾白墮’，不知道‘白墮’是什麽意思？”

蘇軾回答說：“有個叫劉白墮的人，善於釀酒，人們飲了他的酒，幾個月都不會醒來。我在詩中用了他的名字，這個典故出於《洛陽伽藍記》。”

張耒說：“哦，看來不過是個釀酒的工匠罷了，又有什麽值得仰慕的呢？用在詩句裏好像不太合適。”

蘇軾說：“曹操的名詩《短歌行》，就有‘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杜康也是一個善於釀酒的人，用在詩句中是有先例的。”

張耒還是不依不饒，說：“我覺得這樣的典故用得不對。”

蘇軾笑著說：“你應該先去追究那曹家漢子的責任，然後再來糾纏才是。”在座的人，聽了這句話，哄堂大笑起來。

原來，張末的家裏有個姓曹的仆人，被疑偷竊了祭祀用的貴重金銀酒器，被送到衙門裏審理處置，但是這個姓曹的仆人拒不承認自己有偷竊行為，張耒為此事很傷腦筋。

蘇軾的這句話表麵上是說，如果你覺得用典不對，那也是曹操犯錯在先，你應該先去找他理論。而弦外之音則是在譏誚張耒，你還是先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再來發表高見。其實也是在諷刺張耒食而不化，頑固不知變通，學了知識也不能充分應用，沒有創造性。

“一語雙關”分為“借義雙關”和“諧音雙關”。

其中，“借義雙關”是利用詞語的多義性，借用詞語的表麵意義來表現更深一層的意思。

有一回，魯迅的侄子問他：“伯父，你的鼻子怎麽又扁又平？”

魯迅回答說：“碰了幾次壁，把鼻子碰扁了？”

“碰壁？”

“四周黑洞洞的，還不容易碰壁麽？”

在此，魯迅巧借詞語的多義性，一語雙關，抨擊社會，譏諷時勢。“諧音雙關”則是利用音同、音近的詞語來製造的“雙關”。

相傳，李鴻章有個遠房親戚，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卻想通過科舉，平步青雲。這年，他來參加考試，試卷到手後，就頭冒冷汗，連“破題”也不知從何處入手，做了半天的文章也不知自己寫下了什麽。後來他想：“我是中堂大人的親戚，將這層關係拉上，主考官敢不錄取？”於是，他寫道：“‘我是中堂大人李鴻章的親妻。”他把“戚”錯寫成了“妻”。

那主考官為人正直，看了那狗屁不通的卷子正要扔掉，又見上麵有一行字，看後，他就在下麵批道：“因你是李中堂大人的親妻，所以我不敢娶。”

此主考官順著渾蛋考生的錯誤，巧妙地運用雙關法幽了對方一默。這裏的“娶”，即是“錄取”之“取”，又是衝“親妻”而“嫁娶”之“娶”去的。

“一語雙關”的實際操作中，最為重要的是對雙關詞的選擇。要做到恰當地選擇雙關語，實際上並不難，隻要平時多多啟動自己的幽默思維，多多注意累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