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邏輯不通法

——事物間的強烈衝突,往往有很強的喜劇色彩

“矛盾”這個詞本源於《韓非子》中那位賣矛和盾的生意人,表示事物之間的強烈衝突,有很強的喜劇色彩。

現實生活中,自相矛盾是人們幽默的重要手段,有著鮮明、強烈的幽默效果。我們知道,說話不應該出現自相矛盾,這是邏輯思維得以進行的起碼條件。正因為如此,有些邏輯上的自相矛盾,就可能產生出幽默的效果,而且有時幽默恰恰是在邏輯上不通的地方開始的。因為,這不通的邏輯引起了我們的震驚,推動我們去思考它產生的原因,而這原因往往十分有趣味而且有一定意義。

一個賭徒,嗜賭如命,為了從賭場上贏回輸掉的錢財,熬更守夜,孤注一擲,最後連褲子也輸掉了。這時候,他醒悟過來了,發誓戒賭。

他決定向越王勾踐學習,便用筆寫了“堅決戒賭”四個字貼在床頭。一天,一位好朋友看到了床頭這條誡示後,嘲諷地問:“你真的戒賭了?”

“真的!”

“我不信。”

“不信?”賭徒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大聲說,“咱們賭三瓶二鍋頭!”

剛說戒賭,馬上又為“戒賭”而下賭注。這個賭徒真是可悲可恨又可愛。

生活中這樣的現象十分常見。體現幽默藝術的方式還有很多,如果你留心觀察,就會發現生活中很多人、很多事都洋溢著幽默的氣息,

這裏,用自相矛盾的方式展示了幽默的藝術,取得了鮮明、強烈的效果,讓矛盾活了起來。矛盾若在不經意中產生,更為可笑逗人。在運用自相矛盾的幽默技巧時,一定要沉住氣,平穩自然,這樣會產生更佳的效果。

如相聲《買佛龕》:

甲:“大娘,出門兒啦!哈……買灶王爺啦?”這不是好話嗎?

乙:是呀。

甲:老太太不願意了。

乙:怎麽?

甲:“年輕人說話沒規矩,這是神像,能說買嗎?這得說請。”乙:啊!

甲:“哦,大娘,我不懂,您這神像多少錢請的?”

乙:“咳,就這麽個玩意兒,八毛!”

老太太心疼錢,無意中把她自己尊敬的神也罵上了。自己剛肯定,無意中又自己否定了,這是一種自我矛盾的幽默。

自相矛盾的例子,在我國古代笑話集《笑林廣記》中有這樣一則:

一天晚上,一個小偷摸到一個窮人家裏。見家裏有一缸米,便把袍子脫下來鋪在地上。躺在**的窮人看見了,便偷偷把袍子拿走了。小偷轉過身正準備把缸裏的米倒在袍子上,可是卻不見了袍子。

這時,窮人喊道:“有賊!”

小偷應聲答道:“真個有賊,剛才還有一條袍子在這裏,轉眼就被賊偷去了。”

賊行竊怕被發覺,自然是不能出聲的,居然自己開口出聲,也是自我矛盾的滑稽。

著名相聲大師侯寶林先生的相聲《賊說話》就是借助這笑話編成的。我們節選一段看看:

甲:哎!這做藝的,那年頭,一到冬天就沒飯吃。

乙:可不是嘛!

甲:冬天怎麽?冬天生意不好啊!撂場子沒人哪!

乙:是啊。

甲:我家裏也很窮呀,我們夫妻兩個就這兩身衣裳。

乙:噢。

甲:回家啊就是被臥,出門啊就是行頭。到冬天沒錢怎麽辦啊?把皮襖賣了,買個舊棉袍,剩倆錢買了一鬥米,弄一鬥米好吃飯啊,就倒在缸裏頭了。晚上睡覺,我女人躺下就著了。

乙:睡了。

甲:我這兒還想轍呢。

乙:想什麽轍?

甲:淨有米不行啊,沒菜呀。

乙:說得是啊。

甲:那還得跟人借倆錢弄點兒煤呀……

乙:全想起來了。

甲:把火生上來,這好把它弄熟了呀……也不怎麽的,賊知道了,上我那兒去了,“哐當、哐當”扒拉那釕吊兒,那意思啊,問我啊:“睡了沒有?”我沒睡,我也不言語。

乙:哎,那你把他驚動走啊。

甲:怎麽驚動走?

乙:你一咳嗽他就走了。咳……就走了。

甲:他走了?那走了待會兒他還來。

乙:於嗎還來呀?

甲:賊他惦記著你哪!

乙:噢!非偷不可。

甲:唉!我不言語,你愛怎麽扒拉就怎麽扒拉吧!反正沒東西,你進來你瞧吧,什麽也沒有,被臥都在身上哪!你偷不著什麽,你走的時候我再叫你……

乙:幹嗎呀?

甲:我叫你把門給我關好了再走。

乙:讓賊給你關門。

甲:哎。

乙:這主意倒好。

甲:我躺炕上就瞧著他:一會兒把門撥開了,一點兒一點兒往進走。

乙:進來啦。

甲:進來他就摸。

乙:嗯。

甲:摸。

乙:摸。

甲:摸到桌上有把茶壺。拿起來了,又給擱下了。

乙:怎麽不要這個?

甲:沒把兒啦。

乙:破茶壺。

甲:賣不出錢來了。他往桌底下摸——桌底下就是我那米呀,在缸裏擱著呢。乙:是呀。

甲:我一想這壞了呀!他就摸這缸,往缸裏摸,摸著這米了。摸著米他拿不走啊!

乙:對,在缸裏擱著哪!

甲:那麽大的缸他怎麽扛得走啊!是吧?那賊站在那兒,看這意思是想辦法哪!

乙:怎麽拿?

甲:賊是有辦法。

乙:噢。

甲:他想了半天,他把他的棉襖脫下來,鋪到地下了。

乙:噢。

甲:我明白這意思呀!

乙:怎麽意思?

甲:他是想把米啊倒在棉襖裏一兜,不就兜走了嗎!

乙:噢!兜走。

甲:我想,這怎麽辦哪?他把棉襖鋪那兒,轉缸去了,我在炕上一伸手啊——

乙:怎麽樣?

甲:就把他的棉襖提起來了,蓋在我身上了。我瞧著他,一會兒把缸轉出來了,把米就往地上倒,“嘩”倒那兒了,缸擱到旁邊。那意思兜起來就要走了。

乙:噢。

甲:就這麽摸——

乙:摸什麽呢?

甲:摸他的棉襖哪!摸了半天沒有啊,他站那兒直發愣。乙:嗯。

甲:賊一納悶兒,他出聲了——

乙:出聲了?

甲:“嗯……”

乙:嗯。

甲:他這麽一嗯,我女人醒了。

乙:是啊。

甲:叫我:“寶林,快起來,快起來,有聲兒,有賊了。”“唉,睡覺吧,沒賊。”我說沒賊,賊搭茬兒了……

乙:搭什麽茬兒?

甲:“不能!沒賊我棉襖哪兒去了?”

有時,自相矛盾像是一種天真的錯誤,以真誠和不加掩飾為特點,而真誠的、不加掩飾的“錯誤”成為一種幽默的手段並加以利用時,就成為一種藝術了。

自相矛盾的幽默有很強的表演性,所以利用此法幽默的最佳方式是實況展示。因此,喜劇作家往往根據生活素材,創造矛盾人物。自相矛盾會使喜劇角色為掩飾自己百孔千瘡的紕漏而疲於奔命,又顧此失彼,笑料迭出。因而,類似的“矛盾”故事經常被搬上舞台,且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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